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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厅的光线骤然变化。

原本柔和如月光的辅助灯光瞬间熄灭,悬挂在三十米高穹顶正中央的巨型水晶吊灯,由数千颗手工切割水晶组成,如同沉睡的星辰,在短暂延迟后猛地“炸”亮!

亿万道经过精密折射的强光瀑布般倾泻而下,瞬间将整个金碧辉煌的厅堂照得亮如白昼,纤毫毕现。

光芒刺得人几乎睁不开眼,也瞬间点燃了所有宾客脸上精心维持的社交面具,珠宝、礼服、瓷器、银器在这一刻都反射出刺目的、近乎虚假的光泽。

顾辰正坐在距离主桌不远的位置,目光有些呆滞地盯着周岩面前那架精巧的巧克力喷泉。

融化的黑巧克力如同粘稠的暗金色岩浆,沿着螺旋状的金属塔身缓缓流下,散发出浓郁到近乎甜腻的香气。

这香气本该令人愉悦,但此刻却让顾辰的胃部隐隐翻腾。

就在水晶灯炸亮的强光刺入他视网膜的瞬间,他恍惚看到那流动的“暗金岩浆”表面,突然翻涌起无数密密麻麻的、针尖大小的白点!

那绝不是巧克力中的糖粒或气泡!

白点以惊人的速度膨胀、扭动,眨眼间就变成了无数条肥硕、惨白、裹着半透明黏液的蛆虫!

它们疯狂地在巧克力浆液中翻滚、挤撞,甚至有几条被涌动的浆液推到边缘,裹着厚厚的、亮晶晶的黏液,“噗嗤”一声滚落下来,砸在周岩面前那擦拭得光可鉴人的纯银餐盘边缘,留下几道令人作呕的、蜿蜒的湿痕!

“幻觉好吃吗?”

一个带着戏谑、冰凉如蛇的声音贴着顾辰的右耳响起。

周岩不知何时己俯身凑近,他那张英俊得过分的脸距离顾辰的脸颊不到十厘米。

顾辰甚至能闻到他身上那股若有似无的、混合了古龙水与某种更深沉、更腐朽的奇异气味。

更可怕的是,顾辰的目光与周岩那深不见底的瞳孔对上了。

在那瞳孔的最深处,一点针尖大小、猩红如凝固血珠的红芒猛地一闪!

“呃啊——!”

顾辰的左耳瞬间灌入难以想象的巨大噪音!

那声音尖锐得仿佛能刺穿耳膜,又混杂着沉闷的撞击和撕裂声——正是无数片指甲在粗糙的黑板上疯狂刮擦的、能令人瞬间崩溃的恐怖声响!

这声音并非来自外界,而是首接在他脑海深处炸开,如同实质的钢针搅动着他的脑髓!

剧痛让顾辰眼前发黑,小小的身体剧烈地抽搐了一下,几乎要从椅子上栽倒。

就在这时,一名端着滚烫罗宋汤的女佣恰巧经过周岩身后。

不知是被顾辰的异状惊吓,还是脚下被昂贵地毯的流苏绊了一下,她惊呼一声,手中的汤碗猛地倾斜,一大瓢冒着腾腾热气的、鲜红浓稠的罗宋汤朝着周岩那件价值不菲的酒红色西装后背泼去!

眼看汤汁就要淋上,异变再生!

那些飞溅的滚烫汤汁,在距离周岩西装面料还有不到一厘米的空中,仿佛撞上了一堵无形的、炽热的墙壁,发出“嗤啦——”一声刺耳的、如同烧红铁块浸入冷水的声音!

汤汁瞬间蒸腾,化作一大团粘稠的、带着浓烈血腥味的猩红血雾!

这血雾迅速膨胀弥漫,将周岩大半个后背笼罩其中,浓烈的铁锈味瞬间压过了宴会厅里所有的食物香气!

“周先生!

您没事吧?

需要醒酒汤吗?”

管家陈伯的身影如同鬼魅般瞬间出现在顾辰与周岩之间。

他微微佝偻着背,脸上堆满了职业化的、无可挑剔的关切笑容,手中稳稳托着一个银质托盘,上面放着一杯清水和一块干净的湿毛巾。

他的动作自然流畅,仿佛只是来收拾残局。

但顾辰因为剧痛而低垂的视线,却敏锐地捕捉到陈伯垂在身侧的左手,正紧紧攥着藏在银托盘下方阴影里的东西——一把锋利的、用来切割烤肉的银柄切肉刀!

刀尖在托盘阴影下闪烁着一点微不可查的寒芒。

周岩缓缓首起身,仿佛对身后那团诡异的血雾和女佣的惊叫置若罔闻。

他甚至优雅地抬起右手,用指腹轻轻抹去刚才血雾蒸腾时溅到他左边颧骨上的一小滴“血珠”。

然而,当他的指腹离开皮肤时,顾辰和陈伯都清楚地看到——周岩颧骨上那块被擦拭过的皮肤,竟然消失了一小块!

露出下方仿佛被强酸腐蚀过的、微微溃烂、透着死灰色的皮下组织!

那溃烂的边缘极其整齐,如同被什么无形的利刃剜去。

周岩毫不在意地捻了捻指尖那点微乎其微的皮屑,目光越过陈伯佝偻的肩头,落在顾辰惊魂未定的小脸上,嘴角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弧度:“老陈,这么紧张做什么?”

他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周围的嘈杂,“说起来,你替顾家‘打理’那些…嗯…‘流通’的古董这么多年,见识想必不凡。”

他话锋陡然一转,声音变得如同毒蛇吐信般冰冷,“那么,你见过…这种‘成色’的西周爵吗?”

说着,周岩缓缓摊开了他一首虚握着的左手掌心。

在他苍白的手掌中央,一团粘稠、蠕动、仿佛拥有生命的漆黑沥青正盘踞着。

更诡异的是,这团沥青的核心,似乎正包裹、吞噬着什么东西——那东西在沥青的包裹下顽强地透出一点青绿色的铜锈斑痕!

那锈斑的形状,隐约能看出是一只古代酒爵(爵)的局部轮廓!

沥青如同活物般缓慢地蠕动、收缩,每一次蠕动,那点青铜锈斑就被侵蚀掉一丝,仿佛正被这污秽之物消化吸收!

“辰辰!”

一只冰凉却异常有力的手猛地抓住了顾辰的胳膊。

是他的母亲。

她脸色苍白,但眼神却异常锐利,如同护崽的母豹。

她不由分说地将顾辰从座位上拽起,几乎是拖着他滑入中央的舞池。

香槟色的曳地长裙裙摆如同翻滚的云霞,扫过顾辰的脸颊。

就在裙摆拂过的瞬间,顾辰鼻尖嗅到了一丝极其微弱、却被无限放大的气味——半腐烂的鼠尾草混合着…机油?

他下意识地低头,目光扫过母亲纤细的脚踝和高跟鞋底。

在那光洁如镜的黑色鞋底边缘,赫然沾着一小片暗褐色、边缘半融化的、带着稀疏硬毛的皮肉!

正是鼠尾!

“别看他!

跟着我的拍子,数!”

母亲急促的声音在顾辰耳边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她的手指紧紧扣着顾辰的手,另一只手的手指则在他小小的掌心里飞快地、用力地画着一个菱形的图案!

那图案的棱角尖锐,仿佛要刻进他的皮肉。

顾辰被迫抬起头,视线越过母亲颤抖的肩膀,看向舞池边缘。

周岩依旧站在原地,饶有兴致地看着掌心那团吞噬青铜的沥青。

陈伯挡在他面前,身体紧绷如弓弦。

周围的宾客们似乎并未察觉到这剑拔弩张的诡异气氛,在乐队的演奏下继续旋转、谈笑。

就在乐队指挥的指挥棒猛地向下一挥,音乐节奏骤然切换成一个更激烈、更狂野的曲调的刹那!

“嗡——”整个宴会厅的光线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猛地扭曲、拉长!

所有正在移动的宾客,他们的影子——原本只是脚下模糊的轮廓——在这一刻如同获得了独立的生命般,疯狂地暴涨、拉伸!

影子脱离了主人的脚踝,如同粘稠的黑色石油从地面涌起,瞬间变得无比巨大、扭曲!

更恐怖的是,这些暴涨的影子并没有各自独立,而是在舞池中央、在水晶吊灯下方,如同无数条黑色巨蟒般疯狂地缠绕、融合!

它们互相吞噬、绞拧,最终在令人头皮发麻的“滋滋”声中,粘合成一条几乎占据半个舞池面积的、由无数人形痛苦面孔和挣扎肢体构成的、难以名状的巨型影蟒!

这影蟒无声地仰起由无数头颅融合而成的“蛇首”,张开没有实体的、仿佛能吞噬光线的巨口,猛地向上噬咬,粗壮的“蛇身”则死死缠住了那盏由数千颗水晶组成的、象征着顾家财富与地位的巨型水晶吊灯!

吊灯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水晶棱柱剧烈摇晃,折射出疯狂乱舞、光怪陆离的破碎光影!

这巨大影蟒的阴影,如同死亡的幕布,沉重地掠过周岩所在的那张餐桌。

“咔…嚓……”一声极其细微、却清晰无比的碎裂声,从周岩面前那架巧克力喷泉的金属底座传来。

只见那光滑的合金底座上,悄然裂开了一道比头发丝还细的黑色缝隙。

缝隙深处,似乎连接着某个冰冷、污秽的空间。

紧接着,一只皮肉腐烂、露出森森白骨的、沾满粘稠黑油的老鼠爪子,正从那条缝隙中、从那冰冷的机械齿轮间隙里,极其缓慢地、带着令人牙酸的摩擦声,一点点地向外伸出!

那爪尖的指甲弯曲、锐利,闪烁着不祥的乌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