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次站在民政局门口,我看着沈修文再一次挂断了电话,脸上带着熟悉的歉疚与挣扎。
“阿禾,对不起,如烟她……她的情绪又崩溃了,我必须马上过去。
今天……今天恐怕又不行了。”阳光刺眼,将他英俊面容上的每一丝愧疚都照得无所遁形,
却也显得虚假无比。五年来,我们从大学毕业情侣走到联合创始人,
将一家小小的设计工作室,做成了业内知名的“风华设计”。我们的身家早已水涨船高,
感情却在这二十八次“领证未遂”中,被消磨得只剩下一地鸡毛。而每一次的理由,
都是同一个名字——柳如烟。他口中那个患有严重心理疾病,
一旦受***就可能自残的白月光前女友。我死死攥着手里的户口本,指甲嵌进掌心,
尖锐的疼痛让我保持着最后一丝清醒。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问:“沈修文,
她的病是不是一辈子都好不了?”他眼神闪躲:“阿禾,
医生说需要长期耐心陪伴……”“所以你就打算陪她一辈子,是吗?”我冷笑一声,
将这五年来的荒谬尽数撕开,“那我算什么?你对外风光无限的创业伙伴,
私底下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保姆,还是一个永远等不到名分的备胎?
”旁边一起来庆祝的准婆婆王秀莲立刻变了脸,尖利的声音刻薄地响起:“风禾,
你怎么说话呢?修文和如烟那是年少情深,她现在病得那么重,修文有情有义去照顾,
你怎么这么自私恶毒!”我还没开口,沈修文已经不耐烦地皱起了眉,
语气里带着施舍般的不悦:“阿禾,你闹够了没有?我们在一起五年,感情这么好,
领不领证有那么重要吗?你就不能体谅一下我的难处吗?”“五年感情?”我气得浑身发抖,
“沈修文,你所谓的五年感情,就是用我赚的钱,去给你那‘病重’的白月光买***版包包,
送她去高级疗养院,甚至承担她全家人的开销吗?”“就是用我熬夜做出来的设计方案,
换来的项目奖金,给你妈买珠宝,给你妹妹买新车吗?”“这张证,对我来说,
是我五年青春和付出的一个交代!对你来说,是不是分走你财产的枷锁!
”我的质问像连珠炮一样,每一个字都带着血。王秀莲被我戳中了肺管子,
顿时炸了毛:“你胡说八道什么!什么叫你赚的钱?公司是修文的,你不过就是个打工的!
我们家用点钱怎么了?你还没嫁进来呢,就这么斤斤计较,以后还了得?”“好,真好。
”我怒极反笑,将户口本狠狠砸在沈修文的胸口,“这第二十八次,是你最后一次机会。
沈修文,从今天起,你和你那情深义重的白月光,还有你这吸血鬼一样的家人,
都给我滚出我的世界!”“风禾!”沈修文大概没想到我会把话说得这么绝,脸色瞬间铁青,
“你别无理取闹!”“我无理取闹?”我看着这张曾让我心动了无数次的脸,
如今只觉得无比恶心,“你们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建立在我的心血之上。
既然你们觉得我一文不值,那我就让你们看看,失去我,你们还剩下什么。”说完,
我不再看他们错愕震惊的脸,转身就走,步履决绝。我知道,从我转身的这一刻起,
我和沈修文之间,不止是分手这么简单。而是一场战争的开始。
回到我和沈修文共同居住的、也是我全款买下的大平层,我没有半分留恋。一个小时内,
我打包好了所有属于我的东西。没有一件是他送的,因为他送我的礼物,
从来都是用我们公司的钱,也就是我的钱买的。与其说是礼物,
不如说是他慷慨地“允许”我用自己赚的钱犒劳自己。多么可笑。正当我准备离开时,
沈修文和王秀莲追了回来。“风禾!你这是干什么?要把家搬空吗?
”王秀莲一进门就咋咋呼呼,好像这是她的地盘。我懒得理她,径直走向门口。
沈修文一把拉住我的手腕,语气软了下来,又开始了他惯用的pua伎俩:“阿禾,
我知道你今天受了委屈。我妈说话直,你别往心里去。我们不领证了,冷静一下好不好?
你别这样……”“放手。”我的声音冷得像冰。“我不放!”他抱住我,将头埋在我的颈窝,
声音闷闷的,带着一丝委屈,“阿禾,我不能没有你。公司不能没有你,我也不能。
如烟那边,我会处理好的,你再给我一点时间,好不好?”五年了,每次我濒临崩溃,
他都用这招来安抚我。示弱、画饼、然后把一切责任都推给“下一次”。若是从前,
我或许又会心软。但今天,在民政局门口,王秀莲那句“你不过就是个打工的”,
像一把淬了毒的尖刀,彻底扎醒了我。我用力推开他,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沈修文,
别演了。你舍不得的,究竟是我这个人,还是我为你创造价值的能力?”他愣住了,
似乎没料到我会这么说。王秀莲却听懂了,她尖酸地刻薄道:“你什么意思?
你还真把自己当成我们家的摇钱树了?风禾我告诉你,别给脸不要脸!离了你,
我们修文照样能把公司管好!你一个女人,没了修文,看谁还要你!”“好啊。”我看着她,
笑了笑,“那我们就拭目以待。”我甩开沈修文的手,
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曾被我当做“家”的地方。刚坐上车,
我的律师周正的电话就打了进来。“风小姐,都安排好了。”“嗯,”我深吸一口气,
压下心底翻涌的情绪,声音恢复了冷静,“启动B计划。另外,帮我找一个靠谱的私家侦探,
我要查一个人。”“柳如烟?”周正不愧是金牌律师,一点就透。“对。我要知道她的一切。
特别是她所谓的‘病’,到底是什么情况。”挂断电话,我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
心中一片冰冷。沈修文,柳如烟,王秀莲……你们欠我的,我会一笔一笔,
连本带利地讨回来。你们不是觉得我只是个“打工的”吗?那我就让你们亲眼看看,
当这台“印钞机”停止为你们工作,并且开始反噬时,你们会是什么下场。第二天一早,
“风华设计”就炸了锅。我召开了紧急股东会议。公司的股权结构很简单,
我和沈修文各占50%。但公司的核心技术、所有重大设计专利,以及最重要的客户资源,
都牢牢掌握在我手里。因为沈修文,根本就不懂设计。他大学学的是市场营销,
负责对外公关和拉投资,而我,才是那个带领团队通宵达旦,
一笔一画构建起“风华”设计灵魂的人。会议室里,沈修文姗姗来迟,眼下有浓重的黑眼圈,
看到我时,眼神复杂。他大概以为我昨晚只是闹脾气,今天就会像往常一样,不了了之。
可惜,他想错了。我没给他任何开口的机会,直接让律师周正宣布了我的决定。
“基于我和沈修文先生的合作关系已经破裂,我,风禾,作为公司创始人及首席设计师,
正式提出分家。”“什么?”沈修文猛地站了起来,满脸不可思议,“风禾,你疯了?!
”我没理他,继续说道:“按照公司法规定,我和沈先生各占50%股份,
解散公司需要走清算程序。我提议,将公司资产进行分割。或者,
一方出资买下另一方的全部股份。”“我不同意!”沈修文断然拒绝,“公司现在势头正好,
为什么要分家?风禾,这不只是我们的公司,还有几十号员工跟着我们吃饭!
你不能这么任性!”他又想用道德绑架我。“任性?”我冷笑,“沈总,
在你第二十八次为了别的女人,把我丢在民政局门口的时候,你怎么不提几十号员工?
在你拿着公司的钱,去填补你前女友一家窟窿的时候,你怎么不想想这些员工的死活?
”我的话让在场几个核心老员工脸色微变。他们是跟着我一路打拼过来的,
对我和沈修文、柳如烟之间的纠葛,多少知道一些。沈修文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他压低声音,
几乎是咬着牙说:“风禾,这是我们的私事,不要在公司谈!”“抱歉,
从你挪用公司公款给你前女友的那一刻起,这就不是私事了。
”我拿出周正早已准备好的一份文件,丢在会议桌上,“这是近三年来,
你以‘业务招待’、‘项目支出’等名义,从公司账户划走的款项明细,
总计一千二百三十万。而这些钱,最终都流向了柳如烟和她家人的账户。沈修文,
这在法律上叫什么,需要我提醒你吗?职务侵占。”“轰”的一声,会议室炸开了。
所有人都震惊地看着沈修文,包括他自己。他大概从没想过,我会把这些账目查得一清二楚。
他一直以为我醉心于设计,对财务一窍不通。“你……你血口喷人!”他色厉内荏地吼道,
“那些都是正常的业务开销!”“是吗?”我扬了扬眉,看向财务总监,“李总监,
麻烦你告诉沈总,他给柳如烟女士买爱马仕铂金包的三十万,是招待了哪位客户?
他给柳如烟的弟弟买宝马车的五十万,又是哪个项目的支出?
”财务总监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一向只听我的。她推了推眼镜,面无表情地说:“沈总,
这些账目……确实不合规。风总之前没追究,是念在情分上。但如果真要报案,
后果会很严重。”沈修文的额头上渗出了冷汗。他知道,我抓住了他的命门。
一千多万的职务侵占,足够他把牢底坐穿。“你想怎么样?”他终于服软了,声音嘶哑。
“很简单。”我看着他,提出了我的方案,“两个选择。第一,我们报警,法庭上见。第二,
你把你那50%的股份,以一元的价格转让给我。然后,你带着你的烂账,滚出风华设计。
从此,我们两不相欠。”这无异于让他净身出户。王秀莲不知道从哪儿冲了进来,
指着我的鼻子就骂:“风禾你个白眼狼!你这是抢劫!公司是我们修文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
凭什么给你!我告诉你,没门!”“你儿子辛辛苦苦?”我简直要笑出声,“王阿姨,
你不如问问你儿子,这五年,他画过一张设计图吗?写过一个项目方案吗?
他除了动动嘴皮子,到处花天酒地,给公司拉来一堆烂摊子让我收拾之外,他还干过什么?
”“你……”王秀莲被我噎得说不出话。沈修文脸色惨白如纸。他知道,大势已去。
在坐牢和净身出户之间,他只能选择后者。“好,”他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
瘫坐在椅子上,“我签。”王秀莲还在哭天抢地地撒泼,被保安直接“请”了出去。
股权转让协议,当场签订。从走出会议室的那一刻起,“风华设计”彻底成了我一个人的。
沈修文失魂落魄地跟在我身后,像条被主人抛弃的狗。“阿禾,”他拉住我,
声音里带着哀求,“你真的要这么狠心吗?五年的感情,一点都不念了?”我甩开他的手,
回头看着他,一字一句地告诉他:“沈修文,从你把我一个人丢在民政局门口的那一刻起,
我们之间,就只剩下恨了。别急,这只是个开始。”我的报复,才刚刚拉开序幕。
我以为沈修文会就此消停,但他显然低估了我的决心,也高估了他自己的能力。
失去了“风华设计”这棵大树,沈修文和他的一家就像是被拔了氧气管,瞬间陷入了窒息。
王秀莲大手大脚,奢侈品店是她的常驻地。沈修文的妹妹还在国外念着昂贵的私立大学。
而柳如烟那个“高级疗养院”,更是个无底洞。很快,沈修文就坐不住了。
他开始疯狂地给我打电话,发微信,内容从一开始的苦苦哀求,变成了后来的威胁和谩骂。
风禾,你别逼我!把公司还给我一半,不然我把我们以前的事都捅出去,让你身败名裂!
你这个毒妇!我真是瞎了眼才会爱上你!你等着,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我看着这些信息,只觉得可笑。他能捅出什么事?捅出他是个靠女人上位的软饭男?
还是捅出他婚内出轨,挪用公款养小三?我直接把他拉黑了。但他并没有放弃。几天后,
网络上突然出现了很多关于我的黑料。“知名设计师风禾私生活混乱,为上位不择手段,
逼走合伙人独吞公司!”“揭秘风华设计背后的肮脏交易,美女老板靠身体上位!
”一篇篇捕风捉影,恶意满满的文章,
配上一些我参加商业晚宴时和客户正常社交的抓拍照片,被水军疯狂转发。
公司的公关部门立刻紧张起来,问我需要怎么处理。我看着那些不堪入目的言论,眼神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