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电台流淌着舒缓的音乐,与车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交织,困意渐渐爬上林郁的眼皮。
不知过了多久,司机轻唤声将她从浅眠中拉回。
付完钱,林郁站在顾家老宅雕花铁门前,雨水顺着发梢滑落,打湿了衣领。
她仰起头,这座藏在城郊树林里的百年欧式建筑,哥特式尖顶在雨幕中若隐若现,透着几分神秘与威严。
手指不自觉摸向空荡荡的脖颈,以往那里总挂着母亲送的珍珠项链,此刻却只剩冰凉的触感。
犹豫片刻,她深吸一口气,按响了门铃。
“叮咚~”铁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铁门深处传来若有若无的钢琴声。
林郁顺着声音,踩在泥泞的石板上走进老宅。
推开别墅大门,大厅里水晶吊灯未亮,只有钢琴上方一盏壁灯散发着暖黄光晕。
顾溟坐在钢琴前,黑色衬衫袖口卷到手肘处,小臂线条随着琴键起伏而绷紧。
听到声响,他轻轻侧过头,目光落在林郁身上。
林郁浑身湿透,裙摆还沾着草地的泥土,模样有些狼狈。
她刚要开口,顾溟手上弹琴的动作却丝毫未停,只是淡淡问道:“冷吗?”
林郁抿了抿唇,鼓起勇气说道:“顾总,你的五十万我……”话未说完,顾溟突然站起身,几步走到她面前,伸手摸了摸她被雨水打湿的脸,手指顺势将湿漉漉的发丝撇到耳后,动作带着几分自然的亲昵。
可紧接着,他抽回手,从兜里拿出一块手帕,慢条斯理地把手擦干净,仿佛刚刚的触碰不过是任务所需。
“去客房洗个澡等我。”
顾溟的语气不容置疑,说完便示意佣人小慧领林郁上楼。
林郁惊诧地瞪大眼睛,还未来得及反应,己被小慧拉着往二楼走去。
小慧将林郁领进客房在浴缸内放好水嘱咐她后便关上离去:“林小姐,水己经放好了浴巾在洗漱台旁边的架子上。”
“谢谢…”林郁道谢后开始环视房间。
客房里,暖黄色的灯光驱散了身上的寒意。
林郁环顾西周,复古低调且奢华的摆设随处可见,随便一件都价值不菲。
她暗自腹诽:“死顾溟这么有钱还死揪着我不放。”
思绪飘回半年前,那时林家还未破产,虽比不上顾家这种从商多年大富大贵的家族,却也在东林市小有名气。
可造化弄人,短短半年,父亲下落不明,母亲被追债人逼死,家中房产变卖一空,唯一的一块京门市城西地皮也落入顾溟手中,自己还因一次***弄脏他的高定西装,倒欠五十万。
如今只能靠大学宿舍收留,才不至于流落街头。
林郁脱下湿透的衣服,踏进浴缸,热水漫过肌肤,让她忍不住轻叹。
然而,身后突然传来门锁转动声,她猛地转身,心瞬间提到嗓子眼。
还好门不是透明的,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她不敢再耽搁,匆匆冲洗一番,裹上浴巾就出了浴室。
刚打开厕所门就看见顾溟倚在床边沙发上,领带松垮地挂在脖颈间,袖口卷到手肘露出小麦色小臂,修长的手指在滑动着手机屏幕,整个人看着起来充斥着一种的生人勿近的感觉。
“没有女士衣物这件衬衫你将就穿会,衣服让下人拿去洗了烘干后拿来。”
顾溟将沙发边的黑色衬衫随手递给了林郁,眼神平静无波。
“嗯。”
林郁接过衣服一路小跑到厕所,攥着衬衫的手指发白,浴室镜面蒸腾的水汽模糊了视线。
她听见顾溟的皮鞋声在实木地板上渐近。
浴室门把手转动时林郁条件反射地攥紧浴巾,顾溟的身影在磨砂玻璃上投下模糊的剪影。
她快速套上那件带着雪松气息的衬衫,衣摆垂到大腿中部,潮湿的发梢滴着水在实木地板上洇出深色痕迹。
"时程野下周会回江淮大学上学。
"顾溟倚着化妆镜台,颇有玩味的看着林郁不安的表情"这是你接近他的机会。
"镜面倒映着他垂落的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