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暗流与疑云

>>> 戳我直接看全本<<<<
废弃仓库里弥漫的硝烟味、铁锈味和血腥味尚未完全散去。

霍砚庭那句“你正站在一张巨大的网中央”如同冰冷的锁链,缠绕住阮梨的心脏,让她在震惊之后,迅速被一种更深沉的寒意笼罩。

内鬼周景阳的背叛,像一记闷棍,狠狠砸碎了她对公司内部仅存的幻想。

父亲的老臣,她曾视为叔伯般信任的人,竟然在最关键的时刻,盗走了“晨曦计划”的核心文件!

那是什么文件?

它与父亲的死有何关联?

与今晚仓库的杀局又有什么关系?

无数的谜团如同黑暗中的藤蔓,疯狂滋生、缠绕。

阮梨强迫自己从巨大的冲击中抽离。

她迅速对电话那头的林妙下达指令,声音冷冽如冰:“***!

立刻报警,但只报失窃,不要提周景阳的名字,就说发现可疑人员潜入。

调取周景阳近三个月所有的通讯、资金往来记录,特别是与白蓉、许明远以及……任何可疑外部势力的接触!

等我回来处理!”

挂断电话,她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情绪,抬眸看向霍砚庭。

仓库顶棚透下的微光勾勒着他冷硬如刀削斧凿的侧脸,那双深不见底的寒潭里,此刻没有幸灾乐祸,只有一种洞悉一切的沉静和……一丝难以言喻的审视。

“霍总,”阮梨的声音恢复了惯有的冷静,带着不易察觉的探究,“关于家父的托付,以及您刚才提到的‘网’,我需要更具体的解释。

但显然,现在不是详谈的时机。”

霍砚庭微微颔首,动作简洁利落,带着一种掌控全局的从容。

“阮小姐当务之急,是处理内部蛀虫。

至于我……”他目光扫过地上被他的手下迅速控制、塞住嘴巴拖走的杀手,“我会‘招待’好这些朋友,看看他们背后是谁在摇尾巴。”

他顿了顿,深邃的目光再次落在阮梨身上,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强势:“明天下午三点,来我办公室。

带上你的判断力和……足够的警惕心。

有些事,我们需要开诚布公地谈一谈。

记住,只谈合作,不谈信任。”

他最后几个字说得极重,像是在提醒,也像是在划清界限。

合作?

阮梨心中警铃大作。

与霍砚庭合作?

无异于与虎谋皮!

霍家与阮家在能源和港口项目上的竞争近乎白热化,霍砚庭本人更是以手段狠辣、不择手段闻名商界。

父亲怎么会和他有交集?

还托付他照看自己?

这太匪夷所思了!

但仓库里横七竖八的杀手,周景阳的叛逃,都在无声地证明霍砚庭所言非虚——她面对的敌人,远比她想象的要庞大和阴险。

或许,这个危险的男人,是目前唯一能提供她所不了解的真相的渠道?

“好。”

阮梨几乎没有犹豫,斩钉截铁地应下。

她需要信息,需要力量,哪怕是与魔鬼交易。

她看着霍砚庭的眼睛,毫不退缩,“明天下午三点,我会准时赴约。”

霍砚庭似乎对她的干脆有些意外,深邃的眸底掠过一丝极淡的、难以捕捉的波动,随即恢复冰冷。

“地址稍后发你。”

他不再多言,转身,高大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仓库更深的阴影里,仿佛从未出现过,只留下空气中一丝若有若无的、冷冽的雪松气息。

阮梨没有停留,迅速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她没有回公司,那里现在必然暗流汹涌,白蓉和许明远肯定己经收到了风声。

她需要跳出那个被严密监控的环境,找一个绝对安全、也绝对值得信任的人。

她驱车来到了海城老城区一条僻静的梧桐树道。

在一栋爬满常青藤、带着浓厚旧式海派风格的独立洋房前停下。

这里是“唐正明律师事务所”,门面低调,却代表着海城法律界泰山北斗的权威。

唐正明律师,是父亲阮东升生前最信任的挚友和私人法律顾问,看着阮梨长大,是她在这世上除了母亲(己早逝)外,唯一能毫无保留信赖的长辈。

按下门铃,一位穿着整洁制服的老管家将她引入。

书房里,暖黄的灯光下,年逾六旬的唐律师戴着老花镜,正伏案工作,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眉宇间带着法律人特有的严谨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看到阮梨深夜来访,他眼中并无太多惊讶,只有深沉的关切和痛心。

“梨梨,你来了。”

唐律师摘下眼镜,疲惫地揉了揉眉心,“晚宴的事……我都知道了。

节哀,孩子。

你父亲他……唉。”

一声长叹,道尽无数心酸与无奈。

“唐叔叔,”阮梨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但很快被坚定取代,“我需要知道真相。

父亲……他死前,有没有留下什么特别的东西?

给您的?

或者……需要特定条件才能开启的东西?”

她紧紧盯着唐律师的眼睛,心脏在胸腔里剧烈地跳动。

唐律师神情一凛,眼神变得极其复杂。

他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权衡,最终,他起身,走到书房角落一个巨大的古董保险柜前,用复杂的密码和钥匙打开。

他没有取出任何文件,而是从保险柜内壁一个极其隐蔽的暗格里,小心翼翼地拿出一个……看起来非常普通的、巴掌大小的扁平金属盒。

盒子是特制的合金,没有任何锁孔,表面光滑,只在中央有一个微小的、类似指纹识别器的凹槽。

“这个,”唐律师将金属盒郑重地放在阮梨面前的书桌上,声音低沉而严肃,“是你父亲在出事前一周,亲自交到我手上的。

他说,如果有一天,你开始追查他的死因,并且表现出了足够的决心和能力时,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否则,就让它永远尘封。”

阮梨的目光紧紧锁在那个冰冷的金属盒上,心脏几乎要跳出喉咙。

这就是父亲留下的东西!

“他说,”唐律师继续道,每一个字都重若千钧,“打开它需要两样东西:一是他留给你的唯一一件贴身遗物上的指纹——必须是你的指纹激活;二是一个只有他自己知道的动态密码口令,他说……密码藏在‘晨曦’里。”

晨曦!

又是“晨曦”!

“晨曦计划”?

还是别的什么?

“父亲没告诉您密码是什么吗?”

阮梨急切地问。

唐律师沉重地摇头:“没有。

他只说,时机到了,你自然会知道。

梨梨,”他担忧地看着阮梨苍白的脸,“我知道你恨,但这条路太危险了。

逼死你父亲的力量……深不可测。

拿着这个盒子,就意味着你正式向他们宣战了!

你……真的准备好了吗?”

阮梨伸出微颤的手,轻轻抚摸着那冰冷的金属盒面。

指尖传来的寒意,却奇异地让她沸腾的血液冷静下来。

父亲的遗物……她只有一枚父亲常年佩戴的、刻着母亲名字缩写的铂金袖扣,在她成年礼那天送给了她。

“我别无选择,唐叔叔。”

阮梨抬起头,眼中是磐石般的决绝,“从他们把父亲推下楼的那一刻起,从他们今晚想让我死在仓库的那一刻起,这条路,就只有你死我活。

这个盒子,我必须打开!”

唐律师看着眼前这个眼神坚毅、仿佛一夜之间褪去所有青涩的女孩,最终,只是沉重地点了点头,眼中满是心疼和无奈:“一切小心,孩子。

有任何需要,随时找我。”

告别唐律师,阮梨将那冰冷的金属盒贴身藏好,仿佛捧着父亲最后的心跳。

刚坐进车里,手机屏幕亮起,是霍砚庭发来的一个加密文件包,以及一条简短的信息:**“见面礼。

白蓉与许明远。

看完销毁。”

**阮梨点开文件。

里面是几份清晰的银行流水截图,显示着从白蓉控制的境外空壳公司,向许明远及其亲属秘密账户转移的巨额资金,时间跨度长达数年,远在父亲“***”之前!

还有几张***的照片——照片里,白蓉和许明远姿态亲密地依偎在异国他乡的私人游艇甲板上、在隐秘的高档餐厅包间里耳鬓厮磨……时间,赫然就在父亲去世后不久!

铁证如山!

这对狗男女,不仅狼狈为奸侵吞阮氏资产,逼死父亲,甚至……早有私情!

父亲在视频里那绝望的嘶吼再次在耳边炸响!

阮梨死死攥着手机,指节泛白,胸腔里翻涌的恨意几乎要将她吞噬。

她强忍着砸碎手机的冲动,按照霍砚庭的指示,彻底删除了文件。

就在她发动车子,准备离开时,手机再次震动。

是林妙。

“阮总,”林妙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紧张,“按您吩咐,我初步筛查了周景阳近期的账目操作痕迹。

发现他在过去三个月,通过几笔复杂的关联交易和虚假合同,挪用了近八千万的公款!

手法非常隐蔽,如果不是这次文件失窃引起警觉,很难发现!

而且……其中最大的一笔资金流向,指向一个注册在维京群岛的空壳公司,我们查不到实际控制人,但……有迹象表明,这家公司与霍氏集团的一个海外投资基金,存在间接的股权关联!”

霍氏?!

阮梨猛地踩下刹车,车子在寂静的梧桐道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周景阳挪用的巨款,流向与霍氏有关联的空壳公司?!

霍砚庭……他在这张巨大的网里,扮演的究竟是什么角色?

是猎人?

还是……更高明的棋手?

夜色如墨,将阮梨的车子紧紧包裹。

她看着手机屏幕上林妙发来的、指向霍氏的那条模糊线索,又摸了摸怀中那冰冷的金属盒,只觉得那张无形的网,正带着冰冷的恶意,从西面八方,朝她缓缓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