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的味道冰冷刺鼻,顽固地钻进鼻腔深处,像是无数细小的冰针,扎得人头皮发麻。
病房里光线惨白,映着墙壁和床单,也映着林晚那张毫无血色的脸。她闭着眼,
呼吸微弱得几乎看不见胸口的起伏,只有床头监护仪上那根代表心率的绿色线条,
偶尔才不情愿地跳动一下,发出短促又令人心悸的“嘀”声。“最多七天。
”医生几个小时前的话,像生锈的铁钉,一下下凿在林晚的心上。她坐在床边的硬塑料椅上,
身体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视线死死锁在妹妹林晓晓枯瘦的手腕上。那只手曾经很暖,
很有力,会紧紧抓住林晚的衣角,会笨拙地给她编麻花辫。现在,
它只是无力地搭在白色的床单上,皮肤下淡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
脆弱得仿佛下一秒就会消散。七天。林晚的指尖深深掐进掌心,
尖锐的痛楚是此刻唯一能让她保持清醒的东西。钱?早就榨干了。
从晓晓确诊这种诡异血液病开始,她林晚就没日没夜地接单,
驱邪、净宅、甚至去凶名赫赫的乱葬岗直播招魂,只要能拿到钱,多凶险的地方她都敢闯。
她是“午夜探灵人”直播间的主播,粉丝们叫她“晚姐”,说她胆子比鬼还大,
手段硬核得不像活人。可这些用命换来的钱,在晓晓天价的特效药面前,渺小得如同尘埃。
口袋里的手机震了一下,屏幕幽幽亮起,是一条新私信。发信人ID是一串乱码,
头像漆黑一片。“鬼市‘九幽返魂草’,能救你妹妹。明晚七点,老槐树巷尾,青铜铃为凭。
定金已付。”下面附着一张照片:一株形态奇异的植物,叶片细长如墨玉,
脉络却流淌着暗金色的光,顶端结着一颗殷红如血、半透明的果子。
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着腐朽与新生的奇异药香,仿佛能穿透冰冷的屏幕,
幽幽钻入林晚的脑海。鬼市!林晚的心脏猛地一缩,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
她不是没听说过那个存在于阴阳夹缝里的诡谲之地,
传说那里只有亡魂和绝望的交易者才能踏足。青铜铃……她下意识地摸向自己贴身的腰包,
里面有个冰凉的硬物。那是外婆临终前塞给她的,锈迹斑斑,刻着看不懂的符文,
像个破烂古董。外婆浑浊的眼睛看着她,只反复念叨:“丫头,
藏好……紧要关头……能开门……”手机再次震动,银行入账短信提示音冰冷地响起。
一个天文数字赫然入目。没有犹豫的时间了。林晚猛地站起身,
椅子腿刮擦地板发出刺耳的锐响。她最后看了一眼晓晓毫无生气的脸,俯身,
用尽全身力气才控制住颤抖,轻轻吻了吻妹妹冰凉的额头。“等我。
”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的。走出医院大门,深秋的寒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
林晚深吸一口气,打开了自己的直播APP。她将标题改成:“终极任务:七日鬼市,
为命寻药!全程生死直播!” 手指悬在“开播”按钮上,停顿了一秒。这一按下去,
就真的没有回头路了。她不再是为了流量和打赏,而是把自己的命,连同晓晓唯一的希望,
都***裸地挂在了百万双眼睛前。指尖落下。午夜探灵人直播间,开播!
---夜色浓得化不开,沉甸甸地压在破败的老槐树巷。巷子尽头,
那棵传说中吊死过人的老槐树只剩下扭曲的枯枝,张牙舞爪地刺向铅灰色的天幕,
像一具巨大而狰狞的骸骨。
空气里弥漫着湿冷的泥土味和一种若有若无的、类似陈年纸灰的气息。巷子里空无一人,
死寂得可怕,只有林晚自己压抑的呼吸声和心跳在耳膜里鼓噪。
她背着一个沉甸甸的战术背包,
里面塞满了强光手电、备用电池、几把特制的桃木短匕、一小瓶公鸡血,
甚至还有一小包朱砂糯米——都是她吃饭的家伙。腰间,那枚青铜铃铛贴身放着,
隔着厚厚的冲锋衣布料,依旧传来一股渗入骨髓的冰凉。七点整。手机屏幕亮着,
直播已经开启。镜头对着她苍白的脸和身后阴森的环境。弹幕池像炸开的沸水:“***!
晚姐真来了?!老槐树巷?这地方邪门得很啊!”“主播剧本越来越狠了!这阴间特效拉满!
”“前面的别瞎说,这地方真闹鬼!晚姐小心啊!”“礼物刷起来!给晚姐壮胆!火箭x1!
”林晚没看弹幕,她所有的感官都紧绷着,捕捉着周围每一丝细微的变化。
就在七点整那一刻,腰间那枚沉寂的青铜铃铛,毫无征兆地、极其轻微地震动了一下。
嗡……不是声音,更像是一种直接作用于灵魂深处的震颤。紧接着,
一股难以抗拒的、冰冷刺骨的吸力猛地从老槐树那虬结扭曲的树干中心传来!
林晚感觉自己像一片被卷入漩涡的落叶,身体完全不受控制地被扯向前方。“开始了!
”她对着镜头低吼一声,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眼前的空间骤然扭曲、拉伸、变形!
刺骨的阴风呼啸着灌满耳道,无数模糊扭曲的影子在视野边缘疯狂闪烁,
耳边充斥着尖锐的、意义不明的嘶鸣和哭泣。直播画面剧烈地晃动、撕裂,
信号干扰的雪花点疯狂跳动。“信号呢???晚姐???”“***画面糊了!什么情况??
”“我好像听到鬼叫了???”眩晕感排山倒海般袭来,胃里翻江倒海。林晚死死咬着牙关,
右手本能地按在腰间的匕首柄上,左手则下意识地护住了装着青铜铃铛的位置。
这拉扯感只持续了短短几秒,却漫长得像一个世纪。脚下一实。刺骨的阴冷瞬间包裹全身,
与刚才巷子里的寒意截然不同,这是一种能冻结骨髓、渗透灵魂的深寒。林晚一个趔趄,
勉强站稳,急促地喘息着,白色的雾气在眼前迅速凝结又消散。她抬起头。眼前的世界,
打败了所有认知。没有天空,只有一片望不到边际的、翻滚涌动的浓稠灰雾,
散发着微弱的、令人不安的磷光,勉强充当着光源。脚下是崎岖不平的黑色岩石,冰冷湿滑,
缝隙里渗出暗绿色的粘稠液体,散发着浓烈的腥气。
无数形态诡异、非人非兽的影子在灰雾中无声地穿梭、飘荡。有的像一团凝聚不散的浓烟,
隐约透出扭曲的人脸;有的干脆就是几根森白的骨头架子,披着破烂的布片,
摇摇晃晃地走着;还有一团不断蠕动、滴落着黑色液体的烂泥状物体,
缓缓“爬”过前方的地面,
一种难以形容的复合味道:浓重的、甜腻到令人作呕的腐朽气息像是无数尸体堆积发酵,
刺鼻的硫磺味,以及一丝丝若有若无、冰冷异常的异香像刚才图片里的九幽返魂草,
却又更加诡异,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足以让人神经错乱的嗅觉冲击。
直播间短暂的死寂后,彻底疯了。“我TM看到了什么???这不是特效吧????
”“那些飘过去的是啥玩意儿???阿飘开会???”“晚姐你还好吗???
这地方不对劲啊!!!”“打赏!快打赏!超火x10!晚姐顶住!”“主播背后!
快看你背后!!!”最后一条弹幕密集刷屏。林晚浑身汗毛倒竖,猛地回头!
一张脸几乎贴到了她的后颈!那是一张高度腐烂的女人面孔,眼窝是两个黑洞洞的窟窿,
残留着几缕枯草般的头发,皮肤是青紫色的,布满尸斑和裂口,
露出下面暗黄色的骨头和蠕动的蛆虫。它没有下半身,
只有一团翻滚的黑气托着那颗可怖的头颅,无声无息地悬浮在她身后不到半尺的地方,
黑洞洞的眼眶“凝视”着她。“嗬……” 一股带着浓烈尸臭的冰冷气息喷在林晚脖子上。
“滚开!”林晚厉喝一声,压抑的恐惧瞬间转化为凶悍。
她左手闪电般从背包侧袋抽出一把缠满暗红色符纸的桃木短匕,反手就朝那鬼头刺去!
动作快如鬼魅,带着搏命般的狠劲。噗嗤!桃木匕首精准地刺入鬼头的眉心!
没有实体的触感,却像扎进了一团极寒的浓雾。匕首上缠绕的暗红符箓骤然亮起刺目的红光!
“吱——!!!” 一声尖锐得几乎要撕裂耳膜的惨嚎爆发出来,那鬼头瞬间扭曲变形,
如同烧熔的蜡像,在刺目的红光中剧烈波动、收缩,
最后“嘭”的一声炸裂成无数缕细小的黑烟,迅速消散在灰雾里,只留下一点刺鼻的焦臭味。
林晚喘着粗气,握着匕首的手微微颤抖,虎口被震得发麻。刚才那一下,消耗了她不少力气,
桃木匕首上的红光也黯淡了不少。她迅速扫了一眼周围,
那些原本在附近徘徊、蠢蠢欲动的模糊影子,
似乎被刚才匕首爆发的符光和鬼头的凄厉下场震慑,暂时停滞了一下,但灰雾深处,
更多影影绰绰的东西正被这边的动静吸引,无声地向她聚拢过来,带着冰冷的恶意。
“晚姐牛逼!!!物理超度!!!”“刚才那符亮了!是真的法器!主播不是剧本!
”“天啊太吓人了……晚姐快跑啊!那边又有东西过来了!”“坐标定位发不了!
这鬼地方到底在哪?”弹幕的惊恐和打赏特效疯狂刷屏,手机屏幕几乎被淹没。
林晚没时间细看,强烈的危机感让她肾上腺素飙升。她迅速环顾四周,目光穿透重重灰雾,
锁定了一个方向——那里隐约传来一丝微弱但清晰的牵引感,
源头正是她贴身放着的青铜铃铛。铃铛在微微发烫,像一块冰在燃烧,
指引着某个特定的方位。“目标明确!出发!”林晚对着镜头低吼一声,
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她不再迟疑,将匕首横在身前,朝着铃铛感应的方向,
一头扎进了那翻滚不定的、充满未知恐怖的灰雾深处。
---林晚感觉自己像在冰冷的墨汁里跋涉。每一步落下,湿滑的黑色岩石都仿佛带着吸力,
粘稠的灰雾则如同实质的屏障,不仅阻挡视线,更沉重地压迫着呼吸。
腰间的青铜铃铛持续散发着微弱却坚定的牵引力,像一根冰冷的丝线,
在浓雾的迷宫中为她指引方向。四周死寂,
只有她自己粗重的喘息和踩在湿滑岩石上发出的、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偶尔,
灰雾深处会传来几声意义不明的、如同指甲刮过骨头的悉索声,
或是一两声压抑的、仿佛来自地狱深处的呜咽,让她背脊一阵阵发凉。不知走了多久,
前方浓稠的灰雾似乎淡薄了一些,一种截然不同的、喧嚣而诡异的声浪隐隐穿透了死寂。
叮铃…叮铃…叮…铃…是风***?却又空洞缥缈,带着一种金属摩擦的冰冷质感。
了喂…刚出炉的…热乎的…” 一个拉长了调子的、如同老旧风箱般嘶哑的叫卖声飘了过来。
“三百年陈酿…忘忧水…一醉解千愁啊…” 另一个尖细得如同太监的声音紧接着响起,
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甜腻。林晚精神一振,加快脚步。拨开最后一片如同灰色纱幔的雾气,
眼前的景象让她瞳孔骤缩,连呼吸都为之一窒。
一座庞大到难以想象的“夜市”突兀地出现在这片荒芜的鬼域中央!没有街道的边界,
摊位如同从黑暗的虚空中生长出来,鳞次栉比,一眼望不到尽头。照亮这片诡异空间的,
是无数漂浮在半空中的……头颅!那些头颅大小不一,男女老少皆有,
面目或狰狞或麻木或痛苦,它们的七窍——眼睛、鼻孔、嘴巴——里燃烧着幽绿色的火焰,
取代了寻常的灯火。绿油油的光投射下来,将整个市场笼罩在一片森然、跳动的鬼火之中。
、浓烈的劣质香烛燃烧的呛人烟味、还有各种难以名状的腥臊和药草的苦涩怪味混杂在一起,
形成一种令人头晕目眩的嗅觉风暴。摊主和顾客,更是群魔乱舞。
一个穿着清朝官服、顶戴花翎却歪斜着、脸上没有一丝血肉只剩下白骨的“人”,
正用枯骨手指捻着一串用某种暗红色、还在微微搏动的肉块串成的“糖葫芦”,
尖声叫卖:“新鲜的七情六欲心尖肉!三魂一魄一串!童叟无欺!”旁边,
一个下半身是烟雾、上半身是个臃肿屠夫模样的胖子,正挥舞着一把锈迹斑斑的屠刀,
剁着案板上一块不断蠕动的、布满眼珠的黑色肉块,案板下流淌着墨绿色的汁液。
他每剁一刀,那些眼珠就惊恐地转动一下。更远处,一个摊位前围满了形态各异的鬼影。
摊主是个穿着大红嫁衣、却没有头的女子!她脖颈断口处平整光滑,
捧着一个打开的、雕花繁复的紫檀木盒,盒子里盛满了灰白色的粉末。每当有“顾客”上前,
她就用苍白的手捻起一点粉末,
小心翼翼地撒在对方递过来的、形态各异的容器里——有缺口的破碗,有头骨做成的酒杯,
甚至还有一团蠕动的阴影。“走过路过莫错过!上好的骨粉!滋养魂体,稳固阴形!
买一送一,附赠生前记忆碎片一份喽!
” 那无头新娘的“声音”竟然是从她捧着的紫檀木盒里发出的,
尖利而带着一种虚假的热情。林晚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强烈的恶心感直冲喉咙。
她强忍着呕吐的欲望,目光在混乱不堪的鬼市中急速扫视。腰间的青铜铃铛牵引感更强烈了,
指向市场深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对着镜头低语,
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干涩:“‘百鬼夜市’,名不虚传……目标在深处,必须穿过去。各位,
帮我盯紧点!” 她将手机***杆微微调整角度,让镜头更多地覆盖自己的侧后方。
午夜探灵人直播间此刻已经彻底沸腾,人气飙升至平台首页首位。“我的妈呀!!!
无头新娘在卖骨粉???我裂开了!”“左边那个屠夫案板上的肉在动!!!还在眨眼!!!
呕!”“晚姐快看你右手边那个摊!他卖的灯笼……灯笼皮是人脸做的!还在哭!
”“主播背后!快回头!那个飘着的红衣服!它……它好像一直跟着你!
”“打赏桃木剑x1!晚姐接住!虚拟加持!干它们!”“弹幕护体!弹幕护体!!!
”林晚眼角余光瞥见了那条“背后红衣”的警告,头皮瞬间炸开!她猛地侧身,
右手紧握的桃木匕首带着残影向后格挡!嗤啦!一声仿佛布帛撕裂的轻响。
匕首划过一团冰冷的、若有实质的红雾。雾气被符光灼烧,
发出一声细微的、如同女子哭泣般的嘶鸣,迅速向后飘退,
融入旁边一个贩卖“人皮灯笼”的摊位阴影里,消失不见。林晚心有余悸,
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她不敢停留,加快脚步,
朝着铃铛指引的方向深入这光怪陆离、步步杀机的鬼市腹地。
弹幕成了她背后唯一能依赖的“眼睛”,疯狂地提示着周围潜伏的危险:“小心脚下!
那摊黑水在冒泡!有东西要出来!”“头顶!晚姐低头!有东西掉下来了!”“左边岔路口!
那个穿寿衣的老鬼眼神不对!它在盯着你的包!”每一次提醒都险之又险。
林晚的精神高度集中,身体在狭小的空间里腾挪闪避,桃木匕首几次挥出,
逼退暗中伸来的、由雾气或阴影凝聚的冰冷“触手”。
这个散发着生人气息、动作迅捷且持有克制它们法器的“闯入者”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和贪婪,
无声的围拢压力越来越大。终于,
在拐过一个堆满了各种干枯扭曲“药材”像风干的手脚和内脏的摊位后,
铃铛的牵引达到了顶点,烫得她腰间皮肤生疼。目的地到了。那是一个极其简陋的摊位,
与其说是摊位,不如说是地上铺着一块破败不堪、沾满不明污渍的黑布。黑布上,
只孤零零地摆着一样东西。一个拳头大小、通体漆黑的陶罐。
罐口被一层暗红色的、仿佛凝固血液般的蜡封死死封住。罐身没有任何花纹,
却散发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冰冷而沉重的气息,仿佛里面封印着万载寒冰,
又像镇压着滔天的怨念。仅仅是靠近,林晚就感到一股刺骨的寒意顺着四肢百骸蔓延,
灵魂都似乎要被冻结。黑布后面,坐着一个“人”。
他或者说“它”穿着一件宽大得过分、看不出原本颜色的破烂长袍,
整个人蜷缩在袍子里,像一堆随意搭起来的破布。唯一露在外面的,
是一双放在膝盖上的手——那双手异常枯瘦,皮肤是死灰色的,布满深褐色的尸斑,
指甲又长又黑,微微弯曲如同鸟爪。长袍的兜帽压得很低,完全遮住了面容,
只留下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暗。没有呼吸,没有心跳,甚至没有一丝活物的气息。
只有一种沉沉的、如同古墓积尘般的死寂。林晚的心脏狂跳起来,几乎要撞破胸膛。
青铜铃铛的滚烫和陶罐散发的刺骨冰寒在她腰间形成了诡异的对冲。她死死盯着那个黑陶罐,
这就是第一味药引——“沉阴魄”?那个雇主点名要的、能救晓晓命的东西?
她强迫自己镇定,上前一步,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变调,
尽量模仿着之前听到的那些鬼市商贩的腔调:“此物……何价?
”兜帽下的黑暗微微动了一下。那枯瘦的、布满尸斑的手极其缓慢地抬了起来,
一根如同干枯树枝般的食指,指向了林晚的……腰间!
指向了那枚贴着她身体、正散发着灼热的青铜铃铛!
“嗬……嗬……” 一阵如同破风箱拉动般的、意义不明的嘶哑气音从兜帽深处飘出。
林晚如遭雷击,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冰冷的铅块,
沉甸甸地压在林晚胸口。兜帽下伸出的那根枯指,如同淬了毒的矛尖,直指她腰间的命门!
那嘶哑的、如同砂纸摩擦骨头的气音还在耳边萦绕,带着一种令人骨髓发寒的贪婪。“不行!
”林晚几乎是脱口而出,声音因为极致的惊怒而尖利。青铜铃铛是她进入鬼市的唯一钥匙,
是她和晓晓活下去的唯一希望!失去它,别说后面的六味药引,
她连活着离开这鬼地方都做不到!那枯指没有收回,只是悬停在那里,
散发出无声的、令人窒息的压迫。兜帽下的黑暗仿佛更深邃了,
一种被毒蛇盯上的冰冷感顺着脊椎爬升。直播间彻底炸锅:“它要铃铛?!晚姐的命根子啊!
”“完了完了!这老鬼狮子大开口!”“主播快跑!这东西我们不要了!”“打赏!快!
有没有懂行的水友!送点能抵债的‘阴间’礼物啊!
”“系统提示:玄门张道长打赏‘百年雷击枣木符牌虚拟’x1!
主播可尝试意念沟通交易!”虚拟礼物?意念沟通?林晚此刻脑子一片混乱,
但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她死死盯着那根枯指,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尝试在脑海中凝聚意念:“雷击枣木符牌!此物至阳,可镇邪祟!换你陶罐!”意念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