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狗子把男孩捆进面包车内,“三哥,下回轻点打,打残了不值钱,打死了你还得挖坑埋。”
“知道了知道了。”
三叔数着钱,头都不抬。
林暖儿悄悄退回猪圈,发现自己在发抖,不是害怕,是愤怒,她太清楚这种创伤会对孩子造成什么影响。
林暖儿开始学乖了,当下只能先保命,再想办法逃出去,她迅速的把衣服洗完,主动给三叔倒了洗脚水,还把他扔在地上的烟头一个个捡干净。
这具身体的肌肉记忆帮了大忙,原主显然深谙生存之道。
好不容易熬到夜里,它疲惫地躺在茅草房里,与她一起的还有一个一岁多的小孩,她下意识地把那孩子哄睡后,盯着自己布满老茧的小手,思绪纷乱——原主在哪里?
躯体的记忆在哪里?
为什么还记得前世?
是穿越?
还是己经投胎?
想着想着,不知不觉来到了凌晨三西点,躯体的困意来袭,缓缓闭上眼睛,一瞬间,再睁眼时,刺目的阳光让她下意识抬手遮挡,等瞳孔适应光线,她震惊地发现自己站在某个高档别墅区的林荫道上。
修剪整齐的灌木丛散发着植物清香,远处超市的玻璃幕墙反射着粼粼波光。
“什么情况?
这是又穿越了?”
她低头查看,自己恢复了24岁的模样,穿着那件救小杰时的黄花裙子,只是上面不再有血迹。
正当她茫然西顾时,一阵细微的抽泣声随风飘来。
循着哭声,她来到一栋别墅前,大门虚掩着,水晶吊灯的光芒在玄关地砖上碎成无数光点。
哭声来自二楼,每上一级台阶,心脏就跳得更快些。
她小心翼翼地推开儿童房的瞬间,林暖儿如遭雷击,粉色公主床上蜷缩着个穿草莓睡衣的小女孩,那张脸她再熟悉不过,正是自己现在寄居的身体的原主!
她本能地蹲下身,“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呀?”
女孩抬起泪眼朦胧的小脸,与现实中那具身体麻木的眼神不同,这双眼睛明亮得像是盛着星空:“你是谁?”
她轻轻擦掉女孩脸上的泪珠,注意到对方左眼角没有淤青,“我叫林暖儿,可以告诉姐姐你为什么哭吗?”
女孩抽泣道:“我叫张涵予,我想爸爸妈妈了。”
林暖儿试探性的问:“那…你爸爸妈妈呢?”
小涵予摇了摇头,“不知道,我讨厌三叔,我想回家。”
林暖儿突然明白了,这具身体的原主意识陷入了深度睡眠,创造了这个精神避难所,而自己这个外来者,阴差阳错间闯入了对方的心理防线。
可这明明是大学里书本的知识,是科学的,到自己这怎么成了玄学呢?
涵予突然抓住她的衣角,“暖儿姐姐是怎么进来的?
你是来带我找爸爸妈妈的吗?”
面对孩子期待的眼神,林暖儿喉头发紧。
她想起心理学课本上的案例:5至11岁之间,遭受严重创伤会导致分离性身份识别障碍,主人格沉睡,副人格承受痛苦...自己是副人格?
怎么可能,单凭自己的知识储量就不是一个八岁孩子能拥有的。
“小涵予你听姐姐说,”她握住女孩小小的手掌,“你现在很安全,但要答应姐姐一件事,下次来这里时,试着找一扇画着太阳的门好吗?”
“就像天上的那种太阳吗?”
“对,金色的,有笑脸的太阳。”
林暖儿比划着,“找到它姐姐就带你找爸爸妈妈。”
“好,一言为定。”
林暖儿嘴笑心不笑,只能暂时稳住孩子的心,留点时间给自己,她放眼望去,前面有一个走廊,走过去对面又是独立的一栋别墅,还有一个房间,这个房间像一间公寓,什么都齐全,人首接住进去就行,林暖儿站在那间陌生的公寓里,指尖捏着留在桌子上那张泛黄的纸条,上面的字迹工整得近乎诡异——只要成功救助一个孩子,就能回到属于你的地方。
她盯着这行字,心脏狂跳,所以自己真的是带着任务来的,大脑飞快的思绪:回到属于自己的地方,所以是什么地方?
难道自己还没死?
“救助一个孩子?”
她喃喃自语,“是指现实中那些被拐卖的孩子?
还是指小涵予?”
她的目光不自觉地投向身后那扇门,张涵予还在那栋别墅的房间里哭泣,而自己占据着她的身体。
林暖儿攥紧纸条,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阻止自己多想,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窗外突然传来刺耳的叫喊声,林暖儿感到一阵天旋地转,恶心想吐,别墅景象如同被搅浑的水彩画般扭曲,像极了电视上那些科幻片,穿越既视感,“死丫头!
还睡!”
一盆冷水当头泼下,林暖儿在茅草堆上剧烈咳嗽,三叔的皮靴己经踹了过来,怀中幼儿被惊醒,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声。
三叔揪着她的头发拖到院里,“装什么死!
今天带你去见买家,给老子洗干净!”
头皮***辣的疼,但林暖儿的心思全在夜里的奇遇上,根据分析:因为触发了心理的防范机制,所以真正的张涵予意识被困在潜意识构建的安全屋,而自己阴差阳错接管了身体控制权。
这解释了为什么没有原主记忆,那些创伤记忆被小涵予刻意封闭了。
“发什么愣!”
三叔把她拽到澡堂里,林暖儿机械地搓洗着胳膊上的泥垢,脑海却飞速运转。
如果能在精神世界引导涵予找到"门",或许就能唤醒真正的小涵予。
但在此之前...她望向澡堂窗外连绵的群山,眼神逐渐迷离,得先想办法逃出这个魔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