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了口气：“那你……早点休息。”
脚步声响起，沉重而缓慢地消失在走廊尽头。
深夜，林母轻轻推开林雾的房门。
"小雾。
"林母柔声唤道，脸上挂着温柔的微笑，走到她身边坐下。
林母叹了口气，伸手轻抚她的头发，眼神里流露出几分"忧虑"："妈妈不放心你。
"她顿了顿，"今天的事...我都听说了。
江晏那孩子，脾气是差了点，但他心里苦。
随后语气带着引导，“你…江叔叔，夹在中间很为难。”
林雾的身体几不可查地僵了一下。
“就当……是帮帮妈妈，别让江叔叔为难。
我们刚到这个家……有些事，要忍一忍。
林雾喉咙发紧。
她当然知道要忍。
她和妈妈，是后来者，是闯入者。
她不需要妈妈说得更多了，林雾吸了一口气。
握住林母的手：“好，我听你的妈妈，他让***什么我就干什么，一定不会惹哥哥生气，我一定会听哥哥的话，我不会让你跟江叔叔担心的。
放心吧妈妈”"你是个懂事的孩子，"林母凑近，在她耳边轻声道，"记住妈妈的话，对江晏...要百依百顺。
"说完，她起身离开，关门时还不忘投来一个"慈爱"林母离开后，她走向衣柜。
母亲给她准备的新校服整齐地挂着。
记忆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潮湿的出租屋。
七岁那年冬天，林母才刚结束第一段婚姻，带着她挤在城郊的老旧公寓里。
暖气时好时坏，林雾裹着起球的毛衣，坐在角落的小板凳上写作业。
母亲的高跟鞋声从门外传来时，她会立刻把作业本收好，因为接下来要当"乖孩子"。
"怎么又考第二名？
"林母用猩红的手指捏着试卷"第一名是谁家的孩子？
"林雾盯着试卷上鲜红的98分，小声回答："是班长......""废物。
"试卷被揉成团砸在她脚边，"我花钱送你去好学校，就是让你给我丢人的？
"最难受的是家长会。
其他妈妈们穿着针织衫，只有她母亲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妆容精致得像要去赴宴。
当老师夸林雾作文写得好时，母亲掐着她的后颈——回去的路上必定要听一路"别给我惹麻烦"的训斥。
班上有几个男生总爱揪她的辫子。
她回家时，头发乱糟糟的，发绳断了一根，手腕上还有几道红痕。
林母正对着镜子涂口红，从镜子里瞥了她一眼，冷笑一声："他们为什么只欺负你，不欺负别人？
"林雾低着头，手指绞着衣角，不知道该说什么。
"肯定是你做了什么招人嫌的事。
"林母合上口红盖子，语气轻飘飘的，"要么是你太软弱，要么就是你活该。
"又或者是林雾的书包被同学扔进了水坑。
她蹲在路边，一本一本捞起湿透的作业本，回家时，指尖冻得发红。
林母正在试穿新买的裙子，头也不抬："怎么弄的？
""同学……""又是同学？
"林母嗤笑一声，对着镜子整理裙摆，"你就不能学聪明点？
别总是一副好欺负的样子。
"又或者是十三岁的那年夏天。
林雾站在教学楼后的梧桐树下，校服裙摆被攥得皱皱巴巴。
王浩和他的几个朋友围着她，笑声刺耳。
"装什么清高？
穿这么短的裙子，不就是给人看的？
"有人突然伸手，猛地掀起她的裙角。
林雾踉跄着后退，后背撞上粗糙的树干。
膝盖磕在水泥地上，擦破的皮肤渗出血珠，***辣地疼。
她死死按住裙摆，耳边是男生们恶意的嘲笑声。
回到家后"又怎么了？
"林雾的喉咙发紧："王浩他们......掀我裙子......"林母的动作顿了一下，忽然笑了。
"他们为什么只掀你的裙子，不掀别人的？
"她把玩着指甲刀，"你穿那么短的裙子，不就是想让人看？
"林雾僵在原地，血液仿佛凝固。
"十三岁就知道穿安全裤了？
"林母站起身，看到林雾青紫的手肘，"挺有经验啊，跟谁学的？
""......是体育课要求......""体育课？
"林母冷笑，突然抓起梳妆台上的口红，狠狠砸向穿衣镜。
"砰——"镜面碎裂开来"小小年纪，骨子里就透着浪荡。
"林母的声音轻飘飘的，"跟你那个废物爹一样，贱种。
"她转身离开，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尖锐的声响。
"把自己收拾干净，"她头也不回地说，"别脏了我的地板。
"林雾站在原地，膝盖上的伤口还在渗血...从那以后她就知道，在这个家里，眼泪不能换取任何东西，只会招来母亲的怒火。
首到七个月前的那天，事情出现了转机。
林雾记得格外清楚那天她放学回家，发现母亲居然很早就回来，厨房里飘来饭菜香气，母亲围着碎花围裙，正在炒她最爱吃的青椒肉丝。
"小雾回来啦？
快去洗手，饭马上好。
"母亲转过头对她笑，却莫名让林雾鼻子一酸。
她己经很久没看到母亲这样笑了。
八年前自从父亲抛下她们，母亲就像变了个人，对她不是冷眼相待就是恶语相向。
她习惯了母亲用那种厌恶的眼神看她——仿佛她是一切不幸的根源。
"妈，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林雾小心翼翼地问，手指无意识地绞着校服下摆。
母亲关掉火，擦了擦手，脸上浮现出一种林雾从未见过的羞涩。
"小雾，妈妈认识了一个人...他叫江淮瑞，是个很好的人。
"那一刻，林雾恍然大悟。
难怪最近一个月，母亲不再对她大吼大叫，甚至开始问她学校的事情。
原来是因为这个人。
那天晚上，林雾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上的裂缝。
她想通了——母亲之前对她不好，一定是因为一个人拉扯她太辛苦了。
现在有了江淮瑞，母亲终于可以轻松一些，所以变回了从前那个温柔的妈妈。
这个认知让林雾心里酸涩又甜蜜。
她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里。
只要母亲能幸福，她什么都愿意做。
首到又过了几个月后.....她跟母亲搬入江家，回忆也到此结束。
"妈妈..."林雾把脸埋进校服里，深深吸了一口气。
布料上有母亲最近开始用的那种昂贵香水的味道。
这个味道让她想起过去几个月里母亲的变化——不再歇斯底里，甚至学会了做精致的法式甜点。
这一切改变都始于江淮瑞的出现。
林雾抬起头，"我会做得更好的。
"林雾轻声说，"妈妈，我会努力守护好这个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