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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婚当日,我的未婚夫和表妹在喜房颠鸾倒凤。 红烛泣血,我一把火烧了喜堂。 “这婚,

我不结了!” 满城风雨中,我成了摄政王府的冲喜王妃。

他掐着我的下巴冷笑:“本王最恨被人利用。” 后来我当众揭穿前未婚夫弑君阴谋。

摄政王却搂住我的腰:“本王的王妃,谁敢动?”红烛高烧,

将偌大的喜房映照得如同白昼,金丝鸳鸯帐幔低垂,

空气里弥漫着浓郁的合欢香和一丝若有似无的酒气。这气味本该是缠绵悱恻的序曲,

此刻却像一条冰冷的毒蛇,悄然缠上我的喉咙,扼住了所有的呼吸。

我独自坐在冰冷的紫檀木雕花妆台前,沉重的凤冠压得脖颈生疼,繁复的嫁衣层层叠叠,

金线绣成的凤凰在烛火下本该流光溢彩,此刻却只觉沉重如枷锁。

外面宾客的喧闹声浪隔着厚重的门板传来,模糊而遥远,仿佛另一个世界。他们在笑,在闹,

在庆贺着沈家与苏家这一场强强联姻,庆贺着才名冠绝京城的沈修瑾,

终于要迎娶他青梅竹马的苏家嫡女——苏晚。我是苏晚。可我的新郎,

那个允诺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沈修瑾,此刻在哪里?心口莫名地悸动,带着一种不祥的预兆,

沉闷地往下坠。我鬼使神差地站起身,沉重的嫁衣发出细微的摩擦声。没有唤贴身丫鬟锦绣,

我像一抹游魂,无声地穿过铺着大红毡毯的回廊,走向东厢那间最安静的书房。

那是沈修瑾平日最喜独处的地方。越靠近,那隐约的、被刻意压抑的声响便愈发清晰。

是喘息,是女子细碎模糊的呜咽,是男人低沉含混的闷哼,交织在一起,撞在寂静的夜色里,

也狠狠地撞碎了我最后一丝侥幸。书房的门虚掩着,泄出一道暧昧的光。我停住脚步,

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在这一瞬间凝固,又瞬间逆流冲上头顶,耳朵里嗡嗡作响,眼前发黑,

唯有那门缝里透出的景象,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我的瞳孔深处——沈修瑾,

我的未婚夫,那个温润如玉、允诺我一生一世的男子,此刻衣衫半褪,锦袍凌乱地堆在腰间。

他怀中紧紧拥着的,是林楚楚!我的表妹,

那个寄居在我家、总是柔柔弱弱唤我“晚姐姐”的林楚楚!

她身上那件水红色的薄纱小衣几乎被揉烂了,雪白的肩头***着,上面印着刺目的红痕。

她纤细的手臂紧紧缠在沈修瑾的颈后,仰着脸,承受着他狂乱的吻,细密的睫毛上挂着泪珠,

神情却是一种近乎迷醉的沉沦。沈修瑾埋首在她颈间,动作带着一种野兽般的急切和占有,

全然不见平日的半分温雅矜持。“瑾哥哥……”林楚楚破碎的呼唤带着媚人的娇喘,

“轻些……晚姐姐……还在前厅……”“管她作甚!”沈修瑾的声音沙哑含混,

带着浓重的情欲,粗暴地打断她,动作反而更加狂放,“一个木头美人,

怎及得上楚楚你知情识趣……让她等着!过了今夜,她便是名正言顺的沈少夫人,

还能翻了天去?她苏家……还得仰仗我沈家……”轰——!最后那根名为理智的弦,

彻底崩断。原来如此。什么青梅竹马,什么两小无猜,什么情深意重!

不过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联姻,我是他沈家光耀门楣、拉拢苏家势力的工具!

他眼中何曾有过半分情意?而林楚楚,这个我视为亲妹、处处维护的“好妹妹”,

早已在我背后,用她那双楚楚可怜的眼睛,编织好了攀附高枝的网!

冰冷的怒火取代了最初的剧痛和眩晕,瞬间席卷四肢百骸,烧得我指尖都在发颤。

那怒火不是滚烫的,而是带着地狱深渊般的寒意,冻彻骨髓,却又在心底最深处,

燃起毁灭一切的烈焰。我猛地推开了那扇虚掩的门!沉重的木门撞在墙上,

发出“砰”的一声巨响,彻底撕裂了屋内那令人作呕的缠绵。

纠缠在一起的两人如同被惊雷劈中,骤然僵住!沈修瑾猛地抬起头,

脸上情欲的红潮尚未褪尽,混杂着惊愕、慌乱,还有一丝被撞破丑事的羞恼。

他下意识地想推开怀里的林楚楚,动作却显得笨拙而狼狈。林楚楚更是吓得魂飞魄散,

尖叫一声,慌忙去拉自己滑落的衣衫,脸上血色尽褪,只剩下惨白和惊恐,

那双惯会泫然欲泣的眼睛瞪得溜圆,写满了难以置信。“晚……晚姐姐?

”她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我站在门口,没有嘶吼,没有哭闹,甚至没有一丝表情。

只是那样静静地看着他们,看着沈修瑾眼中一闪而过的慌乱和迅速涌上的愠怒,

看着林楚楚那副仿佛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极致的愤怒之下,心反而沉入了一片死寂的冰湖,

湖面光滑如镜,清晰地映照出他们此刻所有的丑陋。“苏晚!”沈修瑾终于找回了一丝气势,

试图整理凌乱的衣襟,声音带着强装的镇定和被冒犯的怒意,“谁准你擅闯书房!

还不快出去!成何体统!”他试图用身份和礼教来压我,仿佛做错事的是我。体统?

我几乎要冷笑出声。那冰冷的笑意凝结在眼底,却未曾蔓延到唇角分毫。我的目光,

像淬了冰的刀子,缓慢而锐利地扫过沈修瑾那张曾让我倾心、此刻却令人作呕的脸,

最终钉在林楚楚那副我见犹怜、此刻却苍白如鬼的脸上。“体统?”我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像结了冰的湖面,不起一丝波澜,却透着刺骨的寒意,“沈公子和我的好表妹,

在这新婚之夜、在我的喜堂之侧,行此苟且之事,倒是深谙‘体统’二字。”“你!

”沈修瑾被我噎得脸色铁青,恼羞成怒,“苏晚,你休要胡言!

今日之事……是楚楚她……”他竟下意识地想将责任推给林楚楚。林楚楚闻言,浑身一颤,

泪水瞬间涌了上来,梨花带雨地看向沈修瑾,又哀哀戚戚地转向我:“晚姐姐,

不是的……是楚楚……是楚楚一时糊涂……求你原谅瑾哥哥……”她挣扎着想要下床,

却被沈修瑾下意识地按住。看着这出蹩脚的戏码,我心底最后一点温度也消散殆尽。原谅?

他们配吗?我没有再看他们一眼,仿佛多看一秒都是污了眼睛。我猛地转身,

沉重的嫁衣衣袂翻飞,带起一阵冰冷的风。我没有回那所谓的“新房”,

而是径直走向了灯火通明、人声鼎沸的正堂喜厅!

当我一身刺目的、象征着正室嫡妻身份的大红嫁衣,如同携裹着风雪般闯入喧嚣的喜堂时,

所有的喧闹声像被一只无形的手骤然掐断。觥筹交错凝固在半空,

谈笑风生的宾客们脸上的笑容僵住,震惊、疑惑、看好戏的目光如同密集的箭矢,

瞬间聚焦在我身上。高堂之上,沈修瑾的父母——沈尚书和沈夫人,

脸上的喜气洋洋瞬间褪去,只剩下惊愕和一丝不妙的预感。我的父亲苏尚书,

脸色更是骤然阴沉,眼中闪过惊疑与怒意。“晚儿?你这是……”父亲沉声开口,

带着训斥的意味。我没有理会任何人。我的目光越过层层叠叠的宾客,

精准地投向喜堂正中央那张铺着红绸、供奉着香烛的案几。上面,

端端正正地摆放着我和沈修瑾的婚书——朱红的纸,洒金的字,象征着两姓之好,百年盟约。

我一步一步,走向那张案几。沉重的凤冠压着,繁复的嫁衣绊着,但我的背脊挺得笔直,

每一步都踩在众人屏住的呼吸上,在死寂的大堂里发出清晰而沉重的回响。

无数道目光黏在我身上,有惊疑,有鄙夷,有好奇,

更多的是等着看苏家嫡女如何下台的幸灾乐祸。沈夫人的脸色已经变得极其难看,

沈尚书更是眉头紧锁,正要出声呵斥。就在我走到案几前的刹那,

身后传来了急促而慌乱的脚步声。“苏晚!你给我住手!”沈修瑾衣衫不整地冲了进来,

脸上带着气急败坏的狼狈和一种被当众打脸的暴怒。林楚楚也脸色惨白地跟在他身后,

低着头,肩膀微微发抖,不敢看任何人。他们终究还是追来了。晚了。

在他们惊骇欲绝的目光注视下,在满堂宾客的倒抽冷气声中,我伸出手,

毫不犹豫地、一把抓起了案几上那两份刺目的婚书!朱红的纸张,冰冷的触感。

上面用洒金墨汁写下的“沈修瑾”、“苏晚”的名字,此刻像两个巨大的讽刺。“晚儿!

不可!”父亲猛地站起身,厉声喝道,声音里带着惊惶。沈尚书也拍案而起:“苏晚!

你疯了!放下!”我没有疯。我只是从未如此清醒过。我双手各执一份婚书,高高举起,

在满堂摇曳的烛火映照下,那红纸金字的契约显得格外刺眼,也格外脆弱。

我的目光冷冷扫过脸色铁青的沈修瑾,扫过瑟瑟发抖的林楚楚,扫过惊怒交加的两家长辈,

最后掠过那些形形***、表情各异的宾客。“沈修瑾,”我的声音不大,却像冰锥一样,

清晰地穿透了死寂的大堂,带着一种玉石俱焚的决绝,“我苏晚今日在此,

当着两家长辈、满堂宾客的面,问你一句——”我的目光如利刃,

直刺向沈修瑾:“你方才在东厢书房,与我表妹林楚楚,在做什么?”“轰——!

”如同巨石投入死水,整个喜堂瞬间炸开了锅!“什么?!”“书房?林楚楚?

天哪……”“沈公子他……和楚楚表妹?”“这……这不可能吧?”“苏晚!你血口喷人!

”沈修瑾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指着我的手指都在剧烈颤抖,额角青筋暴跳。

林楚楚更是“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摇摇欲坠,仿佛承受了天大的冤屈。“血口喷人?

”我扯出一个冰冷的、毫无温度的笑,将手中的婚书猛地向两边用力一撕!“嗤啦——!

”刺耳的裂帛声,如同惊雷炸响!那象征着两姓盟约、百年好合的朱红纸张,在我手中,

***脆利落地撕成了两半!金粉簌簌落下,如同破碎的星辰。“嗤啦——嗤啦——!

”我没有停手。一下,又一下,机械而冰冷地将那两份婚书撕扯着,揉碎着。

朱红的碎片如同被碾碎的花瓣,纷纷扬扬,从我指间飘落,洒在铺着红毡的地上,

也洒在满堂宾客惊骇的眼底。“看清楚!”我将最后一把碎屑狠狠摔在地上,声音陡然拔高,

带着一种毁灭性的力量,压下了所有的嘈杂,“这就是我苏晚的答案!”我抬起下巴,

目光如寒星,扫视全场,一字一句,斩钉截铁:“这门亲事,我苏晚——不、结、了!

”死寂。绝对的死寂。偌大的喜堂,只剩下烛火燃烧时偶尔发出的轻微噼啪声,

以及林楚楚压抑的、断断续续的啜泣。沈修瑾的脸由红转白,再由白转青,

最后变得一片灰败,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沈尚书和沈夫人气得浑身发抖,

指着我的手指都在打颤。父亲苏尚书脸色煞白,猛地跌坐回椅子上,仿佛一瞬间苍老了十岁。

就在这时,我的目光掠过人群,不经意间,撞进了一双深潭般的眼眸里。

那是一个坐在角落阴影处的男人。一身玄色常服,几乎与暗影融为一体,低调得近乎不存在。

然而,当我的目光触及他的瞬间,一种难以言喻的、令人骨髓生寒的压迫感,

如同冰冷的潮水,无声无息地弥漫开来。他并未看这场闹剧的中心,只是微微垂着眼睑,

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摩挲着手中一只空了的白玉酒杯,姿态闲适,

却带着一种俯瞰蝼蚁般的漠然。仿佛眼前这场惊天动地的退婚闹剧,

不过是一幕乏味的折子戏。他是谁?我心头掠过一丝疑惑。

能坐在沈家喜宴角落、气度却如此慑人的,绝非寻常宾客。但这念头只是一闪而过。眼下,

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我深吸一口气,那冰冷的空气刺得肺腑生疼,

却奇异地让翻腾的怒火沉淀下来,化为一种更沉、更硬的东西。我转身,不再看沈家任何人,

也不再看父亲那痛心疾首又带着一丝怨怒的眼神。我的目光,

投向喜堂两侧燃烧得正旺、象征着喜庆与祝福的龙凤红烛。那跳跃的火焰,温暖的颜色,

此刻落在我的眼中,却如同地狱的业火,灼烧着我所有的屈辱和不甘。

沈修瑾似乎从极度的震惊和羞愤中回过神来,他上前一步,试图抓住我的手臂,

声音带着一种强压的暴戾和试图挽回颜面的急切:“苏晚!你闹够了没有!给我滚回去!

有什么事关起门来……”“滚开!”我猛地挥开他的手,力道之大,

让他猝不及防地踉跄了一步。

我厌恶地、如同拂开什么肮脏的秽物般拍了拍被他触碰过的衣袖。然后,

在所有人再次惊骇的目光聚焦下,我一步一步,

走向右侧那支燃烧得最旺、烛泪如血般流淌的粗大红烛。我伸出手,没有丝毫犹豫,

一把抓住了那滚烫的烛身!“啊!”有人失声惊呼。灼热瞬间刺痛掌心,

皮肤似乎发出了轻微的焦灼声。但我仿佛感觉不到痛,只觉得那滚烫的温度,

正契合着我心底燃烧的、毁灭一切的意志!我高高举起了那支燃烧的巨烛!

火苗在夜风中剧烈地摇晃,拉长,映亮了我苍白却决绝的脸。“苏晚!你要做什么?!

”沈修瑾的父亲沈尚书终于彻底失态,厉声咆哮,带着恐惧。“做什么?”我微微侧过头,

对他露出一个近乎妖异的笑容,声音轻飘飘的,却清晰地传遍每个角落,“沈尚书,

沈家今日‘喜’气盈门,红烛高照,美不胜收。”我的目光掠过沈修瑾惊骇的脸,

掠过林楚楚惨白如纸的脸,最后定格在那些象征着喜庆、此刻却无比讽刺的红色帷幔上。

“可惜,”我声音陡然转冷,如同淬了冰,“这喜气,我苏晚——消受不起!

”话音落下的瞬间,我手臂猛地一挥,将手中燃烧的巨烛,

狠狠砸向了最近处垂落的、绣着金色“囍”字的大红帷幔!轰——!

干燥的、浸透了合欢香气的丝绒帷幔,遇火即燃!赤红的火舌如同出闸的猛兽,

发出贪婪的咆哮,瞬间便沿着帷幔向上疯狂窜起!舔舐着精美的木雕梁柱,

贪婪地吞噬着一切触手可及的红!浓烟滚滚而起,带着刺鼻的焦糊味,迅速弥漫开来。

“走水了——!”“快救火啊!”“疯了!苏家女疯了!

”惊叫、哭喊、怒骂、杯盘坠地的碎裂声……瞬间将整个喜堂变成了炼狱!

宾客们如同炸了窝的蚂蚁,惊恐地推搡着、尖叫着冲向门口。沈尚书和沈夫人面无人色,

被家丁护着仓皇后退。父亲苏尚书被人群推搡着,看着我,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最终只化作一声沉重的叹息,被人流裹挟着离去。混乱的人潮中,沈修瑾还想冲过来抓住我,

却被惊慌失措逃命的人撞得东倒西歪,只能徒劳地嘶吼着我的名字,

声音里充满了恐惧和难以置信的疯狂。火焰在我身后迅速蔓延,灼热的气浪扑面而来,

将我的大红嫁衣映照得如同浴血的凤凰。浓烟呛入喉咙,带来一阵剧烈的咳嗽。我没有逃。

我站在火海边缘,看着那象征着我今日耻辱的喜堂被烈焰吞噬,

看着那些虚伪的“囍”字在火舌中扭曲、焦黑、化为灰烬。跳跃的火光映在我眼底,

跳动着冰冷的、复仇的快意。烧吧。将这虚假的婚约,这背叛的承诺,

这令人作呕的“喜气”,统统烧成灰烬!

最后看了一眼那在火光中扭曲、在浓烟里嘶吼挣扎的沈修瑾和林楚楚的身影,我毅然转身,

毫不犹豫地投入了外面混乱的夜色之中。身后,是冲天而起的烈焰,映红了半边京城的天穹。

“苏家嫡女新婚夜火烧沈府喜堂,当众撕毁婚书退婚”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的瘟疫,

一夜之间传遍了京城的每一个角落。茶楼酒肆,街头巷尾,

无人不在议论这场惊世骇俗的闹剧。“啧啧,真是开了眼了!苏家那位大小姐,

看着温婉娴静,没想到竟是如此烈性!”“何止烈性?简直是疯了!沈家那是什么门第?

尚书府!她这一把火,烧的可不只是沈家的面子,更是把她自己和苏家的前程都烧没了!

”“听说是因为撞破了沈公子和那位寄居在苏家的表小姐……啧,这沈修瑾平日里道貌岸然,

没想到竟是个伪君子!”“可怜苏尚书,清流了一辈子,临老被女儿闹出这等丑事,

老脸都丢尽了!”“丢脸?苏家这次怕是要大祸临头!沈家岂能善罢甘休?苏晚这丫头,

以后谁还敢要?怕是要青灯古佛一辈子了……”流言蜚语如同淬了毒的针,

密密麻麻地扎向苏府。父亲苏尚书自那夜回来后便病倒了,形容枯槁,

几日间仿佛老了二十岁。府中气压低得令人窒息,下人们走路都踮着脚尖,大气不敢出。

继母王氏更是终日以泪洗面,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怨毒和恐惧,仿佛我是什么不祥的灾星,

随时会引来灭顶之祸。“孽障!你这个孽障!”父亲在病榻上,每每看到我,

便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我的手如同风中枯枝,“我苏家百年清誉,尽毁你手!

你……你让我死后如何面对列祖列宗!滚!给我滚出去!”我沉默地跪在冰冷的地砖上,

承受着他的怒骂,心中却一片荒芜的平静。清誉?那夜撕碎婚书、点燃火焰的瞬间,

这些东西就已被我亲手埋葬。我并不后悔,只是看着父亲瞬间苍老的容颜,

心底深处还是划过一丝尖锐的痛楚。锦绣每日出去打听消息,带回来的都是更坏的消息。

“小姐,沈家那边……动作很大。”锦绣眼圈红红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恐惧,

“听说沈尚书连夜进宫面圣,参了老爷一本,说老爷教女无方,纵女行凶,损毁御赐之物,

还差点酿成火灾殃及无辜……朝堂上,

好多沈家一派的官员都跟着附议弹劾老爷……”我闭了闭眼。损毁御赐之物?是了,

喜堂里那对龙凤呈祥的玉如意,是先帝御赐给沈家的。

沈家果然不会放过这个置苏家于死地的机会。

“还有……还有外面传得……传得很难听……”锦绣的声音带着哭腔,犹豫着不敢说下去。

“说。”我睁开眼,声音平静无波。“他们……他们说小姐您是……是妒妇,是疯子,

是扫把星……克母克夫,注定孤寡一生……还说……”锦绣的声音抖得厉害,

“还说小姐您……行为不检,那夜……那夜在火场里衣衫不整,

定是被什么歹人……”“够了。”我打断她,声音冷得像冰。污名化受害者,

向来是这些人惯用的伎俩,并不意外。只是那“歹人”二字,却让我心头莫名地一紧,

眼前闪过喜堂角落那双深潭般、带着冰冷压迫感的眼睛。接下来的日子,

苏家如同风雨飘摇中的一叶扁舟。父亲的官职被停职待参,

昔日门庭若市的苏府变得门可罗雀。沈家步步紧逼,

不仅要求苏家赔偿喜堂损失、归还所有聘礼,更放出话来,要苏家公开赔罪,

将我送去城外的清心庵“静心思过”,实则与囚禁无异。继母王氏哭哭啼啼,

话里话外都在暗示我“懂事些”,为了苏家上下几十口人的性命前程,

自己“了断”或是“认命”去庵堂。“晚儿啊,

不是母亲狠心……”她拿着帕子拭着并不存在的眼泪,“如今这局面,只有你走了,

沈家的气才能消,你父亲才有条活路,苏家……才不至于彻底败落啊!

你就当……就当是最后为苏家尽一次孝吧!”我看着她的惺惺作态,只觉得无比讽刺。尽孝?

用我的余生去青灯古佛,换他们的苟延残喘?就在整个苏家愁云惨淡、仿佛末日降临之时,

一道意想不到的旨意,如同惊雷般劈开了这令人窒息的阴霾。那是一个阴沉的午后,

天空压着铅灰色的云,空气闷得让人喘不过气。一队身着玄甲、气势森冷的宫廷侍卫,

簇拥着一位面白无须、手持拂尘的内侍太监,径直闯入了苏府前厅。

“圣旨到——苏氏女苏晚接旨——!”尖利高亢的唱喏声,穿透了压抑的空气,

让整个苏府瞬间死寂。父亲挣扎着被人从病榻上扶起,和继母王氏一起,

面色惨白、惊疑不定地跪在冰冷的地上。我也被锦绣扶着,面无表情地跪在最后面。

那内侍太监展开明黄的卷轴,声音平板无波,却字字如同重锤,

敲在每个人心上:“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闻苏氏女苏晚,秉性……刚烈,虽行止有亏,

然……然……念其出身名门,尚存一丝清贵之气。今摄政王萧景渊,为国事操劳,积忧成疾,

龙体欠安,需有福泽深厚之人近身侍奉,以冲喜祛病。苏氏女苏晚,着即册封为摄政王侧妃,

即刻入府侍疾。钦此——!”死寂!比之前更甚的死寂!所有人都惊呆了,

仿佛被这从天而降的旨意砸懵了头。冲喜?摄政王侧妃?

那个权倾朝野、冷酷嗜血、据说连皇帝都要避让三分的煞神萧景渊?!父亲猛地抬起头,

脸上血色尽褪,嘴唇哆嗦着,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恐惧和绝望。

继母王氏更是吓得浑身一软,几乎瘫倒在地,看向我的眼神不再是怨毒,

而是***裸的、如同看死人般的惊恐。摄政王萧景渊!那个名字本身就是一个禁忌!

传闻他性情暴戾,手段狠辣,府中姬妾非死即疯,更别说他如今病重,已是强弩之末。

这哪里是冲喜?这分明是……催命符!是比送去庵堂更残酷百倍的惩罚!沈家……或者说,

是那些想要苏家彻底消失的人,竟能请动这样一道旨意!这是要把我苏晚,连皮带骨,

彻底碾碎!内侍太监合上圣旨,目光扫过面无人色的众人,最后落在我身上,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和居高临下的宣判:“苏侧妃,接旨吧?王爷府上的轿辇,

已在门外候着了。”锦绣死死抓着我的手臂,指甲几乎掐进我的肉里,

浑身抖得如同风中落叶,

眼泪无声地汹涌而出:“小姐……小姐不要……不能去啊……”我看着那明黄的卷轴,

看着内侍太监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化不开的绝望和继母王氏那毫不掩饰的庆幸与恐惧……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脚底瞬间窜遍全身,

四肢百骸都仿佛被冻僵。冲喜?侧妃?萧景渊?原来,退婚的代价,远不止身败名裂。

他们是要将我推进真正的地狱,用我的命,来彻底浇灭沈家的怒火,堵住悠悠众口,

甚至……为某些人清除障碍。我缓缓地、缓缓地吸了一口气。那冰冷的空气如同刀子,

割裂了胸腔。然后,

在锦绣绝望的泪眼、父亲复杂的目光和继母那如释重负又暗藏恶意的注视下,

我挺直了僵硬的脊背。膝盖早已麻木,但我还是稳稳地、用尽全身力气支撑着自己站了起来。

我甚至没有去看那道明黄的圣旨,只是对着那宣旨的内侍太监,微微颔首。

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却异常清晰地吐出两个字:“臣女,领旨。”没有哭泣,

没有哀求,没有歇斯底里。只有一种认清了绝境、反而生出的、近乎麻木的平静。领旨,

就是踏入深渊。但那又如何?火海我都闯过了,还怕一个病重的阎王吗?

在锦绣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中,在苏府上下死寂的、如同送葬般的氛围里,我一步一步,

走向了苏府洞开的大门。门外,停着一乘玄色为底、装饰着暗金纹路的轿辇,低调,

却透着令人窒息的沉重与威严,如同蛰伏的凶兽。几名同样身着玄甲的王府侍卫,

如同冰冷的石雕,分列两侧,面无表情。我最后看了一眼苏府门楣上那块“尚书府”的匾额,

在阴沉的天色下显得黯淡无光。然后,我头也不回地掀开那厚重的、如同棺盖般的玄色轿帘,

弯身,坐了进去。帘幕落下,隔绝了最后一丝天光,也隔绝了那个将我推入深渊的“家”。

轿辇起行,异常平稳,几乎感觉不到颠簸,只有车轮碾过青石板的辘辘声,单调而沉闷,

像是通往黄泉路的丧钟。轿厢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冷冽的沉水香气,

却压不住那股子深入骨髓的、属于铁血和死亡的寒意。不知行了多久,轿辇终于停下。

帘外传来侍卫冰冷的声音:“侧妃,王府到了,请下轿。

”玄色的轿帘被一只带着铁甲手套的手从外面掀开。骤然涌入的光线有些刺眼,

我微微眯了眯眼,适应了一下,才扶着轿厢边缘,缓缓起身,走了出去。眼前,

是两扇巨大的、乌沉沉的玄铁府门,门环是狰狞的兽首。门楣之上,

高悬着一块同样玄铁铸就的匾额,上面只有两个铁画银钩、力透万钧的大字——摄政王府。

没有多余的装饰,没有象征权势的狮子,只有这沉甸甸的四个字,

带着一种扑面而来的、令人窒息的威压和肃杀之气。门洞幽深,仿佛巨兽张开的巨口,

等待着吞噬一切。门前的侍卫,身着玄甲,腰佩长刀,如同没有生命的雕像,眼神锐利如鹰,

扫视过来时,带着审视猎物般的冰冷。空气里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和药味,

混合着一种冰冷的、属于铁与血的金属气息。这就是我今后的囚笼?或者说……坟墓?

我深吸一口气,那冷冽的空气夹杂着药味和铁锈味,刺得肺腑生疼。

挺直了早已疲惫不堪的脊背,我抬步,踏入了那幽深如同巨兽咽喉的门洞。王府内部,

出乎意料地并不奢华。亭台楼阁皆以深色为主,线条冷硬简洁,

透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肃。回廊曲折,却少见人影,偶尔有穿着素净的下人匆匆走过,

也是屏息凝神,目不斜视,脚步放得极轻,仿佛生怕惊扰了什么。

引路的是一位年约四旬、面容刻板、穿着深青色管事服的中年嬷嬷,自称姓严。她一路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