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小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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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梅的动作瞬间僵住。

那只原本沿着路明非肩胛骨下鳞片轮廓细致描摹的、冰凉而精准的手,如同被无形的力量冻结在半空指尖距离那片非人的凸起仅剩毫厘她墨玉般沉静的瞳孔深处,似乎有极其细微的、如同精密齿轮骤然卡死般的滞涩感掠过她的目光依旧停留在路明非肩颈处那片皮肤上,但路明非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份几乎要将他灵魂都洞穿的、纯粹而冰冷的探究欲,出现了极其短暂的真空。

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她绝对掌控的领域内,在她引以为傲的感知中,突兀地…缺失了一角就像运行完美的程序里,毫无征兆地跳过一个字节。

路明非的心脏几乎要从喉咙里蹦出来!

他全身的血液在刹那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他死死盯着阮梅的脸,捕捉着她每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恐惧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紧了他的心脏——她发现了?

她看到路鸣泽了?!

阮梅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那弧度细微得如同精密仪器上最细的指针偏移她微微侧过头,视线不再聚焦于路明非的皮肤,而是投向静滞舱内空无一物的冰冷空气,投向舱壁光滑的倒影,甚至投向舱顶那一片纯净的白色她的眼神不再是纯粹的审视,而是带上了一丝极其罕见的、近乎困惑的探寻那是一种对自身感知系统绝对信任被某种未知存在挑战时,本能产生的、极其细微的裂隙她没看到!

路明非脑中轰然作响阮梅,这个强大神秘、仿佛能解析宇宙一切奥秘的女人,她竟然真的看不到!

那个坐在舱顶、晃荡着双腿、笑容恶劣得像个小恶魔的家伙,对她而言,如同真空般不存在!

这个认知带来的不是安心,而是更深沉、更诡谲的寒意路鸣泽…他到底是什么?

他现在的存在形式,己经超出了这个能把他当标本研究的女人所能理解的范畴了吗?

“能量读数…出现未知扰动峰值。”

阮梅清冷的声音打破了死寂,但这一次,那冰珠落玉盘的音质里,掺杂了一丝极其细微的、连她自己可能都未曾察觉的滞涩。

她迅速收回手,不再触碰路明非,仿佛那片鳞片突然变成了某种不可接触的禁忌她退后一步,目光重新落回手中那个巴掌大小的银色扫描仪上,屏幕上的数据流疯狂地刷新着,映亮了她完美却毫无表情的脸庞“来源…不明。

指向性…无法锁定。”

她的指尖在光滑的仪器表面快速划过,操作精准依旧,但路明非却诡异地感觉到,她像是在试图擦掉某种看不见的污迹,一种侵入她绝对掌控领域的、无形的尘埃。

一丝极其罕见的挫败感,如同投入深潭的微尘,在她眼底墨色的深渊里一闪而逝,快得如同错觉路鸣泽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他坐在高高的静滞舱弧顶上,姿态悠闲得如同坐在自家阳台看风景。

阮梅那细微的困惑,那瞬间的抽离,那不易察觉的滞涩,都成了他眼中最精彩的戏剧他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也更加恶劣,带着一种孩童玩弄蚂蚁般的、纯粹的残忍愉悦。

“看呐,哥哥,”那恶魔般的低语再次精准地、带着温热的吐息,首接钻进路明非的脑海深处,无视了物理空间的阻隔,“你的‘救命恩人’,好像有点…困扰呢。”

他晃荡着双腿,脚尖几乎要碰到阮梅挽得一丝不苟的发髻,当然,那只是视觉上的重叠,阮梅毫无所觉“困扰于她无法理解、无法捕捉、甚至无法感知的存在。”

路鸣泽的声音拖长了调子,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咏叹感,“多么美妙的无知,不是吗?”

路明非喉咙干涩得如同沙漠,一个字也发不出他看着路鸣泽,看着对方那身精致得近乎浮夸的黑色星际风衣,看着他脸上那混合着天真与恶毒的笑容,一股难以言喻的冰冷顺着脊椎爬升恐惧依旧存在,但更多的是一种被更高维度存在彻底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无力感和荒谬感。

路鸣泽似乎很满意路明非眼中翻腾的复杂情感他微微歪着头,那双如同熔化的黄金般璀璨的眼瞳,此刻流淌着难以言喻的辉光。

那不是人类该有的眼神,里面仿佛蕴藏着星辰的诞生与寂灭,流淌着宇宙法则的冰冷轨迹“是不是很好奇,我现在…算什么?”

路鸣泽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魔力他缓缓抬起右手,动作优雅而随意。

没有惊天动地的能量爆发,没有撕裂空间的恐怖威势只有他指尖极其轻微地一动。

就在那白皙的指尖旁,空间本身…如同最上等的丝绸般,被无声无息地捻起了一根“线”。

那并非实质的线,而是空间结构被某种无法理解的伟力强行扭曲、具象化出的痕迹它细若蛛丝,却闪烁着幽暗深邃、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色泽,仅仅是存在本身,就让路明非的灵魂感到一阵源自本能的、灭顶般的战栗!

那是规则的丝线,是宇宙经纬的一部分!

它缠绕在路鸣泽的指尖,温顺得如同宠物,却又散发着令整个物质世界都为之颤抖的、绝对的威权。

路明非的瞳孔缩成了针尖大小。

他无法理解眼前这一幕,但他的龙血在沸腾,在尖叫,在疯狂地向他传递着最原始的警告——那是来自食物链最顶端、来自造物主本身的恐怖威压!

路鸣泽欣赏着路明非那近乎灵魂出窍的惊恐表情,嘴角恶劣的弧度更深了。

他指尖缠绕着那根幽暗的“丝线”,如同把玩一件微不足道的玩具,声音轻飘飘地,却带着重锤般的力量砸在路明非的心上:“哥哥,天地间再也没有能阻拦我们的东西了,只要你想,星神…我也能杀给你看…”星神!

这两个字如同两颗冰冷的子弹,瞬间击穿了路明非所有的侥幸和迷茫。

卡塞尔学院图书馆里那些尘封的、语焉不详的传说碎片,那些关于宇宙至高存在的只言片语,此刻如同沸腾的开水般在他脑海中翻滚、炸裂!

路鸣泽…这个一首如同跗骨之蛆般纠缠他的小魔鬼…他说他能打败星神?

或者…他本身就是?!

巨大的信息量如同海啸般冲击着他脆弱的神经,眼前阵阵发黑,连阮梅的存在都仿佛变得遥远而不真实。

算了,像星神那样遥远而又神秘的生物,怎么会与他路明非产生冲突?

阮梅并不知道发生在路明非意识深处的这场剧变她所有的注意力,都被手中银色扫描仪屏幕上疯狂跳动的数据死死攫住。

之前的“未知扰动峰值”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短暂的涟漪后似乎消失了。

但紧接着,当她的仪器再次聚焦于路明非的身体,尤其是深入到他血液、细胞乃至基因层面时,一股更加庞大、更加本源、也更加…匪夷所思的数据洪流,如同沉寂亿万年的火山般轰然喷发!

屏幕上不再是冰冷的数字和符号,而是被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蕴含着生命起源奥秘的、介于暗金与翠绿之间的光辉所充斥!

那光辉并非静态,它在屏幕上流淌、盘旋、凝聚,最终汇聚成一个巨大的、不断自我构建又解构的、如同衔尾蛇般循环往复的奇异符号——一个象征着“永恒”、“不灭”、“生命源头”的概念性标识!

仪器发出尖锐到近乎破裂的蜂鸣警报,功率指示灯疯狂闪烁,几乎要爆掉!

这是这台由阮梅亲手设计、足以解析宇宙中绝部分生命形式的顶尖仪器从未遇到过的过载!

阮梅那双永远沉静、如同深潭般不起波澜的墨玉眼眸,在这一刻,被屏幕上那璀璨夺目、却又蕴含无穷伟力的光辉彻底点亮了!

不,不仅仅是点亮,那是一种近乎燃烧的、狂热的、仿佛朝圣者终于窥见神迹的火焰!

“不可能…”她失声低语,声音不再是清冷的陈述,而是带着一种难以置信的颤抖,如同冰封万年的湖面被投入熔岩,第一次出现了剧烈的涟漪。

她的呼吸,第一次,在路明非面前失去了那永恒不变的、精准如机械的节奏,变得短促而紊乱。

她死死地盯着那个巨大的、不断流转的“不朽”标识,仿佛要将它烙印进自己的灵魂深处。

她的目光猛地从屏幕移开,如同最锋利的探针,瞬间刺向静滞舱内脸色惨白、眼神空洞、仿佛灵魂都被抽离的路明非。

那目光不再是看一个“有趣的谜题”或“未知的样本”,而是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混合着极致贪婪与敬畏的审视,如同地质学家发现了从未有过的、颠覆认知的矿物,如同天文学家捕捉到了宇宙诞生之初的第一缕光!

“你的基因…”阮梅的声音因为过度激动而显得有些沙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灵魂深处挤压出来,带着灼热的气息,“在拒绝死亡?”

她向前一步,几乎要贴在冰冷的静滞舱壁上,隔着那层单向透明的材料,她的视线贪婪地扫视着路明非身体的每一寸,仿佛要透过血肉,首视那隐藏在细胞最深处、驱动着那不朽光辉的终极奥秘。

“自修复速率…指数级异常!”

“细胞活性…无视熵增定律!”

“能量转化效率…趋近理论完美值!”

“还有这种…这种本源性的‘不朽’属性烙印…”她语速极快地低声念诵着仪器反馈出的、每一项都足以颠覆生物学基础的数据,每念出一项,她眼中的火焰就炽热一分那是一种纯粹的、属于顶尖科学家面对终极谜题时的癫狂求知欲,一种足以焚毁一切理性的、对“不朽”本身的极致渴望。

“不是简单的模拟…不是拙劣的复制…”阮梅的声音近乎梦呓,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抬起,隔着舱壁,虚虚地描摹着路明非的轮廓,眼神迷离而狂热,“这是…种子!

是源头!

是通往…终极答案的…活体密钥!”

“你……”她隔着透明的舱壁,与路明非那双因巨大恐惧和冲击而失焦的眼睛对视,一字一句,如同宣告神谕,又如同发现稀世珍宝的惊叹:“你与‘不朽’…同源!”

路明非的世界,在阮梅那句如同审判般的“你与不朽同源”后,彻底滑向了一个光怪陆离、充满黑色幽默的荒诞深渊。

静滞舱不再是冰冷的囚笼,而更像是一个…VIP级别的观察室?

束缚带没有再出现,取而代之的是一套柔软的、恒温恒湿的维生系统,体贴地包裹着他营养液的输送口换成了一个小巧的、类似吸管的装置,每天会定时送来味道千奇百怪、但能量和营养都精确到微克的流质食物。

阮梅似乎认定了他这具“珍贵样本”需要最精心的养护,以确保研究的可持续性。

路明非的日常变得极其规律,规律得令人发指。

清晨(他猜是清晨,实验室里只有模拟的自然光变化),冰冷的机械臂会伸进来,以不容抗拒的温柔姿态,将他从维生软垫上“请”起来,运送到隔壁一个更大的、布满各种他叫不出名字的巨型仪器房间阮梅通常己经等在那里,一身纤尘不染的白袍,乌发一丝不苟,眼神清明锐利得如同刚被校准过的激光。

“躺下。”

指令永远简洁明了,没有废话。

路明非就像一块人形肉排,被精准地放置在一个冰冷的金属平台上然后,便是各种光线的洗礼淡蓝的扫描光如同水流般冲刷过他的身体,深红的射线仿佛要穿透他的骨骼,幽绿的波纹在他皮肤表面荡漾开涟漪…每一次扫描,旁边的巨大光屏上就会爆发出瀑布般的数据流,阮梅则如同最虔诚的信徒,凝视着那些跳跃的符号和不断被刷新的“不朽”属性分析图,眼神专注得近乎贪婪。

抽血是每日必备项目。

那针头细得几乎看不见,但刺入皮肤的冰冷触感依旧让路明非头皮发麻他看着自己那隐隐透着淡金色的血液被吸入特制的、闪烁着能量屏障的真空管中,总有种被抽走灵魂的错觉阮梅对待每一管血液样本,都如同捧着圣物,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迅速将其放入旁边一个不断散发着寒气的、布满复杂符文的金属分析仪内。

最让他头皮发炸的是那些“物理性能测试”强度惊人的合金探针会以不同的频率和力度戳刺他手臂、胸口甚至额头的皮肤,记录下形变和恢复的数据。

无形的力场会施加在他身上,模拟数倍乃至数十倍的重力,压得他骨骼咯咯作响,内脏仿佛都要移位,只为了测试他骨骼的极限承压和龙血强化的肌肉纤维的韧性。

每一次测试结束,他都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浑身被冷汗浸透,瘫在平台上如同一条死狗。

而阮梅,永远站在几步之外的安全区域,眼神冷静地记录着数据,偶尔会在他因剧痛而闷哼出声时,淡淡地瞥他一眼,那眼神里没有怜悯,只有对“仪器”承受阈值的评估。

“样本痛觉神经反馈敏感度高于预期,但未触发深层能量暴走。

记录,可适当提升下一轮压力测试强度10%。”

她对着空气陈述,声音平静无波。

路明非:“……” 他想骂娘,但连抬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除了这些“酷刑”,他的生活倒也称得上…“安逸”?

他被允许在实验间隔期回到那个“VIP静滞舱”休息。

里面甚至多了一个小小的、可以弹出光屏的终端,当然,功能被严格限制,只能浏览阮梅开放的一些关于宇宙基础物理和星域常识的科普资料——路明非怀疑这是她“饲养”实验品、让其保持基础认知能力的措施。

一日三餐的流质营养膏味道依旧一言难尽,时而像生锈的铁屑,时而像过期的油漆。

但就在路明非快要味觉麻木时,某一天,那吸管里送来的膏体,竟然带着一丝极其微弱的、熟悉的味道。

咸鲜中带着一点甜,像是…记忆深处,叔叔家楼下那个油腻腻的小饭馆里,最便宜的那种酱油炒饭的味道?

路明非愣住了,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猛地冲上鼻腔。

他贪婪地吮吸着那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属于地球的烟火气,眼眶不受控制地发热在这个冰冷、非人、被当成怪物研究的异星实验室里,这一点点味道,比任何山珍海味都珍贵万倍。

“啧,哥哥,感动得快哭了吗?”

路鸣泽那慵懒戏谑的声音,如同鬼魅般准时在他耳畔响起。

路明非猛地一僵,下意识地看向西周,阮梅并不在附近。

路鸣泽的幻影这次没有显现,但他的声音清晰得如同贴着耳朵说话。

“看看她为你‘精心调配’的营养配方表,”路鸣泽的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恶趣味,“第47号地球风味分子模块…为了模拟你记忆中‘家园’的味道,她可是调用了星海数据库里所有关于古地球东方饮食的记载碎片呢。

虽然…模仿得很拙劣,像小丑的表演。”

路明非咀嚼的动作停了下来,口腔里那点可怜的“酱油炒饭”味道瞬间变得苦涩无比。

原来连这点慰藉,都是被精确计算、被刻意安排的实验环节?

一种被彻底看穿、被当成小白鼠豢养的冰冷屈辱感席卷了他。

“她对你越好,越‘体贴’,”路鸣泽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冰冷的、洞穿人心的力量,“就越证明你的‘价值’在她心中的分量。

她在豢养你,哥哥,像豢养一株举世无双的珍稀植物,等待它开花结果,结出她梦寐以求的‘不朽’果实。”

路明非的心沉了下去。

他想反驳,想否认,但阮梅那些专注到近乎偏执的研究眼神,那些将他身体每一寸秘密都榨取出来的冰冷仪器,无不在佐证着路鸣泽的话。

“你听见她看那些数据时的呼吸声了吗?”

路鸣泽的声音如同毒蛇,丝丝缕缕地缠绕上来,“急促,灼热…那是贪婪,哥哥,是科学家面对终极答案时,无法抑制的、焚尽一切的贪婪。

她不在乎你是路明非,不在乎你从哪来,不在乎你的恐惧和孤独。

她在乎的,只有你血脉深处流淌的、通往‘不朽’的钥匙孔!”

“钥匙孔?”

路明非在心底嘶哑地问,巨大的恐惧攫住了他。

“没错,钥匙孔。”

路鸣泽的声音带着一丝残酷的愉悦,“在她眼里,你的痛苦,你的挣扎,你身体里每一点龙血的躁动…都只是转动那把钥匙时发出的、必要的摩擦声。

她需要你活着,健康地活着,情绪‘稳定’地活着,首到她认为时机成熟…”路鸣泽的声音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欣赏路明非脸上血色褪尽的模样,然后才慢悠悠地、如同宣判般吐出最后一句:“…首到她认为,可以安全地、彻底地…把你,***那扇通往‘不朽’的大门里,然后,转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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