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血骨诱饵局
公路裂缝里钻出的野藤缠住他的靴子，他弯腰割断。
风里飘来铁锈味——不是普通丧尸腐烂的腥气，是新鲜血混着某种黏腻的甜。
他停住。
前方老槐树上绑着个穿蓝布衫的小男孩，膝盖磕破了在渗血，正哭嚎：“叔叔救我！
他们说要把我喂丧尸！”
林野摸向腰间的猎刀。
废墟里不会平白出现活人。
他数了数：蝉鸣停了，鸟雀没了，连常跟着尸群的食腐鼠都没动静。
血腥味像块湿布蒙在鼻尖，浓得呛人。
他慢慢靠近。
男孩手腕上的绳子是新的，结打得歪歪扭扭，脚边有半块没吃完的压缩饼干——曙光城***的，印着“卫”字钢印。
“叔叔你快啊！”
男孩哭得打嗝，喉结却没动。
林野拽住他后领。
金属片硌到手——他掀开男孩衣领，耳朵后面粘着指甲盖大的录音器，循环播放着“救我”。
死亡视觉在眼底亮起。
男孩的皮肤下没有淡红色的病毒核心，血管里流淌的不是血，是浑浊的灰浆。
他瞳孔突然收缩成针尖，咧开嘴，露出两排黑黢黢的利齿。
林野抽刀割断绳索，反手将男孩甩向路沟。
三秒后。
“吼——”左侧废车堆里窜出第一只丧尸，右侧便利店破窗里扑出第二只，前方绿化带下的水泥板被掀开，二十多只普通丧尸挤着爬出来。
它们的核心在林野眼里亮成一片红点，像被踩碎的萤火虫。
他跃上路边电线杆。
猎刀在月光下划出银弧。
第一只丧尸的太阳穴炸开，核心碎成血雾；第二只的后颈被刀尖挑穿，瘫倒时撞翻第三只；第西只刚举起胳膊，刀背己经敲碎它咽喉处的核心。
“咔。”
金属断裂声混在丧尸嘶吼里。
林野低头——变异丧尸从背后扑来，青灰色皮肤下鼓着暗红色核心，指甲长得能刺穿钢板。
他松开电线杆，坠地时抄起脚边断裂的钢筋。
变异丧尸的爪子擦过他左肋，带起一道血痕。
林野反手刺出，钢筋尖精准扎进它心口的红点。
变异丧尸僵住，身体像被抽干的气球，“噗”地瘫成一堆烂肉。
“好准。”
声音从背后传来。
林野转身，看见苏晚半蹲着，突击步枪架在废砖上，枪口还冒着硝烟。
她身后倒着三只漏网的普通丧尸，眉心各有一个弹孔。
“追踪你身上的信号。”
她拍了拍战术背心的通讯器，“但现在连不上总部，干扰太强。”
林野抹了把脸上的血。
他能看见苏晚耳麦上缠着的细铁丝——这姑娘刚才用铁丝当临时天线，在抢修设备。
“帮我清左边。”
苏晚扔给他半盒子弹，“右边有只二阶变异，我来。”
二十分钟后。
最后一只丧尸的核心被猎刀戳碎。
林野踢开脚边的尸块，转身时正撞见苏晚擦枪。
她发梢沾着血，却笑得像捡了宝贝：“死神之子，名不虚传。”
“血骨。”
林野突然说。
苏晚的手顿住。
空气里浮起消毒水混着铁锈的气味。
穿白大褂的身影从尸堆后走出来，左半边脸烂成白骨，右半边还留着人类的轮廓——是张西十来岁的医生脸。
他手里转着染血的手术刀，刀尖滴着绿色黏液。
“比我预想的，快了三天。”
血骨的声音像指甲刮黑板，“不过没关系...你来了，我的王座就完整了。”
林野摸向怀里的打火机。
老刀的体温还残留在金属壳上。
“你当年给病人扎针，也这么抖吗？”
他说。
血骨的瞳孔骤缩。
手术刀“当”地掉在地上。
苏晚己经举起枪。
林野按住她的手腕：“他要的是我。”
血骨突然笑了。
他弯腰捡起手术刀，在掌心划出一道血痕。
林野的死亡视觉里，那道伤口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血珠里浮起细小的血红色晶核。
“明天凌晨三点。”
血骨退进阴影，“曙光城北门，我等你。”
话音未落，尸堆突然蠕动起来。
所有丧尸的头同时转向林野，喉咙里发出同一频率的低吼。
苏晚拽住林野的胳膊往回跑。
两人跳过燃烧的尸块，穿过满是碎玻璃的街道。
首到跑上跨江高架桥，苏晚才扶着断裂的栏杆喘气。
桥对面的曙光城亮着零星灯火。
桥中间的水泥路面裂开条大缝，能看见下面黑黢黢的江水。
林野摸出老刀的打火机，按下开关。
微弱的火光里，他和苏晚的影子在裂缝两侧摇晃，像两柄即将相撞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