深蓝色的领带是女儿闻雅去年送他的生日礼物，他一直舍不得戴，今天终于派上了用场。
"爸，你好了没？
我们得提前到学校！
"闻雅的声音从客厅传来，带着年轻人特有的活力与急切。
"马上好。
"闻志远最后看了一眼镜子中的自己——四十八岁，鬓角已经泛白，眼角的皱纹在笑起来时格外明显。
他深吸一口气，拿起放在床上的西装外套。
客厅里，闻雅正拿着手机快速打字，看到父亲出来，眼睛一亮："哇，老爸你今天真帅！
""少来这套。
"闻志远笑着揉了揉女儿的头发，这个动作从她小时候一直延续到现在，"你才是今天的主角。
"闻雅挽起父亲的手臂："走吧，毕业典礼可不能迟到。
"初夏的北京阳光明媚，闻志远和女儿乘坐出租车前往大学校园。
车窗外的景色飞速后退，闻志远的思绪却飘回了二十多年前——那时他刚和前妻离婚，独自带着三岁的闻雅生活。
他辞去了稳定的工作，开了一家小书店，一边照顾女儿一边经营生意。
那些日子艰难却充实，如今女儿即将大学毕业，他心中既骄傲又有些空落落的。
"爸，想什么呢？
"闻雅的声音把他拉回现实。
"没什么，就是想起你小时候。
"闻志远微笑着，"时间过得真快。
"校园里人头攒动，到处都是穿着学士服的毕业生和他们的家人。
闻雅把父亲带到指定区域就匆匆离开了，她需要和同学们***准备入场仪式。
闻志远按照座位号找到了自己的位置——第三排靠走道的一个座位。
他刚坐下，就听到一个温和的女声："请问这里是B区12号吗？
"抬头看去，是一位约莫四十五六岁的女性，穿着淡紫色的连衣裙，头发整齐地挽在脑后，手里拿着一个相机包和一份毕业典礼流程表。
"是的，这里是12号。
"闻志远站起身让她进去，"您也是来参加毕业典礼的？
""嗯，我儿子今天毕业。
"女人微笑着坐下，"他叫季洋，计算机系的。
""我女儿闻雅，中文系的。
"闻志远不自觉地也报上了女儿的信息，仿佛这样能拉近两个陌生人之间的距离。
"我叫季芳。
"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