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城外，洛阳背着无二，颇有剑客的风范。
只是这明晃晃的黑剑，免不了会招来觊觎。
“我们老大问你话呢！”
“还是说，你是个哑巴？！”
洛阳停步，盯着西个匪寇，淡淡开口：“洛阳。”
“呦，会说话，不是哑巴？”
刀疤脸手里拿着刀，大摇大摆上前：“那规矩，你总该知道吧？”
“规矩？
我懂。”
“懂？
那就好办了，剑留下，人滚蛋。”
叱——黄土激起风尘。
“哎呦！”
一声惨叫，一人倒在地上。
“救命啊~！
杀人啦~！”
刹那间，黑光闪动。
接着，是第二、第三个。
——没有死，只是手都没了。
疤脸汉子攥紧了手里的刀，面露惊恐。
“还要吗？”
洛阳声音平淡，像是没有感情。
“不、不要了！
好汉…”他扑通一声跪下：“好汉饶命！
好汉饶命啊！”
“我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八岁小儿，我可不能死啊！”
说完，一个劲的叩头。
“嗯，既然你的规矩讲完了，现在，该讲我的规矩了。”
洛阳道。
“是！
是！！”
“衣服脱了，钱拿出来。”
“啊？
啊！”
“哼，听不懂？”
“懂！
懂！
弟兄们，快！
都把钱拿出来！”
刀疤脸从衣服里掏出两个袋子，又迅速到其他人那里拿了三个袋子，恭恭敬敬放在地上。
寒风瑟瑟，西人脱的只剩裤衩，就连刀都丢在地上。
“好…好汉，这样，您看还满意吗？”
“嗯，不错。”
“那…我们走了……”见洛阳不语，刀疤脸拽了拽另外三人，弯着腰缓缓向后退去。
同时，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江湖人最重的是名声。
这般侮辱，不报此仇，他誓不为人！
“小姑娘，就这么放他们走了？”
前方，西个人倒在血泊，一个病殃殃的男人收剑，穿着松垮的黑色单衣，嗓音阴沉。
洛阳认识那把剑，剑身曲峭，弓似银蛇，是魔教的人。
“我帮了你，总该谢一句。”
洛阳低着头，捡起地上的钱袋，倏地丢出一个。
“谢了。”
怪人接住钱袋，轻轻掂了掂：“西条命，这可不够啊~我没求你帮。”
洛阳道。
“呵呵呵...”怪人笑得阴森，“我帮人，可不看他求没求。”
“把剑给我。”
“不给。”
洛阳道。
“有趣。”
“你是怎么知道的，我最喜欢和女人讲道理了。”
“尤其是漂亮的女人。”
“谢谢。”
洛阳道。
她很客气，因为这人是个高手，至少他跟着自己一路，自己却毫不知情。
“聪明。”
“那咱们能谈条件了。”
“可以。”
洛阳道。
“剑给我，或者跟我睡觉。”
“选吧，我是个很公正的人，只要你选了，我都不会杀你。”
洛阳很怀疑，这选择他是不是对每个女人都一样。
先提出一个别人拒绝的要求，再提出让别人跟自己睡觉。
不管怎样，便宜他都占定了。
不愧是魔道中人，***败类！
只是——他不会想到，面前这个男子打扮的少女，其实内心和他一样，是个男人。
——虽然那己是十六年前。
“怎样？
想好了？”
“你叫什么？
多大了？”
洛阳反问。
“问这做什么？”
“我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跟你睡觉，便是你功夫不济，也该记下名字，年龄，否则岂不太蠢？”
洛阳柳眉半弯，眼里既没有羞臊，也没有怯懦。
有的只是讥诮。
“蛇君，他们都叫我蛇君，年龄长你一轮，还有，功夫很棒。”
蛇君舔唇，很开心，除了剑，这小姑娘也让他很有兴趣。
“走吧，进城。”
洛阳道。
“进城做什么？”
“你是我第一个男人，总该先请我吃饭。”
“太麻烦！”
蛇君拒绝。
“那就...请你吃饭。”
蛇君盯着她，毒蛇般的眼神，似乎要将她看穿。
“好。”
事情越发的有趣，此刻，他很想看看这小姑娘想做什么。
城里，两人并肩走着。
很奇怪的组合......衣服也好，剑也好。
拥挤的街道上，被刻意避让出一圈道路......“没人说过你很臭吗？”
洛阳皱着眉。
“臭吗？
不过是人味。”
“死人味。”
这实在是个疯子，没有道德，纯粹的恶。
“你杀过多少人？”
洛阳问。
“记不清，但总该有二、三百人了。”
“不信？”
“你若是将我杀了，把头剁了，带去抚司衙门，少说也有千两赏银，还有奖状。”
蛇君很得意，眼睛放光，带着张狂，如蛇吐信般，死死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可惜，洛阳脸上没有半点变化。
没有恐惧，没有兴奋，就连呼吸都是一样，宛如一汪死水。
“去吃顿好的吧。”
洛阳忽然道。
她记得，自从穿越，还没吃过一顿好餐。
她怕自己刚赚来的钱，没机会花。
太可惜。
“随你。”
蛇君很不屑，一点也不怕被人认出。
是了，他这种魔教徒，怎么会怕呢。
洛阳，逢春楼。
这是洛阳最热闹，最被熟知的地方。
——朱甍碧瓦，画栋雕梁。
里面的牡丹菜很有名。
她不明白，牡丹怎么能吃呢？
那不是喂牛的？
冬月的天，总是黑得很早。
二人坐在三楼的窗边。
很清静。
晚风微凉，油灯里滋滋冒着黑焰。
蛇君慢慢转着茶杯，玩味的看着洛阳，眼里的污秽不加掩饰。
着实有点刺人。
“你这人，居然是喝茶的。”
“酒，早就戒了。”
洛阳很有兴趣，道：“什么时候？”
蛇君笑了笑：“刚刚。”
“无趣。”
“总会有趣的。”
蛇君难得接过话茬：“你知道我为什么和你进城？”
“为了上床。”
“不对。”
“那是什么？”
“我喜欢看女人在床上时浪荡又不甘的表情，尤其是冷酷的女人......变态。”
洛阳晃了晃碗里的酒，补了一句：“不过...我也喜欢，但，只会藏在心里。”
“可你还是说了，你很诚实，也很聪慧，知道怎样拿捏别人。”
“理智告诉我，你这样的人，必须杀掉，否则日后一定会被你杀掉。”
洛阳默默听着。
“你真的很符我的胃口，”蛇君抬手，银蛇落在她肩头：“是上好的食材......好到我舍不得，舍不得就这么吃掉。”
“那就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