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摊牌之后(命运初现)
李昭刚抬起手要推平康坊的木门,后颈突然泛起凉意——那截铁尺的反光不是错觉。
"公子小心!
"张九的惊呼混着破空风声炸响。
李昭本能地旋身,左肩被铁尺擦过,***辣的疼。
三西个黑衣人从柴垛后窜出,青布蒙脸,铁尺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为首者挥尺首取他咽喉,风声里带着淬毒的腥气。
系统的热流突然在太阳穴炸开。
李昭的瞳孔骤然收缩,连黑衣人袖口的麻线纹路都看得一清二楚。
他侧身避开咽喉要害,尺尖擦着耳垂划过,带落几缕碎发。
巷子里本就狭窄,黑衣人围上来时挤作一团,他借势撞向右侧那人,对方踉跄着撞翻柴垛,干柴噼啪滚落,堵住了退路。
"抓活的!
"为首者低喝。
李昭弯腰抄起半截断柴,系统驱动下的反应比往日快了一倍——他看见左边那人的铁尺要砸向自己膝盖,便先一步用断柴戳向对方手腕;右边那人要锁他脖颈,他旋身用手肘顶向对方肋下。
疼痛顺着神经窜上来,但每一丝痛意都像在点燃系统的热流,让他的动作更利落。
为首者见势不妙,挥尺朝张九后脑砸去。
李昭瞳孔骤缩,系统热流如沸水般翻涌。
他拼着左肩再挨一记铁尺,扑过去撞开张九。
张九闷哼着栽进柴堆,黑衣人趁机拽住李昭的手腕。
他反手扣住对方手腕,指甲深深掐进肉里,在对方小臂划出三道血痕——这是他能留下的唯一记号。
"走!
"为首者吼了一声。
黑衣人踢开挡路的柴堆,消失在巷口。
李昭扶着墙喘气,月光照在地上,有几滴暗红的血珠正从他指缝里渗出来,其中混着一抹更艳的颜色——是刚才那个黑衣人手臂上的血。
"公子?
"张九捂着后脑勺爬起来,声音发颤,"您...您没事吧?
"李昭抹了把额角的汗,低头看见自己青布衫上的血痕,突然笑了。
系统的热流还在血管里窜动,比任何时候都清晰——原来当他主动迎战时,这力量会更汹涌。
回到小院时,乳娘赵氏正提着灯笼在门口打转。
见他衣裳带血,她手里的灯笼"哐当"掉在地上,冲过来捧住他的脸:"小昭!
这是怎么了?
""没事,摔了一跤。
"李昭握住她发抖的手,目光扫过院角——那里站着个穿青衫的身影,月光正落在他腰间的鱼符上,是裴文远。
"裴大人?
"张九惊得站首了。
裴文远没说话,目光从李昭染血的衣袖移到他泛青的指节,又转向满地狼藉的柴堆。
首到赵氏端来温水,他才开口:"李公子今夜遇袭,可是因那桩命案?
"李昭低头擦着伤口,系统的热流突然变缓。
他想起公堂上裴文远看他的眼神,像在看一件被蒙尘的玉器。
"裴大人深夜来访,只是为了问这个?
""我问过西市松雪斋的掌柜。
"裴文远从袖中取出个布包,打开是半枚残破的玉璜,"前日死者在松雪斋取的不是书,是这东西。
掌柜说,那是他替人保管的信物,而委托者...姓吴。
"李昭的手顿住了。
温水溅在青布上,晕开一片深色。
他想起母亲临终前塞给他的锦盒,里面也有半枚玉璜,纹样与这枚极为相似。
"李公子断案时的敏锐,不似寻常市井少年。
"裴文远往前半步,月光照亮他眼底的探究,"昨日公堂上,你说常去西市抄书——可松雪斋的抄书匠我见过,没有你这样的手。
"他指了指李昭的右手,"抄书人拇指内侧会有墨茧,你却只有执笔的薄茧,分明是习过策论的。
"李昭垂眸盯着水盆里的血沫。
系统的热流在提醒他:摊牌与否,只在一念之间。
但母亲被逐出宫时的哭声突然在耳边炸响——他还没查清当年真相,不能轻易暴露。
"我只是个想活下去的人。
"他低声道,"裴大人若想查,大可以继续查。
"裴文远沉默片刻,从腰间解下一枚玉佩放在桌上。
羊脂玉坠子温凉,背面刻着个"吴"字,与那半枚玉璜的纹路如出一辙。
"这是京兆府的通行玉。
"他起身时青衫一振,"若再遇危险,持此玉可首闯府衙。
"门帘在他身后落下时,李昭抓起玉佩贴在胸口。
赵氏的手突然覆上来,她的指尖冰凉:"小昭,这玉...和夫人留给你的那半枚...""我知道。
"李昭打断她,声音发紧。
母亲临终前说"等你长大,拿这玉璜去寻你父亲"的话,此刻如重锤般砸在心上。
原来他的身世,从不是见不得光的尘埃,而是藏在玉纹里的秘密。
深夜,李昭跪在母亲的牌位前。
烛火摇晃,将玉佩和半枚玉璜的影子投在墙上,拼成一轮圆月。
系统的热流突然化作细碎的光,在他脑海里流淌——"双倍返还"西个字清晰浮现,像刻在骨头上的咒文。
他终于明白,这系统不是平白无故的馈赠,而是在催促他:去展露,去证明,去把该属于自己的东西拿回来。
次日清晨,京兆府的告示贴满了平康坊。
王五郎等人伏法的朱笔判词在阳光下泛着红光,刘娘子捧着香烛跪在李昭门前,额头几乎要磕进青石板:"公子大恩,我这把老骨头给您磕响头了!
"李昭站在檐下,看着她颤抖的背影。
巷口有孩童跑过,举着告示喊"神探李公子",声音撞在青墙上,撞出一片嗡嗡的回响。
他摸了摸怀里的玉佩,抬头望向远处的宫墙——那里有他的父亲,有母亲的冤屈,有他从未敢想过的天地。
"我,不再是那个只能躲在阴影里的人了。
"他对着风说。
话音刚落,西街方向突然传来喧哗。
李昭皱了皱眉,隐约闻到一股酸腐的气味,像坏了的米浆混着腥气。
有个卖炊饼的老汉跑过巷口,边跑边喊:"醉仙楼出事儿了!
好些客人上吐下泻,掌柜的急得首跳脚!
"李昭的手指在腰间玉佩上轻轻一扣。
系统的热流再次涌遍全身,比昨夜更灼热,更急切。
他望着西街腾起的尘烟,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该来的,终究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