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典礼上,新生代表谢圆圆刚说完名字,台下突然传来一声嗤笑。“谢圆圆?
这名字配你可惜了。”沈南一倚着门框,阳光下白衬衫晃眼。
所有人都以为骄傲如她定会当场翻脸。她却笑着回敬:“总比某些人空有皮囊强。
”暴雨那晚,她撞见他在废弃琴房弹《月光》。“原来优等生也会躲起来哭?
”她晃着淋湿的头发。他反手盖上琴盖:“彼此彼此,漂亮脸蛋不也藏着秘密?
”夏夜祭典的烟火下,他往她手心塞了枚贝壳:“听见涛声了吗?这是夏天的约定。
”当家族危机逼他转学时,她撕了退学申请追到机场。“约定就是约定。”她举起手腕,
贝壳项链在阳光下折射出彩虹,“顶峰见,沈同学。”礼堂里闷得像蒸笼,
空气里浮动着廉价塑胶椅和新生们汗津津的兴奋气味。谢圆圆站在讲台侧面的阴影里,
指尖无意识地捻着稿纸边缘,触感微糙。她不用看,
也能清晰感觉到台下几百双眼睛投来的热度,
好奇的、探究的、或许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评判。这目光她太熟悉了,
如同熟悉自己镜中的模样——明艳到近乎有攻击性的漂亮,是祝福,也是无形的负担。
“下面,有请新生代表,高一三班谢圆圆同学发言!”教导主任的声音透过麦克风,
带着嗡嗡的回响。谢圆圆吸了一口气,挺直背脊,迈步走向那片被顶灯照得雪亮的讲台中央。
光芒倾泻而下,将她笼在其中。她展开稿纸,
清亮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遍整个礼堂:“尊敬的老师,亲爱的同学们,大家好。
我是高一三班的谢圆圆……”“谢圆圆?”一个带着明显戏谑的年轻男声,不高,
却像颗小石子,精准地砸破了礼堂里原本还算肃穆的空气。
声音来自礼堂后方敞开的双开门处。所有目光瞬间被扯离讲台,
齐刷刷地投向门口那片被午后阳光渲染得过分明亮的光晕里。一个高挑的身影斜倚着门框,
姿态懒散得近乎嚣张。阳光慷慨地勾勒出他利落的下颌线和挺直的鼻梁,
熨帖的白衬衫袖子随意挽到小臂,露出的手腕骨节分明。他微抬着下巴,
视线穿透礼堂内略显昏暗的光线,直直落在讲台上的谢圆圆身上,
唇角勾着一抹毫不掩饰的、近乎轻慢的笑意。“这名字……”他拖长了调子,
每一个字都清晰地钻进每个人的耳朵,“配你,可惜了。”嗡——死寂只维持了不到半秒,
细碎的议论声立刻像水泡一样从礼堂的各个角落冒了出来,汇成一片压抑的嘈杂。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随即又因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而无声沸腾。
无数道目光在讲台和门口之间来回拉扯,带着惊愕、好奇,还有等着看好戏的兴奋。讲台上,
谢圆圆脸上的笑容似乎僵住了片刻,握着稿纸的手指微微收紧,指节泛出一点白。
她甚至能感觉到身旁教导主任骤然绷紧的身体和错愕的目光。然而,
那点僵硬只在她明艳的脸上停留了不到一秒钟。下一秒,那点冰封骤然消融,
甚至比之前更加明媚张扬。她微微歪了歪头,
目光不闪不避地迎向门口那个耀眼又刺眼的身影,唇边的笑意加深,
像一朵带刺的玫瑰骤然盛放。“哦?”她的声音透过麦克风,清亮依旧,
却染上了一丝慵懒的锋芒,“是吗?那我倒是觉得,总比某些人……”她故意停顿了一下,
视线仿佛不经意地扫过对方那张足以让无数女生尖叫的脸,
最终落回他那双带着挑衅的眼睛里。“空有皮囊,强得多吧?
”“嘶——”倒吸冷气的声音在礼堂里此起彼伏,比刚才的议论更加清晰。
教导主任的脸彻底黑了。门口倚着的少年,沈南一,脸上的懒散笑意微微一凝,
随即更深地化开,那双好看的眼睛里,锐利的光芒一闪而过,像是被点燃的星火。
他不再说话,只是饶有兴味地挑了挑眉,目光如同实质,
牢牢锁定在讲台上那个光芒万丈、毫不退让的女孩身上。空气中无形的弦,骤然绷紧。
---开学典礼那场不算愉快的“初遇”之后,谢圆圆和沈南一的名字,
就像两块被强行凑到一起的磁石,同极相斥,
在短短几天内就成了整个高一新生圈子里最引人瞩目的谈资。他们不在同一个班,
但狭路相逢的次数却多得离奇——楼梯转角、食堂窗口、甚至去教师办公室的路上。
每一次相遇,空气里都像有细小的电火花在噼啪作响。
沈南一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总是带着那种漫不经心的审视,唇边挂着若有似无的嘲弄弧度,
偶尔擦肩而过时,会丢下一两句轻飘飘又精准扎心的话。“谢同学,名字改主意了吗?
‘谢方方’听着就比‘圆圆’有棱角。”“啧啧,今天这裙子挺衬你,就是颜色……嗯,
跟你名字一样,挺‘圆满’。”谢圆圆起初还能维持着表面的平静,
用更锋利的眼神和同样带刺的话顶回去。可次数多了,
那股被刻意针对、被当成某种笑话观赏的憋闷感,像藤蔓一样悄悄缠紧了心脏。
她不怕针锋相对,但对方那种居高临下、仿佛打量一件有趣物品的眼神,让她浑身不自在。
更让她烦躁的是,沈南一就像块甩不掉的狗皮膏药。他似乎在观察她,
以一种她无法理解的方式。这天下午最后一节课结束,
憋闷了一整天的空气终于酝酿出了足够的湿气。浓重的铅灰色云层沉沉地压下来,
天色迅速暗得如同傍晚。谢圆圆收拾好书包,刚走出教学楼,
豆大的雨点就毫无预兆地砸了下来,瞬间连成一片瓢泼之势,
天地间只剩下哗啦啦的喧嚣水声。她没带伞,
只能狼狈地就近跑向操场旁那栋据说早已废弃、堆满杂物的旧艺术楼避雨。
冰冷的雨水顺着发梢、衣领不断往下淌,她推开吱呀作响的旧木门,
一股带着尘土和陈年木头气味的凉气扑面而来。楼里很暗,
只有走廊尽头几扇高窗透进微弱的天光。她甩了甩湿透的头发,水珠四溅,
正想找个地方拧拧衣服,一阵极细微、断断续续的旋律,却像游丝一样,穿透哗哗的雨声,
钻进了她的耳朵。是钢琴声。不是流畅优美的演奏,而是磕磕绊绊,
带着生涩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滞重感,音符在某个地方反复徘徊、挣扎,
像是被无形的锁链困住了翅膀。在这空旷破败的旧楼里,这不成调的琴声显得格外孤寂。
鬼使神差地,谢圆圆循着声音,踩着积满灰尘的水磨石地面,小心翼翼地走向走廊深处。
声音来自一间虚掩着门的教室。她屏住呼吸,透过窄窄的门缝向里望去。
里面堆着蒙尘的画架和废弃的石膏像,像一座被遗忘的小型坟场。
唯一的光源来自角落里一扇蒙尘的高窗,吝啬地透进一点灰白的天光。窗下,
一架同样落满灰尘的旧三角钢琴旁,坐着一个人。白衬衫的袖子随意挽着,
露出一截线条流畅的小臂。微垂着头,侧脸的轮廓在昏暗光线下显得有些模糊,
只有专注时紧抿的唇线透着一丝倔强。修长的手指在黑白琴键上笨拙地移动、按压、抬起,
每一次落下都带着一种近乎发泄的沉重,那不成调的旋律断断续续地从琴箱里挤出,
正是贝多芬《月光》第一乐章那缓慢、压抑的开头部分。沈南一。谢圆圆愣住了。
眼前这个沉浸在破碎琴音里、浑身散发着一种近乎狼狈的孤寂和执拗的少年,
和礼堂门口那个光芒四射、言语刻薄的家伙,简直判若两人。那磕磕绊绊的琴声里,
仿佛裹挟着太多无法言说的东西,沉甸甸地压在这空旷的旧教室里。
一种说不清是惊讶还是别的什么情绪涌上来,冲散了连日来的烦躁。
她甚至忘了自己湿透的狼狈,下意识地推开了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
突兀的开门声瞬间撕裂了琴房里黏稠的空气。琴声戛然而止!沈南一猛地抬头,
动作大得几乎撞到琴盖。看清门口站着的人时,
他眼中的迷惘和某种深藏的脆弱像退潮般迅速消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熟悉的、冰封般的锐利和一丝被撞破的恼怒。“谁?!
”声音带着被打扰的冷硬。谢圆圆站在门口,发梢还在滴水,衣服湿漉漉地贴在身上,
显得有些滑稽。她看着沈南一那张瞬间切换回冰冷模式的脸,
看着他眼底尚未完全褪去的红痕——那绝不是雨水。
一丝说不清是报复的快感还是别的什么情绪涌上心头,她甚至故意晃了晃湿透的脑袋,
让更多的水珠甩落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啪嗒声。迎着沈南一冰冷审视的目光,
她唇角勾起一个带着点恶劣的笑容:“哟,沈大学霸?”她拖长了调子,
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他微红的眼角,“原来优等生……也会躲在这种地方偷偷哭鼻子啊?
”空气骤然凝固。沈南一盯着她,
那双漂亮的眼睛里瞬间翻涌起被戳破隐秘的惊怒和冰冷的戾气。他猛地站起身,
高大的身影在昏暗的光线里投下压迫感十足的阴影。他没有回答,而是“砰”地一声,
带着一股狠劲,重重地将打开的钢琴盖用力合上!巨大的撞击声在空旷的教室里回荡,
震得灰尘簌簌落下。他绕过钢琴,一步步朝门口走来,皮鞋踩在布满灰尘的地面上,
留下清晰的印记。他在谢圆圆面前站定,
距离近得能闻到他身上干净的皂角气息和一丝若有似无的、属于旧木头的微尘味道。
他微微俯身,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锁住谢圆圆带着挑衅笑意的脸。“彼此彼此,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像冰棱摩擦,每一个字都清晰地砸进谢圆圆耳朵里,
“谢同学这张漂亮脸蛋底下,藏着的……又是什么见不得光的秘密?
”他嘴角勾起一个冰冷刺骨的弧度,带着洞悉一切的锐利,又似乎藏着点别的什么。说完,
他不再看她,径直从她身边擦肩而过,带起一阵微凉的风,
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外面哗哗作响的雨幕里,白衬衫的身影很快被灰白的雨帘吞没。
教室里只剩下谢圆圆一个人,还有那架被粗暴合上的、落满灰尘的旧钢琴。
空气里仿佛还残留着他冰冷的质问和那不成调的《月光》残响。她脸上的笑意慢慢褪去,
只剩下一种被彻底看穿、无所遁形的冰凉感,顺着湿透的衣料,一点点渗进皮肤里。
---那场暴雨夜在废弃琴房的对峙,像一道无形的分水岭。
谢圆圆和沈南一之间那种纯粹剑拔弩张的气氛,悄然发生了某种微妙的转变。针锋相对依旧,
刻薄话也没少说,但那些尖锐的话语里,似乎开始掺杂进一些别的、难以言喻的东西。
像是试探,又像是某种心照不宣的默契。沈南一依旧会出现在她视线所及的各个角落,
眼神依旧带着审视,但那种纯粹的嘲弄淡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的探究和偶尔闪过的……复杂。谢圆圆也依旧毫不客气地反击回去,
可心底深处,那个在昏暗琴房里笨拙地弹奏《月光》、眼角泛红的少年身影,
总会不合时宜地跳出来,让她反击的力道不自觉地弱了三分。
日子在课业、偶尔的唇枪舌剑和这种奇怪的氛围中滑向盛夏。
校园里开始弥漫起一种躁动的、属于青春期末尾特有的气息。一年一度最盛大的夏夜祭典,
即将拉开帷幕。祭典当晚,整个校园仿佛被施了魔法。彩灯串如同星河倾泻,
缠绕在古老的梧桐枝桠间,闪烁着梦幻的光晕。临时搭建的小吃摊和游戏摊位前人头攒动,
食物的香气、年轻的笑闹声、节奏欢快的音乐声混杂在一起,汇成一片沸腾的海洋。
夜空是深邃的墨蓝,等待着烟火的降临。谢圆圆被班上的女生们簇拥着,
穿梭在热闹的人流里。她穿着一条简单的浅蓝色连衣裙,裙摆随着走动轻轻摇曳,
脸上带着轻松的笑意,目光却总是不自觉地飘向人群的某个方向,搜寻着某个熟悉的身影。
“圆圆,看!沈南一在那边!”好友小雅突然兴奋地扯了扯她的胳膊,
指向不远处一个捞金鱼的摊位。心跳莫名漏了一拍。谢圆圆顺着方向看去。暖黄的灯光下,
沈南一微微弯着腰,专注地盯着水面,侧脸的线条在光影下显得格外柔和。
他身边围着几个学生会的人,林薇也在其中。林薇穿着精致的蕾丝小洋装,
正侧头和沈南一说着什么,脸上是恰到好处的甜美笑容,
指尖似乎无意地搭了一下沈南一握着纸捞网的手腕。沈南一没什么特别的反应,
只是专注地捞起一条红色的小金鱼,递给摊主装袋。“啧,林薇真是……司马昭之心啊。
”小雅小声嘀咕了一句。谢圆圆抿了抿唇,移开目光,心里没来由地有点闷:“关我什么事。
走,我们去那边看看。”她拉着小雅转身挤进另一条热闹的小道,试图把那个画面甩出脑海。
然而,越是想忽略,那画面反而越清晰。沈南一专注的侧脸,林薇甜美的笑容,
还有那轻轻一触的手腕……一种陌生的、酸涩的情绪像小气泡一样,
咕嘟咕嘟地从心底冒出来。她甩甩头,强迫自己融入眼前的热闹。套圈的摊位前,
她一连套中了几个小玩偶,引起周围一片小小的惊呼。可当她下意识地抬眼,
目光再次不受控制地扫向那个方向时,却正撞上一道视线。
沈南一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捞金鱼的摊位,就站在不远处人群的边缘,隔着攒动的人头,
静静地看着她。彩灯的光影在他脸上明明灭灭,看不清他具体的表情,只有那双眼睛,
在夜色里亮得惊人,带着一种洞穿一切的沉静。谢圆圆的心猛地一跳,
手里的塑料圈差点掉在地上。她慌忙别开脸,假装被旁边卖糖葫芦的摊位吸引。
脸颊却不受控制地微微发烫。就在这时,“咻——砰!
”第一朵硕大的金色烟花在墨蓝的夜空中轰然炸开!紧接着,
是第二朵、第三朵……绚烂的光华瞬间点亮了整个夜空,流光溢彩,
映照着地面上无数张仰望的、兴奋的脸庞。
巨大的爆裂声和人群的欢呼声浪瞬间淹没了其他所有声音。
就在这震耳欲聋的喧腾达到顶点的刹那,一只微凉的手,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
猛地抓住了谢圆圆的手腕!谢圆圆惊愕地回头。是沈南一!
他不知何时已经穿过人群挤到了她身边。绚烂的烟花光芒在他脸上飞速变幻,
映得他眉眼深邃,唇线紧抿,透着一股少见的急切和专注。他甚至没给她任何反应的时间,
只是用力地、紧紧地攥着她的手腕,然后拉着她,
转身就朝着与人群相反的方向——校园深处那片相对僻静的小树林跑去!“喂!沈南一!
你干嘛?!”谢圆圆被他拽得一个趔趄,惊呼声被淹没在巨大的烟花爆裂声和鼎沸的人声里。
她只能踉跄着跟上他的脚步,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不知是因为奔跑,
还是因为手腕上那灼热又坚定的力道。喧嚣的声浪被层层叠叠的树木枝叶迅速过滤、推远。
他们一头扎进小树林边缘的阴影里,这里的光线瞬间暗了下来,
只有远处天空不断炸开的烟花,透过枝叶的缝隙,投下破碎闪烁的光斑。
沈南一终于停下脚步,微微喘着气。他松开了她的手腕,那被紧握过的地方皮肤发烫,
残留着清晰的指痕。四周一下子安静了许多,只有远处模糊的喧闹和近处夏虫的鸣叫。
他转过身,面对着她。在明明灭灭的光影里,他的眼神异常明亮,带着一种近乎灼热的温度,
紧紧锁住她的眼睛。那目光里有太多东西翻涌,急切、紧张、某种豁出去的决绝,
还有一种谢圆圆从未在他身上见过的、纯粹的专注。谢圆圆的心跳快得几乎要撞出胸口,
脸颊滚烫,刚才那股酸涩的闷气早已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冲得无影无踪。她张了张嘴,
想问“你发什么疯”,声音却卡在喉咙里,只发出一点细微的气音。
沈南一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然后,他伸出手,
不是抓手腕,而是直接、坚定地握住了谢圆圆垂在身侧的手。他的掌心温热,带着一点薄汗,
却异常有力。谢圆圆浑身一颤,下意识地想抽回手,却被他紧紧地握住。沈南一低下头,
另一只手从裤袋里掏出一样东西。借着远处烟花一闪而过的光芒,谢圆圆看清了,
那是一个小小的、形状不规则的东西,边缘泛着温润的光泽——一枚海螺贝壳。
他摊开她微凉的手心,将那枚小小的、带着他体温的贝壳郑重地、稳稳地放了进去。
他的指尖划过她掌心的纹路,带来一阵细微的颤栗。“听见了吗?”他抬起眼,目光灼灼,
声音低沉而清晰,穿透了树林的静谧和远处烟火的余响,直直地撞进谢圆圆的耳膜和心底。
谢圆圆愣住了,下意识地屏住呼吸。掌心那枚小小的贝壳,像一块烙铁,烫得惊人。
“听见什么?”她的声音有些发干。沈南一握着她的手,连同那枚贝壳,一起轻轻合拢。
他的身体微微前倾,靠得更近了些,温热的气息几乎拂过她的额发,声音压得更低,
带着一种奇异的、令人心悸的魔力:“涛声。”他顿了顿,
目光紧紧锁住她因惊愕而微微睁大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无比:“这是……夏天的约定。
”话音落下的瞬间,又一朵巨大的紫色烟花在夜空中轰然盛放。璀璨的光华透过枝叶的缝隙,
刹那间照亮了沈南一无比认真的脸庞,也照亮了谢圆圆眼中翻涌的、难以置信的悸动。
的约定……远处鼎沸的人声、烟花的爆裂声、夏虫的鸣唱……所有的声音仿佛都潮水般退去。
整个世界,只剩下掌心那枚坚硬又温润的小小贝壳,
和他滚烫指尖传来的、不容错辩的坚定力量。有什么东西,在这个喧嚣又隐秘的夏夜角落,
以一种不容抗拒的姿态,破土而出。那个夏夜之后,一些东西彻底改变了。
沈南一不再仅仅是那个刻薄的天之骄子,谢圆圆也不再仅仅是那个骄傲明艳的漂亮女孩。
贝壳项链被谢圆圆用一根细细的银链串起,贴肤藏在衣领之下,
温润的触感成了心照不宣的秘密信物。沈南一出现在谢圆圆身边的方式也变了。
他不再总是带着审视的刻薄,更多的时候,他会在晚自习后“顺路”送她到宿舍楼下,
会在她解不开物理难题眉头紧锁时,随手丢过一张写满清晰思路的草稿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