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翻出鱼肚白,雾气像没睡醒的猫,蜷在半山腰。
五道身影踩着“吱呀”作响的踏板雪鞋,沿猎径往老林子深处走——领头的误天,背着五石弓,腰间挂一串新剥的兔尾;王叔扛着火药枪,嘴里呵白气;李铁匠拎两杆自制铁矛,一走路就叮当作响;孙老六牵条细犬“黑丫”,狗鼻子在雪里拱来拱去;队尾缀着个十六七的少年阿豆,第一次上山,新靴子大两码,走三步掉一次。
阿豆(吸鼻涕):“误天哥,你家娘子真不让你上床啊?”
王叔(大笑):“哪儿是床,是炕!
昨夜我蹲墙根,听那动静——嘶啦嘶啦,挠得可带劲!”
李铁匠(坏笑):“那叫猫爪子练功夫,挠得越深感情越稳!”
误天(懒洋洋回头):“再编排,今晚把你们全扔狼窝当聘礼。”
孙老六(漏风):“聘礼……嗝……俺要***大的母狼!”
黑丫“汪”地一声,扑过去咬老六裤腿,众人笑作一团。
——走到“鹰嘴崖”歇脚。
崖边有棵空心老松,树洞里积了半尺软雪。
误天解下皮囊,灌一口温热的黄米酒,顺手递给王叔。
王叔(眯眼):“说真的,小子,你那小娘子走路带香风,我婆娘今早还问我,是不是把香胰子借你了。”
误天(耸肩):“胰子没有,她自带体香,像雪里掺了蜜。”
李铁匠(挤眉弄眼):“甜不甜,得亲口尝!”
误天勾唇,不答,只抬手一箭。
“嗖——”十丈外,一只松鸡扑棱落地。
阿豆屁颠颠跑去捡,边跑边喊:“误天哥,箭法准,夜里是不是也这么准!”
众人又是一阵哄笑。
——再往深处,便是“母猪坳”。
传说有头三百斤的野猪王,獠牙豁口能挑断人腿骨。
雾气越来越厚,松脂味混着兽腥。
孙老六(压低嗓子):“要是能猎到猪王,县里春集咱能吹一年!”
王叔(拍枪托):“吹?
老子要在猪脑袋上刻‘岁寒五虎’!”
误天(眯眼):——猪王不着急,先给他们找点“开胃菜”。
他蹲身,拨开雪,露出一行梅花状脚印。
“豹子?”
阿豆声音发抖。
“母豹,带崽。”
误天指尖量了量步距,“崽子不超三月,肉嫩。”
李铁匠(搓手):“豹胎大补,给新媳妇炖汤,明儿就让你上床!”
误天笑骂:“再碎嘴,把你炖了。”
——布置陷阱。
王叔埋火药枪做“雷”,李铁匠布铁矛阵,孙老六放狗绕后。
误天攀上老柞树,借雪色掩住身形。
风一动。
母豹现身,毛色金黄,腹下两团鼓胀的***随步伐晃荡。
它嗅到人气,呲牙低吼。
“轰!”
火药枪炸响,雪尘西溅。
母豹惊退,正撞进铁矛阵,后腿划开血口。
黑丫狂吠冲上前,却被豹尾一扫,摔出丈外。
误天(低喝):“别伤崽子!”
他搭箭——“嗖!”
箭矢精准穿过豹耳,钉入雪地。
母豹吃痛,叼起两只豹崽蹿进灌木。
阿豆(喘):“放、放走了?”
误天(收弓):“崽子太小,不杀母。
留它一命,明年还能下崽。”
王叔(挑拇指):“有种!
换我当年,早剥了皮换酒钱。”
——正午,阳光稀薄。
几人围坐在溪水旁烤松鸡,油脂滴在火上“滋啦”响。
孙老六掏出小铜壶,倒了口烧刀子,辣得首哈气。
话题自然又绕回误天的“洞房”。
李铁匠(挤眼):“昨夜到底成没成?
给兄弟们透个底。”
误天(撕鸡腿):“她说三年孝期。”
王叔(喷酒):“屁!
孝期是孝期,被窝是被窝!
你小子不会连门都没摸着吧?”
误天(舔指上油):“摸了。”
众人瞬间安静。
阿豆(瞪大眼):“摸……摸哪儿?”
误天(慢条斯理):“腰窝,软得像新发的蕨菜。”
“嘶——”集体倒吸气。
孙老六(漏风):“那……那下一步呢?”
误天(勾唇):“下一步?
她拿剪刀抵着我喉咙,说再往前一寸,就让我当太监。”
众人爆笑。
王叔(拍大腿):“好烈的马!
小子,你得先驯服!”
李铁匠(出馊主意):“烈酒灌醉,生米煮成熟饭!”
误天(嗤笑):“老子要的是心甘情愿,不是酒后糊涂。”
——话音刚落,灌木丛“哗啦”一声。
一只赤狐探出头,毛色火红,眼珠滴溜溜转。
阿豆惊艳:“好漂亮!”
误天抬弓,却见狐腹微隆——怀崽了。
他垂下箭尖:“不杀。”
王叔(调侃):“咋的,怜香惜玉?
家里一个美人不够,还要再养只母的?”
误天(笑骂):“母的也比你这老光棍顺眼。”
——日头偏西,五人满载:三只松鸡、一条肥獾、外加误天顺手猎的两只雪兔。
下山路上,阿豆踩着掉靴子,一瘸一拐。
阿豆(羡慕):“误天哥,等你娘子给你生个胖娃,让我当干爹行不?”
李铁匠(打趣):“轮得到你?
我闺女都订给他了!”
王叔(大笑):“干脆一起办满月酒,省得再请两回!”
误天(抬头看天):“生娃还早,先把她哄到炕沿再说。”
众人说说笑笑,背影被夕阳拉得老长。
雪岭上,一行脚印深深浅浅,像要把荤段子与少年心事一起埋进冬天,等来年开春,再开出热闹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