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顾清许看着手上的DNA鉴定报告，情绪复杂。
检测结果：亲缘关系可能性99.999%。
秦璃攥紧了手，高兴、期待、不安、紧张，庞杂的情绪让她有口无心难言，一双美目泛着红，盛着泪。
“允……允之”一向镇定的秦璃失了往日的分寸，她试探着开口，语气犹豫。
不安的语调让一旁的顾清依皱了皱眉，看着有些卑微的母亲，她心头一紧，却也只能握住秦璃的手默默安慰。
现在的局面，她无权插手，也不能插手。
拉回思绪的顾清许放下手上的纸，拽了拽衣角，抿紧了唇，眼神晦涩。
高兴吗？她想她是高兴的吧，其实对于她而言有没有亲生父母都早已无关紧要，如果执着于飘渺的血脉亲情，她不可能走到现在。
回想起在孤儿院的自己，顾清许无声地叹了口气。
曾经的她是多么渴望着他们的出现，可得到的只是那记忆中模糊的身影，渐渐的她也就放弃了。
现在，当她放下的时候，曾经最期待却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顾清许感叹着命运的无常。
“我……”顾清许微微张口，眼角微湿。
到底是年少的求而不得，终归还是盼望的，不是吗……
“妈……妈”
“诶！”秦璃抹了抹脸上的泪，连忙笑着应到，“妈妈在……妈妈在的……”
“对不起，孩子，”豆大的泪珠控制不住的落下，秦璃哽着声音诉说着自己的抱歉，“对不起，对不起啊！我的女儿！”
泪水模糊了视线，她摇着头，想要看清失而复得的女儿，喉咙发胀的肌肉让她无法大声说话，可她却不愿停下。
一寸一寸的描摹着眼前的人，多年来的执念，数不尽的担忧、焦虑、害怕，在此刻得到了抚平。
顾清许缓慢而又细心的抹去秦璃滴落的泪水，看着满是愧疚的生身母亲，情绪起伏不定，那双前几日还满是锋芒狠戾的眼睛在此刻被温暖着，被抛弃的怨恨也得到了安慰。
“妈，别哭。”顾清许柔和的面庞让秦璃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她紧紧的把眼前的女儿抱在怀里，放声痛哭。
顾清许一下一下的轻拍着，安抚着自己母亲的情绪，无声的告诉她自己的存在。
待秦璃发泄完情绪，顾清依红着眼眶，拿过纸巾，抵到秦璃的手上。
“什么吗系统，人家最看不得这些了。”
听着顾清依的话，系统默默无言，由代码组成部分的它大多时候无法理解人类的情感，它明白自己的宿主的情感抒发，却无法回应。
“你怎么也哭了？”秦璃擦着泪，注意到一旁眼圈红红的顾清依，破涕为笑。
“我高兴嘛——”顾清依抽了抽鼻子，小声抱怨，“谁让妈妈你哭的这么伤心，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泪失禁体质，呜呜——”
这回轮到顾清许递纸巾了，她好笑的看着一旁的顾清依，唇角微勾，眼眸是散不去的柔和。
“呜呜——”顾清依眼含泪光，声音微闷，“姐姐，你还是这样好看。”
闻言，秦璃微微一怔，随即失笑。小依的脑回路，总是出其不意。
“你的意思是我之前不好看？”顾清许笑着问道。
“不好看！”顾清依嘟囔着嘴，扑过去抱住顾清许的胳膊，故作气恼，“你之前不想和我们相认的时候，那个表情那个语气，凶死了！”
顾清依娇唇微动，对着顾清许就满是控诉。
“还有，你那天还问我‘为什么要喊你姐姐’，那个神情一点都不友好。”
娇弱的女孩自是受不得一点气，现在有了我机会自是要把受过的委屈通通发泄出来。
“是我的错，我的错，”顾清许放软了声调，哄着抱着自己的祖宗，低头认错，“你想要什么补偿，我都给你，好不好？”
“最新的包包！”顾清依睁着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抱着的人，末了还加一句，“全系列的。”
“成。”顾清许满口答应，这点钱她还是出的起的。
看着来两个女儿的互动，秦璃很是欣慰，看来她们会相处的很好。
“还有妈妈。”顾清依得了顾清许的应承，又转向秦璃。
“关我什么事？”秦璃无奈的看着缠向自己的人，面露疑惑。
“秦女士，您不会忘了吧？”
顾清依委屈巴巴的盯着自家母亲，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被谁欺负了呢。
她小嘴一张，眼角微垂，满面的伤心：“这两天，您每天拉着我哭，你女儿我的衣服都不知道有多少是被您的泪水给浸湿的，都臭了。”
秦璃回想起在等报告的几天，不自觉的抽了抽嘴角，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来的……
“还有您好几次睡不着，不都是拉着我嘛，害得我黑眼圈都重了。”说着顾清依闭眼，往秦璃面前凑了凑。
你别说，细看之下还真有，在顾清依白皙的皮肤下显得格外的突出。
秦璃自觉心虚，大手一挥：“下个月零花钱翻两倍。”
顾清依瘪着嘴，晃着秦璃的衣角，似是不满意这样的安慰。
“S市的那套海边别墅给你了。”
“就知道，秦女士你最好了！”得了便宜的顾清依赶忙在自家母亲的脸上亲了一口，“秦女士，你最好看了，是天底下最美丽的妈妈。”
讨好的话让秦璃哑然失笑，点了点撒娇的脑袋，眼里满是纵容。
看着两人的互动，顾清许低头一笑，眉眼间是前所未有的轻松。
这样的亲人，确实很不错。
“对了，”顾清依想起远在A市的几个人，收起笑容，“妈，你是不是忘了通知爸爸和大哥了？”
一听这话，秦璃脸色一僵。
呃……她好像还真的忘记了……
她清了清嗓子，掩去尴尬，正色道：“我等下通知他。”
“对了，允之，过两天我们就要回去了，你想和我们一起回家吗？”秦璃期待的看着眼前的人，心中紧张。
感受到两人的不安，顾清许笑了笑。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