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生死倒计时地铁到站的提示音像钝器敲在耳膜上时，

林夏正盯着对面老人头顶的数字发怔。盛夏的晚高峰把三号线挤成了沙丁鱼罐头，

汗味混着廉价香水味在密闭空间里发酵。她扶着金属扶手的掌心沁出薄汗，

视线却像被磁石吸住，怎么也挪不开——那个穿深蓝色中山装的老人，

花白头发稀疏地贴在头皮上，正佝偻着背打盹，而他布满老年斑的头顶上方，

悬浮着一行刺目的血色数字。3天18小时23分数字像老式电子钟般每秒跳动，

带着某种不祥的粘稠感，在昏黄的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林夏猛地闭上眼睛，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疼。不是幻觉。这已经是她第三次看到这种数字了。

第一次是三个月前的暴雨夜，她在路口等红灯，救护车呼啸而过时，

她瞥见担架上孕妇的头顶跳着3小时17分。当时只当是连日加班产生的幻视，

直到第二天刷到新闻——某医院产妇羊水栓塞，经三小时抢救无效死亡。

第二次在上周的市中心医院，她去给律所主任送文件，

走廊里擦肩而过的护士头顶明晃晃挂着1天0分52秒。她吓得差点撞翻治疗车，

当天下午就听说，那个护士在配药时突然心脏骤停，倒在治疗室里再也没醒过来。“姑娘，

下不下？”身旁的大妈推了她一把，林夏这才发现地铁已经停在站台，车门开得老大，

人流正争先恐后地往外涌。她踉跄着挤出车厢，站台上的冷风灌进领口，

却吹不散后颈的寒意。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推送的本地突发新闻。林夏鬼使神差地点开，

屏幕上跳出的照片让她浑身血液瞬间冻结——正是地铁上那个穿中山装的老人，

标题触目惊心：《地铁三号线突发意外，七旬老人心脏骤停不幸离世》。

发布时间是三分钟前。林夏扶着冰凉的墙壁干呕起来，胃里翻江倒海。

那个数字明明显示还有三天，为什么……“林助理？”熟悉的声音让她猛地抬头，

律所的实习生小张正举着两杯冰咖啡站在不远处，“夏姐，你脸色好差，是不是中暑了？

”林夏慌忙抹掉嘴角的水渍，接过咖啡时指尖还在发抖：“没事，可能有点累。

”“刚在地铁上没看到你，还以为你早下了呢。”小张吸着咖啡，忽然压低声音，“对了，

苏总的案子有新消息吗？听说他家属今天来所里闹了。”苏长盛。

本市生物科技巨头“盛华基因”的CEO，三天前死于一场离奇的车祸。作为他的法律顾问，

林夏这几天被警方和家属两边催得焦头烂额，更让她不安的是，出事前一晚，

她收到了一个匿名快递，里面的U盘存着几段模糊的监控视频——盛华基因的地下实验室里，

穿着白大褂的人正把昏迷的年轻人推向手术台。“还在走流程。”林夏避开这个话题，

看了眼手表，“我先回所里整理文件，你把下午的庭审记录发我邮箱。”转身走向写字楼时，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扫过擦肩而过的行人。卖煎饼的大叔头顶是15年27天，

骑电动车的姑娘是42年11个月，

遛狗的老太太是8年53天……每个人头顶都悬浮着不同的血色数字，

像上帝给每个人贴的保质期标签。林夏捂住眼睛快步冲进电梯。镜面映出她苍白的脸，

她试探着看向自己的头顶——空空如也。还好，她看不到自己的。律所所在的楼层在23楼，

电梯上升时的失重感让她胃里更难受。叮的一声门开了，刚走出两步，

前台小姑娘就站起来：“林助理，有位姓沈的警官等你快一小时了。

”会客区的沙发上坐着个穿警服的男人，肩章是二级警司。他正低头看文件，侧脸线条冷硬，

下颌线绷得很紧，阳光透过百叶窗在他身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光影。林夏的呼吸骤然停滞。

男人头顶的数字清晰得像烧在视网膜上——2小时17分。

比那个护士、那个孕妇的时间都要短。“沈警官。”她走过去时，声音都在发颤。

沈言抬起头，目光锐利如鹰隼，扫得她后背发毛。他合上文件起身，伸出手：“林夏女士？

我是市刑侦队的沈言，关于苏长盛的案子，有些情况需要向你核实。”他的手掌宽大温热，

林夏触到他指尖的瞬间，那串数字又跳了一下——2小时16分58秒。“林女士？

”沈言注意到她的失神，眉头微蹙。“抱歉。”林夏猛地抽回手，指尖还残留着他的体温，

“沈警官想问什么？”“苏长盛出事前，有没有跟你提过什么异常情况？比如收到威胁，

或者和人结怨？”沈言拉开椅子示意她坐，“我们查到他去世前48小时，

有大额资金转入瑞士银行的匿名账户。”林夏的心沉了下去。

匿名账户、地下实验室、离奇车祸……还有眼前这个只剩两小时寿命的警察。

这些事像散落的拼图，隐隐指向某个可怕的真相。“我……”她刚要开口，

窗外突然传来刺耳的刹车声。沈言警觉地看向窗外，

林夏却死死盯着他头顶的数字——刚才那一下巨响后，数字的跳动速度明显加快了，

红色也变得更深，像要滴出血来。2小时10分03秒“沈警官，”林夏猛地站起来，

椅子被带得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你现在必须跟我走！”沈言皱眉：“林女士，

我在执行公务——”“再不走你会死！”林夏的声音劈了叉，她抓起自己的包，“相信我，

算我求你了！”沈言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你知道什么？”“没时间解释了！

”林夏拽住他的胳膊就往电梯口跑，“你的车停在哪？我们必须离开这里！”沈言没有挣脱，

只是用那双洞察一切的眼睛盯着她：“你在害怕什么？”电梯急速下降，狭小的空间里，

林夏能听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她看着数字一秒秒减少，沈言头顶的红色越来越浓重，

像有团血雾在凝聚。1小时59分“有人要杀你。”林夏的声音带着哭腔，

“和杀苏长盛的是同一批人。”电梯门开的瞬间，沈言突然反手抓住她的手腕，

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你怎么知道？”“我能看到！”林夏被逼急了，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能看到人的寿命！你头顶的数字只剩不到两小时了！

”沈言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盯着林夏的眼睛看了足足三秒，忽然松开手，

转身走向消防通道：“车在地下车库B区。”林夏愣了一下，赶紧跟上去。

她没想到这个看起来严谨刻板的警察，竟然会相信这种天方夜谭。消防通道里阴暗潮湿，

脚步声在空旷的楼梯间回荡。沈言的速度很快，林夏几乎要小跑才能跟上。

她看着他宽厚的背影，那串血色数字像倒计时的炸弹，悬在她头顶。

1小时55分“苏长盛的尸检报告出来了。”沈言突然开口，声音在楼梯间里发闷，

“表面看是车祸导致的内脏破裂，但他的器官衰竭程度，相当于八十岁老人。

”林夏心里咯噔一下。“盛华基因最近在研究端粒延长技术，你知道吗？”沈言转头看她，

“端粒长度决定细胞寿命，他们声称能通过基因编辑让人类寿命延长五十年。

”“我只知道他在搞生物工程，具体项目不清楚。”林夏老实回答，

“他的法律顾问团队分好几个，我负责的是商业合同这块。”两人走到地下车库，灯光惨白，

空气里弥漫着机油味。沈言按下遥控钥匙，不远处的黑色越野车闪了闪灯。

就在他们走向车辆的瞬间，一辆没有牌照的黑色SUV突然从柱子后冲了出来，

直挺挺地撞向沈言！“小心！”林夏尖叫着推开他。沈言反应极快，顺势在地上翻滚半周，

躲开了致命一击。SUV撞到旁边的立柱上，发出巨响，安全气囊弹了出来。“上车！

”沈言拽起林夏塞进副驾驶，自己跳上驾驶座，猛打方向盘倒车。

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尖叫，越野车刚驶出两米，那辆SUV竟然再次发动，

调转车头追了上来。林夏回头看了一眼，SUV的驾驶座上坐着个戴鸭舌帽的男人，

侧脸在后视镜里一闪而过。让她毛骨悚然的是，那个男人的头顶——没有任何数字。

就像一张没有保质期的空白标签。“他们是谁？”林夏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沈言紧握着方向盘，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盛华基因的人。或者说，是他们背后的组织。

”他从后视镜里看了眼紧追不舍的SUV，“你刚才说，能看到人的寿命？”“是。

”林夏点头，看着沈言头顶的数字又减少了十分钟，“现在只剩一小时四十五分了。

”沈言突然猛踩刹车，在SUV即将追尾的瞬间打方向盘，越野车划出一道漂移，

险险避开撞击，拐进了另一条岔路。“苏长盛的头顶，数字是多少？”他问。

林夏努力回忆：“出事前三天我见过他，当时是……3天6小时。”和那个地铁老人一样，

都在她看到数字后的三天内死亡。“他们在收割寿命。”沈言的声音冷得像冰，

“苏长盛的研究出了岔子，或者说，他想退出，所以被灭口了。现在他们盯上了我，

因为我查到了端粒技术的真相。”越野车冲出地下车库，汇入傍晚的车流。

林夏看着窗外倒退的街景，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那个没有数字的男人，

沈言急速减少的寿命，苏长盛实验室里的秘密……所有线索缠绕在一起，

织成一张名为死亡的巨网。而她，好像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被这张网牢牢缠住了。

沈言突然拐进一条僻静的小巷，停下车。他从后座拿出一件冲锋衣递给林夏：“换上，

我们得换辆车。”林夏接过衣服时，

无意间扫过他的头顶——1小时30分红色的数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得她眼睛生疼。

巷口传来汽车引擎声，沈言警惕地探头看了一眼，突然拉着林夏躲进旁边的垃圾桶后面。

一辆黑色轿车缓缓驶过，车窗降下，露出一张林夏永远忘不了的脸。陈默。她的前男友，

盛华基因的首席研究员。他穿着一尘不染的白大褂，侧脸在夕阳下显得异常温柔，

嘴角甚至还带着浅浅的笑意。而他的头顶，悬浮着一行让林夏魂飞魄散的数字——∞无穷大。

永恒。林夏捂住嘴，才没让自己尖叫出声。陈默的目光似乎扫过垃圾桶的方向，

她能感觉到那道视线像毒蛇般冰冷黏腻。直到轿车驶远，

沈言才松开紧攥着她胳膊的手：“认识？”林夏浑身发软，几乎站不住：“他是……陈默。

盛华基因的研究员，我的……前男友。”沈言的脸色沉了下去：“他头顶的数字是多少？

”林夏抬起头，看着轿车消失的方向，声音轻得像梦呓：“他不会死。”“他永远都不会死。

”沈言头顶的数字，还在一秒一秒，无情地减少着。

时29分57秒1小时29分56秒……第二章 致命追踪垃圾桶散发的馊臭味钻进鼻腔时，

林夏才后知后觉地开始发抖。不是冷的，是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恐惧，顺着血液流遍全身，

让指尖都在打颤。“他为什么会在这里？”她的声音压得极低，几乎要被巷口的风声吞没，

“他明明说过，早就不参与盛华基因的核心项目了。”沈言正用手机快速编辑信息，

闻言抬了眼：“你和他分手多久？”“一年零三个月。”林夏的喉头发紧，

“他说研究压力太大，想换个城市生活，我不同意……”后面的话哽在喉咙里。现在想来，

那些争吵、冷战、他深夜里对着电脑屏幕的失神，或许都藏着她不知道的秘密。

那个总说“等研究成功，就能给你安稳生活”的男人，头顶竟然悬着代表永恒的符号，

这本身就是最荒诞的讽刺。沈言的消息发送失败，屏幕上跳出“信号弱”的提示。

他皱了皱眉，收起手机：“他们屏蔽了这一带的信号。”“谁？

”“能让盛华基因动用资源屏蔽警方信号的人。”沈言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走，

去前面的便利店。”林夏跟着他贴着墙根走，眼睛忍不住扫过巷子里零星的流浪者。

穿破洞棉袄的老头头顶是7个月，抱着纸箱的女人是3年，就连蜷缩在角落的流浪猫，

都有一行淡红色的小字——152天。唯独那些追杀他们的人，没有数字。

就像从生死簿上被除名的幽灵。便利店的荧光灯亮得刺眼，收银台后的大妈正打盹，

货架上的泡面和矿泉水泛着廉价的光泽。沈言径直走到冰柜前拿了两瓶冰水，

又抓了两袋面包，放在柜台上扫码时，林夏突然拽住他的胳膊。“别碰那个收银员！

”沈言动作一顿，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大妈刚睁开眼，脸上堆起职业化的笑，

眼角的皱纹挤成一团。而她的头顶，赫然跳动着一行鲜红的数字——0分12秒。“砰！

”林夏的话音未落，大妈突然直挺挺地倒下去，后脑勺磕在货架角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手里的扫码枪掉在地上，屏幕还亮着绿光。沈言反应极快地捂住林夏的嘴，

将她拽到货架后面。几个正在选零食的顾客惊呼起来，乱成一团。透过货架的缝隙，

林夏看到便利店的玻璃门外，那辆无牌SUV正缓缓驶过。车后座的窗帘没拉严，

她瞥见一角白色的大褂。像陈默穿的那件。“她的数字……”林夏的声音带着哭腔，

“明明还有十二秒，怎么会……”“不是自然死亡。”沈言的声音冷得像冰，

他指了指大妈掉在地上的手，“你看她的指甲。”林夏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

大妈的指甲缝里泛着诡异的青黑色，像是被什么东西淬过毒。“是人为加速了她的死亡。

”沈言压低声音，“就像苏长盛，表面是车祸，实际是被提前抽干了寿命。”“抽干寿命？

”林夏觉得荒谬又可怕，“那是什么意思？”“端粒。”沈言快速解释，

“人体细胞分裂次数由端粒长度决定，端粒耗尽人就会死亡。盛华基因的研究，

可能就是找到掠夺他人端粒的方法，转移到自己身上延长寿命。”他顿了顿，

看向林夏：“而你能看到的数字，或许就是被掠夺后的剩余寿命。”便利店外传来警笛声，

大概是有人报了警。沈言拉着林夏从后门溜出去，后门通向另一条更窄的巷子，

堆着不少垃圾桶，腥臭气比刚才更浓。“我们现在去哪？”林夏问，她的心跳得飞快，

总觉得暗处有眼睛在盯着他们。沈言看了眼手机，

信号还是没恢复：“去盛华基因的地下实验室。苏长盛的U盘里有地址，

我们必须在他们找到我们之前，拿到证据。”他头顶的数字又少了一截——58分32秒。

林夏的心揪紧了：“可是你的时间……”“没时间犹豫了。”沈言打断她，

从口袋里掏出个小巧的银色装置，“这是信号屏蔽器检测器，刚才在便利店扫到了信号源，

就在盛华基因附近。”巷子尽头是条主干道，车水马龙。沈言拦了辆出租车，报了个地址，

林夏才发现那是盛华基因总部对面的写字楼。“我们不直接进去？”“正门有监控，

后门的安保系统是军方级别。”沈言看着窗外掠过的街景，“但苏长盛留了后手，

他在对面写字楼租了间办公室，有直通地下实验室的密道。”出租车在写字楼门口停下，

沈言付了钱，刚拉着林夏下车，一阵刺耳的轮胎摩擦声就传了过来。

那辆无牌SUV像疯狗一样冲过来，这次没有丝毫掩饰，直冲着他们撞来！“跑！

”沈言低吼一声，拽着林夏冲进写字楼大堂。旋转门被撞得粉碎，玻璃碎片溅了一地，

保安尖叫着躲到桌子底下。SUV在大堂中央急刹车，车门打开，

下来四个穿黑色西装的男人，脸上没任何表情，像机器人一样朝他们追来。

林夏一边跑一边回头看，那些男人的头顶空空如也。“电梯！”沈言指着右侧的电梯间，

两人冲进最近的一部电梯，沈言疯狂按关门键。就在门即将合上的瞬间，

一只戴着黑色手套的手伸了进来，死死挡住门。是其中一个西装男。他的脸白得像纸，

眼睛里没有瞳孔，只有一片浑浊的白。沈言抬脚踹在他手腕上，西装男纹丝不动，

反而抓住沈言的脚踝，力道大得像铁钳。林夏急得去掰他的手指，却发现他的皮肤冰冷僵硬，

根本不像活人的体温。“用这个！”沈言从口袋里掏出个喷雾罐，往西装男脸上一喷。

喷雾接触到皮肤的瞬间，发出滋滋的响声，冒出白色的烟雾。

西装男发出类似电流短路的嘶嘶声，手猛地松开了。电梯门终于合上，开始上升。

林夏瘫在轿厢壁上喘气，看着沈言手里的喷雾罐：“那是什么？”“特制辣椒水，

加了高浓度酒精。”沈言喘着气揉了揉脚踝，“他们不是活人，是被改造过的……实验体。

”林夏的头皮一阵发麻。实验体？就像盛华基因实验室里那些被推上手术台的年轻人？

电梯在18楼停下，沈言拉着她冲出去。这层楼似乎是个空置的办公楼，走廊里积着灰，

只有应急灯亮着微弱的光。沈言在一扇门前停下，输入密码，门咔哒一声开了。

“这就是苏长盛的秘密办公室。”他推开门，里面空荡荡的，只有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

墙角堆着几个纸箱。沈言走到墙壁前，敲了敲一块不起眼的瓷砖，瓷砖弹了出来，

露出里面的密码锁。他输入一串数字，墙壁缓缓移开，露出一条黑漆漆的通道，

一股混合着消毒水和血腥味的气息扑面而来。“密道通向地下三层的实验室。

”沈言打开手机手电筒，“跟紧我。”通道狭窄逼仄，只能容一个人通过。

林夏跟在沈言身后，手电筒的光柱在前方晃动，照出墙壁上斑驳的血迹。

她的心跳得像要炸开，总觉得身后有脚步声，回头却只有黑暗。“沈警官，”她忍不住开口，

声音在通道里回荡，“你说陈默他……是不是也被改造过？

”沈言的脚步顿了顿：“如果他的寿命是无限，要么是实验的主导者，

要么是最成功的实验体。”林夏想起陈默温柔的笑，想起他说“等我”时眼里的光，

心脏像被针扎一样疼。她宁愿相信他是被胁迫的，可那行冰冷的∞，像在嘲笑她的天真。

通道尽头有扇铁门，沈言推开门，一股更浓的血腥味涌了过来。眼前是个巨大的实验室，

无数玻璃培养舱排列整齐，里面漂浮着模糊的人形，营养液是浑浊的淡黄色。

“这就是……盛华基因的秘密？”林夏的声音发颤。沈言走到最近的培养舱前，

里面的人闭着眼睛，看起来二十岁左右，皮肤苍白得透明。林夏看向他的头顶，

那里有一行极淡的数字——0分0秒。已经死了。“他们用活人做实验，提取端粒酶。

”沈言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苏长盛的U盘里有记录，

他们已经成功转移了17个人的端粒，受益者都是些有权有势的人。”林夏突然想起什么，

掏出手机翻出相册。那是上个月同学聚会拍的照片，班里最有钱的那个富二代，

头顶的数字是120年。当时她只当是看错了，现在想来，他父亲正是盛华基因的股东。

“那苏长盛为什么会被灭口？”她问。“可能他想终止实验，

也可能……他发现了更可怕的事。”沈言走到控制台前，插上那个匿名U盘，

“我们看看这里面有什么。”屏幕亮起，显示正在读取数据。进度条缓慢地爬升，

林夏的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沈言头顶的数字还在减少——35分11秒。

“快一点……”她忍不住喃喃自语。就在进度条爬到90%时，实验室的警报突然响了起来，

红色的警示灯疯狂闪烁。控制台屏幕瞬间变黑，弹出一行红色的字：检测到非法入侵，

自毁程序启动，倒计时10分钟“不好！”沈言拔掉U盘，“他们远程启动了自毁程序！

”实验室的大门开始缓缓关闭，培养舱里的液体剧烈晃动起来，发出哗哗的声响。

林夏突然看到，最里面那个培养舱的玻璃上，

贴着一张泛黄的照片——是陈默和一个陌生男人的合影，两人穿着白大褂，

站在一台复杂的仪器前，笑得很开心。那个男人，她在新闻上见过。

是盛华基因的前首席科学家，半年前“意外”坠楼身亡。“沈警官！”林夏指着那张照片，

“你看那个日期！”照片角落印着拍摄日期——三年前的今天。正是陈默说研究压力变大，

开始对她忽冷忽热的时候。沈言刚要说话，实验室的广播突然响起，传出一个冰冷的男声，

带着机械般的平稳：“沈警官，林小姐，别来无恙。”是陈默的声音。林夏的血液瞬间冻结。

“我知道你们在找什么。”陈默的声音透过广播传来，带着诡异的笑意，“但你们跑不掉了。

自毁程序一旦启动，整个地下实验室都会坍塌，没人能活着出去。”“陈默！

你到底想干什么？”林夏对着广播大喊，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来，“那些人都是你杀的吗？

苏长盛、那个护士、地铁上的老人……”广播里沉默了几秒，

然后传来陈默轻笑的声音：“夏夏，你太天真了。死亡不是终点，是新生啊。”“你看，

”他的声音突然变得温柔，像从前哄她时一样，“我现在拥有了永恒的生命，等你明白了，

也会感谢我的。”“疯子！你是个疯子！”林夏气得浑身发抖。

沈言突然抓住她的手：“别跟他废话，找出口！”他拉着林夏在实验室里狂奔，

红色的警示灯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像随时会被黑暗吞噬。培养舱里的液体不断溢出，

脚底下黏腻滑溜，不知道是营养液还是血。“还有5分钟！”沈言看了眼墙上的倒计时，

“这边！”他指着墙角的通风管道，两人合力撬开格栅，钻了进去。

管道狭窄得只能匍匐前进，灰尘呛得林夏直咳嗽。她回头看了一眼，

实验室的灯光已经开始闪烁，隐约能听到爆炸声。“沈警官，你的时间……”林夏喘着气问。

沈言回头，手电筒的光照在他脸上，表情看不清：“还有15分钟。”林夏的心沉到了谷底。

就算逃出实验室，他也可能……“别担心。”沈言的声音突然软了些，“我不会死的。

”他的语气很笃定，像在陈述一个事实。林夏正想问为什么，管道突然剧烈震动起来，

头顶的铁皮哗哗作响，似乎随时会塌下来。“抓紧！”沈言大喊。前方的管道口透出光亮，

应该是出口。两人加快速度爬过去，刚钻出管道，就听到身后传来巨大的爆炸声，

热浪裹挟着碎石涌过来，差点把他们掀翻。他们竟然在盛华基因总部大楼的后巷，

离刚才的写字楼只有一条街的距离。“我们逃出来了……”林夏瘫在地上，

劫后余生的庆幸还没褪去，就看到沈言突然捂住胸口，脸色惨白如纸。他头顶的数字，

只剩下最后一分钟。0分59秒“沈警官！”林夏扑过去扶住他，“你怎么了？

”沈言的呼吸越来越微弱，嘴唇发紫，他看着林夏，突然笑了笑，

从口袋里掏出个东西递给她。是一枚银色的徽章，上面刻着复杂的纹路，像某种图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