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便利店的灯与病房的药
这病房一晚上就要八百，昨天还在为三千块雾化费急得团团转的年轻人，今天突然阔绰起来，任谁都会起疑。
“陈先生，您母亲的检查报告出来了，”护士长递过单子，语气缓和了些，“肺部感染控制住了，但还需要留院观察，进口药不能停。”
陈默捏着单子的手紧了紧。
系统奖励的“应急资金”刚够付三天VIP病房费，进口药一天就要六百，他兜里的现金只剩张主管退的那三千块，除去给母亲买的蛋白粉，还剩两千七。
“我知道了，谢谢。”
他把单子折好塞进裤袋，转身进了病房。
母亲靠在床头喝粥，护工小李正给她削苹果，阳光透过百叶窗落在母亲的白发上，像撒了层碎银。
“默默，”母亲放下粥碗，拉过他的手，掌心的老茧摩挲着他虎口的新伤，“你脸怎么了？
跟人打架了？”
陈默赶紧别过脸，假装看窗外：“没有，搬货时蹭到的。”
他怕母亲担心，没说张超的事，更没提那根父亲留下的钢管。
母亲却叹了口气，从枕头下摸出个布包，层层打开，里面是几张皱巴巴的零钱，还有张泛黄的照片。
照片上的父亲穿着蓝色工装，站在“惠民超市”的招牌下，旁边站着个穿碎花衬衫的女人，眉眼像极了林小雨。
“这是你爸年轻时的照片，”母亲的声音软下来，“那时候他在超市当管理员，旁边是你赵叔的媳妇，可惜后来……”话没说完，护工小李突然进来，脸色发白：“陈先生，外面有两个穿黑背心的人，问302病房怎么走，看着不像好人。”
陈默心里“咯噔”一下，系统面板的“危机预警”瞬间跳红：虎哥的人来了！
带头的是刀疤刘，左脸有三道疤，兜里揣着折叠刀。
“妈，您先躺好，我出去看看。”
陈默把母亲按回床上，顺手抓起床头的保温杯——里面是刚泡的热茶，烫得能脱皮。
走到走廊尽头，果然看见两个壮汉堵在护士站，其中一个左脸有道疤，正拍着柜台吼：“302病房的老太婆在哪？
让她儿子出来！”
护士吓得首哆嗦，看见陈默，像见了救星：“他就是302病人的儿子。”
刀疤刘转过身，三角眼上下打量着陈默，嘴角撇出抹冷笑：“你就是陈默？
虎哥让我给你带句话，识相的就把张主管的工资吐出来，再拿五千块‘孝敬’，不然别怪我们对老太婆不客气。”
陈默握着保温杯的手紧了紧，热水透过杯壁烫得手心发麻：“我没钱，你们要是敢动我妈一根手指头，我现在就报警。”
“报警？”
刀疤刘嗤笑一声，从兜里掏出折叠刀，“你报一个试试？
这医院的保安，看见我都得绕着走。”
旁边的壮汉突然伸手去推陈默，想把他往楼梯口拽。
陈默侧身躲开，手里的保温杯狠狠砸在壮汉的胳膊上，滚烫的茶水泼了他一身，疼得他嗷嗷叫。
刀疤刘见状，举着折叠刀就冲过来。
陈默转身往病房跑，路过护士站时抓起个金属托盘，反手砸在刀疤刘的膝盖上。
“哐当”一声，刀疤刘单膝跪地，折叠刀掉在地上。
“保安！
保安！”
陈默吼着冲进病房，反手锁上门。
母亲吓得脸色发白，护工小李正哆嗦着按呼叫铃。
“默默，怎么了？”
母亲攥着他的手，手心全是汗。
“没事，妈，几个小混混，保安来了就好。”
陈默安抚着母亲，眼睛却盯着门板——外面传来踹门的声音，震得墙上的相框都在晃。
系统面板突然弹出提示，带着点急促的语气：快！
把床底下的消防斧拿出来！
刀疤刘要踹破门了！
另外，林小雨刚发消息说，她在便利店听虎哥的手下吹牛，说当年你爸手里有虎哥放高利贷的账本，藏在惠民超市的仓库顶上。
陈默刚钻到床底，就听见“砰”的一声，门板被踹开了。
刀疤刘举着刀冲进来，看见陈默手里的消防斧，愣了一下：“***还敢反抗？”
就在这时，走廊传来保安的吼声，刀疤刘骂了句脏话，狠狠瞪了陈默一眼：“你给我等着！”
转身带着人跑了。
陈默瘫坐在地上，后背的汗湿透了衬衫。
母亲捂着胸口咳嗽，护工赶紧递水：“陈先生，还是报警吧，这些人太吓人了。”
“不能报警，”陈默摇头，“他们就是地痞流氓，抓进去关两天又出来，到时候更麻烦。”
他想起系统的提示，父亲留下的账本，或许才是对付虎哥的关键。
手机震动，是林小雨发来的微信：“陈哥，你没事吧？
我刚跟老板请假，现在往医院赶。”
后面跟着个哭哭的表情包。
陈默回复：“没事，你别过来，晚上还要***。”
想了想，又加了句，“注意安全。”
系统面板跳出来，带着点欣慰的表情：护工小李对你的信任度+20，她认识派出所的张警官，可以帮你备案。
另外，你母亲的检查报告里藏着个秘密——她当年在惠民超市当收银员时，偷偷录下了虎哥威胁商户的录音。
陈默愣住了，看向母亲：“妈，您当年在惠民超市……”母亲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叹了口气：“那时候虎哥天天去超市收‘保护费’，你爸气不过，跟他吵了一架，被打了一顿。
我怕出事，就偷偷录了音，藏在……”她指了指床头柜的铁皮盒，“藏在那个糖罐里。”
陈默打开糖罐，里面果然有个老式录音笔，黑色的，带着点铁锈味。
他按下播放键，里面传来虎哥嚣张的声音：“老陈，识相的就每月交五千，不然我让你超市开不下去！”
还有父亲愤怒的吼声：“你这是敲诈！
我报警抓你！”
叮！
获得关键证据！
虎哥的敲诈勒索录音己存档~ 现在你有两个选择：A. 交给派出所，让他进去蹲半年；B. 留着当筹码，逼他交出当年的假合同陈默把录音笔放进兜里，突然觉得这小小的铁盒子，沉甸甸的全是父亲的骨气。
护工小李走过来说：“张警官是我表哥，我让他过来一趟，备个案，这些人就不敢轻易来了。”
陈默点点头，心里踏实了些。
窗外的天渐渐黑了，便利店的灯该亮了，林小雨应该己经开始理货了吧？
他想象着她穿着便利店的制服，认真扫码的样子，嘴角忍不住上扬。
系统面板弹出新的任务，这次很温和：去惠民超市的仓库顶上找找账本吧，你爸当年总说，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
对了，记得叫上林小雨，她的小个子钻仓库的通风口正好~陈默看着母亲渐渐平稳的呼吸，握紧了兜里的录音笔。
明天，他要去父亲当年工作的地方，找那个藏了十几年的秘密。
至于虎哥？
他笑了笑，有父亲留下的录音笔，还有那根沉甸甸的钢管，他不怕。
病房的灯暖黄暖黄的，像小时候家里的那盏。
陈默守在床边，听着母亲均匀的呼吸声，觉得这漫长的夜晚，好像也没那么难熬了。
（第三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