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这是一万两银子，你签了和离书，立刻离开王府。 王爷将银票推到我面前。
我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一万两！ 不愧是当朝战神他娘，出手就是阔绰。
我端起茶盏轻抿一口：王爷，您这是瞧不起谁呢？我堂堂丞相府嫡女，就值一万两？
1苏夫人，给你一万两银子，让你女儿主动提出和离。离王妃将银票推到娘亲面前，
语气淡漠得像在施舍乞丐。我在屏风后听得一清二楚，险些没憋住笑。一万两！
娘亲的手都在颤抖：王妃娘娘，这……这不合适吧？有什么不合适的？
离王妃冷哼一声，苏清歌在王府三年，连个蛋都没给本宫下过，要她何用？
如今淑妃娘娘看中了本宫的儿子，苏清歌识趣点，主动让位。我缓缓踏出屏风，
福了福身子：王妃娘娘说得极是，民女确实该识趣。离王妃上下打量着我，
眼中满是不屑：你倒是聪明。只是……我话锋一转，娘娘就给一万两，
是不是有些……你还嫌少？离王妃的脸色瞬间难看起来。我笑吟吟地坐下，
给自己倒了杯茶：娘娘误会了，我是觉得太多了。离王妃愣住。
我慢条斯理地说：王爷娶我时，聘礼就是三万两，如今和离，按理说得照例退聘。
可娘娘只给一万两，这不是让民女占了便宜么？传出去，说王府小气，多不好听。
离王妃的脸色精彩得像调色盘。苏清歌！你什么意思？娘娘别动气，我赶紧安抚，
要不这样，您再添个五千两，凑个整数。毕竟我在王府三年，伺候王爷也算尽心尽力，
这点辛苦费不过分吧？离王妃气得浑身发抖。她从袖中掏出另一张银票，
啪的拍在桌上：一万五千两！不能再多了！成交！我麻利地将银票收入袖中，
笑得眉眼弯弯：娘娘放心，我今日就搬出王府，这辈子都不会再出现在王爷面前！
离王妃扶着额头，看起来恨不得立刻把我打包送走。你……你就不问问淑妃的事？哦？
王爷要娶淑妃？我眨眨眼，那娘娘更应该早点给银子啊！王爷若是纳了妾，
按律我这正妃的身份还得往后排，您这是明智之举，该加钱的。滚！
离王妃终于绷不住贵妇形象了。我乖巧地滚了。走出王府第一件事，
就是去钱庄确认银票真伪。确认无误后，我立刻去了牙行，
买下京城东街最繁华地段的一座三进院落。回到苏府，我哼着小曲收拾细软。
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值钱的首饰都是王府的，我一件不取。要断就断个干净。小姐，
您真要和离？我的贴身丫鬟小荷红着眼圈问。怎么，舍不得那个冷冰冰的王府？
我一边往包袱里塞衣裳，一边说，离王妃给了我一万五千两银子，
够咱们母女下半辈子衣食无忧了。小荷手里的针线活都掉了：多少？！一万五千两！
本来只给一万两，我讨价还价又多要了五千两！我得意地说。小姐……小荷一脸震撼，
您……您怎么能……怎么能这么不要脸？我哈哈大笑，小荷啊，银子不会背叛你，
男人会。与其在王府当个摆设，不如拿钱走人，自立门户。正说着，院门被人敲响。
我以为是下人，没想到开门一看，萧景琛一身玄色锦袍站在门口，手里还拿着一盒胭脂。
清歌，我刚从边关回来，这是给你带的胭脂。我僵在门口，脑子飞速运转。
包袱摊在床上，桌案上还放着和离书的草稿……不让我进去？萧景琛挑眉。
啊……王爷请进。我侧身让他进来。萧景琛的目光落在我收拾到一半的包袱上。
你要去哪？回娘家住几日，想娘亲了。娘家？他皱眉，为何不派人传话，
我陪你去。不必了，我干笑两声，赶紧转移话题，胭脂是给我的吗？好香！
萧景琛把胭脂盒递给我，顺势将我拉入怀中。想你了。温热的气息喷在我颈间，
我浑身僵硬。价值一万五千两的夫君，正在亲我的脖子。你今日怎么心不在焉的？
萧景琛松开我，狐疑地看着我。有吗？哈哈……可能是太累了。
萧景琛走到我的梳妆台前，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和离书的草稿就放在那里！
我冲过去想收起来，但为时已晚。他拿起那张纸，脸色瞬间变了。和离书？谁让你写的？
这个……我大脑飞速运转，练字用的，随便写写。练字？萧景琛冷笑，
你练字要写和离书？我……萧景琛看了眼纸上的内容，
声音变得冰冷：我娘找过你？瞒不住了。我索性破罐子破摔：是啊，
王妃娘娘人挺好的，还给了我一万五千两银子，让我识趣点。萧景琛的表情像是被雷劈了。
你就这么……收了？不然呢？我理所当然地看着他，那可是一万五千两啊！
我以为你……他几乎是吼出来的，我以为你爱我！我爱银子胜过爱你。
我诚实地说道。从咱们成亲那日，你送我那对价值千金的凤钗时，我就想，
这人这么能花银子，家里一定有矿。萧景琛看起来快要窒息了。所以这三年，
你都在演戏？我挠挠头：那倒不是，你人还不错，长得帅，武功也高……就是太冷了些。
苏！清！歌！哎呀别生气嘛！我拍拍他的肩膀，这样，等我生意做大了，
请你吃酒。萧景琛把和离书撕得粉碎。纸没了，你还走吗？我叹了口气，
从袖中掏出银票，给他看：王爷，您撕的是草稿，正式的和离书我已经拿去衙门备案了。
萧景琛的表情精彩极了。咱们和离吧。我拍拍他的脸，祝你和淑妃娘娘琴瑟和鸣，
对了，淑妃娘娘知道你还来找我吗？要不要我帮你瞒着？友情价，一百两……
萧景琛甩袖而去。我捡起地上的碎纸片，吹了个口哨。小荷从隔壁屋子探出头：小姐，
王爷走了？嗯哼。我把碎片扔进火盆，明日咱们就搬到新宅子去！小姐，
您真的一点都不难过？小荷难以置信地问。难过什么？我数着袖中的银票，
我现在是万两富婆了，难过是对银子的不尊重！2东家，您看这账本。
我的新掌柜陈伯，单膝跪在软榻旁，恭敬地递上账册。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身上，
一壶好茶，一盘糕点，这才配得上我新晋富婆的身份。嗯，这个月的胭脂铺收益不错。
我眯着眼看账，陈伯，明日你去城南再盘下那间铺子，我要开分店。
陈伯立刻点头：是，东家英明。正说着，小荷匆匆跑进来。小姐，萧王爷来了！
我差点把茶盏摔了。萧景琛？他来做什么？让他进来吧。不一会儿，
萧景琛大步走进我的院子。他还是那副清冷模样，只是看向我的眼神复杂难辨。清歌。
王爷。我放下账册，施了个礼，今日怎么有空来寒舍？听说你开了胭脂铺？
是啊，我笑吟吟地说，多亏王爷和王妃娘娘的慷慨解囊，让我有了本钱。
萧景琛的脸色有些难看：你用我们的银子做生意？王爷这话说得，
我端起茶盏轻抿一口，那银子您给了我，就是我的了，我爱怎么花怎么花。
萧景琛在我对面坐下，目光在院中扫视。住得还习惯？很好啊，比王府自在多了。
清歌，萧景琛突然开口，你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吗？
我挑眉：不会是想要回那一万五千两吧？淑妃的事，是我娘一厢情愿，我已经拒绝了。
萧景琛看着我，眼中有我看不懂的情绪。和离书我也没签，在律法上，你还是我的王妃。
我险些被茶水呛到。王爷，您这是什么意思？回来吧。萧景琛伸手想要握我的手，
被我躲开了。我们重新开始。重新开始？我笑出声，王爷，您该不会以为，
我会回心转意吧？为什么不可能？因为……我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我现在每天从雕花大床上醒来，身边是忠心的下人，腰包里是花不完的银子，
账册上的数字比月亮还圆……我可以给你更多。萧景琛也站起来。王爷，
我摆摆手，您就别做梦了。我现在是自由身，想干什么干什么，想睡到何时睡到何时，
不用看任何人脸色。这样的日子，比在王府当个摆设强一万倍。萧景琛沉默许久，
忽然说：我在城西买了块地。我脚步一顿。那正好是你要开分店的地方。
他勾起嘴角，清歌，你说巧不巧？我气得直跺脚：萧景琛！你耍赖！兵不厌诈。
他淡淡地说，你想要那块地，就回王府。做梦！我转身就往屋里走，
大不了我换个地方开店！城南那块地我也买了。我脚下一个踉跄。还有城北，
城东，所有适合开胭脂铺的繁华地段，我都买了。萧景琛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带着一丝得意。我回头瞪他：你有病！没办法，银子多。他摊摊手，清歌，
你不是爱银子吗？我有的是银子。我气得浑身发抖，却又无可奈何。
这就是权势的可怕之处，他可以轻易断绝我的生路。萧景琛，你到底想怎样？很简单，
他走近我，回来当我的王妃，这些地我都让给你。不回来……他没说完，
但意思已经很明白了。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王爷，您威胁我？
我在追我的妻子。萧景琛伸手想要摸我的脸，被我一巴掌打开。萧景琛，你记住，
我苏清歌宁可饿死，也不会回到那个冰冷的王府！我甩袖进屋，砰的一声关上门。
隔着门听到他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小荷担心地看着我：小姐，怎么办？
我冷笑一声：他以为只有他会买地？小荷，你去找陈伯，让他联系江南的商户，
我要把生意做到江南去！可是小姐，江南路途遥远……怕什么？我挥挥手，
山高皇帝远，我就不信萧景琛的手还能伸到江南去！3两个月后，江南扬州。苏东家，
您的胭脂真是绝了！我们扬州的姑娘们都快疯了！胭脂铺里，
一个珠光宝气的妇人正拉着我的手赞不绝口。我笑得眉眼弯弯：王夫人过奖了，
都是些寻常胭脂。哪里寻常了？这调色的手艺，这香味的搭配，简直巧夺天工！
王夫人放下手里的胭脂盒，苏东家，我家老爷想请您参加明日的文会，您看……文会？
我来了兴趣。江南文会可是扬州最高规格的聚会，能参加的非富即贵。当然愿意，
多谢王夫人抬爱。送走王夫人，我正要关门，突然听到外面一阵骚动。王爷驾到！
我心头一跳，连忙往外看。只见街道两旁跪了一地的百姓，
一队黑甲护卫护送着一顶轿撵缓缓而来。轿撵上坐着的人我再熟悉不过——萧景琛。
他怎么会在扬州？！我连忙往店里缩，可惜为时已晚。轿撵在我的胭脂铺门前停下。
萧景琛掀开轿帘，目光准确地锁定了我。苏东家，别来无恙？
周围的百姓都用惊异的目光看着我们。我硬着头皮福了福身子：见过王爷。起来吧。
萧景琛下了轿撵，大步走向我，听说你在扬州开了胭脂铺？本王来看看。他走进店里，
随意拿起一盒胭脂。手艺不错。王爷谬赞。我站在一旁，心里直打鼓。
他该不会在这里也要买地吧？听说明日有文会？萧景琛放下胭脂，看向我。
是……是啊。本王也收到了邀请。他勾起嘴角，到时见。说完，
他大步走出店铺，上了轿撵。看着他的轿撵远去，我瘫软在椅子上。完了，
萧景琛追到扬州来了！第二天晚上，王府后花园。文会在王府的后花园举行，园中灯火通明，
丝竹悠扬。我穿着一身淡绿色的襦裙，正在和几位夫人聊天，突然感到一道灼热的目光。
回头一看，萧景琛正坐在主位上，目光直直地看着我。他今晚穿了一身白色锦袍，
在灯火映衬下，如同谪仙下凡。可惜，神仙也会耍流氓。苏东家，王夫人凑到我耳边，
王爷一直在看你呢。我干笑两声：王夫人说笑了。哪里说笑？王夫人一脸八卦，
苏东家生得这样貌美，又有才华，王爷看上也不奇怪。我正要解释，
突然听到主位上传来萧景琛的声音。本王有个提议。全场安静下来。
听闻苏东家不仅貌美如花，更是才华横溢，不如请苏东家作首诗，为今夜文会助兴如何？
众人纷纷叫好。我暗暗咬牙，这萧景琛分明是在为难我！我苏清歌虽然出身丞相府，
但从小最怕的就是作诗！王爷抬举了，民女才疏学浅……谦虚什么？萧景琛站起身，
走到我面前，以'月'为题，苏东家请。周围的人都等着看好戏。我心一横，豁出去了！
既然王爷有命，民女斗胆献丑。我站起身，清了清嗓子：明月本无心，偏照有情人。
奈何情已逝，独留月如银。 王爷多情意，妾身已无心。 劝君莫追寻，各自向前行。
全场鸦雀无声。这哪里是什么好诗，分明是在当众拒绝萧景琛！
萧景琛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好诗。他咬着牙说，苏东家果然才华过人。
我福了福身子：王爷过奖，民女告退。说完，我转身就走。可还没走出几步，
就听到萧景琛在身后说：慢着。我停下脚步，不回头。苏东家既然以诗言志，
本王也作一首如何？不等我回答，他就开口了：月有阴晴圆缺时，人有悲欢离合情。
纵使明月千里外，此心从未有更改。 苏氏若是真无情，何必避而不敢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