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签了离婚协议,别耽误我当爸爸。”
我笑着擦掉鼻血:“好。”
后来他跪在病床前发疯:“求你活下来!”
而我的系统正播报:虐渣进度99%,宿主是否选择痊愈?
“不,”我拔掉氧气管,“让他永远活在忏悔里。”
诊断书在指尖冰凉,白纸黑字像淬了毒的判决——“脑胶质母细胞瘤IV期”。
窗外灰蒙蒙的,铅云低垂,压得人喘不过气。
我捏着这张薄纸,指尖因用力而泛白,仿佛想把这几个冰冷的印刷字从纸上抠下来,揉碎,咽下去,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死亡原来是有重量的,沉甸甸地坠在心口,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钝痛。
钥匙转动门锁的轻响在死寂的客厅里格外刺耳。
林深回来了。
皮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由远及近,带着一种习以为常的冷漠节奏。
他脱下剪裁精良的西装外套,随意搭在沙发扶手上,动作流畅优雅,仿佛这里是他的另一个会议室。
我抬起头,努力想看清这个同床共枕十年的男人。
他的眉眼依旧英俊,却像蒙了一层我永远擦不掉的霜。
我想开口,想告诉他医生今天说的话,想告诉他我可能活不过三个月了,想告诉他我害怕……喉咙却像被砂纸堵住,发不出一点声音。
一股熟悉的温热腥甜猛地窜上鼻腔,我狼狈地侧过头,手忙脚乱地去捂。
“又怎么了?”
林深的声音带着一丝被打扰的不耐烦,他终于瞥了我一眼,那目光却像扫过一件碍事的旧家具。
他蹙着眉,视线落在我指缝间渗出的刺目鲜红上,没有担忧,只有一种近乎厌弃的审视,“成天病恹恹的,晦气。”
他扯过纸巾盒,动作粗鲁地扔到我面前的茶几上,几张纸巾滑落在地。
心口那片沉甸甸的死亡阴影,瞬间被另一种尖锐的冰寒刺穿。
我沉默地接过纸巾,用力擦掉狼狈的痕迹,口腔里弥漫着令人作呕的铁锈味。
他不再看我,径直走向餐厅,给自己倒了杯冰水,仰头灌下。
水珠顺着他利落的下颌线滑落,消失在挺括的衬衫领口。
就在我以为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会持续下去时,他放下水杯,发出一声轻响,然后,像是终于处理完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