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错嫁虞清歌坐在闺房的椅子上,身穿大红色的凤冠霞帔格外光彩动人。
镜中映出她巴掌大的小脸,眉峰似青黛轻扫,眼尾微微上挑,眼波流转间像含着一汪春水。
她抬手抚了抚鬓边垂落的珍珠步摇,珠串轻颤着碰在霞帔的金翟上,发出细碎的轻响。
她低头看着手中攥得发皱的绣帕,帕角绣的并蒂莲针脚细密,是昨日夜里赶工绣完的。
指尖摩挲着帕子上的金线,忽然又想起方才母亲掀帘进来时红了的眼眶,喉间便有些发紧。
不知不觉虞清歌将手中绣着鸳鸯的锦帕绞得变了形。花轿外喜乐喧天,
她却只觉得那唢呐声刺耳得很。大红盖头下,她死死咬着下唇,直到尝到血腥味才松开。
“小姐,”陪嫁丫鬟春桃在外边轻声呼唤,“迎亲花轿就快到了。”虞清歌闭上眼睛,
她知道,过了今日,她就不再是虞府无忧无虑的大小姐了。父亲为了笼络朝中新贵,
不顾母亲苦苦哀求,竟然将自己许配给了朝中杀人如麻的活阎王——寒门将军裴砚。
“听说裴将军在战场上生啖人肉呢!”尤记得前几日苏玉瑶过来添妆时跟自己说过的话。
“玉瑶姐姐,堂堂相府嫡女,生的这般娇媚柔弱,可怎么是好?”苏玉瑶一脸担忧,
峨眉轻簇的望着自己的眼神还历历在目。“清歌,我一定会常常去看望你的。
如果有什么委屈,一定要告诉我,好不好?”那日苏玉瑶拉着清歌的手,
像是哄小娃娃一般细致温柔。想到这里,虞清歌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容。罢了罢了,
管他是什么狼窝还是虎穴,终归还有自己的闺中密友尚书府苏玉瑶时时探望。这样来说,
自己在陌生的将军府,总归是有一处心安处。"吉时到——"外头传来司礼悠长的唱喏。
良辰吉时已到,虞清歌拜别父母。供桌上三支线香已燃尽半截,
青烟缭绕间仿佛看见二十年前襁褓中的婴孩,此刻正披着十里红妆要往另一个天地去。
喜娘递来的马鞍尚存余温,虞清歌踩着绣鞋踏上青石阶,身后传来瓷器碎裂的脆响,
那是母亲刻意摔碎的定窑白瓷碗——镇魂的旧俗,她原以为早该湮灭于新世,
此刻却从盖头缝隙窥见母亲悄悄拾起瓷片攥进掌心。八抬大轿晃动时,
她听见自己鬓边珠翠与轿帘流苏相撞的细响,恍惚与儿时枕畔的银铃声重叠。
十里红绸铺就的长街尽头,隐约传来新郎家迎亲的唢呐声突然间花轿一顿,
虞清歌身子控制不住的前倾,额头差点撞到轿壁,惊的虞清歌不由自主的发出来一声惊呼。
外面传来一阵骚动,接着是低沉冷硬的男声:“继续!”那声音像是冬日里刮过铁器的寒风,
让轿子中的虞清歌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透过晃动的轿帘缝隙,
虞清歌只看到一个身骑高头大马的瘦削身影,身穿红色的喜服,从花轿前一闪而过。
隐隐约约之间虞清歌仿佛看到了一朵大红花系在身侧,那应该就是新郎官裴砚了。
轿帘被掀开,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了进来。那只手上有几道狰狞的疤痕,指甲修剪得极短,
透着股肃杀之气。虞清歌犹豫了一瞬,还是将自己的手放了上去。指尖相触的刹那,
她感觉那只手猛地一僵,随即像抓握兵器般牢牢扣住了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皱眉。
"将军..."她忍不住轻呼。对方却置若罔闻,几乎是拖着她完成了拜堂仪式。
虞清歌头晕目眩,只能机械地跟着行礼。直到被送入洞房,她才得以喘息。红烛高烧,
虞清歌端坐在床沿,盖头下的空气越发闷热。不知过了多久,房门终于被推开。
靴子踏在地板上的声音沉稳有力,却在离她几步远的地方停住了。"自己掀开。
"那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虞清歌一怔。按礼制,该是新郎为她掀盖头的。但她不敢违抗,
只得自己抬手掀了盖头。抬头瞬间,她对上了一双如墨般深沉的眼睛。裴砚比她想象中年轻,
约莫二十五六岁的样子。轮廓分明的脸上有一道从眉骨延伸到颧骨的伤疤,
为他本就凌厉的五官更添几分肃杀。他身着大红喜袍,却不见半分喜气,
反而像是随时准备拔剑出鞘。"将军。"虞清歌勉强行了一礼。
裴砚冷笑一声:"虞大小姐何必装模作样?这门亲事,你我都心知肚明是怎么回事。
"虞清歌脸色一白。确实,这桩婚事不过是父亲为了拉拢这位新贵将军的政治联姻。
但她没想到裴砚会如此直白地撕破脸。"我裴砚一介武夫,配不上虞大小姐这样的金枝玉叶。
"裴砚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从今往后,你住东院,我住西院,互不干涉。"说完,
他转身就要离开。"等等!"虞清歌不知哪来的勇气叫住了他,"今日是我们大婚之日,
将军就这样走了,传出去...""传出去如何?"裴砚回头,眼中闪过一丝讥诮,
"说我裴砚不识抬举,冷落了虞相爷的掌上明珠?"虞清歌攥紧了衣角:"我是为将军考虑。
朝中局势复杂,将军初入京城,若因此得罪了家父...""威胁我?"裴砚突然逼近,
带着战场上淬炼出的杀气,"告诉你父亲,我裴砚最不怕的就是威胁。"他转身离去,
房门被摔得震天响。虞清歌呆坐良久,终于忍不住伏在锦被上无声哭泣。她不明白,
为何自己要遭受这样的对待。第二章 白莲三日后,苏玉瑶来访。"清歌姐姐!
"一袭白衣的苏玉瑶快步走进东院花厅,像一只快乐的蝴蝶一样灵动的踏步而来。
脸上满是担忧,"我听说...这几日裴将军都未曾踏入东院一步?
"虞清歌勉强笑了笑:"他军务繁忙。""姐姐还替他说话!"苏玉瑶握住她的手,
"整个京城都在传,说裴将军新婚之夜就冷落正妻,实在太过分了!"虞清歌垂下眼帘。
这几日府中下人的眼神她不是没注意到,但比起那些闲言碎语,裴砚的冷漠更让她难受。
"玉瑶,别说了。"她轻声道,"这本就是政治联姻,何必强求?
"苏玉瑶眼中闪过一丝异色,随即叹息:"姐姐就是太善良了。不过..."她压低声音,
"我听说裴将军在城外养了个外室,所以才...""什么?"虞清歌猛地抬头。
"我也是听兄长说的。"苏玉瑶面露难色,"那女子据说是个江湖中人,
与裴将军在战场上相识...姐姐,你可要当心啊。"虞清歌心中一阵刺痛。
难怪裴砚对她如此冷淡,原来早有心上人。“姐姐,兄长也是关心姐姐,
自从知道你被许配给裴将军,就偷偷的在暗中调查。”苏玉瑶说着,
“只是……只是军中之事太过隐晦,才刚刚查到。”苏玉瑶说着,声音都透露着低沉。
清歌听到只是淡淡的说着:“无妨!”可是清歌心却像是坠到了万年寒冰里,
冷的让她打了个激灵。“姐姐,怎么了?”苏玉瑶自然看到了,凑上前抓起清歌的手关怀着。
“可能是这两天晚上着凉了,我没事。玉瑶。”“姐姐,都怪兄长,
如果兄长能够早一点儿查到,说不定姐姐就不用嫁了!”看着眼前天真的苏玉瑶,
虞清歌心中满是感动,轻轻的帮苏玉瑶扶了扶有点歪了的步摇:“傻丫头,竟说些傻话儿。
”虞清歌心里清楚,就算是早知道又怎么样呢?政治联姻罢了,
父亲他怎么可能会因为一个外室就放弃呢?"姐姐别难过。"苏玉瑶安慰道,
"不如我们出去散散心?今日西市有胡商来,听说有不少新奇玩意儿。"虞清歌正想拒绝,
却听院外传来一阵脚步声。裴砚一身玄色劲装大步走来,腰间佩剑随着步伐轻晃。
苏玉瑶立刻起身行礼:"见过裴将军。"裴砚扫了她一眼,
目光落在虞清歌身上:"收拾一下,随我入宫。""入宫?"虞清歌惊讶道。
"皇后娘娘设宴,命我携家眷出席。"裴砚语气冷淡,"半个时辰后出发。"说完,
他转身就走,却在门口停下:"苏小姐。"苏玉瑶甜甜一笑:"将军有何吩咐?
""这里是将军府,不是尚书府。"裴砚头也不回,"下次来访,请先递帖子。
"苏玉瑶脸色一僵,待裴砚走远才委屈地看向虞清歌:"姐姐,
裴将军好像不喜欢我..."虞清歌拍拍她的手:"他性子就是这样,你别往心里去。
"“姐姐,我倒是没事,只是你日日生活在将军府,我更担心你。”苏玉瑶说完,
懂事的跟姐姐告辞。“姐姐,我今日就先离开了。你快些随将军进宫吧,免得误了时辰,
将军怪罪。”入宫的马车上,虞清歌与裴砚相对而坐,气氛凝滞。"将军。
"虞清歌鼓起勇气开口,"方才你对玉瑶...""你那闺中密友,家里纷繁复杂。
"裴砚打断她,"少来往为妙。"虞清歌皱眉:"玉瑶与我自幼相识,她待我极好,
将军为何...""随你。"裴砚闭上眼睛,明显不愿多谈。宫宴上,
虞清歌谨记母亲教导的礼仪,表现得体。裴砚虽面无表情,但至少没有当众给她难堪。
宴席过半,一位身着鹅黄色宫装的少女突然走到虞清歌面前。"你就是裴将军的新妇?
"少女上下打量她,"也不过如此嘛。"虞清歌一愣。身旁的裴砚眉头微皱:"安阳公主,
请自重。"安阳公主哼了一声:"裴砚,你以为娶了虞相的女儿就能平步青云了?
本公主告诉你...""公主。"虞清歌突然起身,行了一礼,"妾身愚钝,
不知何处得罪了公主,还请明示。"安阳公主被这突如其来的礼节弄得一愣,
随即恼羞成怒:"装模作样!谁不知道你们虞家...""安阳。"皇后威严的声音传来,
"回座。"安阳公主不甘地瞪了虞清歌一眼,悻悻离去。回府路上,
虞清歌忍不住问道:"将军与安阳公主...有过节?"裴砚目视前方:"去年北疆之战,
我杀了她的心上人。"虞清歌倒吸一口冷气。难怪安阳公主对她充满敌意。
"你不怕我告诉父亲?"她轻声问。裴砚终于转头看她,眼中闪过一丝意外:"你会吗?
"虞清歌摇头:"那是战场上的事,与私怨无关。"裴砚沉默良久,
突然道:"明日我要去校场练兵,你若有兴趣,可以来看看。"这是他们成亲以来,
裴砚第一次主动邀请她。虞清歌心头微动,轻轻点了点头。第三章 疑云校场上,
裴砚一身戎装,手持长枪,身形如松。他指导士兵操练时,语气虽严厉却不失耐心,
与虞清歌印象中那个冷硬的男人判若两人。"夫人。"一个年轻将领走过来行礼,
"将军命我带您去帐中休息。"虞清歌微笑点头:"有劳了。"帐内陈设简单,
只有一张矮几和几个蒲团。矮几上放着一本翻开的兵书,旁边是半杯未喝完的茶。
虞清歌好奇地拿起兵书,发现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批注,字迹刚劲有力。她正看得入神,
帐外突然传来苏玉瑶的声音。"清歌姐姐!"虞清歌惊讶地抬头:"玉瑶?你怎么来了?
"苏玉瑶掀帘而入,脸上带着神秘的笑容:"我跟着父兄来校场散心,听说姐姐来校场了,
特地来看看。"她环顾四周,"裴将军不在?""他在练兵。"虞清歌放下兵书。
“还好还好,裴将军不在。”苏玉瑶拍了拍胸口,心有余悸的说着,
整个人像是个怕被大人抓包的孩子一样可爱。"玉瑶,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你有什么事情等回府再说。"“姐姐,”苏玉瑶熟稔的挽上清歌的胳膊,“姐姐,
我都想你了,自从上次之后,我都不敢去将军府找你玩了。”苏玉瑶将头埋在清歌身上蹭蹭,
“姐姐,我这段时间好想你,还好今天在这里遇到你了。”“玉瑶,
你想姐姐递上帖子到府里来就是,姐姐还能不见你。”说着清歌摸了摸玉瑶的头皮。“嘻嘻,
那我不是害怕嘛,毕竟裴将军太吓人了。”“我会跟裴将军说的,让他不要吓到你了。
”清歌看着苏玉瑶,就像是看着一个撒娇的孩子一样。“好啊,姐姐,那日后我约你,
你可一定要见我啊!”苏玉瑶坐直了身子,认真的看着清歌。“肯定见你,看你这样认真!
还真是个孩子。”清歌温柔的笑了笑。苏玉瑶痴痴地看着清歌的样子夸赞:“姐姐好美啊!
”“傻丫头,你也很漂亮啊!过两年咱们玉瑶可要嫁个如意郎君!
”清歌打趣着身边的小丫头。"姐姐,我有重要的事告诉你。"苏玉瑶压低声音,
轻轻靠着清歌的肩膀,"我查到那个外室的消息了!"虞清歌心头一紧:"什么?
""那女子名叫红绡,是江湖上有名的杀手。"苏玉瑶凑近道,"裴将军与她关系匪浅,
据说还为她购置了一处宅院...""玉瑶!"虞清歌打断她,"这些无凭无据的话,
不要乱说。""姐姐不信?我自是不会信口雌黄!"苏玉瑶从袖中掏出一封信,"你看,
这是他们往来的书信。"虞清歌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了信。信纸已经泛黄,
上面的字迹她一眼就认出是裴砚的。内容虽无甚暧昧之词,但字里行间透着熟稔。
"这...你从哪得来的?""我自有门路。"苏玉瑶得意道,像是一个有点儿傲娇的小兽,
等着清歌的表扬。"姐姐现在信了吧?裴将军心里根本没有你!
"苏玉瑶愤愤的替清歌抱不平,“要是你能当我嫂子,那该多好?
可惜……”虞清歌胸口发闷,正想说什么,帐外突然传来脚步声。苏玉瑶慌忙将信塞回袖中。
裴砚掀帘而入,看到苏玉瑶时明显一怔:"苏小姐怎么在这里?”"我来看看清歌姐姐。
"苏玉瑶甜甜一笑,"将军不会怪罪吧?"“哼,你们苏家还真是无孔不入。
苏小姐好像深的真传呢!”裴砚本就冷峻的一张脸更加冷酷,不满的瞥了苏玉瑶一眼。
“姐姐,你看裴将军……”说着提起来裙摆哭着跑了出去。裴砚没有在说话,
帐中一时之间陷入了寂静,虞清歌在裴砚的注视下,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像是做错了事情的孩子。虞清歌强自镇定:“你都吓到玉瑶了!
我刚刚还许诺让你以后不要吓到她……”声音越说越轻,裴砚却像是没有听到一般,
也不说话。"练兵结束了。"裴砚突然间对虞清歌道,"我们回府。"回程的马车上,
虞清歌一直望着窗外。裴砚突然开口:"苏玉瑶跟你说了什么?
"虞清歌心头一跳:"没什么,只是闺阁闲话。""是吗?"裴砚语气冷淡,
"那你为何不敢看我?"虞清歌转过头,对上裴砚探究的目光。她想起那封信,
心中一阵刺痛。“将军今日怎么问的这样奇怪,往日我不也这样?还是说将军听到了什么?
”虞清歌心里忐忑,一颗心悬到了嗓子眼上。“哼,该听到的自然是听到了。
”裴砚扫了虞清歌一眼,这张脸确实是美丽,怪不得苏尚书府嫡子念念不忘。
"那将军又何必明知故问?"清歌苦笑着。"你我本就是政治联姻,你有红颜知己,
我无权过问。""红颜知己?"裴砚眉头紧锁,"谁告诉你的?""你不是该听的都听到了?
听人壁角,本就是非君子所为!"虞清歌鼓足了勇气数落着,心里本就堵的难受,
狗男人还装傻充愣。虞清歌别过脸,"将军放心,我不会干涉你的私事,
也请你给我基本的尊重。"裴砚沉默良久,突然冷笑一声:"苏玉瑶告诉你的?
"虞清歌没有回答。"红绡是我在军中的密探,负责传递情报。"裴砚语气生硬,
"你若不信,大可去查。"虞清歌愣住了。她没想到裴砚会解释,更没想到解释得如此直白。
"我...我不知道...""你当然不知道。"裴砚打断她,"因为你宁愿相信一个外人,
也不愿问问我这个夫君。"这句话像刀子一样扎进虞清歌心里。她张了张嘴,
却不知该说什么。马车突然剧烈颠簸了一下,虞清歌失去平衡向前栽去。
裴砚眼疾手快地揽住她的腰,将她稳稳扶住。"没事吧?"他问,声音不自觉地柔和了几分。
虞清歌摇头,突然发现两人的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裴砚的眼睛在近距离看竟然是深褐色的,像是秋日的潭水,深邃而平静。
两人同时意识到这个姿势的暧昧,迅速分开。"谢谢将军。"虞清歌低声道。
裴砚轻咳一声:"以后...有什么疑问,直接问我。"虞清歌轻轻点头,
心中那股郁结突然消散了不少。第四章 冷落自那天之后,
将军府好长时间都没有见到裴砚的身影。虞清歌百无聊赖的拿出来那天苏玉瑶给自己的密信,
皱着眉头翻来覆去的查看着。“小姐,”陪嫁丫鬟春桃看着清歌愁眉不展的样子,
还以为是因为裴将军,“小姐可别这样,裴将军许是最近太忙了吧!这才没有时间陪伴小姐。
”“没事,春桃,就是有点儿想家了。”清歌接过来春桃的茶水喝了一口润了润喉。
“姑爷也太过分了,三日回门不说陪着小姐,还不让小姐自己回家!
”想到这里春桃就替小姐叫屈。“好春桃,别说这些不开心的了。
你看今天园子里的景色多美,咱们出去逛一逛。”主仆两个人刚刚到园子门口,
就见到本应该在外公干的裴砚站在凉亭。旁边是一身红衣跟裴砚几乎要挨在一起的女子,
此情此景让虞清歌脚底下像生根了一样,再也挪不动半分脚步。
偏偏这时候红衣女子身上的伤仿佛是被牵连了一样,突然间一歪就靠在裴砚的身上。
裴砚不疑有他,稳稳的将红衣女子扶了起来,说话声音温柔:“红绡,这次辛苦你了。
你回去好好养伤,这段时间就让别人去吧!”“好,红绡就先回去了。红绡愿意替主子效劳,
万死不辞。”红绡低头抱拳,在裴砚视线看不到的地方,
看着虞清歌在丫鬟的搀扶下转身离开,嘴角微微上扬。“小姐,你干嘛让我扶着您回来。
刚刚您就应该冲过去,给那个贱人一巴掌。”春桃气的跳脚,对虞清歌的做法不赞同。
“走吧,咱们今儿就备马车回府。礼物都准备好了吗?
”想着打算今天跟裴砚商量回家探望的事情,谁成想看到这样一幕。
虞清歌一下子就不想带裴砚一起回娘家了,反正裴砚一向对婚姻反感,对父亲更是厌恶。
让裴砚陪着自己回娘家,想想都觉得不可能,自己又何必徒增烦恼?“小姐,早就准备好了。
”春桃听到小姐说要自己回府,心里别提多开心了,恨不得按上翅膀直接带着小姐飞回去。
想着马上就要见到自己爹娘,虞清歌的伤心失落也被扫空,脸上挂上一丝微笑……回家啊,
真好!想着娘亲做的饭菜香,想着弟弟在书案前奋笔疾书的场景,
虞清歌迫不及待的跟春桃坐上了马车。虞清歌前脚跟春桃出门,
后脚就有人跟裴砚汇报:“主子,夫人出门了。”“去了哪里?
”“看样子应该是回虞相府了。”闻言,裴砚赶紧起身想要追上。
走了两步又回到凉亭坐下:“你派几个人轮流跟着夫人,务必保护夫人安全!
不可有一丝一毫懈怠!”“是,主人。属下等必定誓死守护夫人安全。”“另外,
再不打草惊蛇的前提下,可以探探虞相的书房。如果不行,不要强求。
”裴砚手指头不自觉的敲击着桌面,心里说不出的烦躁。“是,主子。
”看主子没有其他吩咐,侍卫赶紧退了下去安排人完成主子刚刚的任务。“等等,你亲自去,
我不放心。”裴砚在侍卫即将消失之前吩咐道。“主子,我是您的贴心影卫!片刻不曾离开。
”侍卫有心反驳。“去吧,让影二暂时跟着。”“是,主子。”看裴砚不容拒绝的命令,
影卫只能退了下去,亲自带了几个弟兄悄悄跟了上去。“小姐,马上就要到家了。
等到家小姐可得跟老爷夫人好好说道说道,让老爷夫人替小姐好好评评理。
”春桃透过窗帘缝隙,看着距离相府越来越近说着。“好春桃,你都念叨一路了。
回家以后不可多嘴。”虞清歌警告着。“小姐,为什么不让老爷夫人知道?
而且三日回门你没回来,今日姑爷也没有来。怎么着老爷夫人都会追问啊!”“春桃,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虞清歌轻轻说了一句。“总之,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我心里有数。
你要是敢乱说话,你以后就留在家里,不用再跟着我回去了!”“小姐,”春桃一听着急了,
赶紧跪下磕头,“求小姐不要赶走春桃,春桃自小跟随小姐一起长大。离开小姐,
春桃都不知道怎么活了?”“赶紧起来,你个傻春桃。”虞清歌扶着春桃起来坐下。
“我只是不想让父母为我担忧,你只要别说漏嘴就行。听到了吗?
”虞清歌拉着春桃的手安抚着,面对越来越近的相府,心里无端的有点儿惴惴不安。
虞清歌进了相府,母亲听到消息早早的在内门门口翘首以盼。看到虞清歌的身影,
不自觉的的眼泪就流了下来:“歌儿,歌儿……”虞清歌不免也有点儿伤感,
像是离家的乳燕一般,一头扎进了虞夫人怀里:“母亲……”过了良久,
虞清歌才从母亲怀里出来,给母亲行礼:“母亲。”身后的弟弟也给姐姐行礼,“姐姐。
姐姐多大了还哭鼻子呢!”看着芝兰玉树的弟弟,
虞清歌不自觉又有点儿想哭:“你还敢欺负你姐姐,臭小子。
”第五章 相府虞夫人看着姐弟二人亲近,又悄悄抹了一把一把眼泪。“母亲,姐姐,
孩儿还要温习功课,待中午饭时再与姐姐叙旧。”说完虞允韬就退了下去,
虞清歌看着虞允韬的背影:“母亲,弟弟真是长大了!”“你弟弟是省心了,你呢?
”虞夫人心疼的牵着女儿的手,埋怨着。“我,我怎么了?我挺好的,好吃好睡。
”虞清歌一时之间摸不到头脑。“你…,唉,你这孩子。”虞夫人看着慢三拍的虞清歌,
“三日回门都推脱不让你回来,如今又让你独自一个人回来。”“母亲,裴砚他公务繁忙。
皇帝看中是好事儿。”虞清歌安慰着母亲。“你呀,小时候就懂事贴心。
就是这报喜不报忧的性子不好。”家里的丫鬟们也是早早收到消息,
虞清歌爱吃的糕点鱼贯而入放到桌面上。“我儿舟车劳顿,吃点东西休息休息。
我收到你的消息,就赶紧派了家丁给你爹通报。想来中午就能见到了。”“唉,娘,知道了。
”虞清歌小口小口品着点心,“娘,你放心吧!女儿不曾受过委屈。”“好,
你安心休息会儿。你这房间啊,我让她们日日收拾着呢!
”又转头对春桃等人说着:“好好伺候小姐。”说完虞夫人离开了房间,
只留下虞清歌一个人在房间里。见母亲离开,虞清歌把点心茶水放下,
招呼春桃:“你们也吃点儿歇一歇。”虞清歌躺在床上小憩,闭上眼睛却睡不着,
脑海中都是早上裴砚扶着红衣女子温柔耐心的模样。又想到好友苏玉瑶的话,
翻来覆去心里不安稳:“还说我宁愿相信外人不肯信你,如今我亲眼所见,又该做何解释?
难道让我当个聋子瞎子不成?”“春桃,将军来了没有?”“小姐,姑爷不曾出门。
”“你托家丁去告诉裴砚,就说离家多时甚是想家,咱们要在相府多住几日。
”虞清歌赌气的说着。“是,小姐。”春桃一脸高兴的出去了。“我听说歌儿回来了。
”虞相爷一回家,高兴的直奔夫人处喊着。“回来是回来了,老爷。
”虞夫人起身给虞相爷脱去一身官服。“怎么了,夫人看到咱们宝贝闺女还不开心?
”相爷换上常服,坐下喝了口茶水。“我看闺女行为举止与结婚前一样,
恐怕两个人到现在都没有行夫妻之礼啊!老爷,而且歌儿看上去并不开心,
那个裴砚都没陪着歌儿回门!”说着裴夫人又用手帕擦了擦眼角的泪水。“都怪你,
非要将清歌嫁给那一介莽夫。”虞夫人叹了口气说着。“夫人,你不懂。”虞相爷说着。
“咱家已经是宰相,何必去拉拢他裴砚。我知道他是朝中新贵,
老爷何时竟然成了卖女求荣的人了?”“夫人啊,你我那么多年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