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我的方向移了移,眼神带着祈求。被我默许后才娓娓道来:“我是一个装载欲望的容器,从出生那刻起,我就被尽善尽美的培养。我是克隆人,拥有绝佳的容颜。逐渐长大后,我被囚于透明的囹圄,满足那些人变态的欣赏欲,他们恶心的目光几乎将我凌迟。在不断更换‘主人’的过程中,”他顿了顿,似乎酝酿着是否倾诉,“我勾引他打开了玻璃门,用我的第一次换来了刺杀他的机会——用一根尖锐的长牙签。就在他死去的前一天,他还在用那根长牙签刺破我肩膀上的皮肤,欣赏“白瓷染朱”。他把我当成动物,观看我艰难求生的电影。”
“谁送你来这里的。”
“警察。”
“知道你是克隆人吗?”
“也许知道,也许不知道。他们看出我被囚禁过久,失去了正常的精神,送我来这里,找你。”
破碎的星光在他眼中重聚,那种纯粹的信赖像柔和的风斥着整个房间。
他深谙几乎没有人不愿意做谁的救世主。那纯色的瞳孔应该对任何人来说都有很大的杀伤力,无害的小兽怯怯的看着你,又全然信赖着你,依赖着你。“没你不行。”这种认知常常会使人飘飘然,但往往的事实是,这只是对方想让你看到的,并非是他真实的所思所想。
他床角那小块翘起的铁皮不见了。
我站起身,轻笑着朝他伸手:“把袖子里的铁片给我,再像刚才那般看我。”
他的脸再一次变得惨白。
我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冷声说:“杀了我,你还是那个楚楚可怜的小止。你说的的确是实话,因为你根本没想让我活着离开。”
他慌了,刚想反驳,被我一句话定在原地:“不对,不是杀了我,是让我成为你的纪念品。让你为之献身的,当然会有绝色的容颜。”那铁片将割下我的头颅,浸泡在福尔马林里,也许还会贴上一个“迮”的标签,作为纪念。
克隆人,完美的肉体,绝对的力量——也许十个大汉都无法奈何他一分一毫。等待猎物放松警惕,再一招绝杀——他拥有绝对欺骗性的面容,可以说是最大的迷惑武器;而他敏捷的身手,是最大的杀伤武器。这种食肉者捕猎的方式,并没有被遗忘。
什么警察,那不过是被他迷惑的“好心人”罢了。
他脸上是我没见过的疯狂的笑意,毕竟我的猜测可以说是几乎全部正确。“你看透了我。”他仰起脸,“所以现在,又要囚禁我吗?”
我盯着他的眼睛,平静的说:“做我最乖的病人。”
他长长的睫毛狠命的颤抖了一下,很明显他没想到我会要求这个。
“你可真是......每句话都让我意想不到。”他笑了起来,“不过我会完成你交给我的‘任务’的,迮医生。”
我没说的是,阳光正好,你会拥有“正常”的人生。
绝不会苟活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