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银筷敲碎豪门梦看着男友的母亲,我知道她没看好我,男友也默认了家里人的态度,
我该坐下一步打算了。顾夫人那根镶钻的银筷子,“叮”一声脆响,
不轻不重地敲在我面前的骨瓷餐盘边缘。声音不大,却像根冰锥,
瞬间扎透了包厢里那层虚伪的和气。她保养得宜的脸上挂着笑,那笑却冷得没半点温度,
淬着毒:“小苏啊,别怪我说话直。承宇是我们顾家独子,肩上的担子重得很。你嘛,
在酒店做服务员,见识到底有限。这阶层跨越,不是靠一张漂亮脸蛋就行的。”她顿了顿,
优雅地抿了口红酒,红唇在杯沿留下个清晰的印子。
眼神像X光机似的把我从头到脚又扫了一遍,
带着毫不掩饰的挑剔:“我们顾家未来的当家主母,不说要门当户对,
至少也得是个能撑得起场面的大家闺秀吧?你这……呵,差得可不是一星半点。
早点认清现实,对大家都好,你说是不是?”这话像块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我心口。
包厢里静得吓人,只有空调出风口细微的嗡鸣。那些刚才还言笑晏晏的亲戚,
此刻都默契地闭了嘴,眼神在我和顾承宇之间飘忽,看好戏的意味浓得化不开。
我眼角的余光瞥见顾承宇,我的男朋友,他坐在他母亲旁边,头垂得很低,
视线死死黏在面前那杯晃动的水上,
手指无意识地抠着那个据说价值六位数的卡地亚婚戒盒的边缘,指节用力得泛白。
他像个被钉在耻辱柱上的哑巴雕塑,连呼吸都放轻了。一股冰冷的怒意混着巨大的失望,
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血液冲上脸颊,又瞬间褪去,只留下一种奇异的麻木。原来如此。
这场所谓的“正式见面”,不过是一场精心策划的羞辱秀,
目的是让我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服务员”知难而退。而顾承宇,
这个口口声声说爱我的男人,在家族的压力面前,选择了沉默,
选择了默认他母亲对我的践踏。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又猛地丢进了冰窟窿里,
沉得发痛,也冷得刺骨。行啊,你们顾家看不上我苏蔓?真巧,
我苏蔓也看不上你们顾家这摊浑水了!原本还存着的那一丝丝犹豫和软弱的期待,
在这一刻被顾承宇的沉默和他母亲刻薄的话语彻底碾碎。我放在桌下的手,
摸到了包里那个薄薄的、边缘有些硬的纸片——今早刚拿到还热乎的孕检单。
B超图像上那个模糊的小点,曾经让我对未来充满了惶恐又甜蜜的想象。现在,
这点想象被现实砸得稀巴烂。也好。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我抬起头,
脸上非但没有预想中的难堪或泪水,反而绽开一个异常平静,甚至带着点奇异温度的笑容。
这笑容让顾夫人刻薄的嘴角微微一僵,让那些看戏的亲戚眼神闪烁了一下。“阿姨,
”我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包厢里凝滞的空气,每个字都像裹着冰渣子,
“您说得太对了。”我站起身,动作不疾不徐,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从容。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带着惊疑和探究。我从包里抽出那张折叠整齐的孕检单,
看也没看顾承宇瞬间惨白、惊愕抬起的脸,也没看顾夫人陡然眯起的危险眼神。“啪!
”我用了一点力,将那张纸拍在巨大的玻璃转盘中央。洁白的纸张在深色玻璃的映衬下,
格外刺眼。那个小小的、代表孕囊的黑白影像,此刻像一个无声的炸弹。“阶层是跨越不了,
”我嘴角的弧度加深,眼神却冷得像西伯利亚冻原的风,“您顾家的门槛,
我也确实高攀不起。巧了,”2 录音笔下的真相我的目光扫过顾夫人骤然铁青的脸,
掠过顾承宇失魂落魄的表情,最后定格在虚空,“这孩子,我也没打算要了。您顾家的种,
我不要了。”轰——!包厢里炸开了锅。亲戚们再也无法维持表面的平静,
倒抽冷气的声音、失声惊呼、交头接耳的嗡嗡声瞬间响起。“什么?!怀孕了?”“天哪!
这……”“她说什么?不要了?”“疯了!这女人疯了!
”顾夫人脸上的优雅面具终于彻底碎裂,
震惊、愤怒、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慌在她精心描绘的眉眼间扭曲。她猛地站起来,
涂着鲜红蔻丹的手指颤抖地指向我,声音尖利得变了调:“苏蔓!你…你敢!
你以为用孩子就能威胁我们顾家?做梦!我们顾家的血脉,轮不到你一个外人说要不要!
承宇,你说话啊!这野种……”“野种?”我嗤笑一声,打断她歇斯底里的尖叫,
眼神像淬了毒的针,“顾夫人,请注意您的措辞。这是您儿子亲力亲为、自愿播下的种,
新鲜热乎的B超单为证。怎么,现在想不认账,倒打一耙了?”我懒得再看她那副嘴脸,
转向面无人色、嘴唇哆嗦着似乎想说什么的顾承宇。他眼里的震惊还没褪去,
又被巨大的恐慌覆盖。“顾承宇,”我叫他的名字,声音平静无波,
像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管好你妈那张嘴。否则,我不介意让全城都听听,
鼎鼎大名的顾夫人是怎么像个市井泼妇一样,辱骂她未出世的亲孙子是‘野种’的。
”话音未落,我变戏法似的又从包里摸出一个银色的小巧录音笔,拇指在开关上轻轻一点。
顾夫人那尖利刻薄的声音瞬间清晰地回荡在包厢里:“……服务员也配进顾家?
……你这差得可不是一星半点……早点认清现实……”录音笔的效果好得出奇,
顾夫人那每一个充满鄙夷的字眼都像一个个响亮的耳光,
扇在她自己和她引以为傲的家族脸上。“你…你竟敢录音?!”顾夫人气得浑身发抖,
指着我的手指抖得像帕金森,“卑鄙!***!快给我关掉!”亲戚们噤若寒蝉,
看向我的眼神彻底变了,充满了难以置信和一丝忌惮。“关掉?”我晃了晃录音笔,
像捏着一条毒蛇的七寸,“可以。很简单。”就在这时,包厢门被礼貌地叩响三下。
不等里面回应,门被推开。
一个穿着剪裁精良的深灰色西装、戴着金丝边眼镜、气质冷峻干练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他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硬质文件夹,步伐沉稳,
无视包厢内诡异的气氛和所有聚焦在他身上的目光,径直走到我身边,微微颔首:“苏小姐。
”“林律师,东西带来了?”我淡淡地问。“是的。”林律师打开文件夹,
从中抽出一式两份打印好的文件,动作利落地摊开在顾承宇面前,
顺便递上一支昂贵的签字笔。“顾先生,
这是《自愿放弃胎儿/子女抚养权、监护权及探视权声明书》。请您过目,确认无误后,
在下方签名处签上您的名字和日期。”林律师的声音不高,
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专业权威感,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法槌敲在顾承宇的心上。
顾承宇看着眼前白纸黑字的文件,标题那几个加粗的大字像烧红的烙铁灼痛了他的眼。
他猛地抬头看我,眼神里充满了受伤、愤怒和一种被彻底背叛的绝望:“苏蔓!
你…你算计我?!你早就准备好了?!你就这么恨我?连我们的孩子都不要了?”“恨?
”我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唇角勾起冰冷的弧度,“顾承宇,别太把自己当回事。
我只是做了最符合我当下利益的选择。在你选择沉默,
任由你母亲像挑拣烂白菜一样羞辱我的时候,在你默认我配不上你们顾家门楣的时候,
我们之间,就只剩下交易了。”我指了指那份声明书,又扬了扬手里的录音笔:“签了它,
放弃你作为孩子生物学父亲的一切权利,这份录音就永远只是备份文件。否则,
”我的眼神骤然锐利如刀锋,“我不介意让它成为明天财经版和社会版的双料头条,
标题我都想好了——《豪门顾家嫌贫爱富,逼孕女友堕胎?现场录音惊爆内幕!》。到时候,
看看是你顾家的脸面重要,还是你顾氏集团的股价重要?”顾夫人脸色煞白,
尖叫道:“承宇!不能签!那是你的孩子!她不敢的!她一个服务员能翻出什么浪花!
我们顾家……”“顾夫人,”林律师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锐利而冰冷,
“根据《刑法》第二百四十六条,公然侮辱他人或者捏造事实诽谤他人,情节严重的,
处三年以下***、拘役、管制或者***。您刚才对苏小姐的侮辱性言论,
以及诽谤胎儿为‘野种’的言辞,已构成侮辱诽谤罪。这份录音是完整的证据链。
苏小姐是否追究,取决于顾先生此刻的选择。”他顿了顿,语气加重,“另外,
以非法手段干涉他人堕胎自由,同样涉嫌违法。请慎言。
”林律师专业而冰冷的法律术语像一盆冰水,兜头浇在顾夫人头上,浇灭了她所有的气焰。
她张着嘴,像条离水的鱼,再也发不出一个音节。那些亲戚更是大气不敢出。
顾承宇的脸色由白转青,再由青转灰。他看着那份声明书,又看看我手中把玩的录音笔,
最后看向他母亲那失魂落魄的样子。巨大的压力和恐惧之下,他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
身体微微发抖。他明白,他没得选。签了,至少还能保住顾家摇摇欲坠的颜面,保住股价。
不签……后果他不敢想。时间仿佛凝固了。几秒钟的沉默,漫长得像一个世纪。终于,
他颤抖地伸出手,接过了林律师递来的笔。笔尖悬在签名处,迟迟落不下去。
他的手指抖得厉害,仿佛那支笔有千斤重。“承宇!”顾夫人发出绝望的呜咽。
顾承宇痛苦地闭上了眼睛,猛地一咬牙,笔尖狠狠地戳在纸面上。
他几乎是带着一股自毁般的狠劲,在那份声明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字迹歪歪扭扭,
力透纸背,带着一股浓烈的屈辱和愤怒。“日期。”林律师的声音毫无波澜。
顾承宇麻木地写下今天的日期。林律师利索地抽走他签好的那份,将另一份留在他面前。
“这份请您收好,顾先生。声明即时生效,具有完全法律效力。”他转向我,
将签好的声明书放进文件夹,“苏小姐,手续已完成。”我点点头,收起录音笔,
看也没看那对失魂落魄的母子一眼,拎起自己的包。“哦,对了,”走到门口,我停下脚步,
回头,目光扫过顾夫人那张惨无人色的脸,嘴角勾起一个近乎残忍的弧度。“忘了说。
顾家这点产业,给我家提鞋,我都嫌寒碜。”丢下这句轻飘飘却重若千钧的话,我再无留恋,
转身离开。身后,是死一般的寂静,以及顾夫人压抑不住的、崩溃的哭声。
3 雨夜惊魂三个月,足以让很多事情尘埃落定,也足以让某些人尝尽从云端跌落的滋味。
这三个月,我消失得无影无踪。手机号注销,微信拉黑一切顾家人,
连曾经租住的小公寓都火速退租,没留下任何线索。
顾承宇像疯了一样动用了所有能动用的关系找我,私家侦探换了一茬又一茬,
可每次都石沉大海。我的信息,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彻底抹去。与此同时,
顾氏集团的日子却一天比一天难过。
先是核心的建材供应渠道被一个神秘买家以更高的价格和更苛刻的排他条款截胡,
几个正在洽谈的重要项目接连被竞争对手以微弱的优势抢走,接着银行那边也传来风声,
对顾氏的几笔贷款审核突然变得异常严格。最致命的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