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魔法书的秘密
追捕者的脚步声在巷口徘徊，粗哑的咒骂声夹杂着靴子踢翻垃圾的闷响。
"那小子肯定跑不远！
"他屏住呼吸，数着心跳。
三、二、一——当脚步声转向另一条岔路时，他像影子般滑出藏身处，翻过一道矮墙，消失在贫民窟错综复杂的巷道中。
月光被乌云吞噬，这是盗贼最好的掩护。
"老杰克会为这个骄傲的。
"洛恩掂了掂怀里的战利品——半条黑面包和一块发霉的奶酪。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胃部因饥饿而绞痛。
但当他拐过最后一个街角时，脚步猛地刹住。
巷子尽头站着三个黑影。
不是面包店的人。
这些人的装束太整齐，腰间佩戴的武器闪着寒光。
洛恩本能地后退半步，却踩断了一根树枝。
咔嚓。
六道目光如刀锋般刺来。
"谁在那里？
"洛恩转身就跑，身后爆发出金属出鞘的铮鸣。
他熟悉贫民窟的每一条捷径，但今晚的追捕者不同——他们太快了，而且似乎能预判他的每一个转向。
"拦住那个小贼！
"一道银光擦过他的耳际，钉入前方的木箱。
洛恩被迫改变路线，冲进一条死胡同。
高墙耸立，无处可逃。
"抓到你了，老鼠。
"三个黑衣人呈扇形逼近。
借着微弱的星光，洛恩看清了他们胸前的徽章——双头鹰，帝国密探的标志。
他们为何会出现在贫民窟？
"把东西交出来。
"为首的密探伸出手，"那不是你该碰的。
"洛恩皱眉："我只有面包和——""别装傻！
"密探厉声打断，"那本书。
交出来，或许能留你全尸。
"书？
洛恩一头雾水，但求生的本能让他迅速权衡局势。
他假装摸索怀中，突然抓起墙角的破罐子砸向最近的火把。
黑暗降临的瞬间，他踩着墙面的凸起跃起，手指堪堪够到屋檐。
木瓦在掌下碎裂，但洛恩己经翻身上了屋顶。
"该死！
追！
"他在倾斜的屋顶上飞奔，瓦片在脚下哗啦作响。
密探们显然不熟悉这种地形，很快被甩开。
洛恩没有停歇，首到确认安全才滑进一座废弃钟楼的裂缝里。
喘息稍定，他检查怀中的战利品——除了食物，还有一个陌生的皮面小包。
什么时候拿的？
他回忆着混乱的逃亡路线，可能是撞到某个行人时顺手牵羊。
小包里是一本烫金封面的书，比他见过的任何书籍都要精美。
当他触碰封面时，奇异的纹路突然亮起蓝光。
洛恩猛地合上书，光芒消失。
但某种震颤仍留在指尖，像被微弱的电流穿过。
"魔法物品..."他喃喃自语。
难怪密探如此紧张。
在帝国，私藏魔法典籍是死罪，尤其是对贫民而言。
钟楼外传来急促的哨声。
洛恩将书塞进衬衣，贴着墙壁滑向地面。
他必须赶在宵禁前回到老杰克的窝棚。
***"你疯了吗？
"老杰克一把夺过魔法书，枯瘦的手指颤抖着，"这玩意儿会害死我们所有人！
"窝棚的油灯摇曳不定，在老人沟壑纵横的脸上投下阴影。
洛恩从未见过养父如此惊慌。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洛恩辩解道，"它自己跑到我口袋里的。
""谎话连篇！
"老杰克将书扔进角落，像避开毒蛇，"明天一早就把它扔进河里。
不，今晚就去！
"洛恩捡起书，封面的触感让他心跳加速："等等，这可能是我们的机会。
你知道黑市上魔法物品的价格——""然后呢？
"老杰克冷笑，"等密探循着魔法痕迹找到这里，把我们吊死在广场上？
"他剧烈咳嗽起来，"听着，小子，有些界限我们这种人永远不能跨越。
"洛恩握紧书本，某种固执在胸中升起："为什么魔法师可以高高在上，而我们连碰一下他们的东西都要死？
""因为这就是世界的规则。
"老杰克疲惫地坐下，"去睡吧，明天还有活要干。
"但洛恩无法入睡。
当老人的鼾声响起，他悄悄点燃半截蜡烛，再次翻开那本神秘的书。
奇怪的是，书页上没有任何文字，只有繁复的图案和符号。
当他用手指描摹其中一个符号时，指尖再次传来刺痛感。
这次光芒更强烈，照亮了整个窝棚。
符号从书页上浮起，悬浮在空中。
洛恩瞪大眼睛，某种古老的语言在他脑海中回响，虽然听不懂，却莫名感到熟悉。
"这不可能..."他喃喃道。
天生无法感知魔法的人被称为"废人"，而他就是其中之一。
帝国每个孩子六岁时都要接受魔法测试，洛恩的结果是零共鸣——这在贫民窟都算罕见。
但此刻，他确确实实触发了魔法反应。
符号突然变形，化作一道蓝光钻入他的眉心。
剧痛袭来，洛恩咬紧牙关才没叫出声。
无数画面在眼前闪回：燃烧的城市、坠落的星辰、一个戴银色面具的人向他伸出手..."停下！
"他猛地合上书，幻象消失。
冷汗浸透了破旧的衬衣。
窝棚外，一只夜鸟发出凄厉的啼叫。
洛恩颤抖着将书藏进地板下的暗格，却不知道在远处的钟楼上，一双紫色的眼睛正注视着这一切。
***第二天清晨，洛恩被尖叫声惊醒。
他冲出窝棚，看见贫民窟的居民聚集在广场上。
三具尸体悬挂在绞架上，正是昨晚追捕他的密探。
他们的胸口被剖开，心脏不翼而飞。
"黑魔法..."老杰克面色惨白，"我们得离开，离开。
"洛恩想起那本书，胃部一阵翻腾。
但当他回到窝棚准备收拾时，地板下的暗格己经空空如也。
"在找这个吗？
"清冷的女声从背后传来。
洛恩转身，看见一个银发少女倚在门框上，手中抛接着那本魔法书。
她穿着不合身份的粗布衣裳，但举手投足间的高贵气质无法掩饰。
最引人注目的是她的眼睛——紫色，如同最上等的紫水晶。
"你是谁？
"洛恩绷紧肌肉，准备战斗或逃跑。
少女轻笑："艾莉丝·冯·克莱因，这本书的主人。
不过现在，我对你更感兴趣。
"她歪着头打量他，"一个贫民窟的废人，却能激活星灵魔法术...有趣极了。
"洛恩的视线在书和少女之间游移："那些密探是你杀的？
""密探？
"艾莉丝皱眉，"不，那是猎心者的手法。
"她突然上前一步，几乎贴到洛恩面前，"听着，无论昨晚发生了什么，你现在己经卷入了一场远超你想象的旋涡。
那本书选择你是有原因的。
"她的气息带着某种花香，与贫民窟的腐臭形成鲜明对比。
洛恩后退半步："什么原因？
""天启之力。
"艾莉丝压低声音，"传说中能改变世界命运的力量。
而根据预言，它的继承者将从一个无法使用魔法的人中诞生。
"远处传来号角声，艾莉丝脸色骤变："他们来了。
跟我走，或者留在这里等死——选择吧，洛恩。
"她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洛恩来不及思考，因为广场方向己经传来士兵列队的脚步声。
老杰克冲进窝棚，看到艾莉丝时明显一愣。
"她是——""没时间解释了。
"艾莉丝抓住洛恩的手腕，"相信我，除非你想看更多人被吊死。
"洛恩看向养父。
老人沉默片刻，突然从床板下抽出一把生锈的短剑塞给他："走吧，小子。
记住，别相信任何人。
"士兵的呼喝声近在咫尺。
艾莉丝己经掀开窝棚后墙的伪装，露出一个隐蔽的隧道。
洛恩最后看了老杰克一眼，钻入黑暗。
隧道尽头，晨光刺眼。
洛恩眯起眼睛，看到地平线上帝国要塞的轮廓。
某种预感告诉他，他再也回不去了。
而怀中的魔法树，正发出微弱的热度，仿佛一颗正在苏醒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