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五周年的纪念日，秦漠给了我一份“大礼”。一份冰冷的，
打印着“离婚协议书”几个大字的，A4纸。“林溪，签了吧。
”他坐在我对面那张价值不菲的意大利真皮沙发上，姿态优雅地交叠着双腿。
他今天穿着一身高定的阿玛尼西装，手腕上那块百达翡丽星空腕表，在客厅水晶灯的照射下，
反射出冰冷而昂贵的光。他总是这样，连说出最残忍的话时，都保持着无可挑剔的精英风范。
我的目光，从那份协议上，缓缓移到他的脸上。这张脸，我爱了整整十年。
从大学时那个穿着白衬衫的青涩少年，到如今这个杀伐果断的商界新贵。我以为，
我会看一辈子。“为什么？”我的声音，干涩得像被砂纸打磨过。“我们之间，
已经没有共同语言了。”秦漠的语气，没有丝毫波澜，像是在陈述一个与他无关的客观事实，
“我每天在谈的是人工智能和资本运作，而你，关心的却是晚餐的菜和地板有没有拖干净。
林溪，你早就跟不上我的脚步了。”“我的人生，在往前飞奔。而你，还停留在原地。
”跟不上他的脚步……这五年，我放弃了国外顶尖大学的offer，
放弃了年薪百万的工作，收起了我所有的代码和骄傲，安心地，为他操持着这个家。我以为，
这是我们最好的分工。他在外面开疆拓土，我为他守着最安稳的后方。原来，在他眼里，
我只是一个，停在原地的，保姆。我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地撕裂，
痛得我几乎无法呼吸。“是因为……夏婉晴吗？”我艰难地，问出了那个，
我一直不敢触碰的名字。夏婉晴，秦漠的大学同学，他口中那朵圣洁无瑕的“白月光”。
一个月前，她离婚回国，然后，他们“偶遇”了。秦漠的身体，微不可查地僵了一下，
随即恢复了镇定。“这和婉晴没关系。是我们之间的问题。”他淡淡地说。谎言。我看着他，
看着这个我同床共枕了五年的男人，第一次发现，他是如此的陌生。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秦漠起身去开门。门口站着的，正是夏婉晴。她穿着一身洁白的连衣裙，长发披肩，
脸上带着柔弱又无辜的表情，眼眶红红的，像一只受了惊的小鹿。
“阿漠……”她怯怯地叫了一声，目光落在我身上时，又立刻像被烫到一样缩了回去，
“对不起，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秦漠立刻走过去，心疼地将她揽在怀里，
柔声安慰：“傻瓜，你怎么会来得不是时候。该走的人，不是你。”他的眼神，掠过我，
像在看一件碍眼的、该被清理掉的旧家具。那一刻，我所有的爱，所有的留恋，所有的不甘，
都死了。死得，干干净净。“协议我看过了。”我站起身，走到茶几前，
拿起那支他用来签署上亿合同的万宝龙钢笔，平静地开口。秦漠和夏婉晴都看向我。
秦漠的眼神里，是意料之中的冷漠。而夏婉晴的眼底，则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的窃喜。
“房子，车子，存款，公司股份……我什么都不要。”我翻到最后一页，在“女方”那一栏，
一笔一划地，签下了我的名字。林溪。“我只有一个要求。”我将签好字的协议，
推到他面前。“你说。”“我的东西，今晚就搬走。”我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说，
“从今往后，我们，再无瓜葛。”秦漠似乎没想到我答应得这么爽快，愣了一下，随即，
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好。”他大概觉得，我这个离了他，就活不下去的女人，终于，
认清了现实，选择了最“体面”的离开方式。我没有再看他们一眼，转身，走进了卧室。
我收拾行李的时候，还能隐约听到，客厅里传来夏婉晴柔弱的啜泣声，和秦漠低沉的安慰声。
“阿漠，我是不是太坏了？林溪姐她……她会不会很恨我？”“你什么都没做错，错的是我。
是我没有早点遇到你，让你受了这么多委-屈。”……我面无表情地，拉上了行李箱的拉链。
我的东西很少，只有一个行李箱。这五年，我为这个家，付出了所有。到头来，能带走的，
却只有这一个箱子。我拖着箱子，走出这个我亲手布置、充满了我和他回忆的“家”。
经过客厅时，我看到夏婉晴，正依偎在秦漠的怀里，像一只胜利的孔雀。而秦漠，
则连一个眼神，都懒得再给我。我拉开大门，走了出去。门，在我身后，“砰”的一声，
关上了。也关上了，我那长达十年的，可笑的爱情。电梯里，光可鉴人的镜面，
映出我苍白的、毫无血色的脸。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突然，笑了。秦漠。
你总说我是一个只会做饭洗碗的家庭主妇。你总说我是一个跟不上你脚步的平庸女人。
你很快就会知道。你亲手抛弃的，究竟是什么。你很快就会后悔。我保证。2我拖着行李箱，
没有去任何朋友家，也没有回父母留给我的老房子。我用身上仅有的一点现金，
在城市里一个最老旧、最不起眼的公寓楼里，租下了一个小小的单间。房间很小，
只有十几平米，墙皮都有些脱落，散发着一股潮湿的霉味。但这却让我，感到前所未有的，
安全。我将行李箱，扔在角落。然后，从箱子的最底层，一个隐藏的夹层里，
拿出了一个用黑色防静电袋，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东西。我拆开袋子，里面静静地躺着的，
是一台看起来平平无奇的、银灰色的笔记本电脑。电脑的A面上，没有任何Logo。
但如果你仔细看，会发现，在金属外壳的右下角，
刻着一个极其微小的、由无数代码0和1组成的，幽蓝色的蝴蝶图案。我用指尖，轻轻地，
抚摸着那只蝴蝶。五年了。我最好的朋友，我们，终于又见面了。我打开电脑。
没有欢迎界面，没有操作系统。只有一片漆黑的屏幕，和一行不断闪烁的、绿色的光标。
[Phantom@localhost]:~# _我将手指，
放在了那熟悉的、冰冷的键盘上。然后，我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当我再次睁开眼时，
那个温柔、隐忍、甚至有些卑微的家庭主妇林溪，已经死了。活过来的，是另一个，连名字，
都被列为各国网络安全部门最高机密的，存在。——“幻影”Phantom。
……我曾经，是这个世界上，最顶尖的黑客之一。我不是为了钱，也不是为了名。我只是，
享受那种，在二进制的、无形的数字世界里，自由穿行，无所不能的，感觉。我曾经，
一个人，攻破过五角大楼的防火墙，只为了在他们的内部系统里，
留下一句“Hello, World”。我也曾经，匿名帮助过国际刑警，
追踪一个全球最大的暗网交易平台的服务器，将整个犯罪集团，一网打尽。“幻影”，
是他们给我取的代号。因为我，像一个幽灵，来无影，去无踪。我从不留下任何痕迹，
除了那只，由0和1组成的，蓝色蝴蝶。直到，我遇到了秦漠。那时的他，
还是一个刚刚拿到第一笔投资，意气风发的，创业青年。我爱上了他身上的光，
那种对未来充满了激情和野心的，耀眼的光。为了他，我愿意，从云端走下，
收起我所有的爪牙和锋芒，洗手作羹汤，做一个，他身后，最平凡的女人。我天真地以为，
这就是爱情。我以为，我的付出，能换来他的，相守一生。现在我才知道，我错了。错得，
离谱。当一只鹰，为了爱情，自愿折断翅翼，走进笼子，变成一只金丝雀时，
它在猎人的眼里，就失去了，所有的价值。只剩下，被抛弃的，命运。……我将一根数据线，
连接到电脑上，另一头，插上了一个看起来像U盘，实则是军用级别的，4G信号接收器。
我敲下了一行代码。
backdoor_0x01 -p=ForgetMeNot连接至擎天科技服务器，
通过1号后门，密码：勿忘我这个后门，是我五年前，
在帮秦漠搭建“擎天科技”最初的网络安全架构时，悄悄留下的。当时，
只是出于一个黑客的，恶作剧般的习惯。我从未想过，有一天，我会真的，用上它。
“勿忘我”Forget-me-not，是我和他定情时，他送我的第一束花。
也是我，当年在网络世界里，用过的第一个，网名。他大概，早就忘了吧。没关系。很快，
我就会让他，想起来。让他，永生永世，都忘不了。屏幕上，一行绿色的文字，缓缓浮现。
Successful. Welcome back, Phantom.连接成功。
欢迎回来，幻影。我看着那行字，嘴角，勾起了一抹，冰冷的，笑意。秦漠。你的帝国，
你的骄傲，你引以为傲的，那座固若金汤的，数据堡垒。它的第一行代码，是我写的。那么，
它的最后一行，也理应，由我来，亲手，画上句号。复仇的序曲，在这一刻，正式，奏响。
3我没有立刻动手。最高明的猎人，在发起致命一击前，总是充满了耐心。我需要，观察。
观察我的猎物，在他失去了那个“碍事”的妻子后，是如何的，春风得意。
我像一个真正的幽灵，潜伏在擎天科技的服务器里，拥有了上帝般的视角。我能看到，
公司的每一封邮件往来，每一次会议记录，每一个项目的，真实进展。我看到了，秦漠，
是如何迫不及待地，将夏婉晴，安排进了公司，担任他的“私人助理”。
一个不需要做任何实际工作，却能拿着副总级别高薪的，职位。我看到了，
他们如何在办公室里，上演着各种，令人作呕的，亲密戏码。我看到了，夏婉晴，
是如何用她那柔弱无辜的伪装，向秦漠，索要着名牌包包，昂贵珠宝，甚至，
是市中心的一套大平层。而秦漠，对她，予取予求。仿佛，是要将这五年，亏欠她的所有，
都加倍地，补偿回来。我的心里，没有嫉妒，也没有愤怒。只有，一片，越来越冷的，漠然。
原来，他不是不懂浪漫，也不是吝啬。他只是，不对我而已。也好。你们现在，有多甜蜜。
将来，就会有多，痛苦。我将他们所有亲密的聊天记录，所有的转账凭证，都一一截图，
保存，加密。这些，将是，我送给夏婉晴的，“分手礼物”。在观察的同时，我也在寻找，
秦漠的，致命弱点。擎天科技，能在短短五年内，成为行业的独角兽，
靠的是一款名为“天穹”的，智能操作系统。这款系统，是秦漠的立身之本，
也是他所有骄傲的，来源。而下周一，他将要，向全世界，发布“天穹2.0”版本。
这将是擎天科技，有史以来，最重要的一场，发布会。据说，一旦成功，公司的市值，
将在一夜之间，翻上三倍。而我，通过他和他团队的邮件往来，发现了一个，致命的秘密。
这个“天穹2.0”，存在着一个，巨大的，法律风险。
它其中最核心的一项“智能推荐”专利，并非秦漠团队原创。而是，他在两年前，
通过一些不光彩的手段，从一个濒临破产的小公司手里，“收购”来的。
而那个小公司的创始人，在被他逼得走投无路后，选择了，跳楼自杀。这件事，
被他用钱和权势，压得干干净净。但所有的原始合同，和那些肮脏的交易记录，都还静静地，
躺在擎天科技的，法务部加密服务器里。这就是，我为他选择的，第一个，突破口。
……周一，擎天科技发布会的前三天。我算准了时间。在秦漠和所有高管，
都在为发布会做最后彩排的时候。我，动手了。我的目标，不是摧毁他们的数据，
也不是瘫痪他们的网络。那太粗暴了，不符合“幻影”的，艺术风格。我要做的，是，偷。
我要将，他们看得比生命还重要的，“天穹2.0”的，全部核心源代码，
在他们发布会的前夕，从他们自以为固若金汤的服务器里，无声无息地，拿走。
我要让他们的发布会，变成一个，天大的笑话。我敲下了，攻击指令。
rget=SKY_DOME_2.0 -mode=silent执行偷窃代码程序，
目标为天穹2.0，模式为静默庞大的数据流，开始通过我留下的那个小小的后门，
像一条看不见的溪流，汇入我位于全球各地的，匿名服务器矩阵。整个过程，持续了，
一个小时。没有触发任何警报。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当最后一行代码，传输完成时。
我按下了，删除键。擎天科技核心服务器里，所有关于“天穹2.0”的源代码，
和所有的备份文件，在这一瞬间，都化为了，虚无的，0和1。做完这一切，我给自己，
泡了一杯热茶。然后，好整以暇地，等待着，好戏的，开场。我知道，明天早上，
当秦漠和他的团队，走进办公室时，他们将要面对的，是怎样一个，疯狂的，地狱。
4第二天，星期二。距离“神谕”……不，现在应该叫“天穹2.0”的发布会，还有六天。
擎天科技，这座平日里高速运转的、充满了精英气息的商业帝国，从早上九点开始，
就陷入了一片死寂般的恐慌之中。“源代码……不见了！”“天穹2.0的源代码，
和所有的备份……全部……全部凭空消失了！”第一个发现问题的，是研发部的首席架构师。
当他像往常一样，准备对最终版本进行最后一次校验时，却发现，
那个存放着公司所有命脉的核心代码库，变成了一个，空的文件夹。这个消息，
像一颗引爆的核弹，瞬间，将整个研发中心，炸得人仰马翻。秦漠在接到电话时，
正在和夏婉晴，在他那间可以俯瞰整个金融中心的总裁办公室里，享用着他的手磨咖啡。
我通过他办公室电脑的摄像头，清晰地看到了他脸上的表情变化。从最初的，不以为然。到，
难以置信。再到，滔天的，愤怒。“你说什么？！不见了？！几百个工程师，几个T的代码，
你说不见就不见了？！你他妈是在跟我开玩笑吗？！”他一把将桌上所有的东西，
都扫落在地。昂贵的咖啡机，精致的骨瓷杯，碎了一地。夏婉晴吓得花容失色，躲在角落里，
瑟瑟发抖。秦漠没有理她。他像一头被激怒的狮子，冲进了研发中心。接下来的几个小时，
整个擎天科技，都陷入了一片末日般的混乱。所有的技术人员，都被动员了起来，疯狂地，
试图从服务器的每一个角落，找出那些消失的代码。但他们，一无所获。就仿佛，那些代码，
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没有入侵痕迹！防火墙完好无损！所有的安全日志，都显示正常！
”公司的首席安全官，一个从硅谷高薪聘请来的白人专家，对着秦漠，满头大汗地，汇报着，
“Boss，这……这不科学！这就像……就像是闹鬼了！”闹鬼？
我坐在我那间破旧的出租屋里，看着笔记本屏幕上，同步传来的，他们会议室里的监控画面，
忍不住，轻笑出声。是啊，是闹鬼了。是“幻影”这个幽灵，回来，向你们，索命了。“查！
给我查！把所有的服务器，都给我翻个底朝天！就算是把硬盘磨成粉，
也要给我把数据找回来！”秦漠双眼通红，像一头困兽，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他斥巨资，
从全球，请来了最顶级的，网络安全公司。一群西装革履的“专家”，进驻了擎天科技，
开始了他们所谓的“数据恢复”和“入侵溯源”。他们忙碌了，整整两天。最终，
在周四下午，他们向秦漠，提交了他们的调查报告。报告的结论，只有一句话：对方，
是神。我们，无能为力。他们唯一找到的，是那个，被我刻意留在服务器最底层的，
由代码组成的，幽蓝色的，“勿忘我”花朵图案。它像一个来自深渊的，嘲讽的微笑，
静静地，绽放在，擎天科技的，废墟之上。无法删除，无法覆盖，无法追踪。它就在那里，
仿佛在向全世界宣告：我来过。我拿走了我想要的。而你们，无可奈何。5“幻影！
Phantom”当秦漠从那些脸色惨白的“安全专家”口中，听到这个代号时，
他的身体，猛地一震。这个名字，他听说过。
在每一个商业领袖都必须关注的、关于网络安全的，最高级别的简报里。“幻影”，
是一个传说。一个游走在全球网络世界，如入无人之境的，顶级黑客。没人知道他是谁，
是男是女，来自哪个国家。他只为兴趣，和“正义”出手。他曾经，
让一个不可一世的军火商的全部黑账，公之于众。也曾经，
让一个靠虐待动物牟利的暗网直播平台，永久下线。他被各国安全机构，列为最高威胁。
也被无数的程序员和黑客，奉为，神明。但，他已经，销声匿迹，整整五年了。
为什么……为什么他会，突然出现？又为什么，会盯上，小小的，擎天科技？秦漠想不通。
他只知道，他完了。没有了“天穹2.0”，下周一的发布会，将成为一个天大的笑话。
公司的股价，将一落千丈。投资人的信任，将毁于一旦。他这五年，辛辛苦苦，
建立起来的商业帝国，将在顷刻间，土崩瓦解。“不……绝不！”秦漠的眼睛里，
布满了血丝。他像一头输红了眼的赌徒，咆哮道：“发布会！照常举行！”“照常举行？！
”公司的公关总监，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老板！我们拿什么发布？发布一个空文件夹吗？！
”“用1.0的版本！把1.0的界面重新包装一下，就说是2.0！先想办法，
把发布会撑过去！稳住股价！然后，我们再花钱，把源代码，从‘幻影’手里，买回来！
”秦漠做出了一个，疯狂的，决定。他要，欺骗全世界。“买回来？”安全专家苦笑道，
“老板，你可能不了解‘幻影’。他从不要钱。他出手，只为，审判。”“审判？
”秦漠冷笑，“他凭什么审判我？！我倒要看看，这个藏在键盘后面的老鼠，到底是谁！
”“给我查！不惜一切代价！我要知道，这个‘幻影’，到底是谁！我要把他，从地狱里，
揪出来！”……接下来的两天，秦漠动用了他所有的人脉和资源，疯狂地，
调查着“幻影”的一切。但，一无所获。“幻影”，就像他的名字一样，是一个真正的，
抓不住的，幽灵。而擎天科技内部，也早已是，人心惶惶。核心数据被盗的消息，
终究是纸包不住火，在公司内部，传开了。员工们士气低落，流言四起。
几个核心的技术骨干，甚至已经开始，偷偷地，联系猎头，寻找下家。夏婉晴，也彻底地，
慌了。她不再是那个温柔体贴的“白月光”，她像一个被宠坏的、即将失去一切的公主，
每天，都在和秦漠，争吵。“阿漠！公司到底怎么了？外面的传闻，是不是真的？
我们的股票，跌了好多！我上个月刚买的那个爱马仕，是不是要退掉了？”“你能不能，
先别烦我！”秦漠第一次，不耐烦地，对她吼道。他看着眼前这个，
只关心包包和股票的女人，心里，第一次，生出了一丝，莫名的，厌烦。他突然，
想起了林溪。想起了，那个无论他多晚回家，都会为他留一盏灯，端上一碗热汤的女人。
想起了，那个在他创业最艰难，连工资都发不出来的时候，默默地，拿出自己的所有积蓄，
对他说“没关系，我养你”的女人。如果，她还在。她会怎么做？她会哭吗？会闹吗？
还是会……像现在这样，只关心她的包？不会。秦漠很肯定。她只会，安静地，
给他泡一杯茶，然后，对他说：“别怕，天塌下来，我陪你一起扛。”一个荒唐的，
连他自己都觉得可笑的念头，突然，从他心底，冒了出来。如果，能让林溪回来，
是不是……他立刻，将这个念头，掐灭。不可能。他亲手，将她推开了。他现在，没有资格，
再想起她。他疲惫地，靠在椅子上，看着窗外，那片熟悉的夜景。他的目光，无意中，
落在了办公桌上，那个，被他当作笔筒的，青花瓷瓶上。瓷瓶里，插着几支钢笔。还有一枝，
干枯的，早已看不出本来样子的，“勿忘我”。那是很多年前，林溪送给他的。她说，
这是她最喜欢的花。“勿忘我”……“勿忘我”……秦漠的瞳孔，猛地，收缩！
他像是被闪电击中一样，从椅子上，弹了起来！他想起来了！那个，被安全专家们，
称为“神之印记”的，无法被删除的，由代码组成的，蓝色的，花朵图案！是“勿忘我”！
是一模一样的，“勿忘我”！6一个足以打败秦漠整个世界观的、疯狂的猜测，
如同燎原的野火，瞬间吞噬了他所有的理智。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冲到办公桌前，
双手因为颤抖而无法控制，好几次才成功地打开了电脑。
他调出那张由安全团队发来的、服务器底层印记的截图。屏幕上，
那朵由无数0和1代码编织而成的、幽蓝色的“勿忘我”，静静地绽放着，
带着一种神秘而又嘲讽的美感。他又发疯似的，冲到书柜前，从最底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