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谢不穷。这名字是我爹取的,他说贱名好养活。可惜名字没能压住命。谢家被抄那天,
雪下得能把人埋了。我爹,曾经的江南首富,穿着单衣被拖出府门时,
只来得及对我喊了一句:“不穷!护住你娘和弟妹!”押解的差役,鞭子甩得啪啪响。
我娘咳得撕心裂肺,小弟谢不惑才十岁,死死咬着嘴唇不哭,小妹谢不苦缩在我怀里,
抖得像片叶子。“姐,我们是不是要死了?”不苦的声音细得像蚊子哼。官道漫长,
雪水泥泞。脚上的破草鞋磨得生疼,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流放三千里,北疆苦寒之地。
我知道,凭我们几个,根本走不到。要么冻死饿死在路上,要么到了地方,
被戍边的苦役生生磨死。绝望像冰冷的雪水,一点点浸透骨髓。
就在我盯着前面差役腰间晃荡的水囊,想着怎么扑过去抢一口水时——脑子“嗡”地一声。
一个冰冷、毫无感情的机械音响起:检测到宿主求生欲突破阈值,
‘富甲天下’空间商城激活成功。眼前猛地一花。再清晰时,
我已经站在一个巨大的、亮得刺眼的空间里。一排排看不到头的货架,堆满了东西。
白花花的大米,油亮亮的面粉,挂着霜的腊肉,
码得整整齐齐的棉衣……角落里甚至还有个小药柜!我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疼!不是梦!
一个半透明的光屏浮在我面前:新手福利:1积分兑换‘随机基础物资包’一份。
当前积分:0。提示:获取积分方式——生存每日+1,交易按价值比例换算,
声望他人感激/崇拜等情绪波动可转化。生存?我们现在就是苟延残喘!交易?
身上除了一身破衣烂衫,连个铜板都没有!声望?
我看向旁边缩在泥水里瑟瑟发抖的娘和弟妹,
还有前后麻木绝望的流放队伍……指望他们感激?正发愁,光屏右下角有个小小的“?
”在闪烁。点开。新手引导任务:请于一个时辰内,完成首次积分获取。
任务奖励:新手大礼包1。失败惩罚:商城冻结24小时。一个时辰!我急得冒汗。
目光扫过货架,最终落在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落——调味品区。一小包……辣椒粉?
标价:0.1积分。可我没积分啊!“姐,我冷……”不苦又往我怀里缩了缩,小脸青白。
押解的队伍在一片避风的土坡下暂时歇脚。差役头子赵老四解下腰间皮囊,灌了口劣酒,
骂骂咧咧地踢了脚旁边一个蜷缩的老头:“晦气!半天了连口热水都没有!
”几个差役也冻得搓手跺脚,眼神不善地在流放犯里扫视,
大概在琢磨着从谁身上再榨点油水。机会!我深吸一口气,压下狂跳的心,松开不苦,
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朝着赵老四走去。“官爷……”我声音嘶哑。赵老四斜眼看我,
一脸不耐烦:“滚开!少来碍眼!”“官爷,天寒地冻的,喝点酒暖身是好,可……伤胃。
”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我……我有个土方子,能让热水喝下去像烧刀子一样暖和,
还……不伤身。”赵老四眯起眼,像看个傻子:“土方子?你?”他上下打量我破烂的囚衣,
嗤笑一声:“谢大小姐,还以为你是金枝玉叶呢?滚!”旁边一个年轻差役凑过来,
嬉皮笑脸:“头儿,让她试试呗?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要是敢耍花样,正好拿她开刀,
给兄弟们解解闷儿!”赵老四哼了一声,算是默许。
年轻差役随手把自己的破水囊丢到我脚边,里面只有小半囊冰冷的浊水:“喏,
使你的土方子吧!弄不出名堂,老子抽死你!”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有麻木,
有怜悯,更多的是等着看笑话。我娘惊恐地想要拉住我,被我爹用眼神制止了。
他浑浊的眼里,全是担忧。我捡起冰冷的水囊,背过身,用身体挡住大部分视线。
意念疯狂呼唤商城。兑换‘辣椒粉微量’,需0.1积分!宿主积分不足!
冰冷的提示音。完了!我急得快哭出来。新手任务失败,商城冻结,我们真的没活路了!
检测到宿主强烈情绪波动绝望、求生,触发‘应急借贷’功能。可预支0.1积分,
24小时内归还,利息0.1积分。是否借贷?借!必须借!借贷成功。
兑换‘辣椒粉微量’成功。一小撮红艳艳的粉末,凭空出现在我掌心。我心脏狂跳,
强作镇定,拔开水囊塞子,迅速将辣椒粉抖了进去,又使劲晃了晃。做完这一切,我转身,
双手捧着水囊,递向赵老四。“官爷,请……请试试。”赵老四狐疑地接过,
凑到鼻尖闻了闻,只有水腥气。他犹豫了一下,仰头灌了一小口。“噗——咳咳咳!”辛辣!
一股从未体验过的、霸道无比的灼热感,瞬间从他喉咙一路烧到胃里!像吞了一团火!
“妈的!你……”赵老四呛得满脸通红,眼睛都瞪圆了,扬手就要打。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然而下一秒,那火烧火燎的感觉下去,一股奇异的暖流猛地从胃里炸开,
迅速扩散到四肢百骸!冻僵的手指脚趾,竟然开始发麻发热!额头甚至渗出了一层薄汗!
“嘶……”赵老四举着的手停在半空,脸上的暴怒变成了惊愕,然后是难以置信的舒坦,
“这……这他娘的……”他又灌了一大口!“哈——!”这次他没吐,
反而长长吐出一口带着辣味的白气,整张脸都红润起来,眼神发亮。“爽!真他娘的爽!
够劲!”他抹了把嘴,看向我的眼神彻底变了,“丫头,你这什么方子?神了!”叮!
来自赵老四的‘强烈惊奇’情绪,转化积分+0.5!叮!
来自年轻差役王五的‘好奇’情绪,转化积分+0.1!叮!
来自……一连串提示音在脑海响起。光屏上积分瞬间跳动:0.4负债0.1。
新手引导任务完成!奖励‘新手大礼包’1已发放至空间仓库。我悬着的心重重落下,
腿一软,差点跪倒。“就……就是一点家传的驱寒料,不值一提。”我低着头,
声音依旧虚弱,“官爷觉得暖和些就好。”赵老四宝贝似的抱着水囊,
看我的眼神像看个金疙瘩。他大手一挥:“王五!去,给她……还有她家人,
弄点干点的柴火,再分点热水!”“是,头儿!”王五麻利地去了。很快,
一小堆火生了起来。虽然烟大,但在这冰天雪地里,是救命的温暖。
我娘、不惑、不苦终于能围过来烤烤火,喝上几口带着土腥味却滚烫的热水。他们看着我,
眼神里充满了劫后余生的茫然和一丝微弱的希望。趁着没人注意,我赶紧打开空间仓库。
一个朴素的布包躺在那里。打开。新手大礼包内含:精米5斤,白面5斤,粗盐1包,
棉布2尺,火折子1个,积分+1。积分变成了1.4负债0.1!有了火,
有了那半囊加了料的“神水”,赵老四对我们家的态度缓和了不少。至少,
鞭子不再往我们身上招呼。晚上宿在废弃的破庙里,差役们占据了唯一还算完好的角落。
我们和其他犯人挤在漏风的墙根下。等所有人都疲惫不堪地睡去,鼾声四起。我悄悄睁开眼,
确认安全后,从空间里取出了那包精米。不多,就一小捧。
又拿出那个小小的陶罐空间里找到的废弃容器,舀了点庙里积的雪水。
借着残破佛像后的一点阴影遮挡,我用火折子点燃一小堆枯枝,开始煮粥。
精米在冷水中翻滚,渐渐散发出纯粹的、诱人的米香。
这香味在充斥着汗臭、霉味和绝望气息的破庙里,显得如此格格不入,又如此致命。
我娘第一个被惊醒,她惊恐地捂住嘴,看着那罐翻滚的白粥,又看看我,眼神像见了鬼。
小弟不惑也醒了,眼睛瞪得溜圆,死死盯着陶罐,喉咙不受控制地滚动着。不苦迷迷糊糊,
闻到香味,小脑袋直往罐子边凑:“姐……好香啊……”“嘘!”我压低声音,
心脏怦怦直跳,“别出声!快吃!”我用破瓦片当碗,
飞快地给每人分了一小碗几乎没米的稀粥水。滚烫的、带着纯粹粮食清香的暖流滑入喉咙,
进入冰冷的肠胃。那一刻,我娘无声地哭了,眼泪大颗大颗掉进碗里。不惑捧着碗,
小口小口地抿,珍惜得像捧着稀世珍宝。不苦小口吸溜着,脸上终于有了点血色。叮!
来自母亲柳氏的‘强烈感激/依赖’情绪,转化积分+0.8!叮!
来自小弟谢不惑的‘极度依赖/希望’情绪,转化积分+0.6!叮!
来自小妹谢不苦的‘满足/快乐’情绪,转化积分+0.3!积分暴涨!负债瞬间清零,
还盈余了2.0!这碗粥,不仅暖了我们的身,更像一道微光,
撕开了笼罩在我们头顶绝望的黑暗。我知道,活下去,有希望了。接下来的路程,
我成了差役们眼里的“驱寒神医”。赵老四的水囊成了我的专属“药罐”。每次歇脚,
我都被叫过去,往他那宝贝水囊里“下料”。辣椒粉太显眼,
我换成了空间里更便宜、效果更温和的姜粉,一点点加。赵老四喝得浑身冒汗,精神头十足,
对我也越发“宽容”。靠着每天1分的生存积分,加上差役们提供的“情绪积分”,
我像只仓鼠,一点点往空间里囤积保命的东西。一小包粗盐,一小罐猪油,
几块最便宜的粗粮饼子,几块火石,一卷粗糙的麻线……更重要的是,
我兑换了一小瓶治疗风寒的草药丸。我娘的身体终于支撑不住,
在一个风雪交加的傍晚发起了高烧,咳得撕心裂肺。差役嫌她拖慢行程,眼神冰冷。“官爷,
我娘怕是染了风寒,这样下去,怕是要……”我拦住赵老四,声音带着哭腔,“求官爷开恩,
容我寻点草药……”赵老四眉头拧成疙瘩,他不想损失“劳力”,更怕瘟疫。“你还会治病?
”“略懂些祖传的土方……”我赶紧拿出那瓶草药丸,“这是家里秘制的驱寒丸,
或许能救我娘一命……也免得传给官爷们……”赵老四盯着那黑乎乎的药丸,
又看看我娘咳得蜷缩成一团的样子,烦躁地挥挥手:“赶紧!别死路上!”我千恩万谢,
连忙喂我娘吃下药丸。空间出品,效果立竿见影。后半夜,我娘的烧退了,咳嗽也轻了许多。
赵老四看我的眼神,又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忌惮和……依赖。
靠着这点小手段和空间物资的支撑,我们一家四口,竟然比其他流放犯人状态好了不少。
虽然依旧瘦弱,但眼神里有了光。其他犯人看我们的眼神,也从最初的同情,
渐渐变成了麻木,甚至……一丝不易察觉的嫉妒。终于,在走了整整三个月后,
我们抵达了流放地——北疆黑石镇。这里比想象中更荒凉。狂风卷着砂砾,打在脸上生疼。
稀稀拉拉的土坯房,远处是光秃秃的山。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牲口粪便和尘土混合的味道。
负责接收的里正姓吴,是个黑瘦干瘪的老头,眼神像鹰隼一样锐利。他捏着名册,
声音平板无波:“谢家四口,男丁谢不惑,年十岁,入石场凿石。
妇人柳氏、长女谢不穷、***谢不苦,编入‘浣衣坊’。”石场?浣衣坊?
我爹的脸色瞬间灰败下去。石场是出名的死人窟,成年壮汉进去都得脱层皮,
十岁的不惑……浣衣坊也好不到哪去,冰天雪地里浆洗戍边兵士的衣物,
冻疮、风湿都是轻的。“吴里正!”我爹扑通一声跪下了,老泪纵横,“求您开恩!
小儿年幼,实在受不得石场的苦啊!求您高抬贵手,
哪怕……哪怕让他跟着妇人做些杂役……”赵老四在旁边抱着胳膊,没说话,但也没催促。
吴里正眼皮都没抬:“规矩就是规矩。男丁十岁入石场,这是戍边的铁律。
除非……”他拖长了调子,浑浊的眼珠扫过我们一家。“除非什么?
”我爹像抓住了救命稻草。“除非你们能拿出三十两‘安身银’,买下这孩子的‘匠籍’,
去镇上的木匠铺当学徒。”吴里正伸出三根枯瘦的手指,“三十两,买他一条小命。
”三十两!在江南时,这点钱不过是我娘一根簪子的价钱。可如今,
我们是身无分文的流放犯!我爹瘫软在地,面如死灰。“吴里正。”我上前一步,声音不大,
却很清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我身上。吴里正终于正眼瞧了我一下,带着审视。
“三十两,我们拿得出。”语惊四座!我爹猛地抬头,像不认识一样看着我。
赵老四也挑起了眉毛。吴里正嗤笑一声:“小丫头,莫要信口开河。这里是北疆,
不是你们江南。三十两雪花银,你拿什么出?拿你身上这件破麻片?”“给我三天时间。
”我迎着他锐利的目光,没有丝毫退缩,“三天后,我把三十两银子,
一文不少地送到您面前。若做不到,我小弟自愿入石场,我谢不穷……任凭里正处置!
”空气仿佛凝固了。风卷着砂砾,刮过破败的街道。吴里正盯着我看了足足有半盏茶功夫,
那双浑浊的老眼里,闪过一丝极淡的兴味。“好。”他吐出一个字,“就三天。三天后,
日落之前,拿不出银子,你们全家……都给我滚去石场!”赵老四押解的任务完成,
带着人走了。临走前,他深深看了我一眼,低声道:“丫头,这老吴头,吃人不吐骨头。
你好自为之。”我朝他微微躬身:“多谢赵官爷一路照拂。
”我们被暂时安置在浣衣坊旁一个四面漏风的窝棚里。窝棚里除了几捆发霉的干草,
什么都没有。寒风毫无阻碍地灌进来,比露宿荒野好不了多少。不苦冻得直往我娘怀里钻。
“不穷!你……你疯了吗?”我爹一进窝棚,就抓住我的胳膊,声音都在抖,“三天!
三十两!我们去哪里弄?你这是要把全家都逼上绝路啊!”我娘搂着不苦,默默垂泪。
不惑紧紧攥着小拳头,眼睛通红:“姐,我不怕!我去石场!我能干活!”“爹,娘,不惑,
你们信我。”我反手握住爹冰冷粗糙的手,眼神异常坚定,“我们一路走来,没冻死,
没饿死,没病死在路上,靠的是什么?是运气吗?”他们看着我,眼神复杂。
“靠的是我们还没认命!”我压低声音,带着一股狠劲,“三天,三十两,是难。但再难,
有比死在流放路上难吗?有比看着不惑进石场送死难吗?”我松开手,走到窝棚角落,
意念一动。空间仓库里,之前积攒的可怜巴巴的物资都在。精米只剩三斤多,白面两斤,
粗盐半包,猪油一小罐,粗粮饼子五个,麻线一卷……积分:5.7。这点东西,
换不来三十两银子。我打开商城界面,飞快地浏览。粮食、布匹、盐……价格相对低廉,
但在这个苦寒之地,价值有限。药材……好点的都贵得离谱。我的目光扫过“奢侈品”分类。
琉璃珠子?太扎眼。香料?北疆人用不上。忽然,我的视线定格在一个小图标上——白糖。
标价:0.5积分/斤。白糖!在江南,白糖不算稀罕物。但这里是北疆!交通闭塞,
物资匮乏,糖是绝对的奢侈品!
戍边的兵士、偶尔过往的行商、本地稍微有点家底的人……谁会不想在苦寒的日子里,
来一口甜滋滋的味道?赌了!我毫不犹豫,用仅有的5.7积分,兑换了十一斤四两白糖!
几乎耗尽了所有积分,只剩下0.2分保底。空间角落里,瞬间堆起一小堆雪白晶莹的砂糖,
在昏暗的光线下,散发着诱人的光泽。“不惑!”我招手叫来小弟。十岁的孩子,
经历了家变和流放,眼神里有着超乎年龄的沉稳。“姐?”“敢不敢跟姐去镇上走一趟?
”“敢!”不惑毫不犹豫。我找吴里正手下的一个管事,用最后半斤粗粮饼子,
换了两顶破旧的、勉强能遮脸的斗笠,又借了两个破陶罐。将十一斤多白糖,
小心地分装进两个陶罐,用破布盖好。黑石镇很小,只有一条主街,歪歪扭扭几十户人家。
唯一像样的铺面,是官办的杂货铺和一个小小的铁匠铺。街尾有家挂着褪色酒旗的食肆,
门口拴着几匹驮货的骡马。我和不惑戴着斗笠,抱着陶罐,蹲在食肆对面一个避风的墙角。
目标很明确——那些行商打扮的人。他们走南闯北,见多识广,手里有钱,也最识货。
等了约莫一个时辰,食肆里走出三个风尘仆仆的汉子,围巾裹着脸,
正骂骂咧咧地抱怨着天气和劣酒。“呸!这马尿,淡出鸟来!还卖二十文一碗!黑店!
”“行了老马,这鬼地方,有口热的就不错了。”机会!我碰了碰不惑。不惑会意,
抱着一个陶罐,低着头,小步跑到那三人面前。
“几位爷……”他的声音带着孩童特有的清亮,又努力装出点怯生生的味道。
三个行商停下脚步,低头看他。“小孩儿,干嘛?”“爷……要糖吗?”不惑掀开破布一角,
露出里面雪白的砂糖。白!纯!细!三个行商的眼睛瞬间直了!为首那个叫老马的,
一把扯下围巾,露出张被风沙吹得粗糙的脸,凑近罐口使劲嗅了嗅,
又小心翼翼地用手指沾了一点,放进嘴里。“嘶——!”他的眼睛猛地瞪大,
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甜的!纯的!上好的霜糖!”另外两人也立刻围了上来,
纷纷沾了点尝。“老天爷!这成色!这甜度!京城‘蜜香斋’的头等货也不过如此吧?
”“小孩儿!你这糖哪来的?有多少?”老马急切地问,声音都压低了。“就……就这些。
”不惑抱着罐子,往后缩了缩,按照我教的回答,“家里……家里以前藏的,
逃难带出来的……”“卖!我们全要了!”老马当机立断,“你说个价!
”不惑怯生生地伸出两根手指。“二两银子?”旁边一个行商皱眉,“小孩儿,
你这罐也就五六斤吧?二两贵了点……”不惑摇头,小声却清晰地说:“二十两。
”“二十两?!”三个行商差点跳起来!“你抢钱啊!”“这……”不惑似乎被吓住了,
抱着罐子转身就想走。“等等!”老马一把拉住他,眼神闪烁,“小孩儿,
你这价……确实离谱。这样,十两!十两银子,这罐糖我们兄弟要了!”他盯着不惑,
带着压迫感。按照常理,一个流放地的小孩,被他们三个大人围着,早就该吓破胆了。
不惑却抬起头,斗笠下露出一双异常沉静的眼睛:“爷,这是上好的霜糖,干净得像雪,
甜得透心。北疆这地方,您见过吗?您下次来,还能买到吗?”他顿了顿,声音不大,
却字字清晰:“二十两,买的不只是糖,买的是爷在这苦寒之地,独一份的甜头。
您几位走南闯北的爷,还在乎这点银子买个体面?”三个行商都愣住了。
他们没想到这个看似瘦弱的小孩,说话这么……刁钻!句句戳在心坎上。是啊,这糖的成色,
在京城都是顶尖的。在北疆?闻所未闻!二十两,对他们这些跑大货的行商来说,是肉疼,
但绝不是拿不出。关键是……这份独一无二的体面!老马和另外两人交换了个眼神。
“十五两!”老马咬牙。不惑抱着罐子,不说话,只是摇头。“十八两!不能再多了!
”不惑还是摇头,作势又要走。“行!二十两就二十两!”老马一跺脚,
从怀里摸出两个银锭,飞快地塞进不惑怀里,一把抢过陶罐,紧紧抱在怀里,仿佛怕他反悔,
“小孩儿,钱货两清!”三人抱着糖罐,像捡了天大的宝贝,匆匆钻进食肆,
估计是藏宝贝去了。不惑抱着两个沉甸甸的十两银锭,心脏狂跳,小跑回墙角。“姐!成了!
二十两!”他的小脸因为兴奋而通红。“干得好!”我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
把另一个罐子塞给他,“拿着,躲远点看着。”我自己抱着空罐子,走到食肆门口。很快,
那三个行商一脸满足地走了出来,看到我抱着个一模一样的破陶罐蹲在门口,都愣住了。
“你……”老马指着我。我掀开破布一角,露出同样雪白晶莹的砂糖,抬头,
斗笠下露出一丝狡黠的笑:“爷,还要吗?还是二十两。
”老马:“……”另外两个行商:“……”最终,第二罐糖以十八两成交。
老马几乎是咬着牙付的钱,临走前还瞪了我一眼:“小丫头片子,心眼儿忒多!
”我笑眯眯地收好银子:“爷慢走,下次有货,还找您!”怀里揣着三十八两沉甸甸的银子,
我和不惑快步离开镇子。心跳得像擂鼓。成了!不仅凑够了不惑的三十两“安身银”,
还多了八两!叮!完成首次交易高价值,获得积分+20!叮!
来自行商马三的‘极度肉疼/佩服’情绪,转化积分+5!叮!
……积分暴涨至25.9!空间仓库的角落,瞬间感觉充实了许多。回到窝棚,
当我把两个十两的大银锭和十八两碎银子摊在干草上时。我爹娘彻底傻了。
“这……这真是银子?”我爹拿起一个银锭,用牙咬了一下,留下浅浅的印痕,
他的手抖得厉害。我娘捂着嘴,眼泪无声地流。不惑兴奋地比划着:“爹,娘!你们没看见!
那些行商的眼睛,看到糖的时候,都直了!像饿狼看见肉!姐可厉害了!把他们都唬住了!
”“哪来的糖?”我爹终于找回声音,震惊地看着我。“爹,娘。”我平静地看着他们,
“我有我的办法。现在不是问这个的时候。重要的是,不惑不用去石场了。
”我拿起三十两银子:“这钱,明天就给吴里正送去。剩下的八两,是我们安身的本钱。
”第二天一早,我带着三十两银子,在众目睽睽之下,走进了吴里正那间低矮的土坯房。
当我把三个十两的银锭整整齐齐码在他那张掉漆的破木桌上时。吴里正那双浑浊的老眼,
第一次露出了毫不掩饰的惊愕。他拿起银锭,掂了掂,又用指甲掐了掐,确认无误。
他放下银锭,第一次正眼、仔细地打量我。目光锐利得像刀子,仿佛要刮开我的皮肉,
看清里面的秘密。“谢不穷……”他缓缓开口,声音嘶哑,“你比你那个只会掉书袋的爹,
强多了。”他收起银子,拉开抽屉,拿出一块小小的、刻着“匠”字的木牌,丢给我。
“拿着,去镇西头刘木匠铺。告诉你爹,看好他儿子。在我这黑石镇,守规矩,才有活路。
”“谢里正。”我接过木牌,躬身行礼,不卑不亢。走出那间压抑的土坯房,
刺骨的寒风刮在脸上,我却觉得无比畅快。第一步,我们站稳了!不惑进了木匠铺当学徒,
管吃住,虽然辛苦,但比石场是天上地下。我和我娘、不苦,依旧在浣衣坊。
冰冷刺骨的河水,沉重的军衣,粗糙的皂角,很快就把我们的手泡得发白、冻裂、流血。
每天累得像散了架,换来的不过是勉强果腹的粗粝食物。但我没时间抱怨。
空间商城是我的底牌,更是我们翻身的唯一希望。浣衣坊的苦役,
提供了稳定的“生存积分”,每天1分雷打不动。我还发现,
只要我比别人洗得多、洗得干净,偶尔帮那些年老体弱的妇人搭把手,
就能收获一些微弱的“感激”情绪,转化成0.1、0.2的积分。积少成多。我用积分,
继续兑换白糖。这次,我学聪明了。不再直接卖糖,风险太大。
我兑换了更便宜的麦芽糖块0.3积分/斤,还有面粉、鸡蛋0.1积分/个。
在窝棚里,用简陋的瓦罐当锅,偷偷摸摸地熬糖,做最简单的糖饼、鸡蛋糕。东西粗糙,
但那股甜香和蛋香,在只有咸菜窝头的流放犯聚居区,就是致命的诱惑。
我让不苦挎个小篮子,在浣衣坊妇人下工的路上,或者在木匠铺附近转悠。“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