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井直播一当红探灵主播红姐凌晨潜入荒村破庙。直播镜头对准枯井时,
弹幕突然疯刷“井里有只手”。红姐嗤笑观众胆小,镜头却意外拍到裂缝渗出血色液体。
她掏出自制工具撬开井盖,井下传出指甲刮擦声。鱼线挂着的手机探入黑暗瞬间,
屏幕被猩红液体完全覆盖。最后画面是她回收鱼线时带出一缕缠绕的黑发。直播中断前,
观众听见她颤抖的低语:“等等...这头发...不是道具...”凌晨三点刚过一刻钟,
山风像无数只冰凉的手,贪婪地探入这座破庙每一个腐朽的缝隙。
破败的屋顶筛下几缕被乌云稀释的惨淡月光,勉强勾勒出残破佛像那龟裂、漠然的脸庞。
红姐——曾经的网络宠儿,如今却人气凋零的探灵主播,
正孤身一人站在这片被遗忘的阴森里。她身上那件大红色冲锋衣,在庙内死气沉沉的昏暗中,
如同凝固的血块,刺目而不祥。“家人们!”她刻意压低了声音,
对着夹在衣领上小巧的麦凑近,“看见没?‘回煞村’的核心地带,老庙!真正的凶地!
传说冤魂半夜就在这井边哭……”她的声音竭力模仿着一种纯净的、带着紧张感的兴奋,
透过耳返,嗡嗡地传入耳膜,有些失真。
手机屏幕幽幽的光映亮她那张妆容依旧精致、眼角却已刻上岁月细纹的脸。
弹幕幽灵般浮动在她另一部手机的直播画面上,稀稀拉拉。红姐威武!这地方看着就邪门!
有点假吧?荒郊野岭一个人不怕?前排兜售瓜子可乐!人气不行了啊红姐,
深夜档都没几个人了。红姐眼角细微地抽动了一下,仿佛被那“人气不行”几个字烫到。
她不再看弹幕,深吸一口带着浓重霉味和泥土腥气的空气,将直播手机固定在自拍杆上,
镜头稳稳地对准了庙堂中央——那口巨大的、被厚重石板盖住的枯井。石板黝黑,
布满湿滑的青苔和干枯的藤蔓,像一具沉默的棺椁,蹲踞在黑暗里。
空气里那股若有似无的、类似铁锈的陈旧气味似乎更浓了些。“重点来了,家人们!
”红姐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职业化的神秘感和细微的嘶哑,“百年枯井!
据说当年填进去几十口子……怨气冲天!”她小心地靠近井沿,
脚下腐败的枯叶发出令人牙酸的碎裂声。直播镜头跟随着她,谨慎地扫过井盖周围的泥地。
当镜头掠过井盖边缘一处不起眼的缝隙时,弹幕像是被投入滚烫石头的冷水,猛地炸开了锅!
卧槽等等!井盖缝里!那是什么?!放大!红姐快放大看看!!手!
我好像看见一只手的手指!别吓我啊!真的假的?眼花了吧?艹!截图了!
绝对是手指!惨白惨白的!乱飞的弹幕瞬间挤满了狭窄的手机屏幕,密密麻麻,
几乎遮蔽了整个画面。红姐脚步一顿,视线飞快地扫过助理手机上疯狂滚动的白色文字。
一丝混合着不耐和轻蔑的冷笑,几乎难以察觉地从她紧绷的嘴角掠过。“啧,几个胆小鬼,
”她把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刻意表演出来的、安抚听众般的调侃,“黑咕隆咚的,
光影效果罢了!都是自己吓自己!看红姐给你们来个高清揭秘!
”为了强调自己的镇定和无畏,她故意将直播镜头怼得更近,
几乎贴在了那道刚刚引发恐慌的狭窄缝隙上。手机镜头自带的小灯惨白惨白,
像小手术灯般精准地刺入那道黑暗的缝隙。冰冷的光线下,
裂缝深处黝黑的泥土似乎……真的在缓慢地渗出某种黏稠、暗沉的液体。
那液体在强光下呈现出一种极其诡异的、难以言喻的色泽——不是泥土的褐,
也不是雨水的清,更不是青苔的绿。它像是凝固的、未干的血痂融化了表皮,
在黑暗的缝隙里无声地、极其缓慢地蠕动着,一点一点,向外渗出、蔓延。
弹幕停滞了一刹那,随即爆发出更猛烈的海啸!血!!!!!!!!!我的妈呀!!!
渗血了!!!渗血了!!!特效吧?怎么可能?!红姐别演了!快跑啊红姐!
别靠那么近!!!报……报警!赶紧报警!!!红姐脸上的调侃瞬间冻住了,
如同被当头泼了一盆冰水。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气从后颈猛地窜上头皮,汗毛根根倒竖。
她下意识地想后退一步,脚下却被凸起的石块绊了个趔趄。直播画面剧烈地晃动起来,
天旋地转。“呃!”她短促地抽了口冷气,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
那股铁锈味刹那间浓烈到了令人窒息的地步,浓稠得仿佛化不开的血浆糊住了口鼻。是真的!
不是光影!不是错觉!一股恶寒顺着脊椎猛地往下窜,激起全身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恐惧瞬间,一个更加清晰的、无法解释的声音,
毫无预兆地、清晰地穿透了枯井厚重的石板盖,钻进了红姐的耳膜,也通过麦克风,
清晰地传递给了直播间的每一个观众。
喀啦……喀啦……喀啦……那声音短促、坚硬、带着某种令人牙酸的摩擦质感。
如同……如同某种极其坚硬锐利的东西,正在用尽全身力气,一下,又一下,
缓慢而执着地刮擦着石板坚硬的底部。像指甲。赤裸的、断裂的指甲,
在绝望中徒劳地刮擦着厚重的棺盖。“啊——!!!”直播间某个观众的尖叫麦清晰地炸响,
尖锐得如同锐器刮过玻璃,瞬间撕碎了庙内死寂的空气。这声尖叫仿佛一个开关,
引爆了弹幕彻底的疯狂!刮东西!井底下有东西在刮!!!指甲!绝对是抓挠的声音!
妈妈我怕!!!红姐快跑!!!求你了!!别骗人了肯定是剧本!
但老子还是吓得腿软!红姐的脸在屏幕冷光的映照下,褪尽了最后一丝血色,
惨白得像刚从冻库里捞出来。那刮擦声如同冰冷的钢丝,一圈圈勒紧她的心脏,
每一次收缩都带来尖锐的窒息感。冷汗瞬间浸透了冲锋衣内的速干T恤,
黏腻冰冷地贴在背上。巨大的恐惧如同无形的巨手扼住了她的喉咙,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然而,就在这恐惧即将吞噬理智的临界点上,她布满冷汗的额角猛地跳了一下。
一丝极其复杂的、难以捕捉的情绪,如同浑浊水底狡猾的游鱼,在她眼底飞速掠过。
那情绪太过短暂奇异,
着惊愕、一丝了然的……甚至还有一丝被巨大恐惧强行压下去的、更深的、难以名状的寒意。
“家……家人们……”她的声音抖得厉害,每一个字都仿佛在牙关间碰撞,“稳住!别慌!
探灵……探灵玩的就是心跳!红姐……红姐今天玩儿把大的!”她猛地吸了一口气,
那口气带着浓郁的腐朽腥气冲入肺腑,呛得她咳嗽起来。
她不再看那些疯狂跳动的、充满恐惧和质疑的弹幕,甚至忽略了耳机里助理惊恐的劝阻声。
她几乎是凭着一种被逼到绝境的、近乎偏执的狠劲,飞快地拉开了背包侧面的拉链。
不是手机支架,不是备用光源,也不是那些常见的直播小道具。她掏出来的东西,形状怪异,
闪着冷硬的光泽——一个前端带着尖锐钩爪、像是特制开槽器的沉重撬棍,
还有一捆坚韧的、颜色几乎融入黑暗的登山绳。绳头,早已精心打好了一个牢固的活结,
绳结末端,赫然牢牢绑着一部备用的、镜头朝下的手机。卧槽???这工具?
红姐你是有备而来?!这……这不像是临时起意准备的道具啊???
感觉事情不对劲了兄弟们……细思极恐!她怎么知道要带这种专业撬棍?
此刻的红姐,对弹幕的疯狂猜测置若罔闻。她的全部精神都高度集中在眼前的井盖上。
那沉重的石板,如同通往幽冥的门户。她双手紧握着冰冷的撬棍,
尖锐的钩爪精准地嵌入巨石边缘一道微不可察的缝隙里——那缝隙的位置极其刁钻,
仿佛早已被人无数次地撬开又盖上。“呃……喝!”她咬着牙,发出一声沉重的闷哼,
将全身的力量灌注于撬棍之上!手臂的肌肉在红色冲锋衣下虬结绷紧,脸颊憋得通红,
脖颈上青筋暴起。
嘎吱——嘎吱嘎吱——令人牙酸的、石头与金属剧烈摩擦挤压的声音骤然响起,
尖锐地切割着死寂的空气,也切割着屏幕前每一个观众的神经。
这声音远比刚才井底的刮擦声更加真实、更加粗暴,充满了蛮力的质感。厚厚的石板,
在撬棍恐怖的力量下,极其缓慢地、带着千万个不情愿的呻吟,向上抬起了一条黝黑的缝隙!
就在石板被撬开的刹那间——呜——!
一团冰冷、粘稠、散发着浓郁到令人作呕的腐朽腥气的阴风,
如同被囚禁了千年的恶鬼终于找到了出口,猛地从那条狭窄的缝隙里喷涌而出!
那股气息瞬间席卷了整个破庙,带着地狱般的寒意,穿透冲锋衣,
狠狠扑打在红姐脸上、身上!“呃啊!”红姐被这股恶风冲得一个趔趄,差点向后摔倒,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强烈的呕吐感直冲喉咙。与此同时,下方那浓墨般的黑暗中,
那令人头皮炸裂的刮擦声……唰!唰!唰!咔嚓!骤然变得更加清晰、更加密集、更加疯狂!
不再是试探性的、绝望的缓慢刮挠,而是变成了某种东西在彻底苏醒后,
带着刻骨的怨毒和急不可耐的渴望,用尽一切力量撕抓挠刮着井壁和上方阻碍的石板!
伴随着几声细微却异常清脆的断裂声,仿佛有脆弱的指甲在疯狂的抓挠中彻底崩断!“啊!!
!!!”直播间里某个观众的尖叫麦再次失控炸响,音量之高,刺穿了无数人的耳膜。
下面真有东西!!!活了!!活了!!指甲断了!!!我听见指甲断了啊啊啊!
红姐别下去!!!快盖上!!!报警!谁他妈快报警啊!!!真出人命了!!!
这剧本也太真了吧?道具组加鸡腿???!!!红姐的心脏在胸膛里狂跳,
撞击着肋骨,几乎要破腔而出。喉咙被那股恶臭腥风呛得火辣辣地疼,
每一次艰难的呼吸都像是在吞咽刀片。冰冷的汗珠顺着鬓角滑落,滴进眼睛里,
带来一阵刺痛模糊的视野。石板下喷发出的那股气息,
带着地下深处泥土的腥冷和一种极其浓烈、带着铁锈感的……陈旧的血腥味,直冲脑门。
但她那双紧握着撬棍的手,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着死白,却没有松开分毫。
一丝近乎疯狂的执拗,如同鬼火般在她被恐惧占据的瞳孔深处摇曳跳动。
她强迫自己稳住颤抖的身体,咬紧的牙关几乎渗出血丝。“都……都别吵!
”她对着麦克风嘶吼,声音因为极度的紧张和缺氧而扭曲变形,
“是人是鬼……红姐……今天就给你们看个明白!”没有丝毫犹豫,
她不再试图完全撬开沉重的井盖。那条被强行撬开的、不足拳头宽的黝黑缝隙,已经足够。
她猛地将撬棍卡死在原位,防止石板重新落下。然后,极其迅速地,
一把抓起地上那根早已准备好的登山绳。绳头,那部镜头朝下的备用手机,
像一枚投向深渊的探测器,被她毫不犹豫地、对准那条狭窄的缝隙,猛地塞了下去!
手机顶端的小灯瞬间打开,一道微弱却凝聚的光柱,如同一把小小的探剑,
刺入了下方的永恒黑暗。手机屏幕上,代表着她自己直播间画面的小窗口正疯狂刷新着弹幕。
她另一只手上的直播手机,镜头则死死对准了那条缝隙,拍摄着下放的手机坠入黑暗的过程。
几千万双眼睛,透过直播镜头,死死盯着那条缝隙。小小的光柱坠入浓墨般的黑暗,
仿佛一颗坠入宇宙深渊的孤星。镜头里,只能看到一片翻滚的、吞噬一切的黑暗。一秒。
两秒。三秒。死寂。绝对的死寂。连风都停止了呜咽。只有屏幕前无数观众粗重的喘息声,
还有红姐自己心脏撞击胸膛的、擂鼓般的巨响。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死寂中——噗!
一声极其轻微、却异常清晰的、液体溅开的声响,从黑暗的深渊中传来。下一个瞬间!
直播画面猛地一暗!不是黑屏。是猩红!浓稠得化不开的、令人作呕的猩红色液体,
如同井喷的岩浆,又像是恶魔骤然睁开的血眼,在坠落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
便以绝对狂暴的姿态,轰然炸开!它完全覆盖了备用手机那小小的摄像头视野,
瞬间充斥了整个直播画面!屏幕里,只剩下无边无际、疯狂流淌蠕动的猩红!
如同地狱血池张开的巨口!啊啊啊啊啊啊啊!!!!!血!!!!!!全是血!!!
手机镜头被血糊住了!!!我的眼睛!我的眼睛!!!主播死了!!!!
这他妈绝对是真的!!!报警!!!快报警啊!!!!弹幕彻底疯了!
瞬间爆炸式的刷屏,将整个画面完全淹没,
疯狂的尖叫文字扭曲着、跳动着一层层覆盖在那片令人绝望的猩红之上!
红姐像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整个人剧烈地一颤,大脑一片空白。那一瞬间,
她似乎连呼吸都忘记了,只能死死瞪着备用手机上那一片刺目的猩红,
那铺天盖地的猩红仿佛带着粘稠的温度和血腥的恶意,顺着视线狠狠灌入她的脑海。
胃里翻搅得更厉害了,喉咙口泛起浓重的铁锈腥甜。“啊——!
”一声短促的、极度惊恐的尖叫不受控制地从她喉咙深处溢出。跑!立刻跑!
远离这口该死的井!脑海里只剩下这一个念头在疯狂咆哮。求生的本能如同被点燃的引线,
瞬间烧断了所有僵硬。她几乎是凭着肌肉记忆,猛地向后弹开一步,
同时用尽全身残余的力气,狠狠一拽手中的登山绳——必须把那唯一的光源,
那部被猩红吞没的手机拽回来!绳子绷紧了。
一股沉重的、带着强大粘滞感的阻力从井下的黑暗中传来,
仿佛有什么东西正死死地拖拽着另一端。“呃!”红姐再次发力,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冲锋衣下的手臂肌肉绷紧如铁。她双脚死死蹬住潮湿滑腻的地面,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倾斜,
重心下沉,与井口那股无形的、充满恶意的拖拽力进行着绝望的角力。绳子,
一点点地被艰难地拉了上来。一寸,一寸……沾染着湿滑泥浆和某种暗褐色污渍的绳索,
缓慢地从那条散发着地狱气息的缝隙中被拖出。终于!
伴随着“哗啦”一声轻微的、带着粘稠液体搅动的声响,
绳头那部被猩红完全覆盖的备用手机,猛地从黑暗的缝隙中冲了出来!
它像一颗刚刚从血池里捞出来的心脏,湿淋淋、滑腻腻,
粘稠的猩红液体正顺着冰冷的金属外壳和玻璃屏幕,大滴大滴地往下淌落,
砸在石板和枯叶上,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啪嗒”、“啪嗒”声。然而,
让所有人瞬间瞳孔紧缩、魂飞魄散的,并非是这部滴血的手机。
而是紧紧缠绕在手机下方、那捆登山绳上的东西!一缕头发。湿漉漉,黏糊糊,
一缕异常浓密、色泽如同最深的午夜般的纯黑色长发!
它紧紧地、以一种令人窒息的缠绕方式,死死地绞在登山绳上。
发丝上同样沾满了那种粘稠的、尚未完全凝固的猩红液体,
在手机屏幕和自拍杆镜头惨白的光线下,反射着妖异而油腻的光泽。它不是自然地垂落缠绕,
而是以一种充满恶意的、如同活物般绞紧的姿态,死死地粘附在绳索上。
阴冷腐朽的气息混杂着浓郁的血腥味,近距离地、肆无忌惮地扑面而来。
红姐的眼珠子几乎要从眼眶里凸出来。她死死盯着那缕缠绕在绳索上的湿漉漉的黑发,
猩红的液体正顺着发梢滴落。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
那股深入骨髓的寒意,比刚才撬开井盖时感受到的阴风更加纯粹,更加刺骨。不是道具。
绝对不是!她带来过精心准备的道具假发,为了制造恐怖效果。那些假发,
干涩、虚假、带着塑料感。
和重量……还有那股令人作呕的、如同尸体浸泡在血水里发酵出的浓郁腥气……所有的伪装,
所有的侥幸,所有的剧本预设,在这一刻被彻底击得粉碎。
一个恐怖到让灵魂都为之冻结的真相,如同冰冷的毒蛇,猛地缠住了她的心脏!
“等……”她失焦的瞳孔剧烈地颤抖着,嘴唇哆嗦得如同寒风中最后的枯叶。
摄像机麦克风清晰地捕捉到她那低得近乎耳语、却因极致的恐惧而变了调的喃喃。
那声音不再是主播的表演腔,
而是赤裸裸的、来自灵魂深处的颤栗:“等等……这头发……不是道具……”那只握绳的手,
因为恐惧和巨大的认知冲击,猛地一松。啪嗒!一声沉闷的轻响。
那部滴淌着猩红液体的手机,连带那缕缠绕着它的、湿冷的黑色长发,
一同重重地摔落在井沿旁肮脏的泥地上。那缕黑发的一部分,甚至还保持着缠绕绳索的姿态,
另一部分则瘫软地散开在猩红的液体中。直播间画面,就在这一刻,毫无征兆地、猛地一黑!
信号中断。最后烙印在所有观众视网膜和脑海里的,是那片浓得化不开的猩红,
那缕缠绕的黑发,
红姐那句如同丧钟般颤抖的低语:“……不是道具……”枯井直播二直播中断十七秒后,
监控室助理小王看到红姐疯狂逃窜的身影。她冲出破庙的瞬间,
枯井盖在无人触碰下轰然闭合。小王赶到时,庙门已被密密麻麻的黑发从内部封死。
收到红姐最后一条求救信息:“井里爬出来的是我妈…”警方破门而入后发现红姐僵立井边,
全身缠满湿透的黑发。法医翻过她尸体时,
法医惊叫出声——尸体后颈赫然插着一枚二十年前失踪案受害者的蝴蝶发簪。直播信号中断,
屏幕骤然化为吞噬一切光明的黑洞。十七秒。漫长如寒冰凝结的十七秒。监控室里,
小王死死盯着主屏幕上那片令人窒息的漆黑,
以及旁边几个辅助屏幕上依旧在疯狂翻滚、如同末日祈祷般混乱的弹幕。
冷汗浸透了他的T恤,黏腻冰冷地贴在背上。突然!
其中一个对准破庙内部角落的夜视摄像头捕捉到了动静!一道刺眼的红色身影,
如同被地狱烈焰灼烧驱赶,歇斯底里地从画面边缘猛地窜出,朝着庙门方向狂奔!是红姐!
她的冲锋衣在夜视镜头下呈现出一种病态的、非自然的鲜红,仿佛她整个人都在燃烧。
她的奔跑姿态完全崩溃,四肢甩动得毫无章法,每一步都像踩在烧红的烙铁上,
充满了濒死的绝望。她甚至没有回头看一眼那口枯井,只是朝着那扇腐朽的木门,
用尽生命最后的气力扑去。“红姐!”小王失声嘶吼,喉咙撕裂般疼痛。
他猛地抓起桌上的对讲机,手指痉挛地按着通话键,声音扭曲变形,“跑!快跑出来!别停!
别回头——!”破庙内。红姐的耳朵里早已听不见任何外界的声音。助理的嘶喊?不存在的。
耳机里只有一片尖锐的、仿佛要刺穿耳膜的嗡鸣,那是恐惧达到极致后听觉系统的崩溃。
整个世界在她狂奔的视野里疯狂地倾斜、旋转。她眼里只有那扇门!
那扇通往外面世界、通往生的希望的木门!冰冷腥臭的空气像刀子一样刮过她的喉咙,
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浓重的铁锈味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如同深海淤泥被翻搅上来的腐腥气。
她的肺叶在剧烈地抽搐、灼烧。近了!更近了!腐朽的门板就在眼前!
她甚至能看清门板上龟裂的纹路和剥落的朱漆!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肩膀猛地侧撞上去!
砰!!!朽烂的木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应声向外弹开!外面黏稠如墨的夜色猛然涌入!
生的空气!她撞出来了!就在她的身体冲出破庙门槛,
鞋底刚刚踏上外面冰冷潮湿的泥地的瞬间——轰隆!!!!!!!!!!!
一声沉闷到令人心脏瞬间痉挛的巨响,毫无征兆地在她身后猛然炸开!仿佛一座山岳坍塌!
仿佛地狱之门关闭!那声音带着一种古老、沉重、不容置疑的终结意味,
狠狠砸在红姐的耳膜上,砸在她颤抖的灵魂上!她几乎是凭借着最后的本能,猛地扭过头!
瞳孔在刹那间缩成了针尖!视线穿过洞开的庙门,清晰地投射到庙堂中央。
刚刚被她用尽力气才撬开一条缝隙、涌出恶风和猩红的盖子——此刻竟严丝合缝地盖了回去!
稳稳地、仿佛从未被移动过一般,压在了井口之上!没有风。没有人靠近。
没有任何外力作用。它是自己……关上的!如同一个沉睡的巨人,在驱赶了闯入者后,
慵懒地合上了自己的眼睑。一股难以言喻的、源自灵魂最深处的冰冷寒意,
瞬间冻结了红姐全身的血液。极致的、打败认知的诡异带来的冲击,
甚至短暂地压过了纯粹的恐惧,让她僵立在庙门外的泥地里,大脑一片空白。
小王在监控屏幕上目睹了这违反物理规则的一切!他头皮彻底炸开,
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那厚重石盖自行闭合的画面,
带着一种无法解释的恶意和嘲弄,狠狠烙印在他视网膜上!“井!井盖自己关了!!
”他对着对讲机嘶吼,声音已经变了调,带着哭腔,“红姐!快离开门口!跑!往大路上跑!
我马上到!”他再顾不上什么设备,
功能工具钳——这是他手边能找到的唯一能称之为“武器”的东西——撞开监控室破旧的门,
疯了一样朝着山腰那座破庙的方向冲去!山风像无数冰冷的鬼手,撕扯着小王的衣服。
他沿着雨后泥泞湿滑的山路深一脚浅一脚地狂奔,强光手电的光柱在浓稠的黑暗中剧烈摇晃,
如同他濒临崩溃的心跳。对讲机里,红姐那边只有一片死寂的沙沙声。
汗水混合着冰冷的雨水流进眼睛,带来刺痛,但他不敢有丝毫停顿。快!再快一点!
红姐就在前面!然而,当他终于连滚带爬地冲到破庙前那片杂草丛生的空地上,
手电光柱急切地扫向那扇他眼睁睁看着红姐撞开的庙门时——光柱骤然定格。
小王猛地刹住脚步,如同被无形的巨锤迎面击中!一股寒气瞬间冻结了他的四肢百骸!
庙门……不见了。不,不是不见了。是被封死了!就在他冲下山的这短短几分钟里,
那扇腐朽的木门连同它周围的门框,甚至两侧一部分土坯墙壁,
都已经被一种东西彻底覆盖、封死!那是头发!浓密得令人窒息!
如同最深的午夜被活活剥了下来!湿漉漉、黏糊糊,
每一丝每一缕都散发着冰冷刺骨的寒意和浓郁的、令人作呕的腐朽腥气!
它们并非简单地垂挂或缠绕,而是以一种充满恶意的、活物般的姿态,
疯狂地、层层叠叠地交织在一起,如同亿万条冰冷的蛇在瞬间冻结凝固,
形成了一堵蠕动着的、隔绝生死的黑色屏障!这堵“发墙”彻底包裹了庙门,
甚至沿着门框边缘向外蔓延,如同扎根于腐朽木石中的黑色真菌。手电光打在上面,
黑发反射着油腻腻的、死气沉沉的光泽。一股更加浓烈、更加纯粹的腥冷气息,
如同实质的冰水,从这堵黑墙后面源源不断地渗透出来,弥漫在空气中。“红姐——!!
”小王的嘶吼带着绝望的哭腔,狠狠撞向那堵无声的、冰冷的黑墙,“红姐你能听见吗?!
回答我!!”没有回应。只有山风穿过枯枝发出的呜咽,
如同黑暗深处传来的、带着嘲弄的低笑。就在小王几乎被绝望吞噬,
颤抖的手下意识地摸向口袋里的手机准备报警的刹那——嘀。他的手机屏幕突然亮了。
一条来自红姐微信的新信息提示,如同黑暗中骤然闪现的鬼火,跳了出来。
小王的心脏猛地一缩!他哆嗦着手指点开。发送时间是……半分钟前?在他冲下山的途中?
这破地方信号时断时续!屏幕上只有一行字。简短,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