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医院走廊里的消毒水味道浓得刺鼻。姜念攥紧手里的孕检报告。
白纸黑字格外清楚：怀孕八周。八周。她和傅斯年结婚三年才怀上，本该高兴。但现在，
这张纸烫得她手指发抖。“傅总，慢点，别摔着。”熟悉的声音从妇产科诊室传来。
姜念循声望去。门缝里，她看到傅斯年正小心地扶着一个女人。他那种细致温柔的样子，
她从未见过。是许清浅。傅斯年心里永远的白月光。许清浅穿着米白色孕妇装，小腹微隆，
脸上带着恬静的笑。傅斯年，这个她受伤都懒得多看一眼的男人，
此刻却像护着宝贝一样护着许清浅。“清浅，你累不累？要不要我背你？
”傅斯年的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温柔，“医生说你怀孕四个月了，得格外小心。”四个月。
姜念脑子嗡的一声。她才怀孕八周，许清浅却已经四个月了。这意味着什么，再明显不过。
“斯年，我没事的。”许清浅轻声说，“就是有点累，歇会儿就好。”“那不行。
”傅斯年语气不容置疑，“你是两个人，不能冒险。我已经定好了最好的月子中心，
安排了营养师和护工。”姜念觉得心被刀割。三年婚姻，她从未得到过这种关心。
就算她住院，他也只是匆匆来，处理完就走，陪她没超过十分钟。“可是…”许清浅犹豫着，
“姜念她会不会介意？你们还是夫妻…”听到自己名字，姜念身体一僵。“她不会的。
”傅斯年声音冷了几分，“我们是商业联姻，各取所需。她也清楚，我心里只有你一个。
”“斯年…”许清浅声音带了哽咽，“对不起，都怪我，要是当年没出国……”“别说了。
”傅斯年打断她，“当年你是为救你父亲才走的，我明白。现在你回来了，我们就不分开了。
”姜念眼眶发热。上辈子，她真是傻透了。明知傅斯年心里有人，
还天真地以为只要够好、够爱他，就能感化他。结果呢？她没得到傅斯年的爱，
反而因为挡了他和许清浅的“路”，被他们联手算计，最后家破人亡。
弟弟姜澈车祸成了植物人。她，也死于“意外”。这一世，她绝不能再犯蠢。“别怕，
我和宝宝会一直陪着你。”傅斯年的承诺准时送达，每个字都扎在姜念心上。
姜念死死咬住下唇，强忍着冲进去质问的冲动。不能冲动！上辈子的惨剧不能重演，
弟弟的命比什么都重要。她转身，径直走向另一间诊室。“医生，我要做流产手术。
”她的声音异常平静。医生很惊讶：“夫人，您确定吗？检查显示您身体和孩子都很健康。
”“我确定。”姜念语气坚决，“我丈夫意外去世了，我一个人没能力养孩子。”她撒了谎。
医生看着她苍白的脸，虽然疑惑，还是点头：“既然决定了，那我安排手术时间。
不过我还是建议您再考虑一下。”“不用了。”姜念摇头，“越快越好。”一小时后，
手术结束。姜念躺在病床上，望着白花花的天花板，心里空空的。她知道残忍，
但这是唯一的选择。上辈子，因为这个孩子，傅斯年彻底厌恶她。
他认定她是故意怀孕威胁他，逼他和许清浅分开。许清浅则利用这一点，
在傅斯年面前哭诉委屈，说姜念是故意在她需要关爱时怀孕，争抢傅斯年。傅斯年信了。
他没因她怀孕变得温柔，反而更厌恶她，觉得她心机深沉。这一世，她不会再给他们机会。
手术室外，姜念找了个安静角落，手微微发抖地拨通心腹忠叔的电话。“忠叔，立刻！马上！
把我弟弟姜澈转到瑞士最好的康复中心！用最高级别安保！”她的语气冰冷严厉。
忠叔吓了一跳：“小姐，为什么？少爷情况一直稳定啊？”“别问，照做！”姜念打断他，
“还有，立刻让律师拟离婚协议！我要傅斯年净身出户！”“小姐，您这……”“忠叔，
我没时间解释，”姜念的语速很快，“相信我，这是为了保护姜澈，也保护我自己。
”挂掉电话，姜念长出一口气。上辈子，她太信傅斯年，把姜澈安危完全交给他。结果呢？
傅斯年为讨好许清浅，对姜澈治疗费斤斤计较，甚至故意拖延。这一世，
她绝不再犯同样错误。回家的车上，姜念疲惫地闭眼。司机老张从后视镜看她：“夫人，
您脸色不好，要不要先去医院？”“不用，回家就行。”姜念摆手，“就是累。
”车在路上平稳行驶。姜念靠着座椅，脑子里翻腾着医院那一幕：傅斯年对许清浅的温柔，
许清浅的肚子，那些她永远插不进的亲密。这一切，让她恶心。上辈子的她，就像个小丑，
明知不被爱，还死死抓着不放。真可笑。“夫人，小心！”一声刺耳喇叭响起，
紧接着老张惊呼。一辆失控的重型卡车从侧后方狠狠撞来！“轰——！”巨响中，
整个世界天旋地转。巨大冲击力把姜念撞在车门上。她头部剧痛，血从额头流下，糊了眼睛。
意识模糊前，她看见不远处停着傅斯年的黑色宾利。车窗缓缓摇下，露出那张她曾深爱的脸。
但那张脸上，没有担忧焦急，只有冷漠。他看了一眼变形的车厢，随即摇上车窗，绝尘而去。
姜念扯了扯嘴角，想笑。上辈子的“意外”，这辈子又要上演了。但这次，她准备好了。
第二章病房里消毒水的味道依然刺鼻。阳光透过百叶窗照进来。姜念缓缓睁眼，
全身没有一处不疼。脑袋像被重锤砸过，胳膊腿钝痛难忍。她试图动一下，
钻心的疼立刻袭来。“醒了？”冰冷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姜念转头。
傅斯年穿着笔挺的黑色西装走进来，脸上毫无关切，只有刺骨的冷漠。
“医生说你只是皮外伤，不碍事。”他在床边椅子上坐下，理着袖口，“别装了，姜念。
”“装？”姜念差点气笑。她浑身缠满绷带，头上裹着厚纱布。这算装？“你倒是很及时。
”她声音沙哑，“车祸现场，怎么不停下来看看？”傅斯年眼神闪过一丝慌乱，
很快被冰冷取代：“胡说！我当时在公司开会，根本不在！”“是吗？”姜念冷笑，“真巧，
我明明看见了你的车。黑色宾利，车牌END8888。”“你看错了。
”傅斯年语气更冷硬，“倒是你，姜念，出现在那条路上想干什么？”他突然站起来，
高大的影子罩住姜念苍白的脸，“清浅下午就在附近教堂为孩子祈祷，你是不是想害她？
”姜念怔住，明白了。傅斯年在怀疑她接近许清浅，想害她和孩子。上辈子的记忆涌来。
那时她确实干过这种傻事，因嫉妒跟踪许清浅，和她冲突。傅斯年就以此为借口，
羞辱报复她。这一世，绝不给他机会。“害她？”姜念忍痛撑起身，每动一下都扯得伤口疼，
“傅斯年，你想象力真丰富。我刚做完流产手术，一身伤，拿什么对付一个健康的孕妇？
”提到流产，傅斯年眼神骤然阴沉：“我查到了。你昨天下午在这家医院做了人流。
”他一步步逼近床边，居高临下：“你就容不下我的孩子？为了报复我，连自己骨肉都下手！
姜念，你的心到底有多毒？”每个字都像刀子扎心。她知道他误会了，
以为她因嫉妒许清浅才流产。“你想知道为什么？”姜念抬头，眼里没有泪，
只有一片死寂的平静，“因为我不想孩子被人指着骂，说他爸有老婆，
他妈是不要脸的第三者！”“你说什么？”傅斯年脸色铁青。“我说，我们离婚吧。
”姜念的声音轻飘飘的，却重得吓人，“你和许清浅可以光明正大，
我也不用做碍眼的黄脸婆。多好。”话音刚落，傅斯年突然伸手，
一把抓住她擦伤的右手手腕！“疼！”姜念痛呼。“离婚？你想得美！
”傅斯年眼中闪着危险的光，“你以为玩这些小把戏，我会愧疚，会放你走？姜念，
你太天真了。”他的手指收紧：“既然你喜欢演戏，我陪你演到底。”“你要干什么？
”姜念有不祥预感。“你这双手，不是很会弹琴吗？签文件不是很利落吗？
”傅斯年的声音轻得像耳语，却冷得刺骨，“既然用它们做了我不喜欢的事，那就废了吧。
”话音未落，他猛然用力一掰！“咔嚓！”清脆的骨裂声在寂静病房响起。
姜念小指瞬间诡异地弯曲！“啊——！”她忍不住惨叫。傅斯年像没听见，
面无表情地松开变形的小指，又抓住无名指。“不要！”姜念拼命挣扎，眼中终于涌泪，
“傅斯年，你疯了！”“咔嚓！”又是一声脆响。“咔嚓！”“咔嚓！”“咔嚓！
”一根接一根，傅斯年眼都不眨，折断了她右手每根手指。每一声骨裂，
都像在宣告姜念的死亡。“这就是你企图伤害清浅的代价！”他松开姜念完全变形的手，
语气平淡无波，“记住这个教训。”姜念疼得说不出话。五根手指全断，
钻心剧痛让她几乎晕厥。汗水混着泪水流了满脸，嘴唇被咬得血肉模糊。
“你……”她用尽力气，血红眼睛死盯傅斯年，“会后悔的……”声音微弱，
恨意却让人发冷。“傅斯年……”声音渐弱，每个字却清晰无比，
“我发誓……你会……为今天……付千倍百倍的代价！”傅斯年只当是败犬哀鸣，
冷漠看她一眼，转身走向门口。“好好养伤。”他的背影笔直，声音冷若寒冰，
“医药费我会付。至于离婚……”他顿住回头，嘴角勾起残忍弧度，“做梦。
”房门被重重关上。巨响在走廊回荡。姜念撑不住，眼前一黑，昏死过去。昏过去那一瞬，
枕边手机屏幕亮起，一条短信静静躺着：“小姐，少爷已安全抵瑞士，一切顺利。
——忠叔”第三章病房时间过得格外慢。姜念躺着，右手裹着厚厚石膏，五指肿得像萝卜，
疼得她不想皱眉。她学会用疼痛保持清醒。“夫人，医生说您的手指至少需要三个月康复。
”忠叔推门进来，压低声音，“不过别担心，我找了最好的骨科专家。”“忠叔，
”姜念声音沙哑，“计划开始了吗？”忠叔点头，
掏出一枚精致的戒指：“按您平时那枚定制的，连内侧刻字都一样。”这是白金钻戒，
内侧刻着“F&J Forever”。傅斯年求婚时设计，说要她戴一辈子。真讽刺。
“还有这个，”忠叔拿出一袋血浆，“医院朋友弄的，您血型。”姜念看着这些东西，
内心平静无波：“那具尸体呢？”“找到身材相似的无名女尸，运到废弃工厂了。
”忠叔犹豫了一下，“小姐，真决定这么做？一旦开始，回不了头了。”“回头？
”姜念扯了扯嘴角，“忠叔，我还有回头路吗？”她举起左手，
指尖拂过右手的石膏：“他已经废了我的手，下次就该要命了。与其等死，不如动手。
”忠叔眼神痛苦：“是我没用，没保护好您。”“不怪你。”姜念声音轻飘，“谁能想到，
当年温文尔雅的傅斯年，成了这种魔鬼。”她闭上眼，想起三年前夏天。
那时傅斯年会给她熬粥，会接加班晚的她回家，会听她弹钢琴。虽然温柔是装的，
但至少还懂点人性。“小姐，那我们什么时候动手？”“今晚。”姜念睁开眼，
闪过一丝狠厉，“趁着夜色，彻底消失。”夜深了，医院走廊静得吓人。
忠叔用轮椅推着姜念，悄悄溜出医院。“夫人，车在地下车库。”忠叔一边推轮椅，
一边警惕张望，“确认过了，没人跟。”姜念点头，心里涌起悲凉。
她在这城市活了二十多年，如今却要像老鼠一样偷溜。车启动了，在夜色中驶向城市边缘。
姜念最后看一眼熟悉又陌生的城市。高楼灯火通明，车流不息。“到了。”忠叔说。前方，
一座废弃工厂在夜色中阴森矗立。这里曾是傅氏纺织厂，经营不善停产多年。“小姐，
您车上等，我去处理。”忠叔下车，从后备箱搬出汽油桶。半小时后，忠叔回到车上，
脸色凝重：“都好了。尸体放在您常去的办公室，戒指也戴上了。
”姜念深吸一口气：“动手吧。”忠叔掏出遥控器，手指悬在按钮上几秒：“小姐，
真不后悔？”“不后悔。”姜念声音决绝，“姜念死了，以后，我是Aria。”按钮按下。
远处工厂瞬间燃起冲天大火！火光映红半边天，浓烟滚滚。消防警笛很快划破夜空。
姜念透过后窗，望着熊熊大火，心生出奇异的解脱感。“走吧，忠叔。”她轻声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