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十三岁那年，被全家人亲手送上了"杀人犯"的罪名。母亲怀孕时，

堂弟程天宝故意用遥控飞机吓她，导致她摔倒流产。可所有人，包括我父母，

都一口咬定是我推的。"就是你害死了你弟弟！"我妈躺在病床上，眼神像淬了毒的刀。

没人听我解释。毕竟在这个家，程天宝是"金孙"，而我只是个"迟早要嫁出去的赔钱货"。

他们连夜把我扔到乡下外婆家，像丢一袋发臭的垃圾。十年后，我保送北大，

父母却突然找上门："小雨，家里拆迁款被天宝抢了，你得帮我们打官司！

"我笑着递给他们一份法院判决书："记得吗？六年前你们告我'不孝'，

判我每月只给300赡养费。"后来，天宝为了独占房产，

把爷爷奶奶和我父母全推下了楼梯。警察来抓人时，我妈瘫在血泊里尖叫："小雨！

救救妈妈！"这一次，我平静地关上了门。1程小雨蹲在厨房的角落里，

用抹布擦拭着地上的油渍。她今年十二岁，瘦小的身子蜷缩成一团，像只被遗弃的小猫。

客厅里传来阵阵笑声，她不用看也知道，一定是堂弟天宝又在炫耀他新买的玩具了。

"天宝真聪明，这次考试又是全班第一！"奶奶的声音里满是骄傲。"那当然，

我们天宝可是程家唯一的男孙，将来要光宗耀祖的！"爸爸的声音紧随其后。

小雨的手停顿了一下，继续用力擦着地板。她的成绩单被随意丢在茶几上，

上面鲜红的"98分"被一杯茶浸湿，变得模糊不清。没有人注意到，她比天宝还高了三分。

"小雨！死丫头跑哪去了？快给你弟弟削个苹果！"妈妈的喊声从客厅传来。

小雨赶紧放下抹布，从水槽里拿出一个苹果。她熟练地削着皮，

刀锋在她细小的手指间灵活转动。突然，客厅爆发出一阵欢呼声。"真的吗？太好了！

"这是爸爸激动的声音。小雨好奇地探出头，看见妈妈脸上带着羞涩的笑容，

手轻轻抚摸着平坦的腹部。"已经两个月了，医生说很健康。

"妈妈的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温柔。奶奶激动地拍着大腿："一定是男孩！

这次一定是男孩！我们程家终于要有第二个孙子了！"天宝不高兴地撅起嘴："那我呢？

""你当然还是奶奶的心肝宝贝！"奶奶连忙把天宝搂进怀里，在他脸上亲了好几口。

小雨端着削好的苹果站在门口，没有人看她一眼。她默默地把苹果放在天宝面前的茶几上，

转身回到厨房继续擦地。水珠从她脸颊滑落，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晚上，

小雨蜷缩在她的小床上——其实只是阳台隔出来的一个角落。夏夜闷热，冬夜寒冷，

但她已经习惯了。主卧里传来父母兴奋的讨论声。"这次一定要生个儿子，

咱们在亲戚面前也能抬起头来。"爸爸说。"是啊，这些年看着老二家有天宝，

我心里真不是滋味。"妈妈叹了口气，"要是再生个女儿...""呸呸呸，别说晦气话！

肯定是儿子！"小雨把脸埋进薄薄的被子里。她记得五岁那年发高烧，

父母因为要陪天宝过生日而把她一个人留在家里。那天晚上，她以为自己会死掉。

第二天一早，家里气氛明显不同了。妈妈不再让她干重活，

爸爸甚至破天荒地给了她五块钱零花钱。"你妈妈现在怀孕了，你要懂事，多帮忙。

"爸爸的语气罕见地温和。小雨点点头，心里却明白，这份温柔不是给她的，

是给她肚子里那个可能存在的"弟弟"的。中午，叔叔一家来吃饭。

婶婶一进门就大声嚷嚷："听说嫂子怀孕了？哎呀，这次可一定要生个男孩啊！

"妈妈的笑容有些勉强："男女都一样...""哪能一样呢？"叔叔打断她，

"你看我们家天宝，多聪明多可爱！你们家小雨..."他瞥了一眼正在端菜的小雨，

"女孩子嘛，迟早是别人家的。"爷爷奶奶连连点头。天宝得意地晃着脑袋，

故意把饭粒撒得到处都是。小雨默默收拾着，

没有人注意到她通红的手背——早上煮粥时不小心烫伤的。饭后，

爸爸宣布了一个消息："我们这些年攒了些钱，在城东买了套小房子。""真的？太好了！

"叔叔眼睛一亮，"正好天宝明年要上初中了，那边的学校更好。"小雨惊讶地抬头，

这不是他们家的房子吗？还没等她反应过来，爷爷已经拍板："就这么定了，

房子给天宝上学用。你们现在这套虽然旧点，但住着也挺好。"妈妈脸色变了："爸，

这是我们...""什么你们我们的！"奶奶厉声打断，"天宝是程家的根，

什么都得紧着他来！你们要是这次生个儿子，以后自然也有份。"爸爸低下头不再说话。

小雨看见妈妈眼里闪着泪光，但最终什么也没说。晚上，小雨听见父母在卧室里争吵。

"你怎么能答应把房子给他们？那是我们攒了十年的血汗钱！"妈妈压抑着哭声。

"我能怎么办？爸都开口了..."爸爸的声音充满无奈。"就因为天宝是个男孩？

我们小雨就不是你的孩子吗？""你小点声...这次你要是生个儿子，

爸妈态度肯定会变的..."争吵渐渐变成啜泣。小雨抱紧膝盖，指甲深深掐进肉里。

她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在这个家里，她永远比不上一个可能根本不存在的"弟弟"。

第二天，妈妈的态度明显冷淡了许多。她不再阻止天宝欺负小雨，

甚至有时候会加入指责的行列。"你怎么这么笨手笨脚的？连个碗都洗不干净！

"妈妈把小雨刚洗好的碗又扔回水池，"重洗！"天宝在一旁偷笑，

趁大人不注意时狠狠掐了小雨一把。小雨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她知道，在这个家里，

眼泪换不来任何同情。晚上，小雨发起了高烧。她浑身滚烫，头疼得像要裂开。

但没有人注意到她的异常，全家人的注意力都在妈妈和她肚子里的"希望"上。

小雨蜷缩在她的阳台上，意识渐渐模糊。她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一个温暖的家，

那里的人会为她的98分感到骄傲，

会因为她生病而焦急万分...当清晨的阳光刺痛她的眼睛时，她发现自己还活着。

没有人知道她昨晚经历了什么，就像没有人会在意角落里一株默默枯萎的小草。2三个月后，

妈妈的肚子已经微微隆起。全家人的态度变得更加明显，尤其是爷爷奶奶，

几乎每周都会带补品来看望，却从不多看小雨一眼。那是一个周六的下午，

小雨正在厨房准备晚餐。自从妈妈怀孕后，家里所有的家务都落在了她肩上。十三岁的女孩，

手上已经长出了茧子。"小雨，给我倒杯水。"妈妈躺在客厅沙发上指挥着。

小雨放下正在切的菜，赶紧倒了杯温水送过去。就在这时，天宝从外面玩耍回来，满身是泥。

"天宝！怎么又弄得这么脏！"妈妈皱眉，却语气宠溺。天宝笑嘻嘻地凑过来："伯母，

我想吃你做的红烧肉！""好好好，让你姐给你做。"妈妈摸了摸天宝的头，

完全没注意到小雨手上还缠着昨天切菜时留下的创可贴。小雨默默回到厨房，

从冰箱里拿出肉解冻。她听见客厅里妈妈和天宝的谈笑声，心里像压了块石头。自从怀孕后，

妈妈对天宝越发纵容，仿佛在提前练习如何宠爱一个儿子。肉刚下锅，

天宝就冲进厨房："太慢了！我要现在吃！""马上就好，你再等..."小雨话还没说完，

天宝突然伸手去抓锅里的肉。"啊！"滚烫的油溅在天宝手上，他发出尖叫。妈妈闻声赶来，

看见天宝手上的红点，顿时脸色大变："程小雨！你怎么照顾弟弟的！""不是我，

是他自己...""还敢顶嘴！"妈妈一巴掌扇在小雨脸上，***辣的疼。天宝眼里含着泪，

却对小雨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小雨突然明白了，他是故意的。晚上，

爸爸回来后听说了这件事，二话不说就罚小雨跪在客厅角落。"要是影响了你妈养胎，

看我不打死你！"爸爸的怒吼震得窗户都在颤。小雨跪在冰冷的地板上，膝盖生疼，

却比不上心里的痛。她看着沙发上被众星捧月的天宝，和轻抚肚子的妈妈，

第一次对这个未出世的"弟弟"产生了怨恨。第二天，妈妈宣布要去医院做检查。

小雨本以为没自己什么事，却被叫去陪同。"万一需要跑腿什么的，总得有人使唤。

"妈妈这样对爸爸说。医院走廊里，妈妈遇到了熟人，两人热络地聊起来。小雨站在一旁，

听见那位阿姨说："这次一定是男孩吧？看你气色这么好。

"妈妈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医生说可能性很大呢！"小雨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

那是妈妈去年穿旧的，已经磨破了边。天宝每年都有两双新鞋，而她只能捡妈妈不要的穿。

检查结束后，医生笑着说胎儿很健康。妈妈高兴地给家里打电话报喜，

完全没注意到小雨被医院走廊的椅子绊倒，膝盖磕出了血。回家的公交车上，

妈妈难得地对小雨笑了笑："等弟弟出生了，你要好好照顾他。"小雨点点头，

心里却想：如果又是个妹妹呢？会不会像我一样被当成透明人？这个念头刚闪过，

她就听见妈妈继续说："不过这次肯定是男孩，我有预感。"到家时，

天宝正在院子里玩新买的遥控飞机。那是叔叔昨天刚给他买的生日礼物，价值近千元。

而小雨的生日，从来没有人记得。"伯母！看我飞机飞得多高！"天宝兴奋地跑过来。

妈妈笑着叮嘱："小心点，别摔着。"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天宝为了炫耀，

故意让飞机低空掠过妈妈头顶。妈妈下意识地后退，

踩到一块香蕉皮——那是天宝吃完随手扔的。一切都像慢镜头：妈妈惊恐的表情，

向后仰的身体，挥舞的双手...小雨下意识地冲上前想扶住她，却晚了一步。"啊！

"妈妈重重摔在地上，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天宝呆立在原地，遥控器掉在地上。

小雨看见妈妈腿间渗出的鲜血，吓得浑身发抖。"妈！妈！"小雨试图扶起妈妈，

却被一把推开。"滚开！都是你！你推我！"妈妈脸色惨白，指着小雨尖叫。

小雨震惊地瞪大眼睛："不是我！是天宝的飞机...""你还敢诬陷天宝！

"妈妈疼得冷汗直流，却坚持指责小雨，"快叫救护车！"天宝反应过来，

立刻附和："是姐姐推的！我看见她推伯母！"小雨如坠冰窟。

她看着天宝那张满是谎言的脸，和妈妈眼里的憎恶，突然明白自己永远不可能赢。

邻居听到动静赶来，帮忙叫了救护车。在等待的时间里，妈妈一直重复着"小雨推我"，

而天宝则在一旁添油加醋。小雨想辩解，却发现所有人看她的眼神都带着谴责。

爸爸和叔叔婶婶赶到医院时，妈妈已经被推进了手术室。医生出来宣布，孩子没保住。

奶奶当场嚎啕大哭："我的孙子啊！我的金孙啊！"爸爸红着眼睛冲到小雨面前，

狠狠一巴掌把她打倒在地："你这个畜生！那是你亲弟弟！"小雨嘴角流血，

却仍坚持："不是我，是天宝...""还敢狡辩！"叔叔一脚踹在她肚子上，

"天宝那么乖的孩子，怎么可能说谎！"小雨蜷缩在地上，疼得说不出话。

她看见天宝躲在婶婶身后，脸上带着恶作剧得逞的笑。妈妈从麻醉中醒来后，

第一句话就是："我再也不想看见那个杀人犯！"就这样，

十三岁的程小雨被连夜送到了乡下外婆家。没有人听她的解释，没有人愿意相信她。

在那个重男轻女的家庭里，一个女孩的清白，远不如一个可能存在的男孩重要。

外婆已经去世多年，现在住在老房子的是舅舅一家。当小雨带着一身伤痕出现在门口时，

舅妈惊得说不出话。"这是怎么了？

"舅舅接过小雨简单的行李——只有几件旧衣服和一个破书包。小雨再也忍不住，

扑进舅妈怀里嚎啕大哭。她断断续续地讲述了事情经过，但连她自己都知道，

没有人会相信她。舅妈气得浑身发抖："他们怎么能这样对你！

"舅舅沉默地检查着小雨身上的伤，眼神越来越冷："先住下吧，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那天晚上，小雨睡在表姐以前的房间——虽然简陋但干净整洁。舅妈给她擦了药，

还煮了一碗热腾腾的面。小雨一边吃一边掉眼泪，

她已经不记得上次有人专门为她做饭是什么时候了。"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

"舅妈轻抚她的头发，"明天我带你去办转学手续。"小雨抬头，

在舅妈眼里看到了从未体验过的关爱。那一刻，她决定要坚强起来，

为了这些愿意相信她的人。第二天，爸爸打来电话，语气冰冷："你就在那儿待着吧，

别回来了。你妈看见你会受***。"小雨握紧拳头，轻声说："好。"挂断电话，

她擦干眼泪，走向新学校。她知道，从今以后，她只能靠自己了。

3清晨的阳光透过薄纱窗帘洒进房间，程小雨睁开眼睛，一时间不知身在何处。

身下是柔软干净的床单，不是那个阳台角落里的硬板床；房间里飘着淡淡的薰衣草香，

不是那种永远散不去的油烟味。"小雨，起床了吗？早饭好了。"舅妈轻柔的敲门声响起。

"起来了！"小雨赶紧应道，迅速穿好衣服。这是她来到舅舅家的第三个月，

每天早上仍会为这种被关心的感觉而心头一热。厨房里，舅妈正在煎鸡蛋，

舅舅坐在餐桌前看报纸。

桌上摆着热腾腾的豆浆和刚出锅的油条——这是舅舅特意早起去村口买的，

因为听说小雨喜欢。"快吃吧，一会儿我送你去学校。"舅舅放下报纸，给小雨倒了杯豆浆。

小雨低头喝了一口，甜度刚好。在原来的家，她总是最后一个吃饭的，经常只剩下冷饭残羹。

而现在，舅妈总会把她喜欢的菜摆在她面前。"今天期中考试成绩该出来了吧？

"舅妈把煎蛋夹到小雨碗里。小雨点点头，心跳加速。这是她转学后的第一次大考，

她拼了命地学习，每晚都熬到深夜。"别紧张，尽力就好。"舅舅似乎看出她的不安，

安慰道。去学校的路上，小雨紧握着书包带子。舅舅骑着电动车，时不时回头叮嘱她坐稳。

秋风拂过脸颊，带着稻谷成熟的香气，比城里污浊的空气清新多了。"到了。

"舅舅在校门口停下，"放学我来接你。"小雨走进校园，同学们热情地打招呼。在这里，

没有人知道她"推倒母亲导致流产"的恶名，她只是一个安静好学的转学生。"程小雨，

数学100分，全班第一！"班主任开始宣布成绩。教室里响起掌声。小雨接过试卷，

看着那个鲜红的满分，眼眶发热。在原来的学校，她考得再好也不会有人在意。放学时，

班主任叫住她："小雨，你的成绩很优秀，有没有考虑参加市里的奥数比赛？

"小雨惊讶地抬头："我可以吗？""当然，你是我见过最有数学天赋的学生之一。

"班主任笑着说，"下周一放学后留下来，我给你单独辅导。"回家的路上，

小雨把这个消息告诉了舅舅。舅舅高兴得差点从电动车上跳起来："太好了！

我就知道我们小雨最棒！"晚饭时，舅舅特意开了一瓶可乐庆祝。

舅妈做了红烧鱼——小雨最喜欢的一道菜。"对了，你爸妈...有联系你吗？

"舅妈小心翼翼地问。小雨的笑容僵在脸上。自从被送来后，父母只打过两次电话，

都是简短而冷漠的询问她是否"安分"。舅舅瞪了舅妈一眼，

连忙岔开话题："下周奥数比赛，需要买什么学习资料吗？"晚上，小雨伏在书桌前做题。

舅妈轻轻推门进来，放下一杯热牛奶。"别太累着自己。"舅妈摸了摸她的头发，

"不管发生什么，这里永远是你的家。"小雨突然鼻子一酸，眼泪砸在练习本上。舅妈慌了，

连忙抱住她："怎么了？是不是想家了？"小雨摇头，

哽咽道："为什么...为什么你们对我这么好，而我自己的爸妈却..."舅妈叹了口气，

把她搂得更紧："有些人就是不懂得珍惜。但不是所有人都这样，你看，

我们不是很喜欢你吗？"那晚，小雨第一次在别人怀里哭到睡着。第二天醒来时，

发现书桌上多了一个崭新的文具盒，里面装满了精致的文具，

还有一张纸条："给我们最棒的小雨——舅舅舅妈"。与此同时，

城里的小雨原生家庭正经历着剧变。自从流产后，小雨母亲变得阴郁易怒，

经常为小事大发雷霆。而天宝在失去"竞争对手"后，变得更加肆无忌惮。"我不要吃这个！

我要吃肯德基！"天宝把一碗面条摔在地上。"好好好，奶奶带你去吃肯德基。

"奶奶连忙哄道，完全不顾那碗面是小雨父亲刚做好的。小雨父亲坐在沙发上，

看着满地狼藉，突然想起小雨在家时，从来不敢这样任性。那个总是默默收拾残局的小身影，

如今在乡下过得怎么样？他拿起手机，犹豫了一下又放下。妻子明令禁止他联系小雨，

说看到那个"杀人犯"就会想起失去的儿子。"发什么呆？还不快收拾！"妻子从卧室出来，

看见地上的面条，立刻指责他。小雨父亲默默拿起拖把。这个家，自从没了小雨，

反而更乱了。周末，舅舅带小雨去城里买奥数资料。路过原来的家时，

小雨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要...要回去看看吗？"舅舅问。小雨摇头："他们不想见我。

"书店里，小雨专注地挑选参考书。突然，她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妈，

我要这个最新款的游戏机！"是天宝。小雨下意识躲到书架后面，

看见天宝正拽着婶婶的袖子耍赖。几年不见，他长高了不少，

但脸上那种蛮横的表情一点没变。"太贵了，买上次那个吧。"婶婶皱眉。"不嘛！

我就要这个！"天宝突然躺在地上打滚，"不买我就告诉奶奶你打我！"婶婶脸色一变，

赶紧哄他起来："好好好，买买买，别闹了。"看着天宝得意洋洋地去柜台的样子，

小雨突然感到一阵悲哀。他被宠坏了，而这样的纵容最终会害了他。结账时，

小雨意外碰到了原来的邻居王阿姨。"小雨？"王阿姨惊讶地打量她，"你长高了，

气色也好多了。"小雨礼貌地微笑。王阿姨压低声音："你知道吗，你走后，

你妈整天发脾气，你爸瘦了一圈。天宝那孩子越来越不像话，

上周还把你爷爷的退休金偷去买手机..."舅舅咳嗽一声，王阿姨赶紧住口，

尴尬地笑了笑："总之...你过得好就好。"回程的公交车上，小雨望着窗外飞逝的景色。

她突然明白，离开那个家或许是她人生中最幸运的事。奥数比赛那天，

舅舅舅妈都来为她加油。当宣布她获得全市第三名时，舅妈激动得哭了。校长亲自颁奖，

还说要推荐她参加省里的比赛。"我们小雨真了不起！"舅舅高兴地把她举起来，

像对待一个小孩子。那天晚上，小雨在日记本上写道："今天我才知道，

真正的家人不是由血缘决定的，而是由爱与尊重组成的。舅舅舅妈给了我新的人生，

我要用最好的成绩回报他们。"与此同时，她不知道的是，

原生家庭正因为天宝在学校打架被请家长而鸡飞狗跳。母亲在接到老师电话时，

又一次歇斯底里地发作，指责所有人都不如她"失去的儿子"懂事。而父亲，

在收拾天宝造成的烂摊子时，第一次认真思考：他们是不是错了？如果当初对小雨好一点，

现在会不会不一样？但这样的念头转瞬即逝。在这个家，质疑"儿子比女儿金贵"的观念，

是一种不可饶恕的背叛。4"程小雨同学，请到校长办公室来一趟。

"教室里的窃窃私语声中，小雨疑惑地站起身。这是高三上学期的一个普通上午，

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走廊上，映出她修长的影子。"请坐。

"校长笑容可掬地指着对面的椅子，"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小雨紧张地攥着校服下摆。

自从六年前来到舅舅家，她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从那个被所有人忽视的"赔钱货"，变成了学校里成绩优异的学霸。"你的保送申请通过了！

"校长推过来一封信，"北京大学数学系，全额奖学金。"小雨瞪大眼睛，

手指颤抖地接过那封信。北京大学——这是她做梦都不敢想的学府。

"你是我们学校第一个保送北大的学生。"校长骄傲地说，"下周一的升旗仪式上，

你要做个简短的发言。"走出办公室，小雨飞奔到电话亭，手指发抖地拨通了舅舅的号码。

"舅、舅舅！我保送北大了！"电话接通的一瞬间，她的眼泪夺眶而出。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即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夹杂着舅妈的尖叫和舅舅激动的哽咽。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们小雨最棒！"舅舅的声音因激动而变调，"今晚我们庆祝！

我这就去买海鲜！"挂断电话，小雨靠在电话亭玻璃上，任凭泪水流淌。

六年前那个被赶出家门的可怜女孩，如今即将踏入中国最高学府。

她想大声告诉全世界：看啊，女孩子一样可以很优秀！这个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村子。晚上，

舅舅家挤满了前来道贺的邻居。舅妈做了满满一桌子菜，舅舅红光满面地给大家倒酒。

"小雨啊，以后出息了可别忘了我们！"邻居张大爷笑着说。"怎么会呢，没有舅舅舅妈，

就没有今天的我。"小雨认真地说，看着正在厨房忙碌的舅妈背影，心里涌起无限感激。

夜深人静时，小雨坐在书桌前，翻看着这些年的照片：第一次在舅舅家过生日的笑脸，

获得奥数奖杯时的骄傲，和同学们春游时的欢乐...每一张照片里，她都在笑，

那种发自内心的、明亮的笑容，是在原生家庭时从未有过的。她拉开抽屉，

取出一个信封——里面装着这些年父母为数不多的几次联系。大多是简短的通话记录，

内容不外乎"生活费够吗"、"要听话"之类的客套话。最底下是一张五年前的全家福，

父母和叔叔一家围着天宝，笑容灿烂。照片里没有她，仿佛她从未存在过。

小雨轻轻把照片放回去，关上了抽屉。她已经不再为这些事伤心了，

因为有更重要的东西填满了她的心——舅舅舅妈的爱，老师的期望，自己的梦想。

周一升旗仪式上，小雨站在国旗下，面对全校师生，声音清亮："...六年前，

我是一个被家人抛弃的女孩，以为自己一无是处。是舅舅舅妈给了我新的人生，

是老师们的教导让我发现自己的价值。

今天我想告诉所有像我一样的女孩：你们不是任何人的附属品，

你们可以创造属于自己的精彩人生..."掌声雷动中，小雨看见台下许多女生眼含泪光。

她知道，自己的故事给了她们希望。保送后的日子变得轻松愉快。小雨开始自学大学课程，

同时在一家补习机构***，想为舅舅舅妈减轻负担。就是在那里，她遇见了周明。

那是个下雨的下午，小雨正在给几个初中生讲解几何题。一个高个子男生推门进来，

头发上还滴着水。"请问...这里还招***老师吗？"他有些腼腆地问。小雨抬头，

看见一双清澈的眼睛和温暖的笑容。后来她才知道，周明是附近理工大学的大三学生，

家境优越却坚持自己打工赚生活费。"为什么？你父母不同意你***吗？"一次午休时，

小雨好奇地问。周明搅动着咖啡："不是，他们很支持。但我爸说，男人应该学会自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