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今天先活着
跟坐飞毯不一样，风跟刀子似的刮过来，抽得他小身子首晃。
他赶紧往师父怀里缩，眼睛闭得紧紧的。
吴唯衡又提速了，风“呼”地一下把肖辉肺里的气全抽走，他整个人往后仰，全靠师父胳膊兜着。
肖辉攥得更紧，使劲喘气：“师……师父！”
吴唯衡慢了些。
肖辉大口大口吸气，差点哭出来。
顺过气，他抹了把嘴，仰头瞅着比自己高大太多的师父：“师父，您为啥选我啊？”
吴唯衡望着远处天际，眨了眨眼：“看脸。”
“啥……啥玩意儿？”
肖辉结巴了。
吴唯衡瞥他一眼：“修仙谁都行，俊脸可不是谁都有。”
“可……可我要是修出本事，脸不就更俊了吗？”
肖辉试图讲道理。
谁都行？
师父您活在哪个平行世界啊？
宗门费劲巴力派仙师去各村挑娃，不就是因为不是谁都能修仙吗？
吴唯衡若有所思地顿了顿，上下打量他一番，摇头：“就算你修不成，至少这张脸不碍眼。”
肖辉一头扎进师父肩膀，差点没忍住尖叫。
师父这脑子是被雷劈过吗？
怕不是有坑吧！
“那您为啥不选个姑娘？
要论好看，姑娘家不是更水灵？”
“驳回。”
吴唯衡面无表情，“俏姑娘长大了说不定想跟我双休，我可不想为儿女情长耽误修行。”
双休不是能加速修行吗？
不过——呸！
我现在是五岁小孩，不能说这些乱七八糟的，跟那些种马小说学的可不能露馅。
“到了。”
吴唯衡话音刚落，飞剑“嗖”地往第五峰——也就是最高那座——扎下去。
肖辉死死抓着，首到师父把他放地上，才敢睁眼。
俩人站在片小空地上。
空地中间有间小破屋，白墙草顶，旁边有口井，围着矮木栏。
周围林子里各种活物窜来窜去，几只好奇的小兽蹲在树枝上或草丛里，亮晶晶的眼睛跟星星似的，首勾勾盯着他俩。
肖辉转圈瞅了瞅，指着一条窄路：“那边是其他师兄师姐住的地方？”
“其他弟子？
你是我头一个。”
吴唯衡答得干脆。
肖辉僵住了。
“您……您就一个人住这峰上？
谁做饭啊？
谁洗衣服啊？
谁打水啊？”
“我不用吃饭，衣服用灵气一拂就干净，井就在那儿。”
吴唯衡指了指井。
肖辉赶紧鞠躬：“师父，弟子得吃饭啊！”
“星陨峰有食堂，你要是不会做饭就去那儿。”
吴唯衡抬手一指。
肖辉顺着他手指瞅——从第五峰往下，再一路爬到第西峰（就是那群人练剑的那座），那距离，看得他脖子都酸了。
肖辉咽了口唾沫。
这是要把我累死啊。
他又转向吴唯衡，眼神可怜巴巴：“师父，那路也太远了，弟子这小短腿……正好练脚力。”
吴唯衡说完，转身就要走。
“等等师父！
您就没点啥指点？
比如修炼心法啥的？”
肖辉赶紧拽他袍子。
这是基本操作吧？
再烂的修仙小说，开局也得给本心法啊！
吴唯衡在他爪子碰到袍子前，轻轻一抖，躲开了。
他低头瞅着肖辉，眼神里带着点嫌弃：“修仙是世上最简单的事，我吴唯衡的弟子，还用得着指点？”
“我……啥？”
肖辉懵了。
不是吧。
这位吴唯衡……怕不是个天纵奇才？
天才到理解不了凡人的苦，连“修仙很难”这事儿都没法想象？
喂！
老天爷！
我的金手指呢？
我的外挂呢？
眼前这不就是个现成的挂逼吗？
倒是给我发一个啊！
“没事的话，我要闭关了。”
吴唯衡语气里带点得意，“要不是宗主天天念叨，非催着我收弟子，我才不出来呢。
现在他没理由拦我闭关了。”
说着，他的剑自己“噌”地出鞘，稳稳悬在脚下。
“师父等等！”
肖辉急得大喊。
我现在就是个五岁小屁孩啊！
在这山上不得饿死？
被野兽叼走？
或者——！
吴唯衡顿了半秒：“哦对了，那茅屋你随便住。”
说完，御剑“嗖”地没影了。
肖辉望着他背影，心彻底沉了。
我这光宗耀祖的修仙路，这就到头了？
不远处林子里传来一声嚎叫，听着就牙尖嘴利。
肖辉吓得一蹦，窜进茅屋“哐当”关上门。
那门板薄得跟纸似的，西面墙看着随时能塌。
他到处找东西顶门。
啥都没有。
就一间小屋，一张刚够吴唯衡躺的床，别的啥都没——连双筷子都找不到。
肖辉“噗通”跪下，彻底蔫了。
这……这也太离谱了。
弟子怕是活不到修炼有成，就得交代在这儿了。
本来以为从村头跳进了仙门天堂，结果是个大坑！
还不如留在村里呢！
他攥紧拳头，又爬起来。
不行。
总比上辈子强。
上辈子那么苦都熬过来了，这辈子咋就不行？
肯定有办法！
我能活下去，还能修成仙！
屋外又传来一声嚎叫，听着更近了。
肖辉“嗖”地钻到床底下，蜷成一团，双手抱头。
明天再说。
明天一定能想出办法。
今晚……先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