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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夫君是太子,为救他心上人,我的亲姐姐。也为保住他的太子之位,我自愿献出心头血。

可也是我的夫君。在我姐姐醒来后,亲手将我们的孩子做成药人,延续她的性命。

将我扔进蛇窟,让我受万蛇啃噬之痛。后来,他才知我才是那个与他指腹为婚的人。

他杀了我姐姐,为我们的孩子寻遍天下奇药。他红着眼道:阿然,我们的孩子有救了,

这世上,再也没人能伤害你了。我心如死灰。他颤抖着问:你是不要我了吗?

不要这天下苍生了吗?你若负我,今生来世,就算永坠地狱,

我也再不回头……1.蛇窟里阴冷潮湿。腥臭的气息钻入鼻腔,

滑腻的蛇信舔舐着我脸上的伤口。我以为我会死在这里。死在萧景珩为我精心挑选的坟墓里。

可我没有。这些被宫人视作索命恶鬼的毒蛇,只是安静地缠绕着我,用它们的身体,

为我抵挡着从窟顶渗下的刺骨寒水。我温家的血,天生与蛇亲近。这一点,萧景珩不知道,

一心想让我死的温若水,也不知道。他们只记得,温家有女,血能解百毒,续命脉。

却忘了问,是哪个女儿。阿然,你姐姐自幼体弱,只有你的心头血能救她。

你是太子妃,若水是未来的***,她若有事,孤的太子之位也坐不稳。你放心,

只要一碗,只要一碗血,孤会补偿你。大婚第三年,他抱着我,温声软语,句句是恳求,

字字是算计。我爱了他十年,信了他十年。剜心取血时,我痛得蜷缩在地,他却别过头,

不敢看我。只因我的姐姐温若水在他身后,轻轻蹙了下眉。我躺在冰冷的地上,血流了满地,

他却小心翼翼地端着那碗血,一步一步,稳稳地走向我姐姐。他的背影,

成了我心上第一道裂痕。后来,我有了身孕。他高兴得抱着我在殿内转了好几圈。阿然,

我们要有孩子了。孤要让他成为这世上最尊贵的皇太孙。我以为,

我们终于能像寻常夫妻一样,共度余生。直到温若水的旧疾复发。这一次,

我的心头血也没了用处。太医说,除非有至亲骨肉,炼成药人,以血肉为引,方可续命。

我护着刚刚隆起的腹部,跪在他面前。景珩,那是我们的孩子,他还未出世,

你怎么忍心……他扶起我,为我擦去眼泪。阿然,只是一个孩子,我们以后还会有很多。

可若水只有一个。孩子出生的那天,血染透了产房。我甚至没来得及看一眼他的模样,

没来得及抱抱他温软的身体。他便被他的亲生父亲,亲手抱走,送进了炼药房。而我,

被他扔进了这不见天日的蛇窟。温亦然,你善妒成性,竟想谋害若水,孤念在旧情,

留你全尸。这是他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2.不知过了多久,蛇窟的石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微弱的光线透进来,我下意识地抬手遮挡。一个佝偻的身影走了进来,是守着皇陵的老太监,

福伯。他是我母亲当年的陪嫁,也是这宫里,唯一还记挂我的人。小姐……福伯一开口,

便哽咽了,他跪倒在我面前,老泪纵横。老奴没用,没能护住您和小主子。我扶起他,

开口时,喉咙发出的动静粗嘎难听。福伯,我的孩子……他还好吗?

福伯从怀里掏出一个用油纸包着的东西,递给我。小主子他……还在。只是……只是……

他泣不成声,说不下去。我打开油纸包,里面是一块干硬的血色糕点。那糕点上,

还连着一小截细嫩的指骨。我的孩子……我的孩子被做成了药糕,每日一剂,

喂给温若水服用。我眼前一黑,栽倒在地。福伯连忙扶住我。小姐,您要振作起来!

太子殿下以为您已经死了,现在宫里没人会注意我们。老奴在皇陵里为您准备了住处,

您先跟老奴走。我撑着地,一点点站起来。血肉模糊的手指抠进石缝里。走。

我们走。我要活着,我要亲眼看着他们,血债血偿。3.皇陵的日子,清苦,却也安宁。

福伯想尽办法为我调理身体,又悄悄打探着宫里的消息。东宫之内,春风得意。

温若水因为舍身为太子诞下子嗣有功,即将被册封为太子妃,代行皇后之职。

她日日依偎在萧景珩怀里,娇声软语。珩哥哥,多亏了那孩子,

臣妾的身子才一日日好起来。只是可惜了妹妹,她若不是那般想不开,

如今也能看到我们一家和美了。萧景珩揽着她,柔声哄慰。是她自己心胸狭隘,

容不下你。不提她了,免得扰了你的兴致。过几日便是上元节,

孤带你出宫去看花灯。福伯将打探来的消息告诉我时,气得浑身发抖。狼心狗肺!

颠倒黑白!我坐在窗边,细细地磨着一根从蛇窟里带出来的蛇骨,将它磨成一根尖锐的刺。

窗外,是连绵的阴雨。雨水打在皇陵的琉璃瓦上,滴滴答答,像是在为我的孩子哭泣。

我问福伯:我那个孩子,他现在被关在哪里?福伯叹了口气:在东宫的静心苑,

那里被太子列为禁地,除了送药的宫人,谁也无法靠近。听说,

小主子被养在一个白玉瓷缸里,每日都要被取走心头血……我的手顿了一下,

蛇骨刺破了指尖,血珠渗了出来。我看着那滴血,轻声说。福伯,上元节那天,

我想出去走走。4.上元节,长安城张灯结彩,热闹非凡。我戴着帷帽,穿着一身素衣,

混在看花灯的人群里。福伯跟在我身后,满眼担忧。小姐,这里人多眼杂,

万一被认出来……无妨。我随着人流,走到一座灯桥上。桥的另一头,戒备森严,

一队皇家侍卫簇拥着一顶华丽的轿子,缓缓行来。是萧景珩和温若水的銮驾。

百姓们纷纷跪地,山呼万岁。我站在人群中,冷眼看着。轿帘被掀开,

温若水靠在萧景珩的怀里,面色红润,笑靥如花。她手里的那盏莲花灯,精巧别致,

一看便知价值不菲。她像是感觉到了什么,目光朝我这边望过来。隔着朦胧的帷帽,

我能感觉到她探究的打量。萧景珩顺着她的目光看过来,眉头微皱。我低下头,

转身挤进人群。福伯拉着我,快步离开。小姐,太危险了!

我回头看了一眼那顶远去的轿子。福伯,你帮我个忙。我将一包药粉交给他。想办法,

把这个放到静心苑的熏香里。越多越好。这是用蛇窟里几种毒蛇的毒液调配的药粉,

无色无味,却能与温若水体内的药性相冲。我要让她尝尝,什么叫生不如死。

5.药粉送进去的第三天,宫里就传出了消息。太子妃温若水,旧疾复发,上吐下泻,

浑身长满了红疹,奇痒无比。太医们束手无策,只能加大药人的剂量。可越是用药,

她的症状就越严重。不过几日,原本娇艳如花的美人,就变得面目全非,形容枯槁。

萧景珩急得焦头烂额,下令彻查东宫。却什么也查不出来。他守在温若水的床前,

看着她痛苦的模样,心如刀割。若水,你再忍一忍,孤已经派人去寻访名医了。

温若水抓着他的手,指甲深深陷进他的肉里。珩哥哥,我好痒,好痛……

是不是温亦然的鬼魂回来了?是她不肯放过我!胡说!萧景珩断喝一声。

她早就化成一堆白骨了!他嘴上这么说,心里却也生出几分寒意。夜里,他总是梦到我。

梦到我浑身是血地质问他,为何要这般狠心。福伯告诉我,萧景珩已经好几日没有合眼了,

整个人都憔ें了不少。我只是冷笑。这才只是开始。6.温若水的病情,

成了悬在萧景珩头顶的一把刀。为了稳住朝堂,也为了安抚温若水,

他决定提前举行册封大典。大典定在三日后。消息传遍京城,有人欢喜,有人愁。

我坐在皇陵的石阶上,看着天边的残阳,将那根蛇骨刺磨得更加锋利。福伯在我身边坐下,

递给我一碗热汤。小姐,册封大典那天,宫中守卫会比平时松懈,是救小主子的好机会。

我点点头。福伯,这些日子,辛苦你了。等救出孩子,我们就离开这里,

去一个谁也找不到我们的地方。福伯红了眼眶:老奴什么都不求,

只求小姐和小主子平安。册封大典那天,我换上了一身宫女的衣服,由福伯引着,

悄悄潜入了东宫。静心苑外,守卫果然比平时少了很多。我躲在暗处,

看着一队宫人端着托盘,鱼贯而入。托盘上,是给温若水准备的册封礼服和凤冠。

为首的掌事姑姑,尖着嗓子训斥着一个小宫女。手脚麻利点!耽误了贵妃娘娘的吉时,

你们担待得起吗?我认得她,是温若水从娘家带来的心腹,张嬷嬷。等她们进去后,

福伯对我使了个眼色。我深吸一口气,悄无声息地翻进了静心苑。7.静心苑里,

药味浓重得令人作呕。我捂住口鼻,循着微弱的啼哭声,走到一间偏殿外。殿门紧锁,

窗户也被人用木板钉死。我从怀里掏出早已准备好的工具,撬开了门锁。推开门,

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房间中央,放着一个半人高的白玉瓷缸。我的孩子,就泡在里面。

他小小的身体,被各种药材浸泡着,身上插满了银针。他的皮肤苍白得近乎透明,

能清晰地看到皮下的青色血管。他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上挂着泪珠,小嘴一张一合,

哭声细弱,断断续续。我的心被狠狠揪了一下。我冲过去,想要抱他。可我的手,

却穿过了他的身体。那不是实体,只是一个虚影。一个声音在我身后响起。你终于来了。

我猛地回头。一个穿着黑袍的男人,站在门口,他脸上戴着一张鬼面具,看不清样貌。

我认得他,他是宫里最神秘的炼药师,鬼医。也是亲手将我孩子炼成药人的人。

我逼问他:我的孩子呢?鬼医桀桀地笑了起来。太子妃别急,药人就在这里。

他指了指那个瓷缸。只不过,他的魂魄被我抽了出来,锁在了这里。至于他的肉身嘛……

他顿了顿,话里带着几分戏谑。自然是在太子妃娘娘的肚子里。

8.温若水吃了我的孩子?不,不可能。你骗我!她吃的明明是药糕!

鬼医摇了摇头。药糕?那不过是障眼法罢了。真正的药引,是药人的心头血,

和他的肉身。每日一碗血,每月一餐肉。这样,才能保太子妃娘娘,容颜不老,

百病不侵。我的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原来,那所谓的血色糕点,只是为了掩人耳目。

他们真正喂给温若水的,是我孩儿的血肉!你们……你们这群畜生!我扑向鬼医,

手中的蛇骨刺,直取他的咽喉。鬼医身形一晃,轻易地躲开了我的攻击。他扼住我的手腕,

力道大得几乎要将我的骨头捏碎。太子妃,别白费力气了。你以为,

我为何会在这里等你?是太子殿下,他早就料到你会来。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萧景珩?他知道我没死?这一切,都是他设下的圈套?9.偏殿的门,被人从外面踹开。

萧景珩一身明黄色的太子常服,逆着光,走了进来。他的身后,跟着温若水,和一群侍卫。

温若水穿着华丽的礼服,头戴凤冠,只是那张脸,依旧丑陋可怖。她一见我,脸上满是怨毒。

温亦然!你果然没死!她尖叫着,朝我扑过来。是你!是你害我变成这个样子的!

萧景珩一把拉住她,将她护在身后。他看着我,神情复杂,震惊、疑虑交织。阿然,

真的是你?我冷冷地看着他,一言不发。温若水挣扎着,指着我。珩哥哥!别被她骗了!

她就是个妖孽!她回来报复我们了!快!快杀了她!萧景珩皱了皱眉,看向鬼医。

这就是你说的,引蛇出洞?鬼医躬身道:殿下英明。原来如此。温若水的病,

根本不是我下的药。而是萧景珩和鬼医的计策。他们故意让温若水病重,

放出我要回来的假消息,引我现身。就为了,让我自投罗网。萧景珩。我开口,

话语平静得连自己都觉得可怕。你把我当什么了?你的棋子?还是你的玩物?

他看着我,眼中闪过一丝愧疚。阿然,孤……珩哥哥!温若水打断他。

你跟这个***废话什么!她害得我们好苦!你忘了我们的孩子是怎么没的吗?

都是她克的!快杀了她,为我们的孩子报仇!萧景珩的脸色立时沉了下来。

他挥了挥手。拿下。10.侍卫们一拥而上。我没有反抗。或者说,

我根本没有力气反抗。在看到孩子魂魄的那一刻,我所有的力气,都已经被抽干了。

我被他们押着,跪在萧景珩的面前。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温亦然,

你可知罪?我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我何罪之有?善妒成性,谋害皇嗣,

私逃出宫,桩桩件件,都够你死一百次了。他一字一句,听不出半分暖意。我笑了,

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谋害皇嗣?萧景珩,你问问你自己,

也问问你身边的这位好姐姐。到底是谁,亲手杀死了我们的孩子?温若水脸色一白,

尖声道:你胡说!明明是你自己不小心,才会小产!是吗?我看向萧景珩。

太子殿下,你也是这么认为的?萧景珩避开了我的目光。够了。他低喝道。

事到如今,你还想狡辩?来人,把她给孤押入天牢,严加看管!没有孤的命令,

谁也不准见她!我被两个侍卫架起来,拖了出去。经过温若水身边时,她凑近我,

压低了嗓子,话语钻进我耳朵里。温亦然,你斗不过我的。你的一切,你的身份,

你的男人,你的孩子,都会是我的。你就等着,在地牢里,慢慢烂掉吧。

11.天牢比蛇窟更加阴暗。空气里弥漫着血腥和腐烂的味道。

我被锁在最深处的一间牢房里,手脚都戴着沉重的镣铐。我靠在长满青苔的墙壁上,

闭上眼睛。脑海里,是我孩子那张苍白的小脸。还有温若水得意的笑容。我不能死。我死了,

谁来为我的孩子报仇?不知过了多久,牢门被打开。来的人,是鬼医。他提着一个食盒,

放在我面前。太子妃,这是殿下赏你的。我没有动。鬼医也不在意,

他自顾自地打开食盒,从里面端出一碗热气腾腾的汤。太子妃还是吃点吧,不然,

怎么有力气看一出好戏呢?我睁开眼:什么好戏?鬼医笑了笑:很快,您就知道了。

他把汤碗推到我面前,转身离开了。我看着那碗汤,上面飘着几片鲜红的花瓣。是红莲。

温家的禁术,以血为引,以魂为契,可换命,可夺运。而红莲,是开启禁术的钥匙。当年,

母亲曾郑重告诫我们姐妹,此术太过阴毒,伤天害理,绝不可用。我没有碰那碗汤。

我只是静静地坐着,等待着鬼医说的那场好戏。12.深夜,天牢外传来一阵骚动。

我听到侍卫们的惊呼声,还有女人的尖叫声。是温若水的声音。牢门被猛地撞开,

温若水披头散发地冲了进来。她身上的凤冠歪了,华丽的礼服也被撕得破破烂烂。

她那张丑陋的脸上,满是惊恐和不敢置信。是你!一定是你搞的鬼!她冲到我面前,

双手抓住牢门,疯狂地摇晃着。温亦然!你到底做了什么?我看着她,缓缓地笑了。

姐姐,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你还在装!温若水嘶吼着。我的脸!

我的脸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还有那些宫人!他们为什么会突然发疯,见人就咬!

我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姐姐,这难道不是你应得的报应吗?我没喝那碗红莲汤。

但我把藏在指甲里的蛇骨刺,浸入了汤里。那蛇骨,取自我出生时便伴随我的那条本命蛇。

它有灵性,能放大一切术法的效力。鬼医想看的,是我被红莲反噬,痛苦而死。而我想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