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前夜,我的十八岁生日宴上,校花突然用蛋糕刀刺向我。朋友尖叫着打120,快!
她流了好多血!肝脏破裂,必须马上手术!竹马顾延州却拉住校花的手,
焦急安抚别怕,是误伤,我会作证的。再说沈悦也不会真跟你计较,她最听我的话了。
我躺在血泊中,意识模糊。突然不想再听他的话了。手术后,警察来录口供。
顾延州信誓旦旦,就是个意外,沈悦不小心撞到了苏雨手里的刀。我虚弱地摇头。
不是意外,是故意伤害。我要告她。01刀刃入体的瞬间,我甚至没感觉到疼。
只看见苏雨眼里一闪而过的快意,和她嘴角那抹得逞的笑。然后才是铺天盖地的疼痛,
温热的血顺着伤口往外涌。啊——尖叫声此起彼伏。包间里瞬间乱成一团。我捂着腹部,
指缝间全是血,膝盖一软跌坐在地。视线开始模糊,
却还能看清顾延州第一时间冲向的不是我。而是呆立在原地、还握着染血蛋糕刀的苏雨。
苏雨你没事吧?别怕别怕,只是个意外。他一把抱住瑟瑟发抖的苏雨,轻拍她的背安抚。
仿佛受伤濒死的不是我,而是她。顾延州……我艰难开口,声音弱得像蚊子叫。
他这才想起还有个人躺在血泊里。转过身,皱着眉头看我一眼,语气里满是不耐烦。
沈悦你先忍忍,救护车马上就到。怎么这么不小心,好端端的撞人家刀上。
我愣住了。什么叫我撞她刀上?明明是她握着刀,趁我毫无防备时,狠狠捅进我的腹部。
那个角度,那个力道,怎么可能是意外?可我已经没力气争辩。意识像潮水般退去,
最后只听见顾延州还在安慰苏雨。别哭了,沈悦她皮糙肉厚的,不会有事。
一会儿警察来了,你就说是她自己撞上来的,知道吗?02再醒来时,我躺在ICU里。
腹部传来撕裂般的疼,每一次呼吸都像在用刀割。妈妈趴在床边,看见我睁眼立刻红了眼圈。
悦悦你终于醒了,都怪妈妈,不该给你办什么生日宴……我虚弱地摇摇头,
想说这不是她的错。门被推开,顾延州走了进来。他换了身干净衣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哪还有半点慌乱。看见我醒了,他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太好了沈悦,你终于醒了。
医生说你运气好,刀口偏了两公分,不然后果不堪设想。运气好?我在心里冷笑。
如果不是苏雨下手时我本能地往旁边躲了一下,恐怕现在躺在这里的就是一具尸体了。
顾延州拉了把椅子坐下,语重心长地开口。沈悦,警察一会儿要来录口供。
你就说是自己不小心撞到苏雨手里的刀,这只是个意外,明白吗?
我盯着他那张熟悉的脸,第一次觉得如此陌生。为什么要撒谎?我一字一句地问。
顾延州皱眉,什么撒谎?本来就是意外啊。苏雨她一个女孩子,
哪有那么大胆子故意伤人。再说了,你们无冤无仇的,她为什么要伤你?无冤无仇?
我想起这三年来,苏雨对我若有若无的敌意。想起每次顾延州对她特殊照顾时,
她投向我的挑衅目光。想起今晚生日宴上,她『不小心』把红酒泼在我身上,
又『体贴』地要帮我擦拭。然后趁乱拿起了那把切蛋糕的刀……顾延州,
你真的觉得是意外吗?我直视他的眼睛。他别开视线,语气有些急躁。当然是意外!
沈悦你别胡思乱想了。苏雨家里情况你也知道,她妈妈一个人带着她不容易。
要是因为这事被起诉,她的人生就毁了,高考也别想考了。你忍心吗?我忍心吗?
那她拿刀捅我的时候,有想过我的人生吗?所以呢?我问。所以你就说是意外,
这事就这么过去了。顾延州理所当然地说着,仿佛这是天经地义的事。
反正你也没什么大碍,医药费我来出,就当没发生过。没什么大碍?我差点笑出声。
肝脏破裂,失血过多,在鬼门关走了一遭。这叫没什么大碍?顾延州。我深吸一口气,
尽量让自己冷静。如果今天躺在这里的是苏雨,是我捅了她。你还会说这是意外吗?
顾延州愣了一下,随即皱眉道:你怎么会捅人呢,别说这种不吉利的话。是啊。
在他心里,我永远是那个听话的沈悦。永远不会做出格的事。而苏雨,即便拿刀捅人,
也一定是意外。我不会撒谎的。我闭上眼睛,不想再看他。沈悦!
顾延州猛地站起来。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苏雨要是被起诉,就没学上了!
我们认识十八年了,你就这么狠心?十八年。他倒是记得清楚。可这十八年里,
每一次我和苏雨起冲突,他都毫不犹豫站在她那边。这十八年的情分,在苏雨面前,
轻得像根羽毛。出去。我不想再跟他废话。沈悦你——我说让你出去!
我猛地睁眼,眼泪却不争气地流了下来。不是因为他,是因为自己的愚蠢。顾延州愣在那里,
似乎第一次见我发这么大火。最后他甩下一句你自己好好想想,摔门而去。
03警察来得很快。两位警官,一男一女,神情严肃。沈悦同学,方便的话,
跟我们说说当时的情况。我点点头,一五一十地还原了事发经过。从苏雨泼红酒,
到她拿刀的动作,再到捅人的角度力道。每一个细节都说得清清楚楚。她是故意的,
绝对不是什么意外。女警官边记录边问:你确定吗?有什么证据能证明?
证据……我想了想,包间里应该有监控,可以调取录像。还有当时在场的同学,
他们都看到了。两位警官对视一眼,点点头。好,我们会调查清楚的。你好好休息。
他们走后不久,顾延州又来了。这次他带来了苏雨。苏雨穿着白色连衣裙,长发披散,
看起来楚楚可怜。一进门就扑通一声跪在我床前。对不起沈悦,都是我的错!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想帮你切蛋糕……她哭得梨花带雨,仿佛受害者是她。
你能原谅我吗?求求你了……我真的不能被起诉,我妈妈会受不了的……
顾延州在旁边帮腔:沈悦,苏雨都跪下了,你就原谅她吧。真的只是个意外,
何必闹得这么僵。我静静看着这出戏。看着苏雨声泪俱下的表演。
看着顾延州心疼怜惜的眼神。突然觉得很可笑。苏雨。我开口。她抬起泪眼看我,
眼底闪过一丝期待。你为什么要捅我?她身子一僵,急忙摇头。我没有!真的是意外!
是吗?我笑了笑。那你解释一下,为什么刀尖正对着我的肝脏位置?
为什么你的手腕有发力的动作?为什么事后你没有丝毫慌乱,反而嘴角有笑?
每问一句,苏雨的脸色就白一分。顾延州皱眉打断:沈悦你别咄咄逼人了,苏雨都道歉了。
道歉有用的话,还要警察干什么?我看向他。顾延州,你口口声声说意外,
那我问你。如果真是意外,为什么你第一时间不是叫救护车,而是教她怎么撒谎?
顾延州一时语塞。苏雨见状,哭得更厉害了。沈悦你恨我可以,
但求你看在顾延州的面子上……他的面子?我冷笑。他的面子在我这里,一文不值。
话音刚落,顾延州的脸色变得铁青。沈悦,你别太过分了!过分的是你们。
我闭上眼睛,声音疲惫。出去吧,我要休息了。沈悦!保安!
我按下床头的呼叫铃。很快,保安和护士赶来,将他们请了出去。病房终于安静下来。
妈妈这时才敢开口:悦悦,妈妈支持你。不管他们怎么说,咱们都要讨个公道。
我握住妈妈的手,眼泪终于止不住地流下来。不是委屈,是终于下定了决心。
04住院第三天,我让妈妈帮我要来了这三年的相册。一张张翻看着,
那些被我刻意忽略的细节,如今看来格外刺眼。高一开学第一天,苏雨转学而来。
她穿着简单的白裙子,扎着马尾,看起来清纯又脆弱。自我介绍时,
她小声说自己刚从老家转来,人生地不熟,希望大家多多关照。顾延州第一个站起来鼓掌,
还主动说要带她熟悉学校。我当时只觉得他热心,毕竟顾延州一向乐于助人。
可现在翻看照片才发现,那天的他,看苏雨的眼神就已经不一样了。接下来的日子,
顾延州对苏雨的照顾无微不至。帮她补习功课,陪她吃饭,接送她上下学。
每当我表现出一丝不悦,他就会说:她刚来,人生地不熟的,帮帮她怎么了?
你别这么小心眼,像个吃醋的小孩子。是啊,我像个吃醋的小孩子。可他从没想过,
为什么从小到大不吃醋的我,偏偏对苏雨有意见。照片翻到去年秋游。我们去爬山,
苏雨穿着不合适的小白鞋,走到半山腰就喊累。顾延州二话不说背起她,一路背到山顶。
而我因为帮同学拿东西,落在了后面。等我气喘吁吁爬上山顶时,
看到的是顾延州和苏雨并肩看日出的背影。苏雨回头看见我,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那个笑容,和她捅我时一模一样。我继续翻看。今年元旦晚会,我精心准备了钢琴独奏。
练了整整两个月,手指都磨出了茧子。可演出当天,顾延州却陪苏雨去医院了。
说是她突然肚子疼,需要人陪。我一个人在台上演奏,台下没有他的身影。后来同学告诉我,
那天在医院附近的咖啡厅看到他们有说有笑。哪里像是生病的样子。一张张照片翻过去,
我才发现。这三年来,每一个重要的时刻,顾延州都选择了苏雨。而我,
永远是那个可以被牺牲的。05就在我翻看相册时,病房门被推开。进来的是个年轻医生,
穿着白大褂,戴着金丝眼镜。沈悦同学,我是你的主治医生陆景安,来查房。
他温和地笑着,开始检查我的伤口。恢复得不错,但还是要注意休息。
这种穿透伤很危险,你能活下来真的是奇迹。我苦笑:是啊,
苏雨大概也没想到我命这么大。陆景安手上的动作顿了顿。你确定是故意伤害?
我点头。他沉默片刻,然后说:我是第一个赶到现场的医生。
当时你的竹马正抱着那个女生,完全没注意到你的出血量有多大。
如果不是你的朋友及时叫了救护车,后果不堪设想。原来他都看到了。谢谢你救了我。
我真诚地说。陆景安摇摇头:这是我的职责。倒是你,真的决定要起诉吗?
据我所知,对方家里找了很有背景的律师。我握紧拳头:那又怎样?
难道因为她有背景,我就活该被捅吗?陆景安看着我,眼神里有赞赏。需要帮助的话,
可以找我。我虽然是医生,但也认识一些不错的律师。他留下名片就走了。
我看着那张名片,心里涌起一股暖流。原来这世上,还是有人愿意帮我的。当天下午,
几个同学来看我。他们支支吾吾,欲言又止。最后还是班长小心翼翼地开口:沈悦,
顾延州让我们来劝劝你。他说只要你愿意和解,什么条件都可以谈。
我笑了:他没来?他……他陪苏雨去见律师了。果然如此。
你们觉得我应该和解吗?我问。同学们面面相觑。最后,
平时和我关系最好的小雅说:悦悦,我们都看到了。苏雨绝对是故意的,
那个角度和力道,不可能是意外。对!另一个同学激动地说。她捅完你还笑了,
虽然就一瞬间,但我看得清清楚楚!而且之前她就总是针对你,故意在顾延州面前演戏。
我们都看不下去了,只是顾延州他……他们没说完,但我懂。顾延州被迷得七荤八素,
谁的话都听不进去。你们愿意出庭作证吗?我问。几个同学对视一眼,重重点头。
愿意!必须让苏雨那个白莲花受到惩罚!悦悦你放心,我们都会说实话的。
我眼眶一热。患难见真情,原来真正关心我的是这些同学。
而不是那个口口声声认识十八年的竹马。06出院那天,警方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包间的监控虽然角度有限,但正好拍到了关键画面。画面显示,苏雨拿刀的动作很自然,
甚至可以说是蓄谋已久。而我当时背对着她,正在和同学说话,根本不可能主动撞上去。
根据监控和证人证词,我们认为这是一起故意伤害案。警官严肃地说。
犯罪嫌疑人苏雨将被起诉。我松了口气。至少,正义没有缺席。可顾延州显然不这么想。
当天晚上,他就冲到我家里大闹。沈悦你太狠了!苏雨都要被毁了,你满意了?
我坐在轮椅上,平静地看着他。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医生说至少要休养一个月。而高考,
就在一个月后。毁了她的是她自己,不是我。你还有脸说!顾延州怒不可遏。
要不是你非要办什么生日宴,会有这事吗?我愣住了。原来在他心里,错的人是我。
是我不该办生日宴,给了苏雨捅我的机会。顾延州,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