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嫡亲弟弟裹着貂裘,故意打翻蜜饯罐子诬陷我偷吃。
母亲不由分说抽了我三鞭:“贱骨头,连你弟弟的东西也敢碰!”
弟弟在母亲身后得意地笑:“娘,别气坏了身子,反正她就是个克***的丧门星。”
我沉默地承受着,却在水面倒影里看见弟弟的头顶浮现死兆。
当晚弟弟突然暴毙,母亲哭得撕心裂肺。
我却在灵堂听见父亲低语:“...大师批命果然应验,这丫头命格至凶,克尽血亲...”他盯着我,眼中没有悲痛,只有冰冷的算计:“养着她,侯府的泼天富贵,就该落到我们头上了。”
寒冬腊月,河水凝成一片死气沉沉的灰白。
风刀子似的刮过河面,卷起细碎的冰凌,抽打在我***的手腕上。
指尖早已失去知觉,只余下一种深入骨髓的僵木,每一次将沉重的粗布衣裳按进刺骨的冰水里再费力提起,都像在撕扯着皮肉。
水面映出我模糊的倒影,脸颊冻得青紫,嘴唇裂开几道深深的血口子,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带着灼痛的白气。
“哗啦——”又是一件湿透的棉衣被提起,冰冷的水顺着我的胳膊肘流进同样单薄的袖管里,激得我猛地一哆嗦。
手背上,几道新鲜的裂口被冰水一蛰,渗出殷红的血珠,混着脏污的河水,滴落在灰白色的冰面上,瞬间凝成更暗的红点。
河岸的不远处,我那嫡亲的弟弟陆承宗,裹在一件簇新厚实的银鼠裘里,像个雪白滚圆的球。
他舒舒服服地坐在铺了厚厚软垫的圈椅里,怀里抱着个暖烘烘的小手炉,脚边还放着一个烧得正旺的小炭盆。
他身边的小几上,摆满了精致的点心碟子,最显眼的是一个青瓷小罐,里面盛满了晶莹剔透、裹着糖霜的蜜饯果子。
他捏起一颗,慢悠悠地丢进嘴里,咀嚼得啧啧有声,那甜腻的香气,隔着冰冷的空气,丝丝缕缕地钻进我的鼻腔。
我的肚子不争气地咕噜叫了一声,在空旷的河岸显得格外清晰。
陆承宗循声望过来,那双被脸上肥肉挤得快看不见的小眼睛里,立刻闪过一丝惯常的、带着恶意的兴味。
他慢条斯理地又拈起一颗蜜饯,晃了晃,然后,手一松。
“啪嗒!”
那颗裹满糖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