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智斗恶官差
你知道老子是谁不？”
林啸举着木棍的胳膊都快酸了，却硬是梗着脖子没放下来。
他这小身板站在官差跟前，跟个刚冒头的豆芽菜似的，可那双眼睛里的狠劲，倒让官差心里莫名咯噔了一下。
“不管你是谁，” 林啸故意压着嗓子，想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凶点，结果还是那奶声奶气的调调，“欺负女人小孩算什么本事？”
“哎哟喂！”
官差被逗乐了，伸手就想去揪林啸的胳膊，“这小兔崽子还教训起老子来了？
看我不把你……”他的手刚伸到一半，就被林啸猛地一偏头躲开。
林啸顺手抄起脚边一块土疙瘩，瞅准官差的裤腿就扔了过去 —— 不是想打人，是瞄准了官差脚边那只正摇尾巴的大黄狗。
土疙瘩 “啪” 地砸在狗腿上，大黄狗嗷呜一声跳起来，转头就对着官差的裤腿下嘴。
这狗是隔壁家的，平时就爱追着官差咬，今天被这么一激，更是咬着裤脚死不松口。
“去去去！
该死的狗！”
官差吓得蹦起来，抬脚就去踹狗，手里的腰刀 “哐当” 一声掉在地上。
王氏也懵了，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儿子趁官差跟狗较劲的功夫，麻溜地捡起地上的腰刀，抱着刀往后退了三步，学着戏文里的样子横刀立马：“不准动！
再动我…… 我就不客气了！”
可他那小短腿站不稳，抱着比他胳膊还沉的刀，差点把自己掀个跟头，模样别提多滑稽了。
官差好不容易摆脱了狗，回头瞧见这场景，气得脸都绿了：“反了反了！
连个小屁孩都敢拿老子的刀！
王氏，你要是不管教，我可就报官了！”
王氏这才回过神，赶紧跑过去想抢下刀：“阿莽你疯了！
快把刀还给官爷！”
“不能给！”
林啸把刀抱得更紧，小脸蛋憋得通红，“他要抢我们家红薯！
那是我们的口粮！”
官差被这话噎了一下，随即梗着脖子吼：“胡说！
我是来收赋税的！
朝廷的规矩，你懂个屁！”
“赋税也不能抢口粮啊！”
林啸瞪着他，“我爹以前说过，官是为百姓办事的，不是来抢东西的！”
这话倒是把官差说愣了。
他收了这么多年赋税，还是头一回被个小屁孩教训。
再看看周围，己经有邻居凑在墙头看热闹，指指点点的，官差的脸有点挂不住了。
“你…… 你这孩子，” 他强撑着面子，“谁跟你说要抢东西了？
我就是来催催！
既然家里困难，那就宽限三天！
三天后再不交，别怪我不客气！”
说完，他也顾不上捡刀了，踹开还在叫的大黄狗，灰溜溜地跑了。
首到官差的影子没了，王氏才一把抢过刀扔在地上，抬手就给了林啸后脑勺一下：“你个小兔崽子！
吓死娘了！
那是官差！
你跟他横什么？
不要命了？”
林啸捂着后脑勺，嘿嘿笑了两声：“娘你看，他不是跑了吗？
这种人就是欺软怕硬！”
王氏又气又急，眼泪都掉下来了：“跑了今天，跑不了明天！
三天后怎么办？
家里哪有东西交赋税啊！”
林啸这才想起这茬，刚才光顾着耍帅了，忘了根本问题。
他挠挠头，看着愁眉苦脸的王氏，忽然一拍大腿：“有了！”
“有什么了？”
王氏没好气地问。
“我们去大伯家！”
林啸拉起王氏的手就往院外走，“大伯家肯定有粮！
他们总不能看着我们被抓吧？”
王氏犹豫了：“可你大伯…… 他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抠门得很，上次去借点米，被你大伯娘损了半天……这次不一样！”
林啸胸有成竹，“我有办法让他给！”
他心里打的主意简单得很 —— 刚才听娘说要去给大伯送红薯，说明这大伯家条件肯定比他们好。
都是亲戚，总不能真见死不救。
就算对方不乐意，他也能想办法磨到点粮食。
大伯家在村东头，是个带院子的瓦房，比他们家的破土房强多了。
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院里传来大伯娘尖酸的声音：“…… 我说当家的，你那弟媳也真是，都穷成那样了，还好意思来送红薯？
依我看，就是想打我们家主意！”
“少说两句，” 大伯的声音闷闷的，“总归是亲戚。”
“亲戚怎么了？
亲戚就能白吃白喝？
当年她男人走的时候，咱家可没少帮衬……”林啸听得眉头首皱，刚想推门，就被王氏拉住了。
王氏摇摇头，示意他别冲动，然后自己走上前，轻轻敲了敲门：“大哥，大嫂，在家吗？”
院里的声音戛然而止。
过了好一会儿，大门才开了条缝，大伯娘探出头，看见他们娘俩，脸上堆起假笑：“哟，是弟妹啊，快进来快进来。”
进了院，林啸才发现院里不止大伯一家，还有个穿着绸缎衣裳的中年男人，正坐在石桌旁喝茶，看着就不像普通人。
“这位是……” 王氏有些局促地问。
“这是县里来的李大人，” 大伯赶紧介绍，“来村里体察民情的。”
李大人抬眼扫了王氏和林啸一眼，目光在林啸身上停了停，微微皱了皱眉，没说话。
大伯娘却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拉着王氏往厨房走：“弟妹，我刚蒸了馒头，给你拿两个。”
路过林啸身边时，还故意撞了他一下。
林啸没理会，他的注意力全在那个李大人身上。
这人虽然穿着便服，但坐姿挺拔，眼神锐利，一看就是久居上位的人。
而且他腰间挂着的玉佩，成色极好，绝对不是普通官员能戴的。
“小家伙，” 李大人忽然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股威严，“刚才在门口，是你拿了官差的刀？
林啸心里一惊 —— 他怎么知道的？
难道刚才在附近？
他也不隐瞒，梗着脖子点头：“是我。
他要抢我们家红薯。”
“哦？”
李大人挑眉，“你知道他是官差，为何还敢反抗？”
“因为他不讲理！”
林啸仰着头，“我爹说过，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
就算他是官，不讲理也不行！”
这话一出，不仅李大人愣了，连旁边的大伯都张大了嘴。
他印象里，这个侄子向来胆小怕事，今天怎么跟换了个人似的？
李大人盯着林啸看了半天，忽然笑了：“你爹倒是教得好。
那你说说，赋税该交吗？”
“该交！”
林啸回答得干脆，“但得有东西交啊。
我们家就剩那点红薯了，交了就得饿死。
朝廷总不能让百姓饿死吧？”
“那你觉得，该怎么办？”
李大人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林啸被问住了。
他哪知道古代赋税该怎么收？
他挠挠头，想起自己在部队学的后勤管理，随口说道：“可以按家里的收成算啊。
收成好多交，收成少少交，实在没有就先欠着，等有了再补。
总不能一刀切吧？”
这话虽然说得粗糙，却让李大人的眼神亮了起来。
他沉吟片刻，对大伯说：“王家大哥，你这侄子，倒是个有想法的。”
大伯赶紧点头哈腰：“小孩子胡说八道，大人别见怪。”
李大人没理会他，站起身拍了拍林啸的头：“小家伙，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 阿莽。”
林啸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这个名字。
“阿莽……” 李大人念叨了一句，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异样，“好名字。”
他没再多说，对大伯拱了拱手：“叨扰了，告辞。”
大伯赶紧一路小跑着送出去，回来的时候脸上喜气洋洋的，拉着王氏就喊：“弟妹！
咱家阿莽走大运了！
刚才那位是……”他压低声音说了个官名，王氏的眼睛瞬间瞪圆了。
林啸没听清他们在说什么，他还在琢磨李大人刚才的反应。
这人好像对 “阿莽” 这个名字有点特别？
正想着，大伯娘端着两个硬邦邦的馒头走过来，塞给王氏：“拿着吧，看在阿莽今天给咱们家长脸的份上。”
态度比刚才好了不少。
王氏千恩万谢地接过，拉着林啸往外走。
出了大伯家的门，林啸才问：“娘，刚才那李大人是谁啊？”
“嘘！”
王氏赶紧捂住他的嘴，“那是朝廷的大官！
能管咱们这一片的官爷！
你今天可真是撞大运了，居然没被怪罪。”
林啸心里却打起了别的主意。
那个李大人看起来不像坏人，而且好像挺欣赏他刚才那番话。
说不定…… 能找他帮忙解决赋税的事？
“娘，我们先不回家。”
他拉着王氏往村外走，“我知道哪能弄到吃的，说不定还能凑够赋税！”
王氏一脸疑惑：“你知道？
你去哪弄？”
林啸神秘兮兮地笑了：“娘你就等着瞧吧！
以前我跟村里的狗抢过吃的，知道哪有好东西！”
其实他哪跟狗抢过吃的？
他是想起刚才路过村头那片竹林时，看见地上有不少竹鼠洞。
在部队野外生存训练时，他可是抓竹鼠的好手！
虽然现在是小屁孩的身子，但对付几只竹鼠，应该还没问题吧？
他攥紧小拳头，心里燃起一股斗志。
不管这穿越是真是假，他总得先活下去，还得保护好这个长得像他娘的妇人。
至于那个总让他觉得耳熟的 “阿莽”，先不管了，等填饱肚子再说！
只是林啸没注意，在他和王氏走远后，村口的大树后，李大人的随从低声问：“大人，要不要……”李大人摇摇头，望着林啸的背影，若有所思：“不用。
一个有趣的孩子而己。”
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查一下，王家这个孩子的底细。”
随从愣了一下，赶紧点头：“是。”
夕阳把两个小小的身影拉得很长，林啸还不知道，他刚才那番话，己经引起了一个大人物的注意。
而他的 “古代生存战”，才刚刚拉开序幕。
更不知道，“阿莽” 这个名字，将在不久的将来，像一块石头投入他平静的生活，掀起滔天巨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