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给本郡主站住
“若是虞清峥问起来,你就说我因为不想让他为难,所以决定自己离开,并劝他跟云小姐成婚。”
到时候,虞清峥只要一查,就知道侯夫人对她说了那番话。
既然提到了三日为期,她不得配合侯夫人一下,离开京城?
“姑娘,这次不带上我吗?”
白榆懵了。
姑娘这次离家出走是……以退为进和欲擒故纵?
装作退出虞少爷的生活,实则是引起虞少爷的内疚与爱怜,好让虞少爷为了自己跟家族作斗争?
白榆顿时悟了。
宁娓眼尾弯弯,露出一个符合这个年龄的明媚笑容,“你呀,就等着你家小姐我的好消息便是。”
她得去给自己搞一个好点的身份了。
不然,下一个目标不好接近。
宁娓告别白榆后,绕过其他仆从离开了这座宅院。
她漫无目的地在周围绕了好几个圈,确认无人跟踪后,这才进了一个平平无奇的酒楼。
换了身不起眼的衣裳,宁娓谨慎地走进一家裁缝店。
“掌柜的,我来拿东西。”
宁娓穿着身布衣,改变了自己音色与步伐习惯,平静出声。
那掌柜还在打盹,听到这话,揉了揉脸,睡眼惺忪地打了个哈欠,“何物?”
“前几日在你这定的两件深衣。”
“您稍等。”
掌柜慢悠悠起身,走进了屏风内。
不出半柱香时间,他抱着个木盒放在桌面上,“全在这了。”
木盒普普通通,只单单扣了个孤零零的锁,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这是尾款。”
宁娓看了眼木盒,确认完毕后,拿出几粒碎银,放在桌面上。
然后提走了木盒。
掌柜的远远瞥了眼宁娓的身影,摇了摇头。
“大人这是图啥啊,图美色?
这戴个斗笠又套了张面具的,男女都分不清,哪里看得见什么皮相。”
他叨叨了几句,又趴在桌面上睡了,没一会就打起了呼噜。
*虞清峥将宁娓送回去之后还是老老实实回侯府认错了。
他目前还不是小侯爷,侯府认定继承爵位的人虽然十有***是他,可他爹还有几个庶子,其中不乏出色的。
虞清峥知道,未成定局之前,一切皆有变数。
所以,他需要他娘的助力,不能跟他娘关系闹得太僵。
虞清峥提了食盒,刚进入庭院,就听到侯夫人冷哼,“你还知道回来!”
“娘,我知错了,我不该说那些话气你。”
虞清峥自扇自己一巴掌,看着用了力气,实则借力,打得根本不疼。
可这一套流程下来,侯夫人还是心疼了。
这是她怀胎十月生下来的亲儿子,也是她的独子,她怎么可能真的生他气?
候夫人叹息一声。
这时候,有小厮来报。
“夫人,云家那边…”侯夫人垂着眉眼,“说。”
“云家宣布名下的铺子酒楼等都不对虞家人开放,不仅如此,谁骂了少爷,就可以去云家领赏!”
侯夫人的手抓着扶手,胸膛起伏间,散发的都是她的怒气。
她咬牙切齿,“继续说。”
小厮战战兢兢,“他们还收回了卖给侯府的地皮与店铺,说是以后跟侯府老死不相往来……”嬷嬷连忙给侯夫人顺气,“这云家简首欺人太甚!”
虞清峥见此,也跟着骂,“不过是不娶他家女儿罢了,居然如此咄咄逼人。”
侯夫人冷冷看他一眼,“隔日去云家赔罪。”
虞清峥指了指自己,“我也要去?”
“我说的就是你!”
——暂时不能跟云家彻底闹掰。
侯爷还没回京城,这个家,她必须稳住。
*宁娓提着小木盒走进酒楼单间,这才打开木盒。
只见木盒里并没有装着什么衣服,而是躺着一幅画卷。
她仔细看了看,记住画卷内容后,然后将画卷烧了。
桌面上烟雾袅袅,模糊了她那张毫无表情的芙蓉面,让人不清楚她到底在思索着什么。
烟雾徐徐升起,她起身开窗透气,又坐了约有一刻钟,这才换了身衣裳下了楼。
结了房钱,宁娓正提裙打算离开,却听见一声中气十足的冷喝:“你给本郡主站住!”
她立马顿住脚步。
酒楼的左边来了群人,浩浩荡荡的,好不热闹。
宁娓抬眼看过去,发觉那是一群跟虞清峥一样的纨绔子弟。
他们大咧咧站在道路中央,挡住了自己的去路。
为首者是名穿戴皆珠光宝气的少年,正被众星捧月般围在中间。
对方骑在马上,生了副好模样,眉眼间灵动明媚,投手举足尽是官宦子弟与生俱来的优越感与贵气。
那匹马儿与主人一样仰首挺胸,神气十足,马身的配饰璀璨无比,比普通富商的一身行头都贵。
就连少年靴上的珍珠都是海运而来,晶莹凝重,一颗值千金。
真真是富贵的天怒人怨。
宁娓微微阖眼,掩住了心底的异样。
那少年手里拿了根镶着金线与琉璃的长鞭,见宁娓立身,不禁拉着马上前两步,冷笑道:“你就是惹了云姐姐不开心的那个外室?”
云姐姐?
云家千金云来去吗?
那看来这便是主角身边人打脸反派的经典桥段了。
宁娓挺首腰背,没有第一时间出声。
她的面容掩在斗笠里,一个人站在那,面对众人,有种形单影只的落寞与可怜。
旁边看热闹的人悄悄离远了不少,人群也跟着疏散了许多,生怕自己跟着遭殃。
哪怕有再多想八卦的心思,也抵不过自己的小命。
毕竟虞家的宝贝疙瘩前段时间当街纵马害死一人的事他们记忆犹新,虞家的人到现在还活得好好的,听说那虞清峥什么罪也没受。
他们哪敢再去看热闹,生怕惹祸上身。
为首的少年见宁娓孤零零的,不由笑了,“虞家那位没给你名分?
怎么让你自己出来,连个侍从都没有?
呀,外室就是外室,小门小户的,上不得台面。”
若是真的未出阁少女被这般羞辱,怕是心底羞愤不己,恨不得掩面而逃,但宁娓不会。
她只是懵懵懂懂地问:“原来这些人……都是郡主您的侍从吗?”
将少年捧在中心的各位千金郎君们原本都在等着看宁娓丑态百出,没想到不仅没看到,还被当事人隐晦地骂了,当即面色都不太好看。
他们这群纨绔本是要去参加一年一次的春狩。
根据各家五花八门的路子,得知郡主好骑行,要在今天策马前往城北猎场,这才纷纷带着自己的奴仆去与郡主做个伴。
万一在路上做了什么事儿,被郡主赏识了呢?
抱着这样的念头,谁也不肯离开郡主身边,这才把道路围了个水泄不通。
而听了宁娓的话后,郡主本人气得倒仰,鞭子也跟着蠢蠢欲动,“你!”
看到鞭子的动作,宁娓默默退后两步,很是无辜,“民女哪点说得不对,还望郡主提点一二,毕竟民女只是郡主口中的外室,还不知道是谁的外室。”
“不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