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语我,沈氏集团唯一继承人,上京市上流圈公认的优雅知性代名词。
与季氏三公子季煜的联姻,被媒体誉为“世纪绝配”。订婚宴前夜,
他却领着一个穿着洗到发白连衣裙的女孩,当着所有宾客的面,对我说:“沈晚,这是安梨,
她救过我的命。这场商业联姻,到此为止。”他们都忘了,在戴上这枚订婚戒指之前,
华尔街的交易员们,曾用颤抖的声音,称呼过我的一个代号——“罗刹”。
1 婚宴惊变晚宴厅的水晶灯,价值八位数,光芒刺得我眼睛生疼。季煜就站在舞台中央,
紧紧牵着那个叫安梨的女孩。他今天穿的GIVENCHY高定西装,是我上周陪他飞米兰,
亲自挑选的。真可笑,我为他挑选的战袍,他却穿着它,向我宣战。他看我的眼神,
是我从未见过的,一种混合着愧疚、怜悯,以及……如释重负的决绝。“沈晚,对不起。
”他的声音通过麦克风,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宴会厅,像一记无形的耳光,
狠狠抽在我和我父亲脸上。“安梨在山里救过我的命,我欠她一条命。我不能负她。
”“所以,我们的婚约,就此作罢。”一瞬间,全场死寂。随即,无数道目光,
像无数根烧红的针,齐刷刷地扎在我身上。有同情,有怜悯,但更多的,
是看好戏的幸灾乐祸。沈季两家的世纪联姻,筹备了整整一年,上京市近十年来最大的盛事。
现在,成了一个笑话。而我,沈晚,就是那个最可笑的女主角。身旁的父亲气得脸色铁青,
攥紧的拳头青筋暴起,低吼一声就要冲上去:“季煜,你这个混账!”我伸手,
死死按住了他的手臂。指甲因为用力,几乎嵌进他的西装面料里。“爸,别去。
”我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今天,沈家的脸,不能丢第二次。
”父亲浑身一震,难以置信地看着我。我没再理会他,也没理会周围那些看戏的目光。
我的眼里,只有季煜。那张我爱了三年,曾以为会看一辈子的脸,此刻竟陌生得可怕。
我缓缓提起裙摆,一步,一步,走向他。脚下八厘米的Jimmy Choo高跟鞋,
踩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每一步,都像踩碎一分我过去三年的愚蠢。
没有质问,没有哭闹,没有歇斯底里。我只是走到他面前,走到那对“苦命鸳鸯”面前。
安梨瑟缩了一下,往季煜身后躲了躲,露出一双小鹿般惊恐又无辜的眼睛,
仿佛我才是那个会伤害她的恶人。季煜立刻将她护得更紧,皱着眉看我:“沈晚,
你别为难她,她什么都不知道。”“为难她?”我笑了,笑意却没有抵达眼底,“季煜,
你看清楚,现在被当众退婚,沦为笑柄的人,是我。”我伸出手,动作精准而利落,
将他胸前口袋里,那枚我亲手设计的、象征我们两家合作的蓝宝石胸针,摘了下来。
宝石的切面冰冷,硌得我指尖生疼。然后,我平静地开口,声音不大,
却足以让周围的人听得一清二楚。“好。”2 罗刹归来我转身就走,背脊挺得像一杆标枪。
我能感觉到身后无数道目光,像探照灯一样追随着我,要把我所有的狼狈都看得一清二楚。
但我没有给他们这个机会。直到坐进那辆黑色的宾利慕尚,
厚重的车门隔绝了外界所有的喧嚣,我才慢慢松开攥得指节发白的手。那枚胸针的棱角,
在我的掌心留下了一道深深的红痕,血珠正从皮肉里渗出来。疼。真他妈的疼。不是手心,
是心。三年的时间,我为他洗手作羹汤,为他收敛所有锋芒,为他从华尔街的女王,
变成一个只会插花、茶道、温婉微笑的“完美未婚妻”。我以为这是爱情。原来,
这只是一场我自导自演的独角戏。司机老林从后视镜里看了我一眼,小心翼翼地问:“小姐,
回老宅吗?”“不。”我报出一个地址,“去『烬』。”老林愣了一下,但什么也没问,
平稳地启动了车子。『烬』,是我三年前买下的一处顶层公寓,名字是我自己取的,
取“燃尽过往,获得新生”之意。那里,封存着另一个我。一个季煜从未见过,
也永远不会再见到的我。车窗外,城市的霓虹飞速倒退,像一场光怪陆离的梦。我拿出手机,
屏幕上已经弹出了新闻推送。“季氏三公子季煜高调退婚,只为真爱山村女孩安梨!
”配图是宴会厅里,他将安梨护在身后的照片。安梨穿着不合身的廉价连衣裙,
脸上带着怯懦和无辜,瑟缩在他身后,像一只受惊的白兔。而季煜,是守护她的王子。
评论区已经炸开了锅。“天啊!这是什么神仙爱情!富家公子为爱反抗商业联姻,太好磕了!
”“那个沈晚也太可怜了吧,豪门脸面都丢尽了。”“可怜什么?商业联姻而已,又没感情。
我们季煜追求真爱有什么错?支持!”“就是,那个沈晚整天一副假笑,看着就端着,
哪有我们梨妹可爱!真实不做作!”我面无表情地划过那些评论,然后关掉手机,轻嗤一声。
真爱?真实不做作?我跟了季煜三年,他连我喜欢拿铁还是美式都记不住。
那个安梨出现才多久?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他想要成全他的神仙爱情,可以。但代价,
他得付得起。3 浴火重生公寓里一尘不染,我的助理林舟每周都会派人来打扫。
我走进巨大的衣帽间。左手边,是整整一面墙的素色长裙,香奈儿、迪奥、华伦天奴,
每一件都价值不菲,每一件都写着“温柔”与“顺从”。这是我为季煜准备的战袍。
我曾以为,我会穿着它们,成为他最完美的妻子。我拿起剪刀,面无表情地,
将这些昂贵的布料,一条一条,剪成碎片。布料撕裂的声音,异常悦耳。然后,
我走向右手边,那个孤零零的黑色衣柜。拉开柜门。
里面只挂着寥寥几套剪裁利落的黑色西装,冰冷的丝质面料,在灯光下泛着幽微的光。
我脱下身上那件为了订婚宴特意准备的白色鱼尾裙,看都没看一眼,
随手扔在那堆布料垃圾上。然后取下一套西装换上。冰冷的面料贴着皮肤,
让我混乱的思绪瞬间清明。最后,我从衣柜最深处的保险柜里,取出一个黑色丝绒盒子。
打开,里面静静躺着一枚耳钉。暗黑的金属,雕刻成一朵盛开的曼陀罗,
花蕊处是一点猩红的宝石,妖异而危险。我戴上它,看向镜中的自己。
长发被我利落地挽成一个发髻,露出光洁的额头和清晰的下颌线。眼神清冷,再无半分柔和。
镜子里的人,陌生又熟悉。这才是真正的我,沈晚。或者说,是“罗刹”。
我拿起一部全新的、经过物理加密的手机,拨通了林舟的电话。这部手机,只有他知道号码。
“林舟。”“老板。”电话那头的林舟没有丝毫意外,声音一如既往地沉稳。
“启动『罗刹』协议。”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秒,随即传来林舟压抑着兴奋的声音:“是!
老板!”“三年来,所有和季氏集团合作的案子,以及未来打算合作的项目,全部资料,
十分钟内,发到我的加密邮箱。”“另外,给我盯死季氏的股价,
我要知道每一笔大额交易的来源。”“明白!”挂了电话,我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
我看着楼下那堆被我剪碎的裙子,它们出自名家之手,此刻却像一堆昂贵的垃圾。
我点燃一支女士香烟,然后将打火机里剩下的油,全部倒了下去。火苗“轰”的一声窜起,
很快,就将那些温柔的布料吞噬。橙红色的火光,映在我的瞳孔里,也映亮了手机屏幕上,
季煜刚刚打来的电话。我接了,没有出声。电话那头很吵,有震耳的音乐声,
还有男人女人的嬉笑声。看来,他正在和朋友们庆祝重获自由。“沈晚。
”他的声音带着几分酒意,听上去心情相当不错,“今天的事,我很抱歉,但我别无选择。
安梨她……她不一样。”“你想要什么补偿,尽管开口,只要我给得起,城东的别墅,
限量的跑车,还是季氏百分之一的股份,都可以。”他语气里的施舍,
像在打发一个纠缠不休的拜金女。我轻笑一声,笑声里满是嘲讽。“补偿?”“季总觉得,
我沈晚三年的青春,和我沈家丢尽的脸面,值多少钱?一栋别墅?一辆车?
还是你那可怜的百分之一股份?”季煜似乎被我噎了一下,沉默片刻,
语气里终于多了一丝不耐。“我知道你委屈,但感情的事不能勉强。”“安梨她很单纯,
很善良,和你们这些从小在蜜罐里长大的豪门千金不一样,我跟她在一起,很轻松,很快乐。
”“而你……”他顿了顿,终于说出了心里话,“你太无趣了,沈晚。
永远都是那副温婉得体的样子,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我承认,你很适合当一个妻子,
一个商业伙伴,但我不爱你。和你在一起,我感觉很累。”我为你磨平的棱角,
竟成了你口中无趣的根源。我为你收敛的光芒,竟成了你嫌弃我冰冷的理由。可笑至极。
“说完了?”我问。季煜大概没想到我会是这个反应,愣了一下:“……说完了。”“好。
”我说完,直接挂了电话。然后,我将他的号码拉黑,删除。干脆利落。
就像我即将对季氏做的事一样。4 暗流涌动第二天一早,林舟已经等在了公寓楼下。
他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看到我从楼里走出来,立刻上前一步,
递给我一台全新的、经过物理加密的平板。“老板,所有资料都在里面了。”他顿了顿,
又补充道:“另外,季氏集团今天早上九点,
会发布一个关于『星辰湾』项目的重大利好消息,他们的公关稿已经发出去了,
预计能拉动股价上涨至少五个点。这是季煜用来向他父亲证明自己的关键项目。
”我接过平板,指尖在冰冷的屏幕上划过。“星辰湾……”我当然记得这个项目。
一个大型文旅地产项目,季氏为此投入了巨大的资金和心血。“他想得倒美。”我打开平板,
调出星辰湾项目的所有资料。复杂的财务报表和工程数据,在我眼里像一幅清晰的地图,
每一条脉络都清晰可见。“林舟,帮我约个人。”“谁?”“宏远资本的赵四海。
”林舟的眼神动了一下:“赵四海?他是季氏的死对头,而且这人是出了名的笑面虎,
贪婪得很,不好打交道。”“我知道。”我抬起眼,目光落在林舟身上,
“就因为他是季氏的死对头,他才会对我的计划感兴趣。”“给他带句话。”我顿了顿,
一字一句道,“告诉他,『罗刹』回来了。想不想一起,分食季氏这块肥肉。
”林舟的眼睛瞬间亮了。那是一种压抑了三年,终于等到王者归来的兴奋和狂热。“明白!
”5 猎杀开始与赵四海的会面约在了一家不对外开放的私人茶馆。我到的时候,
他已经在了。一个年近五十的男人,穿着中式盘扣衫,手腕上盘着一串油光锃亮的佛珠,
看上去一团和气。但商场上的人都知道,这人手段有多狠,吃人不吐骨头。他看到我,
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但很快就掩饰过去,笑呵呵地站起来:“沈小姐,久仰大名。
昨晚的事,我也听说了,季家那小子,有眼无珠啊。”“赵总客气了。”我没有废话,
直接在他对面坐下,将平板推到他面前。“赵总应该对季氏的『星辰湾』项目很感兴趣吧?
”赵四海眯起眼,端起茶杯呷了一口,茶香袅袅:“哦?沈小姐此话怎讲?我可是听说,
季家要放大利好了。”“这个项目,从立项开始就存在一个致命的漏洞。
”我用手指在屏幕上划出一道线,点在一个关键节点上,“它的所有宣传和估值,
都建立在一个基础上——政府即将修建一条穿过项目核心区的地铁线。”“但据我所知。
”我抬眼看向他,目光锐利,“这条地铁线的规划,上周已经被市里内部否决了。
新规划的线路,将绕开星辰湾,直通南边的经济开发区。”赵四海外表依旧平静,
但握着茶杯的手,指节却微微收紧。这个消息是绝密,连季氏内部都未必知道,至少,
季煜那个蠢货肯定不知道。“沈小姐的消息,真是灵通。”他放下茶杯,
语气里多了几分试探,“不过,我为什么要相信你?万一这是你沈家和季家联手做的一个局,
就为了坑我宏远资本呢?”他顿了顿,身体前倾,压低了声音:“而且,我凭什么确定,
你就是那个三年前在华尔街搅动风云,又突然消失的『罗刹』?”我笑了。从随身的包里,
拿出一支黑色的U盘,轻轻放在桌上,推到他面前。“这里面,是三年前,
宏远资本做空『蓝天科技』时,所有内幕交易的原始数据,包括你的私人账户流水,
以及你和你小舅子之间所有的通话录音。”赵四海的脸色,瞬间变了。
那团和气彻底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扼住喉咙的震惊和恐惧。
那件事他做得天衣无缝,自以为没有任何痕迹。“你……”“赵总放心,我不是纪委的人,
对揭发你没有兴趣。”我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我只是想证明一件事。
”“当年,在你们做空前十分钟,精准预判了你们所有操作,并且提前布局,
从你们嘴里抢走最大一块蛋糕,让你们差点亏到破产的那个人,是我。”赵四海的额头,
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死死盯着我,眼神里是震惊,是忌惮,
还有一种终于解开多年谜团的恍然大悟。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三年前,
“罗刹”会突然销声匿迹。因为她要去谈一场恋爱。一场如今看来,愚蠢至极的恋爱。
沉默了足足一分钟,赵四海猛地一拍桌子,桌面上的茶杯都震了一下。“好!我跟你干!
”他站起身,对着我,深深一躬。“沈小姐,不,罗刹小姐。以后,但有差遣,万死不辞!
”他看向我的眼神,已经从审视,变成了彻底的敬畏和狂热。
6 股市风暴上午八点五十五分。距离季氏集团发布“重大利好”还有五分钟。我和林舟,
以及我的核心操盘团队,已经在我名下的一间从不对外的投资公司里严阵以待。
巨大的电子屏幕上,红绿色的K线图在疯狂跳动。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大战前的紧张气息。
“老板,赵四海那边已经准备就绪,二十亿资金到账。”林舟在我身边低声汇报。
“我们的资金呢?”“五十亿,全部到位。”我点了点头,目光冷冽如冰。这五十亿,
是我这三年,用自己的私房钱,悄悄赚来的。季煜以为我在学插花烹饪,
为他洗手作羹汤的时候,我正在金融市场上,建立属于我自己的帝国。
他以为我是依附于沈家才能生存的藤蔓。他不知道,我早已长成了自己的参天大树。
“九点整,准时开始。”我下达了最后的指令。“沽空所有季氏的股票,不计成本。
”“我要在一个小时内,让它跌停。”7 致命击九点整。季氏集团的官网和各大财经媒体,
准时发布了关于“星辰湾”项目的利好消息。市场情绪瞬间被点燃。
无数不明真相的散户和游资蜂拥而入。季氏的股价,在开盘瞬间,被暴力拉升了三个点。
季氏集团总部,总裁办公室里。季煜看着一路飘红的股价,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他端起安梨为他泡的咖啡,对身边的秘书说:“看来市场对我们的项目很有信心。
”安梨穿着一身崭新的香奈儿白色连衣裙,一脸崇拜地看着他:“阿煜,你好厉害啊。
”季煜很享受这种崇拜的目光,他伸手揉了揉安梨的头,语气宠溺:“这只是开始。
”可他的话音刚落,秘书的脸色突然变了。“季总,不好了!股价……股价在跳水!
”季煜猛地回头看向屏幕。只见那条刚刚还气势如虹的红色K线,仿佛遭遇了雪崩,
以一个恐怖的角度,垂直向下,绿得让人心慌。“怎么回事!”季煜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查!马上给我查!是哪家机构在砸盘?”“是……是宏远资本!”秘书的声音都在发抖,
“还有一股神秘资金,规模更大,来势更凶猛!我们的护盘资金根本顶不住!”“宏远资本?
赵四海?”季煜的眉头紧紧皱起,“他疯了吗?他哪来这么大的胆子敢跟我作对?”“季总,
不止是砸盘!”另一个助理拿着平板电脑冲了进来,脸色惨白,
“网上……网上突然爆出了关于星辰湾项目地铁规划被否决的内部文件!红头文件!
现在所有财经论坛都传疯了!”“什么?”季煜如遭雷击。他一把抢过平板,
看着那份清晰无比的红头文件,大脑一片空白。怎么可能?这个消息是怎么泄露出去的?
恐慌,像瘟疫一样,在市场上迅速蔓延。之前涌入的资金开始疯狂出逃,
散户们争相踩踏抛售。短短十分钟,季氏的股价从上涨三个点,变成了下跌七个点。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