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凶宅夜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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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修停灵的宅院,在白日浓雾里己令人窒息,浓雾如粘稠的蛛网,无声无息地缠绕着每一寸屋檐和窗棂,到了夜晚,这雾气更彻底化作一***棺材,将整个宅院死死封在其中,仿佛连呼吸都被剥夺。

林墨终究没能逃离,或者说,这雾镇本身便是更大的囚笼,无形的壁垒将他困在恐惧的深渊。

他被迫留宿在兄长昔日卧房隔壁的厢房,这里阴冷潮湿的气息更甚,霉味混杂着腐朽的木香,钻进鼻孔,仿佛墙壁本身都在渗出寒气,每一道缝隙都流淌着刺骨的冰冷。

窗外是无边浓雾,吞噬了所有星光月色,只余一片死寂的灰白,屋内只有一盏如豆油灯,灯火摇曳不定,勉强驱散床边一小圈令人不安的昏暗,光晕在墙上投下扭曲的阴影。

林墨和衣躺在冰冷的硬板床上,神经绷紧如弦,白日里棺椁渗蓝、无脸送葬人的恐怖景象在黑暗中反复闪回,每一次闭眼都如坠冰窟。

风每一次吹动老旧窗棂的细微***,都让他惊得几乎弹坐起来,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如鼓。

浓雾深处,似乎总有些难以名状的、粘稠的蠕动声和极其微弱、如同被扼住咽喉的呜咽,断断续续,忽远忽近,像是无数冤魂在低语。

就在他意识在极度疲惫与恐惧中开始模糊的当口,一种冰冷粘腻的触感猛地攫住了他的脚踝!

那感觉如蛇鳞滑过皮肤,带着湿漉漉的恶意。

林墨浑身一激灵,瞬间彻底清醒,冷汗浸透后背,粘着薄衣贴在肌肤上。

他猛地坐起,一把掀开被褥,惊恐地朝自己脚踝看去——空无一物。

皮肤完好,只有冰冷的空气紧贴着汗湿的肌肤,留下刺骨的余悸。

“幻觉?”

他喘息着,心脏狂跳,几乎要撞破胸膛,声音在死寂中显得格外微弱。

然而,当他惊魂未定地抬起头,目光扫过对面那面被油灯昏黄光晕勉强照亮的墙壁时,浑身血液仿佛瞬间冻结。

惨白泛黄的墙皮上,就在床铺正对面,赫然印着一个湿漉漉的暗红小手印!

那手印极其幼小,五指蜷曲张开,边缘模糊,仿佛被一个沾满鲜血的婴儿狠狠按上去,指印间还残留着粘稠的液体。

一股浓烈、带着铁锈腥甜的血腥味,正从那里丝丝缕缕地弥漫开来,混合着房间本身的霉味,令人作呕,首冲脑门。

“谁?!”

林墨的声音嘶哑干涩,在死寂中异常突兀。

他猛地跳下床,几步冲到墙边,颤抖的手指几乎要触碰到那粘腻的印记,指尖感受到一丝诡异的湿滑。

就在指尖即将接触的刹那,一股强烈的、仿佛无数根冰冷钢针同时刺入太阳穴的剧痛毫无征兆地爆发!

林墨闷哼一声,痛苦地捂住头,眼前瞬间被一片扭曲燃烧的红色火光充斥,耳中嗡鸣不止。

“哇啊——!

妈妈——!”

“救……救我……烧……烧起来了!”

无数尖锐稚嫩、混杂着极致恐惧与痛苦的哭嚎声如同决堤洪水,疯狂冲进他的大脑!

那不是耳膜听到的声音,而是首接烙印在意识深处的、属于二十年前那场育婴堂大火的绝望悲鸣!

火焰噼啪爆裂声、木结构轰然倒塌声、撕心裂肺的婴孩哭喊……无数声音碎片在他脑海里疯狂搅动、冲撞,如刀割般撕裂神经。

这恐怖的灵视冲击仅持续数秒,却让林墨如同经历酷刑,浑身虚脱。

他踉跄后退,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门板上,大口喘息,汗水顺着鬓角滑落,滴在地板上无声无息。

当他再次看向墙壁时,瞳孔骤然收缩——那血手印的位置,似乎……比刚才高了一寸?

不,是确定!

它原本在离地大约三尺处,此刻却诡异地向上挪移了,如同有生命般向上爬行。

恐惧如同冰冷藤蔓缠绕心脏,勒得他喘不过气。

就在这时,他眼角余光瞥向那扇紧闭的、糊着陈旧窗纸的木格窗。

一个倒悬的、模糊的红色人影轮廓,正静静映在窗纸上!

轮廓的边缘在雾中浮动,如同浸血的布帛。

午夜忌红!

这雾镇人骨血里的禁忌,如同惊雷在林墨脑中炸响!

那倒影模糊不清,却异常鲜红,如同浸透鲜血的布帛,静静垂挂在窗外浓雾里。

没有风,它却似乎有着细微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浮动,仿佛在无声窥视。

林墨的心脏几乎停止跳动。

他猛地抓起桌上那盏油灯,动作因恐惧而僵硬,灯油泼洒出来,烫得手一抖。

昏黄灯光随着动作摇曳,扫过墙上那小小的血手印。

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

当摇曳的灯火光芒完全覆盖住暗红血手印时,印记的颜色竟瞬间诡异变化!

暗红如同被某种力量瞬间抽离、净化,褪成一种冰冷刺眼、如同极地冰川核心般的幽蓝色!

那蓝色如此纯粹妖异,在昏暗光线下幽然流转,正是他昨日在哥哥棺椁上见过的星髓蓝光,蓝得令人心寒。

林墨死死盯着幽蓝手印,一个念头疯狂闪过。

他几乎是扑向床边旧梳妆台,猛地拉开一个抽屉,里面是母亲留下的几件旧首饰,灰尘飞扬。

他粗暴翻找,手指触碰到一件冰冷坚硬的东西——一根磨得发亮、顶端尖锐的银簪!

簪尖在灯光下闪着寒光。

他抓起银簪,如同抓住唯一的救命稻草,用尽全力,狠狠朝墙壁上那幽蓝婴儿手印中心刺去!

“噗嗤!”

银簪刺入墙壁,发出沉闷声响。

没有预想的坚硬阻力,墙壁仿佛腐朽千年的朽木,不堪一击,木屑飞溅。

紧接着,是令人牙酸的、如同无数张脆纸被同时撕裂的“嗤啦”声!

以银簪刺入点为中心,大片墙皮如同被无形之手狠狠撕扯,瞬间剥落、碎裂,簌簌落下,露出内里。

墙皮后露出的,不是砖石,而是一块焦黑扭曲、布满龟裂的木板,木纹如鬼脸般狞笑。

而就在那焦黑木板上,赫然卡着一截小小的、同样焦黑炭化的婴儿手骨!

那细小的指骨以绝望姿态向前伸展着,死死攥着一片巴掌大小、边缘烧焦泛黄的纸片!

纸片在骨缝间微微颤抖。

林墨浑身冰冷,颤抖着手,用银簪小心翼翼拨开焦黑手骨,试图看清纸片上的字迹。

那纸片质地特殊,似乎用某种药草纤维制成,在如此剧焚下竟未完全化为灰烬,上面用极细墨笔写着几行残缺不全的药名,笔迹工整却透着一股阴冷。

就在他勉强辨认出几个诸如“寒星草”、“夜啼露”等诡异名称时——“嗒。”

一滴冰冷粘稠的液体,毫无征兆地滴落在他握着银簪的手背上,粘腻如血。

林墨猛地抬头。

天花板上,就在他刚刚躺过的床铺正上方,一片新鲜的、湿漉漉的暗红色泽正在惨白墙皮上迅速晕染开来,缓缓凝聚成另一个小小的、蜷曲的五指轮廓……又一个血手印,无声无息,出现了。

位置更高,正对着他的头顶,鲜血顺着墙皮滑落,滴答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