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要回到三十年前,在中洲北境的林原中,崛起了一个强大的部落。
这个部落原本是朱里真人的余部,在三十年前起开始大肆侵入中洲的边境,号称是朱里真人的后继者,称呼自己为靺羯人。
靺羯人似乎掌握了一种神秘的蛊虫,可以让尸体起死回生,成为不死不灭的尸鬼。
成为尸鬼的代价就是失去所有的意识,成为蛊虫操控者的行尸走肉。
而蛊虫的操控者,被称之为蛊灵。
尸鬼的瞳孔赤红,皮肤和骨骼都会变得坚硬无比,尸鬼通过食用人肉后,身体的强度会不断强化,一般的刀枪都无法伤害。
唯一能够让尸鬼畏惧的,只有火。
在烈火的燃烧下,尸鬼的皮肤会迅速焦灼,身体也会被彻底毁灭,让蛊虫无法控制。
这个秘密是二十五年前,穗州出生的袁师烷在北境守城时发现的。
在他之前,五年时间里,靺羯人如同洪水倾泻一般攻陷了北境长城外的一百多座城池,通过用蛊虫让尸体化为军队,建立了一只骇人的大军,在长城外建立了一座酆天城,号称岱倾蛊伦国,要如同大山倾倒一般用蛊虫统治整个中洲。
但是在临玉城下,袁师烷用西洲人的火炮在击中了靺羯人的蛊灵王,让长城外的尸鬼大军一时溃散。
火炮的威力让新的蛊灵王望而却步,但很快他们便发现了火炮不能离开城池的特点。
于是在后面十几年的时间里,新的蛊灵王带领着尸鬼大军一次又一次的跨越北境长城,进入中洲境内大肆杀戮,将一批又一批的百姓转化为尸体,又将尸体化为尸鬼。
中洲不断糜烂,为了抵御蛊灵王的入侵,中洲的皇帝一次又一次的向地方摊派繁重的赋税。
在十年前,中洲的农民爆发了一场浩大的起义,起义的首领在众人的拥护下攻入了北都城,随后挥师东进,与整个帝国最为精锐的长城守军在临玉城下爆发了最后一场激烈的战斗。
战斗持续了三天三夜,在最后一天的晚上,蛊灵王抵达了战场。
在先前战斗中数万死难士兵的尸体,如同雪后的麦苗一般涌起。
秩序己然在无休止的内耗中走向彻底的崩坏,尸蛊和蛊灵席卷了整个中洲大地,在一年时间里,北都和南都都相继沦陷。
在中洲南境的重山中,不甘心屈服于尸蛊的城市还在做着无力的抗争。
但重山只能延缓尸蛊的入侵,却无法阻止这一切。
五年前,南都沦陷;三年前,榕都沦陷;一年前,穗都——也就是穗州城也沦陷与尸蛊之手。
但守城的将领——李桢,却离奇的摆脱了尸蛊的束缚,在穗州城内消灭了城中所有的蛊灵,带领整个南境开始反抗蛊灵王。
他摆脱尸蛊束缚的方法,至今还是一个谜团。
但随着蛊灵王派遣更多蛊灵带着尸鬼大军到来,穗州城己然成为了一座孤城。
帝国的抵抗力量向西南更险峻的深山退去,穗州城中己无多少生机,城外的尸鬼数量越来越多。
但在李桢将军先前的布置下,穗州城己然成为了一个堡垒般的城市,这也是它能在尸鬼的浪潮中抵抗九个月的原因。
陈义旭和一行人向着穗州城走去,高大的城墙己然出现在眼前,距离城外己不到一里地了。
“我们是到了吗?”
陈义旭向一旁的老兵问道。
“现在城外都是尸鬼,我们几个人不到天明是不能回城的。”
老兵带众人找了一处残垣,一边生火,一边向陈义旭说道,“我们几个都是城里的夜不收,夜里出城来探看敌情的,幸好你小子运气好遇到了我们。
我看你这面貌,只怕是大户人家的公子,是怎么一个人在城外落单的?”
陈义旭思考了一会,答道:“我是外地的客商,受了家父之托来了这里行商,来的路上遇了海难,在岸上醒来时就到此处了。”
老兵眼角流露出一丝嘲意,“你这公子也是有趣,穗州城从去年起到现在己围困了九个月了,哪里来的商人敢到此做买卖。”
“行走在外,若不便说来历也罢。
你是哪里来的脑子和我们几个夜不收编故事的?”
陈义旭泛起一阵寒意。
“也罢,我看你也不像我们中洲的客商,保不齐是南洲和西洲来的商人。”
老兵开始在火堆旁烤起了馕饼,“小伙子,我姓黄,叫我阿文就好。
我身边的是我弟弟,你可以叫他阿旺。”
“这个是杨耀,你就叫他阿耀。”
老兵拍了拍一旁的瘦弱小兵。
“现在你可以向我们交个底了吧。”
“我叫陈义旭,你们叫我阿旭就好。”
陈义旭接过了老兵递来的半块烤馕。
“刚刚听了你们的故事,看样子你们的李桢将军是一个了不起的好人。”
陈义旭边吃边问道。
听完这话,众人都笑了。
“并非了不起。”
杨耀笑着说道。
“甚至算不上好人。”
阿文嚼了一口馕饼,补充道,“李桢己经死了。
我们城里现在守城的将领是杜将军,他之前是李将军的副将。
杜将军也不是什么好人,并且我建议你最好不要在他面前提李将军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