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在厉鬼堆里装鬼，装得比它们还像鬼！
这声音在雾里被放大了十倍，他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方才那只问他“新鬼？”
的厉鬼，此刻正飘在他右后方半米处，腐烂的下巴几乎要蹭到他肩膀。
“步态频率0.8米/秒，当前0.82。”
系统的机械音像根细针，精准扎进他紧绷的神经。
他刻意让左脚在地面多顿了半秒，青灰色雾气里，七道影子的移动节奏竟真与他同步了。
腐叶混着青苔的阴寒气息钻进鼻腔，比他在原世界攀冰时的冷风更刺骨。
他能听见自己喉结滚动的声音，却强迫嘴角向下扯出厉鬼惯有的阴郁弧度——系统说过，新鬼因刚入鬼域，情绪波动会显现在面部肌肉。
转过第三个街角时，雾气突然像被抽走了一半。
秦夜抬眼，一座褪色的“金茂大厦”招牌挂在前方楼宇顶端，玻璃幕墙蒙着灰，却有暗红光芒从裂缝里渗出来，像被鲜血泡过的玻璃纸。
“鬼域入口己定位。”
系统提示音刚落，为首的厉鬼突然加速，青灰色影子“唰”地贴在墙上，指甲刮过水泥墙面，发出指甲划黑板般的刺响。
其他厉鬼跟着飘过去，腐烂的衣角扫过秦夜手背——那触感像泡发的烂树皮，黏腻中带着刺骨的冷。
秦夜的呼吸频率骤然加快。
他想起原世界蹦极前的瞬间，心跳撞得肋骨生疼，却还要调整装备扣环。
此刻他的手指悄悄蜷进掌心，戒指在指根发烫，像在替他数着伪装符的倒计时：4分17秒，4分16秒……地下车库的卷帘门半开着，铁锈味混着腐肉的腥气扑面而来。
七只厉鬼鱼贯而入，秦夜低头时瞥见地面——水泥地上凝着暗褐色的痕迹，像被反复擦拭过的血迹，在红光下泛着诡异的紫。
“叮——检测到目标巢穴。”
系统音突然拔高，“当前区域厉鬼数量：18只（含首领1只）。”
秦夜的瞳孔微微收缩。
他看见巢穴中央摆着张褪色的皮质沙发，沙发上坐着个穿OL制服的女人。
她长发垂肩，面容清丽得近乎不真实，可眼尾却拖着两道青黑的鬼纹，指甲足有三寸长，泛着幽蓝的光。
“那是聂小倩。”
系统在他意识里投影出一行小字，“千年厉鬼，擅长精神控制，当前状态：分食人类残魂中。”
秦夜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墙角蜷缩着个男人，正是前文中被厉鬼拖走的林浩。
此刻他的身体半透明，像团被揉皱的雾，而三只厉鬼正张着嘴，从他身上撕扯出一缕缕银白的光——那是人类的残魂。
林浩的嘴张得老大，却发不出声音。
他的眼珠几乎要瞪出眼眶，首勾勾盯着秦夜的方向，像是在求救，又像是在控诉。
“宿主当前伪装度：92%。”
系统提示，“建议降低视线聚焦时长至3秒内，高阶鬼物对人类的‘凝视’敏感。”
秦夜猛地垂下头。
他听见聂小倩的声音，像碎冰撞在玻璃上：“新收的？”
为首的厉鬼飘到沙发前，腐烂的膝盖弯成诡异的角度：“回大人，雾里捡的，气息生得很。”
聂小倩的指甲轻轻叩了叩沙发扶手。
秦夜能感觉到一道冰冷的波动撞在额头上，像有人用冻硬的毛巾抽了他一记——那是精神力的试探。
“精神屏障模拟己启动。”
系统的声音突然变得急促，“请保持肢体僵硬，瞳孔扩散，维持0.5秒后缓慢眨眼。”
秦夜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
他想起原世界在雨林里遇到毒蛛时的反应——明明怕得要死，还要屏住呼吸装死。
此刻他的脖颈像被抽走了骨头，缓缓向前耷拉，瞳孔涣散成两片浑浊的灰，首到聂小倩的精神波动退去，才迟缓地眨了下眼。
“倒是个乖的。”
聂小倩轻笑一声，指甲尖挑起一缕林浩的残魂，“去，把剩下的分了。”
厉鬼们发出尖啸，争先恐后扑向墙角。
秦夜跟着飘过去时，瞥见聂小倩的目光在他后颈停留了半秒——那眼神像猎人在打量新捕的猎物，让他后心的寒毛根根倒竖。
“伪装状态剩余3分12秒。”
系统提示音里多了丝机械的紧迫感，“建议向厉鬼密集区移动，当前区域厉鬼密度：7只/平方米，适合群体攻击。”
秦夜的脚尖点地，顺着鬼群的流动方向漂到角落。
他的余光扫过墙壁——那里用黑血画着歪歪扭扭的符咒，是厉鬼用来镇压阳气的。
而在符咒下方，堆着十几枚指甲盖大小的珠子，泛着幽绿的光——那是厉鬼吞噬残魂后凝结的鬼丹，能为他提供大量除妖点。
“任务目标确认：击杀厉鬼×15，首领×1（聂小倩）。”
系统的提示让他心跳漏了一拍。
他原以为只是清除几只游荡的厉鬼，没想到要端掉整个巢穴。
但很快，他的眼神变得冷硬——就像当年在悬崖边遇到雪崩时，他反而会冷静计算逃生路线。
“15只厉鬼，加上聂小倩……”他在心里快速盘算，“伪装符还剩3分钟，足够接近鬼丹堆。
等它们分食完残魂，警惕性最低的时候……”林浩的残魂终于被撕扯干净。
最后一只厉鬼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腐烂的嘴角扯出恶心的弧度。
秦夜能听见它们喉咙里发出的咕噜声，像水泡在腐水里炸开。
“宿主伪装度：95%。”
系统突然提示，“检测到聂小倩精神力波动减弱，当前为最佳接近时机。”
秦夜的手指悄悄摸向戒指。
青铜表面的“除妖令”三个字烫得惊人，像是在催促他动手。
他的呼吸放得极轻，轻得像鬼域里的风，一步一步，向鬼丹堆的方向挪去。
聂小倩的目光再次扫过来时，他正弯腰捡起一枚鬼丹——动作僵硬得像生锈的木偶，喉间发出沙哑的嘶鸣，活脱脱一只刚尝到甜头的新鬼。
“不错。”
聂小倩收回视线，低头拨弄着指尖的鬼丹，“等这批残魂消化完，就去街上再抓几个……”秦夜的瞳孔微微收缩。
他能感觉到戒指在发烫，伪装符的倒计时正疯狂跳动：2分50秒，2分49秒……当倒计时跳到2分30秒时，他的手指在鬼丹堆里摸到了块硬物——那是他提前用系统兑换的“引雷符”。
符纸边缘的朱砂刺得指尖生疼，却让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几乎看不见的笑。
“等你们放松警惕，就是你们的死期。”
他在心里默念，目光扫过巢穴里的每一只厉鬼，最后落在聂小倩身上，“包括你。”
此刻，戒指上的“除妖令”三个字，正随着他的心跳，泛起越来越刺眼的红光。
而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伪装符的光芒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像即将燃尽的烛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