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和孩子四散逃离,又被尽数捉拿。
被捕后,我谎称自己是文府厨娘阿罗,得以苟活,却沦为罪奴。
一夕之间,我从公侯之女、州官之妻,沦为获罪宫婢,而后又被皇后随手赏给了宦官。
心中冰炭相煎,耳边则是柳腾冰冷的话语: 据我所知,你与雷显情深意笃,却在他亡故不足两月之时,这般勾引于我,想必……是逼不得已。
我的心怦怦乱跳,几乎要跳出嗓子眼。
他见我慌乱,却露出一丝笃定的笑意,伸手搭住我的手腕。
我竭力反抗,却无法挣脱。
果然,他冷哼一声,脉象圆滑,如盘走珠,你有孕二月有余了。
至此,心底最后一丝侥幸也没了。
我太急躁了,来了柳府才数日,就想借着柳腾醉酒之机成了好事,给腹中的孩子谋一条生路。
不成想,爬的竟是一介宦官的床,何其可笑。
如今,我想必要不得好死了。
恐慌到极点,人反倒奇异地镇定下来,我甚至敢问他: 大人明察秋毫,奴婢自知罪无可恕,不知您要如何处置?
敢算计我,自然不能叫你全身而退。他的声音阴恻恻的,擦过耳畔。
心底寒意顿生,指甲深深陷入掌心,我忍不住道: 只求您给个痛快。
想死啊?我偏不杀,至于怎么罚,我得好好思量一番,他沉吟片刻,先滚回去,听候发落。
语毕,他松开了钳制。
我忙不迭起身下床,胡乱披了外袍,逃也似的离开了乐隐园。
回了偏院,我栽倒在窄窄的小床上。
明明精疲力竭,可一闭眼,就噩梦连连。
不是梦见浑河边上的那场屠杀,就是梦见我被柳腾拖进慎刑司严刑拷打,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翻过身,盯着高高的房梁,一夜未眠。
3
晨曦初露之时,我解开了床单上的绳结,重新铺好。
既然柳腾说过不杀我,那就还没到绝境,我要熬过去,要活下来。
我不安地等着乐隐园的召唤,一等便是十日。
傍晚时分,管家领我进了主院,穿过正厅,对着站在紫檀架前喂鸟的柳腾躬身禀告: 大人,人带到了。
他放下了舀鸟粮的瓷勺,漫不经心道: 进来。
管家做了个请的手势,在我进门后,啪地关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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