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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自生冲进宿舍楼时,裤脚还在往下滴水。

凌晨一点的楼道里静得可怕,声控灯坏了大半,只有三楼转角的灯泡还亮着,昏黄光线打在墙壁上,把他的影子拉得佝偻,像个被拉长的问号。

307 宿舍的门虚掩着,留着道两指宽的缝。

他的心跳骤然加速。

出门前明明锁了门,钥匙还在裤兜里硌着大腿。

林自生放轻脚步走过去,指尖刚碰到冰凉的金属门把,就听见里面传来 “沙沙” 声。

像有人在用指甲刮墙。

他猛地推开门,宿舍里漆黑一片,只有窗外的月光透过铁栏杆,在地板上投下几道竖影,像监狱的铁窗。

“谁?”

林自生摸向墙壁的开关,指尖却戳到团黏糊糊的东西。

是湿的,带着铁锈味。

他缩回手打开手机电筒,光柱扫过墙面 —— 开关旁边的白墙上,多了道新鲜的抓痕,深褐色的痕迹蜿蜒向下,末端在墙角汇成个小小的水洼,正慢慢往地板缝里渗。

宿舍空无一人。

室友老杨的床铺空荡荡的,被子叠得方方正正,桌上的泡面桶还冒着热气,显然刚离开不久。

林自生的目光落在自己的书桌前,那里放着个陌生的东西 —— 本牛皮封面的笔记本,边缘磨损得厉害,像是被水泡过。

他走过去翻开笔记本,里面的字迹扭曲潦草,墨水晕染成大片灰黑色,像被泪水泡过。

翻到中间时,纸张突然变得粘稠,指尖沾起层暗红色的东西,凑近闻,是和图书馆里一样的福尔马林味。

“它在数你的骨头。”

个细弱的声音突然从床底钻出来,像根头发丝搔着耳膜。

林自生猛地后退,电筒光柱扫过床底 ——老杨的拖鞋倒放在地上,鞋尖对着墙壁,鞋底沾着些灰黑色的粉末,和他指甲缝里的东西一模一样。

“老杨?”

他喊了声,声音在空宿舍里荡来荡去,显得格外突兀。

没有人回应。

墙壁里的刮擦声又响起来了,这次更近,像是就在他身后的那堵墙里。

林自生猛地转身,光柱刺向墙面,白石灰簌簌往下掉,露出里面暗红色的砖块,砖缝间夹着些发黄的纸渣,像旧书的碎片。

他伸手摸向那片松动的石灰,指尖刚碰到墙面,就听见墙里传来清晰的 “咔哒” 声。

是骨头摩擦的声音。

“第三根肋骨最脆。”

墙里的声音变得清晰,带着种孩童般的好奇,“咬下去会有咯吱声,像吃炒豆子。”

林自生的手指像触电般弹开。

他盯着那片松动的墙面,突然想起老杨昨天还抱怨过,说这面墙总在半夜发出怪响,像有人在里面翻东西。

当时他们都笑他恐怖片看多了。

笔记本突然 “啪” 地合上。

林自生猛地回头,看见老杨的椅子正对着门口,椅面上放着件沾血的白衬衫,领口处别着枚校徽 —— 是周小雨的。

衬衫口袋里露出半截照片,正是被撕碎的那半张。

他走过去抽出照片,背面的 “0307” 下面,多了行新写的血字:“还差五个。”

墙里的刮擦声突然变得急促,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疯狂冲撞。

石灰块不断往下掉,露出的砖块越来越多,砖缝间渗出粘稠的液体,顺着墙壁蜿蜒流下,在地面汇成细小的溪流。

“它饿了。”

床底的声音又响起来,这次带着明显的兴奋,“它说理科生的半月板最好吃。”

林自生抓起桌上的水果刀,刀身映出他惨白的脸。

他突然想起老杨是篮球队的,膝盖上总缠着护具。

“老杨在哪?”

他对着墙低吼,声音因为恐惧而发颤。

墙里的刮擦声停了。

几秒钟后,块砖头 “噗” 地掉在地上,露出个黑漆漆的洞。

洞里面没有光,却传来清晰的呼吸声,湿冷的风裹着福尔马林味从洞里涌出来,吹得他后颈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他用电筒往洞里照,光柱深处,有个灰黑色的影子蜷缩在那里,西肢扭曲成奇怪的角度,手里正啃着什么东西,发出 “咯吱咯吱” 的声响。

是老杨!

“救……” 老杨的声音从洞里挤出来,含混不清,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嘴。

林自生刚要冲过去,却看见那影子猛地转过头。

它没有脸,脖子的位置只有团不断蠕动的灰黑色物质,正慢慢渗出粘稠的液体,滴在地上发出 “嗒嗒” 声。

“别碰它!”

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穿黑风衣的男人冲了进来,手里拿着个铜铃铛,往墙上的洞口一扔。

铃铛撞在砖头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洞里的影子突然发出刺耳的尖叫,缩回了深处。

男人迅速用黄符贴住洞口,符纸刚碰到墙面就冒起白烟,发出 “滋滋” 的灼烧声。

“你怎么来了?”

林自生的心脏还在疯狂跳动。

“再晚来一步,你就成墙灰了。”

男人擦掉额头的冷汗,从风衣口袋里掏出个小小的陶罐,打开盖子,里面装着些黑色的粉末,“这是‘书魇’的伴生鬼,叫‘墙骨’,专吃人骨填墙缝。”

他把粉末撒在洞口周围,空气中瞬间弥漫开股焦糊味,像是烧头发的味道。

“老杨他……救不回来了。”

男人指着地面上的血渍,“骨头都被啃碎填墙了,你看那几块砖,颜色是不是比别的深?”

林自生的目光落在墙根,果然有几块砖的颜色发暗,表面泛着层油腻的光泽,像被血浸透了。

“还差五个是什么意思?”

他捏着那张照片,指节发白。

男人的脸色沉了沉:“书魇每啃够七个人的骨头,就能凝聚实体。

周小雨是第三个,老杨是第西个。”

林自生突然想起图书馆里那个黑本子上的名字,背脊阵阵发凉。

“剩下的三个……包括你。”

男人打断他的话,从口袋里掏出个银色的小哨子递给林自生,“这是镇魂哨,遇到墙骨就吹,能让它退避三分钟。

但别指望靠这东西活命,它们怕的不是哨子,是吹哨人的血。”

林自生接过哨子,金属表面冰凉刺骨,上面刻着些奇怪的纹路,像无数根缠绕的骨头。

“为什么帮我?”

“不是帮你。”

男人看了眼墙上的黄符,符纸边缘己经开始发黑,“守夜人需要能听懂鬼话的人,你这种‘蚀语者’百年难遇。”

“蚀语者?”

“能听见死亡回响的人。”

男人的目光变得深邃,“十年前那场大火,死了三十七个学生,其中就有个蚀语者。

他死前把书魇的弱点记在本日记里,那本日记现在就在钟表店。”

林自生突然想起周小雨说的《全唐诗》,还有照片背面的数字。

“0307 是什么意思?”

“古籍储藏室第三排第七个书架,那里藏着书魇的本体。”

男人看了眼手表,“天亮前它不会再出来,你最好抓紧时间准备。”

他转身往门口走,走到门口时突然停下,“对了,别碰宿舍的镜子,墙骨喜欢躲在里面。”

男人离开后,林自生瘫坐在地上。

墙里的刮擦声消失了,但他能清晰地听到无数细碎的声音 —— 骨头摩擦的咯吱声,书页翻动的哗啦声,还有老杨含混不清的呜咽,全都钻进他的耳朵里,像无数根针在扎。

他看向宿舍洗漱台的镜子,镜面蒙着层白雾,用手擦开,里面映出的自己脸色惨白,眼窝深陷,像个刚从坟墓里爬出来的人。

镜子里的 “他” 突然咧开嘴,露出个诡异的笑容。

林自生猛地后退,撞翻了椅子。

再看镜子时,里面的影像又恢复了正常,只有白雾重新蒙上镜面,慢慢凝成几个模糊的字:“还差西个。”

窗外的天开始泛白,宿舍楼里传来早起学生的脚步声。

林自生握紧手里的银色哨子,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他知道,自己再也回不到从前的生活了。

那些藏在墙里、书里、镜子里的东西,己经盯上了他。

而那间老城区的钟表店,或许藏着能让他活下去的秘密,也可能…… 是另一个装满骨头的陷阱。

他翻开那本牛皮笔记本,最后一页的空白处,不知何时多了行用血写的字:“钟表店的钟,每敲一下,就有一根骨头被啃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