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驾驶座的安全带勒得她有些喘不过气,窗外是初夏傍晚的霞光,染红了半边天,也照亮了身旁男人专注开车的侧脸。
是顾明轩。
左然的心脏骤然缩紧,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连呼吸都带着疼。
这张脸,曾是她前半生全部的执念,最后却成了将她推入地狱的推手之一。
“快到了,紧张吗?”
顾明轩侧过头,笑了笑,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安抚,“我爸妈就是看着严肃,其实人挺好的。
还有我妹,性子直了点,你别往心里去。”
左然扯了扯嘴角,没说话。
人挺好?
性子直?
前世,她就是被这些话骗了。
顾母的“好”,是每天变着法儿挑剔她的工作“不稳定”,劝她辞职在家“相夫教子”;是拿着她的工资卡买金镯子给小姑子,还说“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是在她流产虚弱时,指着鼻子骂她“不下蛋的鸡”,连口热汤都不肯给她端。
顾妹的“直”,是穿着她新买的裙子去约会,被问起就说是“我哥给我买的”;是趁她不在家,翻遍她的衣柜和抽屉,把她攒了很久钱买的设计师耳环丢进垃圾桶,理由是“看着不顺眼”;是在她被顾母刁难时,在一旁煽风点火,说“哥,你看她那脸色,是不是不服气啊?”
而顾明轩呢?
他永远是那句“我妈/我妹不是故意的,你多担待”。
为了这句“担待”,她辞掉了前景大好的设计师工作,甘心在家洗手作羹汤;为了讨好他们,她省吃俭用,把最好的都留给他们,自己穿地摊货,用最便宜的护肤品;为了维系这段婚姻,她一次次忍让、妥协,直到失去自我,变成一个连自己都厌恶的怨妇。
可结果呢?
她被他们联手赶出家门时,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睡衣,寒冬腊月,大雪纷飞。
顾明轩站在门口,看着她被顾母推搡倒地,只是皱着眉说了句“你先回去冷静冷静”。
她去找工作,却发现顾母早就到处散播她“不孝顺不守妇道”的谣言,没有公司愿意录用她。
她想租房,手里的钱却在前几天被顾妹以“应急”的名义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