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部《雨歇春深》的情感冲突非常强烈,情节跌宕起伏,人物塑造鲜明,
尤其是对程以安隐忍、痛苦、最终决绝的心理历程刻画得相当深入。
它在追求戏剧张力的同时,也努力扎根于现实生活的痛点,
探讨了忠诚、背叛、原生家庭影响、自我救赎以及何为真正幸福等深刻命题。
--第一章:血色婚礼1. 婚礼惊变婚礼的钟声尚未敲响,我的新娘阮清欢,
却消失在了通往她白月光陆十堰休息室的方向。一种冰冷的不安攫住了我。推开门的那一刹,
时间仿佛凝固。刺目的白色床单上,那抹尚未干涸的殷红,像一把淬毒的匕首,
狠狠扎进我的眼底。阮清欢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试图抓住我的手臂:“以安!
不是你想的那样!是……是我的……姨妈突然来了……”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
眼神却慌乱地飘向陆十堰。我的心像被重锤击中,闷痛得几乎窒息。她的生理周期,
我比她自己记得更清楚。这拙劣的谎言,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我转身欲走,
每一步都沉重如铅。她却猛地从背后死死抱住我,滚烫的泪水浸透了我的礼服后背:“以安!
求你听我说!
不舒服想找个地方躺会儿……我们只是……只是聊了几句……” 她的身体抖得像风中落叶。
陆十堰慢条斯理地扣着衬衫扣子,嘴角噙着一丝玩味的笑意,
眼神却挑衅地瞟向那抹刺目的红:“程先生,别误会。清欢确实只是进来休息,
我们……叙叙旧而已。” 那语气里的轻佻和眼底藏不住的得意,像毒蛇的信子,
舔舐着我的神经。“妈……” 阮清欢的哭声陡然拔高,带着孤注一掷的哀求,
“妈她……她刚从医院赶回来!她身体那么弱,受不了***的!以安,求你了,
为了妈……”母亲苍白虚弱、强撑笑容的脸庞瞬间浮现在我眼前。她拖着病体,
只为亲眼见证她唯一的儿子成家。那句冲到嘴边的“离婚”被我生生咬碎在齿间,
混合着血腥味和滔天的屈辱,硬生生咽了回去。我攥紧的拳头,指甲深陷掌心,
带来一丝尖锐的痛感,勉强维持着摇摇欲坠的理智。我深吸一口气,
仿佛要将所有翻涌的情绪压入深渊,最终挤出一个比哭更扭曲的笑容:“……好。走,
婚礼……该开始了。”2. 爱恨交织阮清欢愣住了,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因为她比谁都清楚,我曾如何爱她入骨。这份爱,曾让我像个患得患失的疯子。
的电话、朋友圈暧昧的点赞、公司楼下陆十堰倚在跑车旁的等候——都能点燃我失控的妒火。
书房里摔碎的相框是我们激烈争吵的残骸,客厅里彻夜冰冷的沉默是彼此折磨的战场。
最痛的那次,她生日,我捧着蛋糕在她公司楼下等到浑身湿透,
却眼睁睁看着她笑语晏晏地坐进了陆十堰的车里,绝尘而去。每一次风暴平息,
她总会泪眼婆娑地依偎在我怀里,声音带着蛊惑人心的委屈:“我都决定嫁给你了,
连最珍贵的……都想留到新婚之夜给你……你为什么还是不肯相信我?” 那一刻,
我的心便化成一滩水,所有的愤怒和猜疑都被巨大的心疼淹没,只剩下卑微的求和与道歉。
此刻,见我如此“平静”,她反而慌了神,小心翼翼地试探,
手指冰凉地触碰我的手臂:“老公……你……你真的不生气?
”我的目光死死锁在她纤细脖颈上那片未消的、暧昧的红痕。生气?何止是生气!
那是一种被彻底愚弄、信仰崩塌的绝望!我曾天真地以为,爱是紧握的沙,
攥得越紧流失越快。所以我学会了妥协、包容,
甚至在她与陆十堰那些心照不宣的“友谊”边缘,一次次进行着可悲的自我欺骗。然而,
当那摊刺目的“血迹”***裸地摊开在眼前,某种支撑着我所有忍耐的根基,轰然倒塌,
碎成齑粉。为了母亲。这个念头是唯一支撑着我的残垣断壁。我再次深吸气,
强迫自己挺直脊背,脸上挂上僵硬而疏离的微笑,挽起阮清欢冰凉的手,
步伐“从容”地走向喧嚣的礼堂。我不能让母亲,在满堂宾客面前,察觉任何一丝异样。
能看着我成家,是她与病魔抗争至今,最深的执念。阮清欢依偎着我,
指尖却控制不住地颤抖。她的目光,如同受惊的蝶,一次次不安地飘向后场的方向,
泄露着内心深处的焦灼。3. 誓言破碎神圣的誓言环节。阮清欢站在璀璨的灯光下,
面庞精致,笑容完美无瑕。她清晰而深情地念出我们共同拟定的誓词,声音温柔似水,
仿佛真的沐浴在无边的幸福之中。那份演技,令人心寒。轮到我。司仪递过话筒,
期待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满场寂静。我没有念诵那早已烂熟于心、充满爱意与承诺的句子。
我只是平静地、深深地看着阮清欢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地问:“阮清欢,你爱过我吗?
”全场哗然。她的身体骤然僵硬,完美的面具出现一丝裂痕,眼底的慌乱无处遁形。随即,
她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声音陡然拔高,带着被冒犯的委屈:“我当然爱过你!现在更爱!
老公,你为什么要这样问?你一定要信我……” 她急切地伸手想抓住我的手,寻求依靠。
我只是微微扯动嘴角,露出一抹冰冷到极致的弧度,不动声色地避开了她的触碰。
这场我魂牵梦萦、期待了整整八年的婚礼,此刻在我眼中,
不过是一场令人作呕的、必须完成的表演。交换戒指的冰凉触感,敬酒时宾客虚伪的祝福,
所有曾经让我心跳加速、憧憬未来的环节,都在麻木的躯壳中机械地进行。
那些关于白头偕老、举案齐眉的幻梦,早已被那抹殷红碾得粉碎。
第二章:蜜月谎言与生命终章4. 生死抉择婚礼终于落幕。或许是心愿得偿的喜悦,
母亲的精神竟难得地好了一些。她布满皱纹的脸上漾开慈祥的笑容,
连连招手唤阮清欢过去:“清欢,好孩子,快过来,
让妈好好看看你……”我刚想提醒阮清欢母亲需要休息,却见她脸色剧变!下一秒,
母亲脸上的笑容凝固,身体猛地一晃,像断了线的木偶,直挺挺地向后倒去!“妈——!!!
”肝胆俱裂的嘶吼冲破喉咙,我疯了一般扑过去,堪堪接住她软倒的身体。
现场瞬间炸开了锅,尖叫声、呼喊声、拨打急救电话的忙乱声混作一团。
母亲被紧急抬上救护车,刺耳的鸣笛声撕裂了喜庆的余温。我心急如焚,
在混乱的人群中一把抓住正欲转身的阮清欢,声音因恐惧而嘶哑:“清欢!跟我去医院!
妈昏迷前还在喊你的名字!”阮清欢却像被烫到一样,猛地抽回手臂,眼神躲闪,
脚下生根般不肯挪动。“阮清欢!” 我几乎是在咆哮,巨大的恐慌和愤怒冲垮了理智,
“你到底在犹豫什么?!妈她危在旦夕!”她死死咬着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
声音低如蚊蚋,却像淬毒的针扎进我耳膜:“十堰……十堰他知道我今天结婚,心里难受,
喝得太多了……现在一个人在房间,醉得不省人事,
得到处都是……我……我得去照顾他一下……” 看到我瞬间阴沉如墨、仿佛要吃人的眼神,
她慌忙补充,带着一丝可怜的祈求,“我保证!安顿好他,我立刻、马上去医院!很快的!
你等我!”我强忍着没有在婚礼上撕破脸皮,忍受着毕生最大的屈辱,
全都是为了不让母亲伤心!如今母亲命悬一线,躺在急救室里生死未卜,她心里惦念的,
竟然还是那个陆十堰!一股毁天灭地的怒火直冲头顶,烧尽了最后一丝理智。
我气得浑身发抖,每一个字都像从牙缝里迸出的冰渣:“阮清欢!你摸摸自己的良心!
妈待你比亲生女儿还亲!她现在危在旦夕,命悬一线!你就是这么回报她的?!
那个醉鬼的安危,比生你养你、视你如己出的妈的命还重要?!!”阮清欢的眼泪汹涌而出,
却依旧执着地辩解:“可是十堰他一个人真的不行……他……”“滚——!
” 我用尽全身力气嘶吼,粗暴地打断她,“那你永远都不用去了!滚去照顾你的陆十堰!
”我像一头被逼入绝境的困兽,转身撞开人群,冲出酒店,跳上车猛踩油门冲向医院。
后视镜里,阮清欢没有丝毫犹豫,立刻转身,提着碍事的裙摆,朝着陆十堰房间的方向,
头也不回地跑去。那决绝的背影,彻底斩断了我心底最后一丝微弱的火苗。
5. 蜜月谎言当我冲进充斥着消毒水气味的病房时,母亲竟奇迹般地短暂苏醒过来。
见我进来,她浑浊的眼珠艰难地转向我,干裂的嘴唇翕动着,
…妈……妈是不是……毁了你……大喜的日子……” 枯瘦如柴的手无力地抓着洁白的床单,
指节因自责而用力到泛白,
仿佛承受着千钧重担:“对不起……妈对不起你和清欢……”“妈!您胡说什么!
” 我“扑通”一声跪倒在床边,紧紧握住她冰凉得刺骨的手,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您好好的!您就是太累了!医生说了,
好好休息就没事……” 我手忙脚乱地替她掖好被角,仿佛这样就能留住她流逝的生命力。
母亲却依旧愁眉不展,目光在病房里徒劳地搜寻,
带着孩童般的期盼和深深的愧疚:“清欢呢?她……怎么没来?是不是……生妈的气了?
怪妈……在婚礼上……给你们……丢人了……”喉头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
巨大的悲恸和谎言带来的窒息感让我几乎无法呼吸。看着母亲那充满期盼又饱含愧疚的眼神,
我只能强忍着剜心之痛,编织另一个谎言:“她哪能生您的气啊妈!她刚才急坏了!
看您情况稍微稳定点,立刻跑去省人民医院了!她说要动用所有关系,
请最好的专家来给您会诊!一定要把您治好!”母亲浑浊的眼睛瞬间亮起微弱的光,
吃力地点点头,
“好……好姑娘……我就知道……以安你……找了个……好媳妇……” 她絮絮叨叨地叮嘱,
每一个字都耗尽力气,
…你可不能……对不起人家……妈还等着……抱……抱孙子呢……”“妈您可得快点好起来,
” 我强忍着几乎冲破喉咙的呜咽,顺着她的话说,心如刀绞,
“我跟清欢还商量着要孩子呢,您还得帮我们带大孙子呢。
”母亲苍白的脸上终于绽开一个真正舒心的、带着憧憬的笑容,
越好……妈等着……等着抱孙子……”每一句关于“未来”的谎言都像烧红的烙铁烫在心上。
我再也无法承受,以拿药为借口,
几乎是踉跄着逃离了那间弥漫着死亡气息和巨大谎言的病房。刚走到冰冷的楼梯间转角,
阮清欢就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一把拉住我的胳膊,妆容被泪水冲刷得一片狼藉:“以安!
你别生气了,我知道今天是我不好,
我不该……”我像甩开什么肮脏的东西一样猛地甩开她的手,
声音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寒风:“我没生气。我现在只求我妈平安。” 其他的,
无论是她的解释还是她的眼泪,都已毫无意义,只剩下无尽的疲惫和厌恶。阮清欢咬着唇,
眼神闪烁,像是急于弥补过错,刻意放软了声音讨好道:“那……那等妈情况稳定了,
我们按原计划去度蜜月吧?就当散散心,也让妈放心,好不好?”为了稳住母亲,
也为了暂时结束这令人窒息的纠缠,我疲惫地闭上眼睛,哑声应道:“……好。
”6. 蜜月梦碎蜜月之旅的前一晚。阮清欢在客厅里心神不宁地踱步,
手机屏幕的光在她脸上明明灭灭。犹豫了很久,
她才像下定决心般走到正在默默整理行李的我面前,
的为难:“以安……对不起……明天……公司那边突然有个非常重要的跨国项目出了大问题,
对方指定要我亲自去处理……机票都订好了……蜜月……我们能不能……以后再补?我保证,
下次一定……”我正在叠进行李箱的衣服的手顿在半空。几秒钟的死寂。我没有抬头,
目光停留在手中那件她曾说很适合海边穿的衬衫上,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嗯,好。
”她紧绷的身体瞬间松弛下来,长长舒了口气,立刻换上一种如释重负的轻快语调,
甚至带着点撒娇的意味抱了我一下:“我就知道你最好了!最理解我了!老公万岁!
” 随即她松开我,脚步轻快地走向卫生间,关上了门。鬼使神差地,我放轻脚步,
走向卧室,路过那扇虚掩的卫生间门时,
里面清晰地漏出她刻意压低的、带着隐秘兴奋的声线。她正和闺蜜通话:“……哎呀,
你知道的,十堰他……始终是我心里过不去的那道坎……不能真正嫁给他,
一直是我最大的遗憾……所以我才……才在婚礼前,把自己彻底交给了他,
算是……给青春一个交代吧……”她的声音突然变得更轻,
带着一种奇异的、近乎病态的满足感:“……这次陪他走完我们当初计划好的蜜月路线,
也算……圆满了那个梦了……”原来,推掉属于我们的蜜月,
是为了陪另一个男人去“圆满”她那扭曲的遗憾。呵。心,早已麻木得感觉不到痛了。
这样也好。我本就想留在医院,寸步不离地守着病危的母亲。这场荒谬的婚姻闹剧,
早已耗光了我所有的力气和期待。第三章:丧钟为谁而鸣7. 生命终然而,
命运并未因我的妥协而有丝毫怜悯。母亲的病情急转直下,医院接连下达了数张病危通知书。
我日夜不眠地守在病床前,握着母亲越来越冰凉的手,心如被凌迟,泪已流干。
她忽然费力地睁开浑浊的眼睛,眼神涣散却带着一种近乎执拗的渴望,
微弱地抓挠着床单:“以安……叫……叫清欢来……我想……见她……最后一面……”清欢?
她此刻大概正和陆十堰在异国的海滩上,享受着用我的屈辱换来的“圆满”吧?
巨大的无助感和被彻底抛弃的冰冷瞬间淹没了我。我无法告诉母亲那残酷的真相,
只能紧紧回握着她几乎失去知觉的手,将脸埋在她枯瘦的手背上,无声地颤抖,
泪水浸湿了被单。母亲的气息越来越微弱,如同风中残烛。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
反手抓住我的手腕,指甲几乎嵌进我的皮肉,断断续续地叮嘱,
……对她……不能……不能做……对不起她的事……” 她另一只手在枕头下艰难地摸索着,
终于抽出一个薄薄的、早已准备好的信封,颤抖着塞到我手里,
气若游丝:“给……清欢……”我的泪水汹涌而出,大颗大颗砸落在她枯槁的手背上,
只能哽咽着,用尽全身力气承诺:“妈……我答应你……我答应……” 话音未落,
心电监护仪上那代表生命起伏的绿色曲线,猛地一跳,
随即彻底拉成了一条冰冷、笔直、宣告终结的直线。
“嘀——————————”尖锐、单调、冗长的蜂鸣,如同一曲绝望的哀乐,
在死寂的病房里无情地回荡,宣告着一切的终结。8. 葬礼缺席葬礼那天,
天空阴沉得仿佛要塌下来,飘着冰冷入骨的凄雨。黑色的伞群在肃杀的墓园中沉默移动,
像一片片飘零的落叶。哀乐低回,总有人压低了声音,带着不解和惋惜询问:“阮清欢呢?
老太太待她比亲闺女还亲啊……怎么连最后一面都不来送送?”葬礼结束后的几天,
我在医院整理母亲留下的最后一点遗物,空气里还残留着她身上淡淡的药味。病房门被推开,
消失了近半个月的阮清欢终于出现了。她妆容精致,衣着光鲜,
手里提着一个印着外文商标、看起来价格不菲的保健品礼盒,
脸上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表演性质的焦急:“以安,妈呢?
我特意给她带了瑞士进口的顶级鱼油,对心血管特别好……”我甚至没有抬头看她一眼,
动作没有丝毫停顿,声音冷得像冰窖里冻了千年的石头:“收起你这套假惺惺的把戏。
这里没人需要看戏。”她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精心维持的关切面具碎裂,
随即换上了一副被深深冒犯的愠怒:“程以安!你什么意思?!我千里迢迢赶回来,
一片好心,特意给妈……”我从抽屉里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牛皮纸文件袋,没有一丝犹豫,
直接摔在她脚边的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正好,我也有‘东西’要送你。
”文件袋口敞开,露出里面醒目的标题——离婚协议书。阮清欢愣住了,瞳孔骤然收缩,
似乎完全没预料到我会如此决绝和迅速。“程以安,你……你疯了吗?!
”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难以置信的尖锐颤抖,“你敢跟我提离婚?!”我缓缓抬起头,
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眼神空洞得没有一丝波澜,语气却斩钉截铁,不容置疑:“对。签了它,
然后,滚。”阮清欢的眼眶瞬间红了,不是悲伤,
而是被彻底激怒的疯狂:“你怎么敢这么对我?!如果妈在这里,
她绝对不会允许你这么欺负我!你让我滚?你有本事当着妈的面也这样说啊!
妈不会原谅你的!”多么讽刺的控诉。这里正是我母亲的病房,只是如今,
那张病床上空空如也,只剩下冰冷的消毒水气味。阮清欢似乎也终于迟钝地意识到了什么,
她环顾四周,目光落在空荡荡的病床上,又看向我怀中装满遗物的纸箱,
语气中突然带上了一种强烈的不安和恐慌:“妈呢?以安,妈去哪了?她……出院了?
转院了?”“我妈,” 我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像是在宣读一份与自己无关的讣告,
“已经去世了。”“什么?!” 阮清欢如遭雷击,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
下意识地猛烈摇头,声音因极度震惊而变调,“不……不可能!你别胡说!
这种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她像抓住救命稻草般猛地抓住一个路过的护士,
指甲几乎掐进对方的手臂,声音带着歇斯底里的恐慌:“护士!护士!告诉我!
这个病房住着的那位程阿姨呢?她去哪了?!她转去哪个病房了?!
”护士被她的样子吓了一跳,看了一眼病房号,平静而带着一丝怜悯地回答:“程老太太?
已经去世有一段时间了,就在上周。”阮清欢像是被瞬间抽走了所有骨头,
眼神瞬间变得空洞茫然,身体晃了晃,喃喃自语,
会这样……妈是什么时候走的……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通知我……” 她突然崩溃,
发出一声凄厉的哭嚎,猛地扑过来想要抱住我的腿,“以安!以安你告诉我!妈葬在哪里?!
我要去见她!让我去见见她最后一面啊!”一股强烈的恶心感涌上喉咙。
我厌恶地、用尽全力一把推开她,声音里充满了极致的鄙夷和冰冷的恨意:“你也配?!
滚开!”9. 离婚决断阮清欢被推得踉跄跌坐在冰冷坚硬的地板上,
昂贵的裙子沾上了灰尘。她仰起头,泪水和花了妆的黑色眼线糊了满脸,
哭腔里充满了绝望的颤抖:“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不通知我?!
我是她的儿媳妇啊!我有权利知道!我有权利送她最后一程!”我不屑地冷哼一声,
俯视着她狼狈不堪的样子:“通知你?通知你有什么用?你不是在陪你的陆十堰‘度蜜月’,
圆你的‘青春梦’吗?你舍得放下他,放下你的‘圆满’,回来奔丧吗?!”“不是的!
以安你听我解释!” 她猛地跪坐起来,膝盖重重磕在地板上发出令人牙酸的闷响,
试图抓住我的裤脚,“十堰他只是……”“够了!” 我厉声打断,如同惊雷炸响,
将脚边那份离婚协议书又往她颤抖的手边踢近了些,“别用你那套说辞来恶心我。签字。
立刻。马上。”“我不签!我死也不签!” 她突然像受伤的野兽般尖叫起来,
一把抓起那份协议书,疯狂地撕扯着,洁白的纸片如同破碎的蝴蝶在她手中纷飞,“程以安!
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我不同意离婚!法律也不会支持你!
”她又哆哆嗦嗦地从自己昂贵的手袋深处,
掏出了母亲临终前留给她的那封信——那封饱含着一位母亲对儿媳最后的疼爱与牵挂的信。
她颤抖着打开,熟悉的、母亲略显歪斜的字迹映入眼帘。字里行间,
全是婆婆对儿媳的叮咛、嘱托,是放不下的担忧和祝福。
阮清欢的眼泪大颗大颗砸落在信纸上,洇开了墨迹,也模糊了那些温暖的文字。
她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浮木,再次扑过来死死抱住我的腿,
哭喊声撕心裂肺:“以安!你看看!妈不想我们离婚!这是老人家的遗愿啊!
她到死都盼着我们好!求求你了!别和我离婚!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我保证和十堰断干净!我保证……”我弯下腰,眼神冰冷,
手指一根一根,如同掰开冰冷的铁钳般,将她死死揪住我裤脚的手指用力掰开。
她的指甲在我手背上留下深深的抓痕。我直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声音冰冷彻骨,
意味:“她老人家要是知道你和陆十堰在婚礼当天、在我们所谓的蜜月期干的那些龌龊勾当,
怕是要气得从坟里爬出来,亲手打断你的腿!阮清欢,既然你执迷不悟,不肯签字,
” 我指着满地的碎纸片,“那就等着收我的律师函,等着法院的传票。我们法庭上见。
”我不再理会身后那如同厉鬼索命般的凄厉哭喊和绝望诅咒,抱起装有母亲最后遗物的纸箱,
像逃离地狱般,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充满了谎言、背叛和死亡气息的地方。
四章:余烬微光10. 回忆如潮回到那个曾经充满欢声笑语、如今却只剩下冰冷回忆的家。
每一件家具,每一个角落,似乎都残留着母亲的气息和她存在过的痕迹。
我一件件整理着她的遗物,动作缓慢而沉重。无声的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不断滑落。
她最珍惜的,是我们母子俩和阮清欢的一张合照,照片上三人都笑得灿烂无忧,
仿佛幸福触手可及。那时的阳光,多么温暖。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最初。那时,
阮清欢刚来我所在的公司面试,因为缺乏相关经验被淘汰。我下班时,
看到她失魂落魄地蹲在写字楼门口的台阶上,一边默默流泪一边啃着干巴巴的冷馒头。
深秋的风吹起她单薄的衣衫。或许是出于恻隐,或许是她眼中那份倔强的脆弱触动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