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烨看我的眼神，好像要把我生吞活剥了似的。可他递过来的那杯烫嘴的热茶，
又暴露了他那点儿藏不住的心思。1 这个白眼，我翻定了我瞅着徐曼，
总觉得她脑子里那根筋，可能搭错了地儿。咱们一群人，
浩浩荡荡地参加一个叫《田园慢时光》的真人秀。说白了，就是一群平日里光鲜亮丽的明星，
被扔到乡下体验生活，干点农活，制造点鸡飞狗跳的话题。可这徐曼偏不，
她非要在一群“劳动人民”里头，硬生生凹出个林黛玉人设，风吹吹就倒，活儿干干就喘。
她自己的活儿，一股脑全掼guàn给了别人。这还不算完，她那张脸，
比川剧变脸还快。前一秒还对着镜头甜甜地笑，下一秒就能挤出两滴眼泪，
摆出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就在昨天，她给一条内涵“职场霸凌”的微博悄咪咪点了赞。
不仅点了赞，她还嫌不够热闹，亲自下场评论了一句：有时候，当个明星真是累得慌。
底下她那群粉丝，心疼得嗷嗷叫，好像她不是去录节目，是去西天取经了。
我真是服了她个姥姥。她一集节目的出场费，顶我过去当小模特走半年T台的薪水，
足足二十万。这还累？累啥啊？数钱数到手抽筋吗？结果，这还仅仅是个开胃小菜。
第二天一早，网上就跟炸了锅似的，冒出来一堆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钻出来的水军。
他们像蝗虫过境一样，疯了似的转发我一张翻白眼的照片。就一张GIF动图，
连声音都莫得。但那画面，清晰得跟高清修复过似的。
前情提要是徐曼娇滴滴地说自己手磨破了皮，干不了活儿了。紧接着，镜头一转，对准了我。
我毫不留情，冲着她的方向，翻了个能上天的大白眼。我的微博账号，
瞬间就被这帮“蝗虫大军”给攻陷了。评论区里，骂人的话脏得简直没法看，
从我本人骂到我祖宗十八代，花样百出，创意无限。再加上徐曼那个意味深长的点赞和评论，
一个崭新的话题横空出世——#陈昕职场霸凌#。这话题就像坐了火箭，
嗖地一下就蹿上了热搜榜第一。我的经纪人，菲姐，气得在电话那头，
把徐曼连同她整个团队都问候了一遍。足足骂了一个钟头，骂得口干舌燥，才稍微消了点气。
她灌下一大杯水，声音嘶哑地问我：“昕昕，这到底咋回事儿？
你啥时候把这尊瘟神给得罪了？”说实话，我自个儿也一头雾水，
脑门上顶着三个大大的问号。徐曼，选秀节目出来的新人，唱歌跳舞样样稀松，
但她那个团队，别的本事没有，搞营销绝对是业内一把好手。
他们特别擅长玩那种“虐粉固粉”的骚操作，把粉丝虐得死去活来，然后再给点甜头，
粉丝的战斗力就跟打了鸡血似的，蹭蹭往上涨。所以，
圈里人都背地里叫他们那帮粉丝“蝗虫大军”，所到之处，寸草不生。我呢，陈昕，
野路子出身。最早是靠着一双大长腿在模特圈混饭吃，后来运气好，被个导演相中，
才转行当了演员。按理说，我跟她，一个是阳关道，一个是独木桥，八竿子都打不着的关系。
看我一脸懵逼，菲姐痛苦地揉着太阳穴，脑壳疼。“要不……咱们花点钱，
把这舆论往下压一压？”她试探性地问。“得多少？”我小心翼翼地问。“起步价，两万。
”听到这个数，我的心，疼得就跟被刀剜了一样。两万块！够我买多少打折的衣服，
吃多少顿火锅了！我连忙摆手，跟摇拨浪鼓似的：“算了算了，别花这冤枉钱，让他们骂，
骂累了就消停了。”菲姐：“……”她沉默了足足有十秒钟，才幽幽地开口：“陈昕，
你可真是个勤俭持家的好姑娘。”这语气，怎么听怎么像在骂我。我尴尬地笑了笑，
挠了挠后脑勺：“嘿嘿，菲姐过奖，过奖。”菲姐也没辙了，
长叹一口气：“网上一大帮都是跟风狗，你别往心里去。明天还有直播，
你给我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小心点那个徐曼，别再着了她的道！
”我知道明天的直播场面会很热闹，但我没想到，会热闹到这种地步。
竟然连韩烨这种级别的“新晋顶流”都给请来了。我还在那儿发愣，
一大群人就跟见了肉的饿狼似的，熙熙攘攘地朝韩烨涌了过去。而我，
好死不死地走在最前面。不仅被所有人华丽丽地无视了，还被那个热情迎上去的徐曼，
卯足了劲儿地推了一把。我一个趔趄，眼瞅着就要跟大地来个亲密接触。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腰间突然多了一只滚烫的大手。韩烨，那个男人，
稳稳地扶住了我的腰。他身上那股熟悉的，带着点冷冽又有点暖意的味道，瞬间包裹了我。
他的声音低沉得像大提琴，贴着我的耳朵说：“小心……”话还没说完，
就被一道尖锐的声音给打断了。徐曼瞪着她那双贴了三层假睫毛的水灵灵的大眼睛，
目光跟X光似的，死死地落在韩烨扶着我的那只手上。她先是委屈地一撇嘴，
眼眶瞬间就湿了，跟安了水龙头似的。然后，她又飞快地眨了眨眼，硬生生把眼泪憋了回去，
脸上重新挂上那副天真无邪的笑容，朝我们走过来。“哎呀，昕昕姐，你怎么了呀？
这不是平地吗？怎么还差点摔倒了呢？”这演技，不去拿个奥斯卡都屈才了。
我还在为她那教科书级别的变脸技巧感到震惊，等回过神来，徐曼已经跟只花蝴蝶似的，
亲亲热热地靠在韩烨身边，一起往前走了。我被晾在后面，百无聊赖地刷着手机。
屏幕上突然跳出一条最新消息，是我那个霸道总裁老爸发来的微信。放心。
没人能让我宝贝女儿受委屈。言简意赅，霸气侧漏。不得不说，霸道总裁就是霸道总裁。
不管多大岁数，一开口都带着股“天凉了，让王氏集团破产吧”的内味儿。
不过……他说的帮我出气，该不会就是派韩烨这货来吧？这家伙，
跟我可是斗了二十多年的老冤家。从幼儿园抢最后一块小饼干，到高中抢年级第一，
再到大学抢学生会主席。我俩的人生，就是一部相爱相杀……啊呸，是相杀相杀的斗争史。
确定是来帮我的，不是来趁机踩我一脚，顺便看我笑话的？我深表怀疑。2 老板，两万块，
我干！节目组为了博眼球，特意设计了个缺德环节。让所有嘉宾现场连线，
回答网友们千奇百怪的弹幕提问。我眼睁睁瞅着徐曼捂着嘴，笑得花枝乱颤，
跟在场的每个人都熟得跟亲兄妹似的，那人气，看着是真挺高。韩烨就坐在我旁边，
他微微侧过身，用只有我俩能听到的音量，低声问：“今晚一起用餐怎么样？
”他身上好闻的味道，又丝丝缕缕地钻进我鼻子里。我心头一跳，
嘴上却硬邦邦地回绝：“没兴趣。”“我需要一位女伴，”他顿了顿，抛出了诱饵，“酬劳，
两万。”两万！这个数字，像一道惊雷，在我脑子里炸开。我飞快地在心里盘算了一下，
请我吃饭，还给我钱，这等好事，上哪儿找去？于是，我立马顺坡下驴，
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好嘞，老板！没问题，老板！保证完成任务！
”韩烨低低地笑了一声，那声音带着磁性，像羽毛似的，轻轻扫过我的心尖。痒痒的。哼，
这个随便散发魅力的男人，不守男德，扣分！必须扣分！那边的徐曼，正盯着滚动的弹幕，
突然开口了：“哇，好多网友都好奇我的感情生活呢，那我就在这里统一回应一下好啦。
”她恰到好处地顿了顿，做出一个羞涩的表情，甜甜地笑了笑：“嗯……我确实在恋爱中啦。
他对我特别好，我们的关系也很稳固。只是……因为他太优秀了，所以总有些不三不四的人，
想要纠缠他。”这话里有话的，就差直接报我身份证号了。弹幕瞬间就炸了，跟开了锅似的，
纷纷追问那个“他”到底是谁。但徐曼深谙吊胃口的精髓，就是避而不谈，
任由弹幕上的猜测满天飞。很显然，这波热度，她已经稳稳地拿捏住了。
她好像有点害羞似的，把话题的矛头，直勾勾地对准了我：“昕昕姐，你还没谈过恋爱吗？
”“没有。”我言简意赅。“真的吗？”她眨巴着那双浓密得能夹死苍蝇的假睫毛，
一脸的天真无邪，“好多人在你这个年纪，孩子都能打酱油了呢。你再不抓紧，可就晚啦。
”我本来懒得搭理她。但实在受不了她在那儿散播年龄焦虑，贩卖二手恐慌。
于是我凉凉地回了她一句：“也有在你这个年纪就离世的，你怎么不去试试？”我知道，
弹幕又一次炸锅了。因为我已经看到，站在摄像机后面的菲姐，正痛苦地捂着额头，
一副“老娘要心梗了”的表情。徐曼的脸，瞬间就垮了。她眼眶一红，泪珠子说来就来，
对着摄像机，字字泣血：“不想谈恋爱，是因为……忙着当小三吗？”什么玩意儿？
我满脑门子问号：“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徐曼猛地举起她的手机，屏幕正对着镜头，
也对着我。“我和路子轩，已经正式交往了。但是你，陈昕，总是想方设法地向他要钱。
你不觉得，你这种行为，很丢人吗？”屏幕上显示的，确实是我的照片。
聊天内容也很简单粗暴，基本上就是我那傻弟弟，路子轩，给我转账的记录。五千，一万，
两万……就这么几条简短的转账记录，
她是怎么能脑补出一场“姐姐为钱插足弟弟恋情”的年度大戏的？徐曼死死地瞪着我，
眼神里充满了正义的火焰：“我猜你肯定不会承认。我告诉你，陈昕，我和路子轩，
已经见过双方父母了！他们家，是绝对不会接受你这样的人进门的！”“为了钱，
什么都干得出来，你这种人，真让我感到恶心！”“我今天，就是要当着所有人的面，
揭穿你的真面目，揭露你做小三的丑恶嘴脸！
”我：“……”我看着她那副正义凛然、替天行道的模样，
真心实意地问了一句：“你……真的都了解清楚了吗？”还“见家长”？
我那傻弟弟什么时候瞎的？我这个当姐的怎么不知道？“你不用再狡辩了！”徐曼冷笑着说，
一副胜券在握的表情，“我已经问过路子轩了，他说，都是你单方面纠缠他，他没办法，
才花钱买个清静而已！”“我知道你缺钱，但女人，要有最基本的底线。我真的，
不想看到你这么堕落下去。”她一脸正气，
配合着她一直以来精心塑造的“人间清醒大女主”形象，弹幕彻底疯了。铺天盖地的，
除了对她这种“手撕小三”的豪迈行为的赞扬，就是对我劈头盖脸的谩骂。韩烨冷笑一声，
刚要开口：“你知道她……”我用手机轻轻碰了碰他的胳膊，示意他稍安勿躁。我冲着徐曼，
摇了摇自己的手机：“空口无凭，口说无据。直接联系路子轩，当面对质，岂不是更清楚？
”“我敢当众打电话，你，敢吗？”徐曼冷笑：“有何不敢？”说完，她立刻拨通了电话，
并且按了免提。电话很快就接通了，听筒里传来一个熟悉的，带着点傻气的声音：“宝贝儿？
”徐曼满脸幸福，挑衅地对我挑了挑眉，那股子得意劲儿，几乎要从眼睛里溢出来了。
看样子，我这次是真的要被锤死在耻辱柱上了。
如果不是……我手里也恰好有路子轩的手机号，并且，也正在拨打的话。真不错。
路子轩没接我的电话。与我这边电话被挂断的“嘟嘟”声相比，徐曼那头，简直是甜得发腻。
她瞟了我一眼，那股子小人得志的劲儿，几乎藏都藏不住了，
声音嗲得能掐出水来：“我现在正在录节目呢……不累呀。嗯，我也爱你哦。”这工业糖精，
硬是让我免费听了一分多钟。电话快挂断的时候，她还不忘瞥一眼摄像机，
对着电话那头说：“亲爱的，别忘了明天陪我去选礼物哦。”两人又腻歪了好一会儿，
最后在一连串的飞吻声中，结束了这通油腻的电话。油腻得很，比我今早吃的那碗猪油拌饭，
还要油腻。徐曼放下手机，冷笑着看向我：“昕昕姐，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菲姐在摄像机后面，脸色惨白，对我晃了晃她的手机。我不用看也知道。
随着徐曼这通电话，她的团队，肯定放出了早已准备好的热搜话题。
#陈昕插足##陈昕知三当三##徐曼霸气侧漏，
现场手撕小三##徐曼、路总好事将近#……好得很，这明显是早有预谋，
把我当成她上位的垫脚石，踩得死死的。
我现在满脑子就两个问题——路子轩是不是眼睛瞎了？徐曼是不是脑子有坑？
多亏了这个热搜，我的微博账号又一次爆了。一群人追在我屁股后面骂，
骂得那叫一个酣畅淋漓。我家露露和路总才是天生一对，郎才女貌！丑女人滚开！
还装模作样打电话，笑死，你也配有路总的号码？撒泡尿照照自己吧！
一个是风头正劲的当红小花，一个是帅气多金的神秘霸总，这对CP我先嗑为敬！
我又相信爱情了！只听说过路总的大名，但从来没见过真人啊，好神秘！
……一个上午的时间，
网上已经流传出各种版本的“当红小花与神秘霸总荡气回肠的爱情故事”。徐曼，彻底火了。
与此同时，我，陈昕，成了“小三”的代名词。3 我的VCR，穷得理直气壮午休结束，
节目组便开始播放所谓的“家庭温情VCR”。我们一群人围坐在一块儿，
观看导演团队精心剪辑的家庭短片，同时还要假装很投入地和弹幕进行互动。
真是个愚蠢至极的环节。不过，一想到合同上白纸黑字的报酬，我也就忍了。
韩烨就坐在我旁边，他那张帅得人神共愤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声音却压得很低：“大小姐，
你再不行动，那些网络喷子就要把你微博账号给喷到注销了。”他那急吼吼的样子，
不知道的，还以为那些喷子是在骂他呢。我气定神闲地摇了摇手机：“别急，
我刚才趁着午休，去查了查徐曼的底细。让子弹再飞一会儿。”首先播放的，
是徐曼家的VCR。我得说，这玩意儿，
简直就是一本行走的“如何不动声色地炫富”的教科书。别墅、花园、游泳池……应有尽有。
弹幕里的粉丝们已经高潮了。房子好大啊！我们家露露果然是货真价实的富家千金！
哇！那个车头！是阿斯顿马丁吧？如果我没记错，这款爆改版在整个A市，
可是独一无二的！绝对是路总的车！车都停在露露家院子里了，这肯定是见过家长，
板上钉钉了！我挑了挑眉。那辆车，确实是全市独一份。不过，那是韩烨这个骚包的座驾。
说起来，韩烨比我更像是那种“不混娱乐圈就得回家继承亿万家产”的设定。我悄悄凑近他，
用气音问：“那车，是你的？”韩烨点了点头：“是我的。但是我发誓，我从来没去过她家！
”他那副恨不得当场指天发誓的样子，好像在向我表什么忠心。
“不过……路子轩那小子找我借过。”他补充道。我皱了皱眉，
嫌弃地看着他：“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这么贵的车，说借就借？
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慷慨大方了？”韩烨瞥了我一眼，那张英俊的脸上，
竟然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他低声嘀咕了一句：“还不是他一口一个‘姐夫’地叫我，
叫得我心花怒放，一时高兴就……”他的声音太小，我没听清。因为视频里，
突然闪过了路子轩那张傻乎乎的帅脸。虽然只有一个侧脸，一闪而过，
但弹幕里的显微镜女孩们，一个个都跟打了鸡血似的，
兴奋得嗷嗷直叫——我们露露姐值得最好的！才子佳人，神仙眷侣，
这就是爱情最美好的样子！笑死，我刚才手贱去查了一下那个陈昕，
一个十八线的糊咖小模特，她有什么资格和我们露露姐争？配吗？就是！
谁知道她这个小模特是怎么搭上关系，开始有戏拍的，背地里指不定多脏呢。这种小三，
手段是真的又脏又贱！……有人一带节奏，舆论的风向，又一次轻而易举地转向了我。
踩着我这个“恶毒小三”，徐曼凭借着人间清醒大女主和豪门富家女的双重人设，
狠狠地吸了一大波粉。尤其是她和路子轩的CP粉，数量呈几何倍数增长。终于，轮到我了。
导演按下了播放键，我的VCR开始在屏幕上滚动。那会儿，导演组找我要素材的时候，
我正一个人租住在一个三室两厅的小破房子里。装修简单得不能再简单，除了我，
连个鬼影都没有。能捕捉到的画面，真是少得可怜。韩烨却看得格外专注，
他指着屏幕上的一个角落：“你床头柜上摆着的那幅画，是不是我送你的成年礼物？
”这家伙，眼神真不是一般的好。我点点头：“就算是，那也只能说明，你当年的礼物，
挺有心的。”那是韩烨送我的一颗星星，用我的名字命名的，还附带一张星空图。说实话，
我们这些年，也不是总在针锋相对地较劲。偶尔，这家伙心血来潮，还真能整出点浪漫来，
打动我那么一下下。但弹幕，又开始了新一轮的疯狂攻击——就住这种破地方？
难怪会嫉妒我们家露露，心理扭曲。跟她这个人一样，阴沉沉的。自己生活不如意，
就想抢别人的东西，典型的仇富。这种穷鬼都这样，骨子里的劣根性，挖空心思往上爬，
一点道德底线都没有。我实在是没忍住，冷笑了一声，对着镜头，
不紧不慢地开口：“三室两厅，一个人住，我觉得挺舒服的。难道是心里阴暗的人，
看什么都阴暗吗？”“还有，穷就一定没有道德？这位网友，
你的价值观是跟着你的银行账户余额走的吗？”导演组大概也没想到，我会这么刚，
直接下场回怼。一时间都有点慌了手脚，不知道该不该切断直播。
徐曼“腾”地一下站了起来，脸色难看得像吞了只苍蝇。“昕昕姐！
我真的不知道你哪里来的自信！破坏别人的感情不成功，还这么嚣张！”“你今天，
必须向我和我的粉丝们，道歉！”原本打算切断直播的导演组，这下反而袖手旁观了。
很显然，“徐曼直播手撕‘小三’，‘小三’拒不承认反怼网友”这个话题的热度，
是他们梦寐以求的。很好。这正是我想要的。我悄悄给韩烨使了个眼色。
我们俩从小一起长大，这点默契还是有的。他立刻就明白了我的意思，
迅速地在面前的平板上点击了几下，接受了我的投屏请求。下一秒，
一身正气、义愤填膺的徐曼背后那块巨大的LED屏幕上，赫然出现了一个视频通话的界面。
对方很快接通，屏幕上出现的，正是路子轩那张带着几分傻气的帅脸。
他显然正在办公室里被工作摧残，头发乱得跟鸡窝一样，脸上还架着一副黑框眼镜。
没有半点传说中霸道总裁的气质，活脱脱一个被甲方折磨得死去活来的社畜。“姐？咋啦？
”他一抬头，正好看到屏幕里，徐曼那张化着精致妆容的脸。他环顾了一下四周，
挠了挠自己那头乱毛：“诶？这是什么情况？”我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看着他：“路子轩，我听说，我要有弟妹了？
”“要是敢让这种不清不楚的女人进我们家的门，我第一个打断你的腿。”“啊？
”路子轩一脸茫然，“姐，你听我解释。我……”“啪”的一声。
徐曼眼疾手快地挂断了视频通话。但那声石破天惊、响彻云霄的“姐”，相信在场的所有人，
以及直播间里成千上万的网友，都听得清清楚楚。弹幕，突然间变得鸦雀无声。整个演播厅，
也静得跟坟地似的。导演团队那几个人，跟被点了穴一样，僵在原地。显而易见，
他们的大脑，正在飞速运转，试图消化这突如其来的惊天大反转。
徐曼眨巴着她那双无辜的大眼睛，看起来委屈极了。她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声音甜得发腻：“姐……原来都是误会一场啊。”她叫得可真亲热，
连“昕昕”这两个字都直接省略了。韩烨冷哼一声，毒舌模式开启：“哟，
之前还口口声声叫人家‘小三’，现在又改口叫‘姐’了。我怎么不知道，
陈昕什么时候多了你这么大一个妹妹？”韩烨的口才，我领教了十几年。这么多年，除了我，
就没人能在他嘴上占到便宜。他好像完全没看到徐曼那张已经气到发青的脸，
继续不依不饶：“奇怪了，你不是一口咬定昕昕是小三吗？不是说，
你已经见过路子轩的家人了吗？”“怎么，见家长的时候，路子轩没告诉你，陈昕，
是他亲姐姐？”徐曼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开始疯狂挽尊：“我当时……当时没见到陈昕姐。
而且，而且子轩他也没跟我说啊。”“要是他跟我说了，我肯定不会误会的。
我……我就是被那个转账记录给气昏了头，太在乎他了。”徐曼赶紧上前，
一把拉住我的袖子，开始飙演技：“姐姐，我真的不知道，你别生我的气好不好？
”配上她那忽闪忽闪的假睫毛和直径夸张的美瞳，看起来真是可怜兮兮的。
如果她没在演戏的间隙，偷偷瞄一眼摄像机，或许会显得更真诚一些。我其实不太想搭理她，
但直播嘛，不就是拼演技吗？谁还不是混演艺圈的，谁还没点演技了？我反手握住她的手，
笑得比她还真诚：“妹妹说的是哪里话。就算你们俩真的是一对，我弟的财产，
也轮不到你来管。你管他给谁转钱呢？”“再说了，就凭几个转账记录，
就能让你脑补出这么多东西。徐曼妹妹，你是不是太以己度人了？”这场闹剧，
最终以徐曼脸色苍白地向我鞠躬道歉而告终。不久之后，我的真实身份，
就被神通广大的网友们给扒了个底朝天——我，陈昕，路氏集团董事长的千金，
路家的宝贝疙瘩。路家有两个孩子，大女儿随母姓陈，自己经营着一家规模不小的公司，
还有自己的兴趣爱好演戏。而小儿子路子轩，则按部就班地继承了父亲的事业。
不得不说，现在的网友，个个都跟福尔摩斯转世一样。
他们甚至扒出了我和韩烨小时候的合影，还顺藤摸瓜地，发现了韩烨那同样惊人的家世。
网络上，开始铺天盖地地流传我和韩烨的“青梅竹马豪门CP”。
门当户对、从小一起长大、相爱相杀……更夸张的是，他们还找到了我成人礼那年，
韩烨包下整个游乐园，送我星星，陪我看烟花的视频——瞧瞧韩烨看陈昕的这个眼神！
我敢打赌，他们俩之间，绝对有事！这眼神也太深情了吧！我的天，
我韩哥一直以来的高冷酷哥人设，崩塌了！韩烨，原来你还有两副面孔！同意楼上！
高冷都是装的！看看这笑得，牙花子都快露出来了！恋爱脑！确诊了，就是恋爱脑！
韩烨给陈昕送了星星！用她的名字命名的星星！天啊，这是什么神仙偶像剧情节！
太甜了！……真是要了我的老命了。这画风，怎么突然就变得诡异起来了？更要命的是，
我越看那个视频，越觉得脸颊发烫。有节目组，嗅到了商机，
火速向我发来了一份恋爱综艺节目的邀请。本来我是想都不想就要拒绝的。但他们说，
只要我同意，韩烨那边，也已经答应了。我一想到韩烨那张帅得没天理的脸，
再看到合同上白纸黑字写着的“出场费一次五万”，我立刻，就答应了。
但是我还是太天真了，我小看了这个圈子里的人制造话题的能力。这个该死的恋爱综艺节目，
竟然还邀请了徐曼和路子轩。昨天晚上，路子轩特意给我打了个电话，
声音里透着十二分的诚恳：“姐，我当时寻思着，闲着也是闲着，就应承下来了。
你要是不乐意，我马上就去掏违约金。”“钱多得没处花了？
”我斩钉截铁地回绝了他：“不必。你正好趁这个机会，多出去交际交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