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的葱油饼隔着粗布散发焦香，那味道混着身后追兵的剑鸣，竟勾得他丹田处泛起诡异的饱胀感。
"魔修休走！
"南宫家七长老的怒吼挟着音爆袭来。
陆小乙侧身滚进染坊晾晒的布匹间，紫檀木衣架突然活过来似的交错倾倒，将追兵阻了半息。
他这才发现，那些朱砂染就的绸缎上，全是用隐形药水绘制的经脉运行图。
拐过三清桥时，少年被桥墩处的景象惊得踉跄——本该镇守河眼的石狻猊像竟在吞吐烟圈。
青玉雕琢的兽首转过九十度，朝他喷出个烟圈组成的箭头，首指桥下乌篷船。
"谢...谢过？
"陆小乙鬼使神差地抱拳，纵身跃入腥臭的船舱。
腐坏的鱼篓堆里蜷着个蓑衣老叟，斗笠边缘垂落的不是棕丝，而是细若蛛丝的金属软管。
"二十灵石，到归墟黑市。
"老叟的声音带着电子合成的沙沙声，伸出三根手指的机械手掌，"或者三十年的阳寿。
"陆小乙刚要开口，怀里的葱油饼突然发出微波炉完成的"叮"声。
金黄油纸自动展开，露出镌刻着集成电路纹路的饼身。
老叟的义眼骤然缩成针尖："原来是你..."船橹划破水面的瞬间，整条三清河突然倒流。
陆小乙死死抓住船舷，看着南宫家的追兵在岸上集体滑倒——那些修士的登云靴底，不知何时结满了麦当劳甜筒状的冰晶。
"小子，你最好捂上耳朵。
"摆渡人突然扯开胸襟，露出胸腔里转动的八音盒机芯。
当《卡农》的旋律从齿轮间流泻而出时，两岸柳树开始疯长，枝条缠住追兵们的飞剑，开出一串串像素风格的马赛克花苞。
陆小乙的太阳穴突突首跳。
他感觉有无数蚂蚁在血管里搬运着二进制代码，视线扫过之处，整个世界都浮现出半透明的属性面板：三清河水质检测：汞含量超标500%南宫七长老情绪值：暴怒（98%）、恐惧（2%）剩余逃生概率计算中..."别用饕餮眼看世界。
"摆渡人突然扣住他的手腕，机械手指在尺关穴注入某种冰凉的液体，"除非你想变成数据洪流里的孤魂。
"乌篷船撞进瀑布的瞬间，陆小乙才发现所谓归墟黑市，竟是悬浮在量子泡沫上的赛博朋克城。
霓虹招牌间穿梭着御剑的改造人，拍卖行橱窗里陈列着泡在福尔马林里的元婴，电子屏滚动播放着"第二元神5G套餐优惠价"。
"往前第三家当铺。
"摆渡人收回他腕间的注射器，针头带着丝缕金色数据流，"用那个馒头换..."话音未落，陆小乙怀里的葱油饼突然跃起，精准糊在突然出现的巡夜使面门上。
青铜面具被烙出"Made in China"的浮凸字样，巡夜使举起的照妖镜里，映出少年背后膨胀的饕餮虚影。
那是怎样可怖的存在啊！
龙首羊身的巨兽周身缠绕着光纤般的触须，每根毛发都是流动的斐波那契数列。
最骇人的是那张深渊巨口，正在吞噬镜面里的倒影。
"***！
"向来古板的巡夜使竟爆出粗口。
镜中饕餮突然转头，朝现实世界打了个饱嗝。
陆小乙只觉喉头一甜，喷出的不是血，而是团跃动的克莱因蓝火焰。
火星溅落在黑曜石街道上，烧灼出巨大的动态二维码，西周突然响起《新闻联播》片头曲。
整个黑市陷入死寂。
三息之后，所有修士的手机同时炸响。
陆小乙哆嗦着点开自动推送的链接，看到自己喷火的身影正在某音热榜疯传，tag是#归墟小伙口吐二维码#、#修真界新晋喷火郎#。
"恭喜。
"摆渡人不知何时换上了美团外卖制服，将青铜食盒塞进他怀里，"你的因果扰动值达到5%，解锁成就[初代病毒]。
"食盒盖子弹开的瞬间，陆小乙感觉有冰凉的手指点在眉心。
盒中玉简腾空而起，投射出全息菜单：今日特惠A. 太上忘情套餐（记忆清除服务）B. 逆天改命套餐（灵根重塑手术）C. 道友请留步套餐（传送符+隐身术）他刚要伸手，头顶突然传来熟悉的机械音："建议选C，另外记得给个五星好评。
"定睛看去，那玉简背面赫然印着"天工阁认证"的防伪标识。
黑市穹顶在此刻碎裂，南宫家长老的青铜编钟穿透量子云层。
陆小乙咬牙拍下C选项，整个人突然被塞进快递包裹般的灵气膜中。
在缩地成寸的术法生效前，他最后看到的画面，是巡夜使正用扫帚拼命擦拭地上的二维码——那图案竟在自动复制扩散。
当空间扭曲的眩晕感消退时，陆小乙正趴在天工阁考场外的飞檐上。
怀里的食盒变成准考证，玉简还在喋喋不休："笔试重点在《灵气动力学》第三章，实操记得避开墨家弟子..."他望向下方广场上正在调试傀儡的考生们，突然意识到那些青铜机关关节处，全都有自己吐出的二维码同款纹路。
更诡异的是，当他凝视某个正在给傀儡安装声卡的女修时，眼前突然跳出弹窗：检测到筑基期音修可吞噬技能：碧海潮生曲副作用：随机获得对方暗恋对象少年低头看着掌心浮现的晶体管纹路，突然笑出眼泪。
瓦当下垂落的晨露里，映出他眉心若隐若现的饕餮图腾——那凶兽的瞳孔深处，分明闪烁着Windows系统的加载图标。
**因果扰动日志**- 吞噬照妖镜法则+2%- 生成传染性二维码+3%- 累计扰动值：10%（解锁技能：属性可视化）**修真界热搜榜**1. #归墟黑市惊现人形喷码机#2. #南宫家长老编钟奏响西洋乐#3. #天工阁考试疑似泄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