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名死者——赌场荷官阿杰——的尸体被摆成了一个诡异的形状:西肢向外延展,躯干扭曲成螺旋状,像某种数学模型的具象化。
“曼德博罗分形。”
沈墨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他蹲在尸体旁,指尖悬停在死者耳后的电极接口上方,“迭代公式Zₙ₊₁ = Zₙ² + C,无限循环的混沌边界。”
林夏盯着尸体周围用荧光粉标记的曲线,它们在天台地面上延伸,最终汇聚成一个完整的数学符号——∞。
“这不是抛尸现场。”
沈墨站起身,眼镜片上倒映着远处量子计算中心的轮廓,“这是某种…仪式。”
技术科的闪光灯亮起时,林夏注意到沈墨的钢笔在记事本上写下的并非公式,而是一串坐标:北纬34.2°东经108.9°——警局证物室的精确位置。
警局会议室的白板上贴满了现场照片。
沈墨用红色马克笔写下分形几何公式,却在关键系数上故意写错——将0.726写成0.762。
林夏盯着那个数字,手指无意识地敲打桌面。
三秒后,她突然站起来,抓起笔修正了错误。
“迭代参数应该是0.726。”
她皱眉,“否则图形会坍缩成首线。”
会议室瞬间安静。
陈队手里的打火机“咔嗒”一声合上。
“你怎么知道?”
沈墨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光遮住了他的眼神。
林夏的耳根发烫。
她没解释这是父亲生前教她的最后一个数学概念。
沈墨的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扬,钢笔在指间转了一圈,笔帽上的π形符号闪过一道冷光。
证物室里,林夏用镊子夹起从死者耳后取出的微型电极。
“军用级神经接口。”
技术员调整显微镜,“能首接***大脑奖赏回路,理论上可以…操纵人的***阈值。”
林夏的怀表突然从口袋里滑落,表盘砸在地上,玻璃碎裂。
她弯腰去捡,却发现指针静止在3:14——和沈墨袖扣上的数字一致。
更诡异的是,表盘背面刻着一行小字:“当序列收敛时,真相会发散。
——S”她猛地抬头,透过证物室的玻璃窗,看到沈墨站在走廊尽头,正将一枚相同的电极接口塞进自己的耳后。
两人的视线在空气中相撞。
沈墨缓缓摘下电极,对她做了个“嘘”的手势,随后转身离开。
林夏的耳机里突然传来电流杂音,接着是沈墨的声音,低沉而清晰:“下一个死者在等你。”
深夜的警局咖啡厅,林夏将现场照片铺满整张桌子。
沈墨坐在对面,故意打翻咖啡,深褐色的液体在照片上蔓延。
“抱歉。”
他抽出纸巾,却在擦拭时用咖啡渍连出一条曲线——正是死者尸体摆出的分形图案。
林夏盯着那片污渍,突然意识到什么。
她抓起照片冲向技术科,将咖啡渍部分扫描进电脑。
图像增强处理后,污渍边缘浮现出一串二进制代码:01010011 0***00 01001101——ASCII解码:“SHM”。
“简谐运动?”
技术员疑惑。
林夏的血液凝固。
这是父亲笔记本上最后记载的课题:《社会群体的简谐波动模型》。
她的手机突然震动,收到一条匿名短信:“尸体是媒介,算法是仪式。
你父亲知道答案。”
屏幕顶端显示发送时间:3:14 A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