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次敲响警钟时，林薇正用生锈的手术刀撬开罐头。
铁皮摩擦的刺耳声混着警报的尖啸，在“灯塔”营地的钢铁穹顶下回荡。
她抬头看向穹顶中央的观察窗——那里本该透进灰蒙蒙的天光，此刻却被浓稠如墨的雾气彻底遮蔽，连探照灯的光柱都只能穿透十米便被吞噬。
“雾来了！
三级浓度！
重复，三级浓度！”
扩音器里传来哨兵嘶哑的吼声，“所有人员立即撤回室内，关闭通风系统！
雾行者正在聚集！”
罐头里的黄豆混着铁锈味滑进喉咙，林薇丢下手术刀，抓起挂在墙上的防雾面罩。
面罩是三年前“大迷雾”爆发时的遗留品，滤毒罐早该更换，现在只能勉强过滤掉雾气中最致命的“狂躁因子”。
她冲出临时手术室，营地的通道里已经挤满了奔跑的幸存者，孩子们的哭声、金属碰撞声和远处隐约的嘶吼声交织成末日的交响曲。
灯塔营地建在旧时代的电视塔顶端，三十米高的塔身被钢板和铁丝网包裹，是新海市为数不多还能抵御雾行者的“安全区”。
但安全是相对的——三天前，储备粮告罄；昨天，最后一台发电机因缺油停转；而现在，三级浓度的迷雾意味着雾行者会变得异常狂暴，甚至可能攀爬光滑的塔壁。
“林医生！
这边！”
一个穿着破迷彩服的男人朝她挥手，是营地的守卫队长赵刚。
他手里提着一把改装过的消防斧，斧刃上还沾着暗褐色的血迹。
“东南角的铁丝网被撞开了！
老周被咬了！”
林薇的心一沉。
老周是营地的维修工，昨天还帮她修过手术台的灯泡。
她跟着赵刚冲上旋转楼梯，每一步都能感到塔身在轻微震动，像是有什么巨大的东西在下方撞击。
爬到顶层平台时，刺骨的寒风裹挟着甜腻的腐臭味扑面而来——那是迷雾特有的气味，混杂着腐烂植物和变异生物的腥甜。
东南角的铁丝网果然破了一个大洞，扭曲的钢筋上挂着几缕灰色的毛发和碎肉。
老周躺在血泊里，左腿不自然地扭曲着，伤口处的肌肉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黑、肿胀。
他的眼睛翻白，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手指在地上抓挠着，指甲缝里渗出黑色的黏液。
“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