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陆砚，三十岁这年，在父亲的墓碑前，被我一手养大的弟弟陆野，
生生咬穿了手腕的动脉。这是陆野的第十七次“自残式挽留”。
从他十八岁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那天起，这个从小跟在我身后、喊我“阿砚哥”的少年，
就用各种极端的方式宣告所有权——在我衬衫上绣他的名字，偷偷换掉我所有的联系人备注，
甚至在我和未婚妻拍婚纱照的当天，吞下整瓶安眠药。而这次，他玩得更大。
手里捏着的DNA鉴定报告被血浸透，“生物学兄弟，
亲缘概率99.99%”的字样像烧红的烙铁，烫得我眼仁发疼。
父亲临终前只说陆野是远房侄子，父母双亡托孤于他，
却绝口不提那个被家族除名的秘密——陆野的生母，是我那位生下他就消失的亲姑姑。
我们不仅是兄弟，是法律红线都绕不开的近亲，是族谱上永远无法抹去的血脉纠缠。“陆野，
你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我用手帕按住他还在流血的手腕，声音在墓园的风里发颤，
“爸在看着我们。”他却笑了，笑得肩膀发抖，血顺着指缝滴在草地上，
洇出一小片深色：“爸早就知道了。他把陆氏30%的股份留给我，还让你做我的监护人，
不就是默许我们……”“闭嘴！”我猛地拽起他，他手腕的血溅在我白衬衫上，
像极了多年前他第一次学画画时，打翻的朱砂砚台。那年他才十岁，刚被接到陆家，
瘦得像根豆芽菜，却总爱偷偷跟在我身后，用炭笔在我文件背面画小像，
画里的我永远皱着眉，他却在旁边画个咧嘴笑的小人。那时的我只当是孩子的依赖，
直到他十五岁生日，把自己锁在房间里，用美工刀在胳膊上刻我的名字。
医生说他有严重的依恋障碍，我便推掉所有应酬，每天陪他吃饭，睡前给他读故事，
甚至把他转学进我任职的高中，亲自盯着他上课。我以为我能把他导回正途，却没想到，
自己早已成了他的执念。第二章：囚笼陆野被我强行带回老宅时，
手腕上的伤口已经有些发紫。家庭医生给他缝合时，他全程盯着我，眼神像黏在身上的藤蔓，
连医生都说“二少爷看您的眼神，不像看哥哥”。我没接话，
只是把药箱里的镇静剂换成了维生素。这几年，他总能找到各种理由让医生开镇静剂，
却从不在我面前吃，总说“哥在，我不怕睡不着”。深夜我被渴醒，下楼喝水时，
看到书房还亮着灯。陆野坐在我常坐的太师椅上，手里翻着我高中时的日记。
月光从窗棂漏进来，在他年轻的脸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轮廓，他指尖划过某页，
突然低低地笑出声：“原来哥十七岁就喜欢穿白衬衫啊。
”那页我写着“今天看到隔壁班的女生穿白裙子，很好看”。我放轻脚步退回楼梯口，
却听到他又说：“可惜她后来转学了，不然……”后面的话被他咽了回去，
只留下一声极轻的哽咽，像被踩了尾巴的猫。我站在阴影里，后背的冷汗浸透了睡衣。
这栋老宅是父亲留下的，处处都是我们共同的记忆——客厅的钢琴上还放着他初学的乐谱，
厨房的冰箱贴满他画的小漫画，就连我卧室的枕头下，
都还藏着他十五岁送我的、歪歪扭扭的平安符。这些曾经温暖的痕迹，
如今都变成了扎人的刺。第二天我去公司，发现陆野把我的办公室重新布置过。
原本挂着的世界地图换成了他画的油画，画里是老宅的紫藤花架，一个少年坐在秋千上，
另一个站在旁边推，正是我和他十年前的样子。“哥，喜欢吗？”他端着咖啡走进来，
手腕上缠着厚厚的纱布，“我熬了三个通宵画的。”我盯着油画里那个笑得露出虎牙的少年，
突然想起他刚到陆家的冬天，总爱窝在我怀里看雪，说“哥的怀抱比暖炉还热”。
那时他多小啊，头发软软的，呼吸轻轻的，像只温顺的小兽。“陆野，我们谈谈。
”我拉开抽屉，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文件，“这是你在国外的入学通知书，艺术学院的雕塑系，
下周开学。”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咖啡杯“哐当”一声砸在地上，
褐色的液体溅在他白色的牛仔裤上，像幅抽象画。“你要赶我走？”他的声音发颤，
眼睛里的光一点点熄灭，“就因为那份报告？哥，我们从小一起长大，
你说过要永远照顾我的！”“我是要你学会独立。”我捡起地上的碎片，指尖被划破，
血珠滴在文件上，“你不能永远活在我的影子里。”“我就想活在你的影子里！
”他突然抓住我的手，纱布下的伤口大概裂开了，渗出血来染红我的指缝，“哥，
我从十二岁第一次见到你，就想一辈子跟着你。你教我系领带，替我背黑锅，
连我尿床都帮我瞒着……你怎么能说扔就扔？”他的指甲深深掐进我的肉里，
像只被逼到绝境的困兽。我看着他泛红的眼角，突然想起他十六岁那年，我出差一周，
回来发现他把我的枕头抱在怀里，枕头套上全是他的眼泪印。那时的他多乖啊，
只会用这种无声的方式表达依赖。怎么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第三章：毒刺陆野最终还是没去成国外。他用一把美工刀抵住自己的颈动脉，
坐在陆家老宅的房梁上，对着楼下的我说：“哥，你让我走，我就从这跳下去。
”那天来了很多人，陆氏的老股东，家族的长辈，还有闻讯赶来的记者。
他们看着房梁上那个浑身是伤的少年，再看看我，眼神里的探究和鄙夷像针一样扎在身上。
“陆砚，你这个当哥哥的，怎么能把弟弟逼到这份上？”二叔的拐杖在地上敲得咚咚响，
“不管怎么说，小野也是陆家的种！”我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他们不知道，
陆野前一晚闯进我的卧室，把我按在地毯上，咬着我的耳朵说“哥，我们做一次吧，
做完我就听你的”；他们不知道，他偷偷换掉我未婚妻的避孕药，在她孕检报告上做手脚，
害得她差点流产；他们更不知道，父亲的遗嘱根本不是什么“保护”，是用股份做诱饵，
让陆野死死咬住我不放的枷锁。“让他跳。”我突然开口，声音平静得连自己都惊讶，
“陆家的男人，死也要死得有骨气，别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丢人现眼。
”房梁上的陆野愣住了，手里的美工刀“当啷”掉在地上。他看着我，
眼里的震惊慢慢变成绝望，最后突然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哥，你果然不爱我。
”他从房梁上跳了下来，不是自杀，是朝着我扑过来。我们一起滚下楼梯，
他死死抱着我的脖子，在我耳边吐着热气：“我就是要丢人现眼，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
陆砚是我的，谁也抢不走！”混乱中，我的额头撞在楼梯扶手上，血瞬间流进眼睛里。
模糊的视线里，我看到他手腕的纱布彻底染红，看到他嘴角的血迹，
看到他眼里疯狂的爱意——那爱意像带着倒刺的藤蔓，早已把我缠得窒息。
我最终还是妥协了。把他从警局保出来那天，他手腕上多了副银手铐，一头锁着他，
一头锁着我。是他自己买的，笑着说“这样哥就跑不掉了”。从那天起，
陆野成了我形影不离的影子。我去开会，他就坐在旁边的空位上，
把玩着手铐的链条；我去应酬，他替我挡酒，谁要是多看我一眼，
他就用那双阴鸷的眼睛盯着对方；甚至我去洗手间，他都要跟进来，靠在门框上，说“哥，
我帮你”。公司里的人开始窃窃私语，说陆总被弟弟下了降头；家族的长辈对我避之不及，
说我“败坏门风”；连我那位曾经温柔体贴的未婚妻，也在我面前摔碎了订婚戒指，
说“陆砚，你真让我恶心”。我成了孤家寡人，身边只剩下陆野这根毒刺。
第四章：刮骨陆野的“囚禁”变本加厉。他收走了我所有的通讯设备，
在家里安装了十几个监控，甚至在我衣服上缝微型定位器。我成了陆氏集团名义上的总裁，
实际上的囚徒。直到那天，我在他的画具箱里，发现了一个上了锁的木盒。
钥匙藏在他枕头下，是枚小小的银质钥匙，
上面刻着个“砚”字——是我送他的十八岁生日礼物。盒子里没有什么惊天秘密，
只有一沓厚厚的信。是陆野写给我的，从他十二岁到二十岁，整整八年，却一封都没送出去。
“今天阿砚哥教我写名字，他的手指真好看，我偷偷描了下来。
”“阿砚哥把我的脏衣服拿去洗了，上面有他的味道，我舍不得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