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语:我嫁给了相恋七年的男友张宸。婚礼当天,他的伴郎团以“闹婚”为由,
将我逼至酒店套房的阳台。我失足坠楼,张宸眼睁睁看着,未曾伸手。
他对警察说:“我妻子只是喝醉了,一场意外。”再次睁眼,我躺在病床上,
成了我那尖酸刻薄的婆婆王翠花。门外,
我的“好大儿”张宸正兴高采烈地筹备着他的第二场婚礼。正文:1.头痛欲裂。
两种截然不同的记忆在我脑中冲撞、撕扯。一段,是我短暂又悲惨的一生,
最终定格在婚床上,被几个男人压住手脚,灌下的一瓶瓶烈酒,以及坠楼前,
丈夫张宸冷漠的脸。另一段,是王翠花,也就是我婆婆,刻薄、算计、庸碌的一生。
我费力地撑开眼皮,映入眼帘的是老旧的雕花木床,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膏药和尘埃混合的怪味。这是婆婆的房间。我低头,
看见一双布满皱纹和老年斑的手。我竟然成了王翠花!“妈!你醒了没?赶紧起来,
今天要去苏家送聘礼,别磨磨蹭蹭的!”门外传来一个熟悉到让我骨头发冷的声音。是张宸,
我的前夫,我如今的……儿子。紧接着,是更刺耳的谈笑声。“宸哥,
这次的嫂子长得可真水灵,比上一个……”说话的是张瑞,张宸的表弟,
也是当年带头把我按在床上的主犯之一。“瑞子,别瞎说。”张宸的语气带着笑意,
没有半分责备,“苏月性子软,明天你们可得手下留情,别吓着人家。”“放心,
咱们有分寸,保证热热闹的,让新娘子开开眼,帮宸哥你立立规矩,
也让咱们兄弟们乐呵乐呵。”我扶着床沿,干呕起来。一模一样。当初他们也是这样,
用轻佻的、不怀好意的语气,商量着如何“热闹”我的婚礼。门被推开,
张宸一脸不耐烦地走进来。当他看到我时,那份不耐烦立刻收敛,换上了一副虚伪的关切。
“妈,你脸色怎么这么差?不舒服?”他走过来,伸手想扶我。我猛地一缩,
避开了他的触碰。那双带着熟悉的温度的手,曾在我被灌酒的时候,
死死地按住我挣扎的肩膀。他愣了一下,随即咧嘴一笑,用那种我无比熟稔的语气,
亲昵地喊我。“妈。”胃里翻江倒海的感觉再也压抑不住,我冲向墙角的痰盂,
吐了个天昏地暗。2.我吐出来的,全是酸水。婆婆王翠花昨晚没吃东西,
只因为张宸嫌她做的菜咸了,抱怨了一句。她便赌气饿着肚子,生生把自己气病了。
张宸站在我身后,皱着眉,语气里满是嫌弃:“多大年纪了,还跟个小孩一样生气。
赶紧收拾收拾,亲家那边还等着呢。”我漱了口,用袖子擦了擦嘴,抬起头。镜子里,
是一张蜡黄、干瘪的脸,三角眼,薄嘴唇,是我最厌恶的那副模样。可现在,这是我的脸。
我转过身,冷冷地看着张宸。他被我看得有些发毛,不自在地挪开视线:“看我干什么?
快点吧。”“苏月家,给了多少陪嫁?”我用王翠花沙哑的嗓音问道。张宸愣住了,
似乎没料到我会问这个。他含糊道:“就……按咱们这儿的规矩给的。你问这个干嘛?
”“三万六?”我扯了扯嘴角,露出王翠花平日惯用的讥讽笑容,“打发叫花子呢?”当初,
我家陪嫁了一套全款房和一辆车,王翠花还嫌我彩礼要得多,到处说我家卖女儿。
张宸的脸色果然沉了下来:“妈,你什么意思?当初不都说好了吗?苏月家条件不好,
咱们体谅一下。”“体谅?”我笑出声,“我们老张家娶媳妇,是为了传宗接代,
不是为了扶贫。”这番话,是王翠花指着我爸妈鼻子骂的原话。如今从我嘴里说出来,
威力不减分毫。张宸气得脸都涨红了:“你……你不可理喻!当初娶李静的时候,
你怎么不说扶贫?”“李静?”我慢慢走近他,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他,
“李静她家给她陪了套房,陪了辆车,是苏家这区区三万六能比的?!
结果还不是没买下一条命?”3.张宸的脸色瞬间惨白。他眼神躲闪,
嘴唇哆嗦着:“你……你胡说什么!李静那是喝酒喝多了,意外!”“意外?”我逼近一步,
几乎贴上他的脸,“你们一群人把她按在床上灌酒,逼她脱衣服,也叫意外?”这些话,
我生前从未有机会说出口。我的质问,我的冤屈,我的不甘,全都随着我冰冷的尸体,
被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而他,张宸,心安理得地享受着我父母用血汗钱买来的房子,
准备迎接他的新一任妻子。张宸被我骇人的气势逼得连连后退,最后几乎是落荒而逃。“妈!
你疯了?!我看你是病糊涂了。”他摔门而出,脚步声杂乱地远去。我瘫坐在椅子上,
身体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胸腔里,属于王翠花的那颗心脏,因为高血压而狂跳不止。
而我的灵魂,却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畅快。张宸,张瑞,你们的好日子,到头了。
晚上的家庭晚宴,是为了招待苏月的父母和几个主要亲戚。张家的亲戚也来了不少,
乌泱泱地坐满了一整个包厢。张瑞就坐在张宸旁边,一双贼眼不住地往苏月身上瞟。
苏月是个很安静秀气的女孩,穿着一件淡蓝色的连衣裙,低着头,小口地吃着饭,
对周围的哄闹和荤话充耳不闻。我看着她,心里一阵刺痛。曾经的我,也是这样。
以为只要忍耐,只要顺从,就能换来安稳的生活。酒过三巡,包厢里的气氛越来越热烈。
张瑞喝得满脸通红,端着酒杯站起来,大着舌头说:“宸哥,嫂子!
我先提前祝你们新婚快乐!明天咱们可得好好闹一闹,我们那‘坦诚相待’的经典游戏,
得让新嫂子也见识见识!”“坦诚相待”,就是扒光新娘的衣服,
让她和伴郎们“坦诚相见”。我就是死在这个游戏上。
全场男人都发出了心照不宣的猥琐笑声。张宸端着酒杯,脸上带着纵容的笑意,
甚至还对张瑞举了举杯。苏月的父母脸色尴尬,却敢怒不敢言。苏月握着筷子的手,
指节都泛白了。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事就这么定下的时候。我端起面前滚烫的鱼头汤,
猛地朝桌子中央砸了下去。“哗啦——!”4.滚烫的汤汁混着碎瓷片四处飞溅。
满桌的油腻菜肴瞬间被毁,几个离得近的亲戚被烫得嗷嗷直叫,场面一片狼藉。
所有人都惊呆了,齐刷刷地看向我。张宸的脸由红转青,再由青转白,猛地站起来:“妈,
你又发什么疯!”“我发疯?”我用王翠花那尖利刻薄的嗓音笑起来,指着张瑞的鼻子,
“他刚才说什么?什么叫‘坦诚相待’?你们这群畜生,还想再害死一个吗?
”“害死”两个字,像一道惊雷,劈得整个包厢死寂无声。苏月的父母脸色煞白,
惊恐地看着张宸。张瑞酒醒了一半,梗着脖子喊:“大伯母,你,你别胡说!李静那是意外!
关我们什么事!”“意外?”我冷笑一声,拿起桌上的一个空酒瓶,摇摇晃晃地走向他,
“那我今天也让你‘意外’一下,看看你这身肥肉底下,藏着的是不是黑心烂肝!
”我这副豁出去的疯癫模样,镇住了所有人。张瑞被我眼里的狠劲吓得连连后退,
躲到了张宸身后。张宸又急又气,压低声音吼我:“够了!别在这丢人现眼!
有什么事回家说!”“回家?”我环视一圈,目光落在苏月那张惨白的小脸上,
“今天当着亲家的面,我必须把话说清楚!我们张家,明媒正娶的是是媳妇,不是窑姐!
婚礼上谁敢胡闹,我亲手打断他的腿!”“妈!”张宸见我丝毫不给他那帮所谓兄弟脸面,
冲过来想捂我的嘴。我等的就是这一刻。在他碰到我的瞬间,我身体一软,顺势往后倒去,
同时手里的酒瓶“哐当”一声摔在地上。“哎哟……我的心脏……”我捂着胸口,
开始大口喘气,眼睛一翻,直挺挺地倒了下去。昏过去之前,我听到苏月母亲的一声尖叫,
和张宸惊慌失措的“妈!”。好戏,才刚刚开场。5.我被送进了医院。
王翠花这具身体本就有高血压心脏病,被我这么一折腾,是实打实地犯了病。我躺在病床上,
挂着点滴,冷眼看着病房里乱成一团。张宸被医生护士训得狗血淋头,苏月一家站在门口,
脸色铁青,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苏月的父亲终于忍不住了,把张宸拉到一边,
沉声质问:“张宸,你妈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害死?李静的死,到底是不是意外?
”张宸焦头烂额,一边要应付我这边,一边要安抚苏家。“叔叔,不,爸,您别听我妈胡说,
她老糊涂了!李静真的是自己不小心……”“你先别叫我爸,”苏父的声音陡然拔高,
“糊涂?我看你妈清醒得很!她说的那个什么‘坦诚相待’的游戏,
你们是不是也打算用在我女儿身上?”张宸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喏喏地说不出话。这时,
我“瞅准时机”,慢慢醒来,虚弱地睁开眼,哑着嗓子喊:“水……”张宸如蒙大赦,
赶紧跑过来倒水。我没接,而是伸出干枯的手,一把抓住苏月母亲的袖子,
老泪纵横:“亲家母啊,我对不起你们,我没教好儿子啊!
”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那个可怜的静静啊……就是被他们这群畜生灌酒,
活活逼死的啊!现在他们又想害你家闺女……我……我不如死了算了!”我一边哭嚎,
一边用眼角的余光观察。苏月母亲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她用力甩开张宸递过来的水杯。
苏父更是直接下了最后通牒:“张宸,这婚,我们不结了!我苏家丢不起这个人,
更不能拿我女儿的命去赌!”说完,他拉着妻子和早已泪流满面的苏月,头也不回地走了。
张宸呆立在原地,手里的水杯掉在地上,摔得粉碎。他缓缓转过头,死死地盯着我,
眼睛里充满了怨毒和憎恨。“你满意了?”6.我虚弱地靠在枕头上,迎上他淬了毒的目光,
扯出一个无辜的笑容。“儿子,你说什么呢?妈不是为了你好吗?
”我用王翠花惯用的那种自以为是的腔调说,“苏家那姑娘一看就不是个省油的灯,
还没进门就让你跟妈离心。这种媳妇,不能要!”张宸气得浑身发抖,
指着我的鼻子:“你……你简直不可理喻!”他大概是想不出更恶毒的话来骂我了。毕竟,
在他眼里,王翠花一直都是这样,自私、愚蠢、蛮不讲理。我现在的行为,
完全符合他对我妈的认知。“我怎么不可理喻了?”我拍着床板,理直气壮,
“我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给你娶媳妇,是为了让你给我养老送终的!
不是让你娶个搅家精回来气死我的!李静就是个例子,要不是她不听话,非要跟你们闹,
怎么会死?”我故意把脏水往我自己李静身上泼。我要让他觉得,
我还是那个愚昧偏心、只向着他的老妈。果然,张宸听到我贬低李静,脸色缓和了一些,
但依旧愤愤不平:“那苏月这事怎么办?亲戚朋友那边都通知了,明天就办婚礼,
现在说不结了,我的脸往哪儿搁?”“脸面值几个钱?”我哼了一声,“没了苏月,
还有王月、李月。妈明天就去公园给你相一个!保证比苏月家有钱,陪嫁多,还听话!
”张宸被我这番话噎得半天说不出来,最后只能恨恨地摔门而去。我知道,
他不会就这么算了。以他的性格,他一定会想办法去挽回苏月。而我,
就是要在他去挽回的路上,再添一把火。当天晚上,我趁着张宸不在,偷偷拔了针头,
溜出了医院。我凭着记忆,找到了我生前的家。那是用我父母的血汗钱买的婚房,
如今却成了张宸准备迎娶新欢的爱巢。屋里张灯结彩,大红的喜字刺痛了我的眼。
我用王翠花的备用钥匙打开了门。屋子里的一切都没变,只是所有关于我的痕迹,
都被抹得一干二净。我径直走进卧室,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最里面,放着一个丝绒首饰盒。
那是我准备送给张宸的新婚礼物,一张存着我全部积蓄的银行卡。如今,
却成了我复仇的利器。我拿出银行卡,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录音笔,
藏在了床头柜和墙壁的夹缝里。做完这一切,我悄悄离开,就像从未来过。7.第二天一早,
张宸果然不见了踪影。想也知道,是去苏家负荆请罪了。张瑞倒是提着果篮来了医院,
一脸的不爽。“大伯母,你昨天那出闹得也太难看了。
宸哥好不容易才从李静那事儿里走出来,你这不是给他添堵吗?
”他一口一个“李静那事儿”,仿佛我的死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麻烦。
我冷眼看着他:“怎么,你也觉得苏月跑了,你那‘坦诚相待’的游戏玩不成了,
心里不得劲?”张瑞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你胡说什么!我那是为了给婚礼助兴!
活跃气氛!”“活跃气氛?”我笑了,笑得他心里发毛,“把新娘子的衣服扒光,
让一群男人围着看,也叫活跃气氛?张瑞,你真当我不知道你那脏心眼里想得是啥?
”“我……”张瑞被我堵得哑口无言,眼神躲闪。“当初对李静,你们也是这么说的。
”我收起笑容,声音冰冷,“结果呢?人直接从楼上掉下去了。这就是你说的活跃气氛?
一条人命,在你们眼里,也只是觉得‘扫兴’,对吗?张瑞的脸色变得惨白,嘴唇哆嗦着,
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我就是要这样,一遍又一遍地提醒他们,李静的死不是意外,
而是他们亲手造成的罪孽。我要让这根刺,深深地扎进他们心里,让他们日夜难安。
张瑞落荒而逃。我则悠闲地躺回床上,按了呼叫铃,让护士把我的早餐送来。吃饱喝足,
才有力气看好戏。中午时分,张宸回来了,一脸的疲惫和颓丧。
我故作关心地问:“怎么了儿子?苏家还是不松口?”张宸看了我一眼,眼神复杂,有怨恨,
但更多的是无奈。他一屁股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烦躁地抓着头发。“苏月把自己锁在房间里,
谁也不见。她爸妈一口咬定,除非我能证明李静的死真的跟我没关系,否则这婚绝对不结。
”“证明?”我心里冷笑,面上却是一副为他着急的样子,“这怎么证明?警察都销案了,
说是意外。他们这不是故意为难你吗!”“谁说不是呢!”张宸烦躁地捶了一下大腿,“妈,
都怪你!要不是你昨天在酒席上胡说八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我胡说八道?
”我立刻拔高了音量,开始撒泼,“我还不是心疼你?我是怕你再没了一个媳妇!
我那是怕苏家闺女也走她的老路!宸宸,你别忘了,李静死的时候,就你跟张瑞他们在场!
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心里最清楚!”我故意把话说得模棱两可,引他上钩。
张宸果然被激怒了,他站起来,压低声音,面目扭曲地对我吼:“你给我闭嘴!我清楚什么?
我只清楚是李静自己不识抬举!大家跟她开个玩笑,她非要死要活地往阳台上跑!
她自己掉下去的,关我们屁事!”病房的门,在我身后被悄无声息地推开了一条缝。
苏月和她的父母,正站在门外。8.苏月的脸,白得没有一点血色。她父母的脸上,
则是无法掩饰的震惊和愤怒。张宸背对着门,丝毫没有察觉。
他的情绪已经完全被我调动起来,所有的伪装都被撕得粉碎,露出了最真实、最丑陋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