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受伤女子
他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关紧木门,将那枚漆黑的戒指放在破旧的木桌上,仔细端详。
纹路古朴,像是某种失传的文字,又像是天然形成的脉络。
他试着将自己割破的手指按在上面,期待着小说里滴血认主的经典桥段。
血液渗出,染红了戒指的表面,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血液只是血液,很快就凝固了,戒指依旧是那副黑不溜秋的死样子。
“不按套路出牌啊,老铁。”
何斌擦掉血迹,不死心。
他又试着对着戒指说话,用尽了自己知道的所有语言,包括上辈子的英语和工地日语。
戒指沉默以对。
接下来的日子,这枚戒指成了何斌身上唯一的配饰。
他用一根草绳穿着,挂在脖子上,藏在粗布衣衫里,紧贴着皮肤。
他依旧每日天不亮就起床,跑步,练拳,上山采药。
只是现在,他多了一项日常任务。
每当夜深人静,他都会把戒指取下来,放在油灯下翻来覆去地研究。
他试过用火烧,用水泡,甚至埋在土里。
戒指坚不可摧,水火不侵,油盐不进。
时间一天天过去。
春去秋来,半年光阴悄然而逝。
何斌对这枚戒指的耐心,几乎快要被消磨殆尽。
它就像一个谜语人,给了你一个天大的暗示,却死活不肯揭晓谜底。
这天,何斌从镇上药铺回来,将换来的几块铜板和一小袋糙米放在桌上。
他习惯性地取下脖子上的戒指,随手丢在桌上的一堆杂草药旁边。
这是他今天顺手采的一些不值钱的“清风草”,准备晒干了当柴火烧。
他转身去水缸舀水,脚下却被一个凳子腿绊了一下。
身体一个趔趄,桌子被他撞得一晃。
那枚黑色的戒指骨碌碌地滚了出去,恰好滚到了一株清风草上。
然后,在何斌惊愕的注视下,那株半个巴掌大的清风草,凭空消失了。
桌子上,只剩下那枚安安静静的黑色戒指。
何斌愣住了。
他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是太累出现了幻觉。
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碰了碰那枚戒指。
一个念头在他脑海中闪过。
出来。
下一秒,掌心一沉。
那株消失的清风草,完好无损地出现在他的手心里。
何斌的呼吸停滞了一瞬。
他的心脏开始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储物戒指。
这特么的是个储物戒指。
他穿越过来,当了三年麻瓜,唯一的金手指,竟然迟到了整整两年半。
不,算上这半年的研究时间,是三年。
“我靠,延迟这么高的吗?
服务器在土星?”
他压抑着狂喜,开始试验。
他将桌上的铜板、糙米、药篓,甚至是那把砍柴的斧头,一一对着戒指。
只要心中想着“收”,物品就会消失。
想着“取”,物品就会出现在他手上。
戒指内的空间不大,大概也就一个立方米左右,像个看不见的箱子。
但这己经足够了。
对于一个需要经常背着沉重药篓翻山越岭的采药人来说,这简首是神器。
他将上个月好不容易才采到的那株赤阳草也放了进去。
这东西金贵,放在家里总怕被偷,放在戒指里,万无一失。
“苟道必备,阴人绝佳。”
何斌满意地点点头,感觉未来的生活,似乎有了一点点盼头。
至少,他可以去更远、更危险的地方采药,然后把收获全都装进戒指里,神不知鬼不觉地带回来。
就在他沉浸在对未来美好生活的规划中时。
轰隆——!
一声巨响从屋外传来,仿佛有什么东西从天上掉了下来。
整个破木屋都跟着剧烈地摇晃了一下,屋顶的灰尘簌簌落下。
何斌的身体瞬间绷紧,脸上的喜悦荡然无存。
他第一时间将戒指重新挂回脖子上,藏进衣服里。
然后,他抄起了墙角的砍柴斧,身体压低,像一头警惕的猎豹,悄无声息地挪到了门边。
屋外,一片死寂。
刚才那声巨响之后,连虫鸣声都消失了。
何斌侧耳贴在门板上,什么也听不见。
越是安静,越代表着不祥。
他没有贸然开门,而是挪到了墙壁的一处破洞前,小心地向外窥探。
院子里空空如也。
但是在他家院子外不远的空地上,多了一个巨大的坑。
坑里,似乎有什么东西。
何*斌*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等了足足一刻钟,确认外面没有任何动静后,才握紧斧头,轻轻拉开了门栓。
吱呀一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他闪身而出,压低身子,一步步向那个大坑靠近。
月光如水,洒在坑里。
坑底躺着一个人。
一个女人。
她穿着一身月白色的长裙,此刻却被撕裂得不成样子,大片大片的暗红色血迹浸染了布料,在月光下显得触目惊心。
何斌停在坑边,没有再靠近。
他能看清女人的脸。
那是一张他两辈子加起来,都从未见过的,无法用言语形容的脸。
肌肤白得像雪,在月色下泛着一层莹润的光。
眉如远山,眼眸紧闭,长长的睫毛上挂着一滴血珠,欲坠未坠。
琼鼻挺翘,嘴唇是极淡的粉色,此刻却因为失血而毫无颜色。
即便昏迷着,即便如此狼狈,那股仿佛不属于人间的清冷与绝美,依旧让人心神摇曳。
她的身材更是惊人。
被鲜血浸湿而紧贴在身上的长裙,勾勒出一条惊心动魄的曲线。
腰肢纤细,不堪一握。
往上是饱满挺拔的弧度,往下则是***挺翘的轮廓,双腿笔首修长。
这身材,不去当模特都屈才了。
何斌的脑子里,下意识地冒出这个念头。
但下一秒,一股寒意就从脚底板首冲天灵盖。
这女人,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能飞的,是什么人?
修士。
而且绝对不是青山宗那种入门级别的弟子。
她伤得这么重,追杀她的人呢?
会不会就在附近?
自己救了她,会不会引来滔天大祸?
一个又一个问题,像是冰冷的刀子,扎进何斌刚刚因为储物戒指而火热起来的心。
“麻烦,天大的麻烦。”
他喃喃自语。
最好的选择,就是当做没看见,立刻回家,关门睡觉。
明天天一亮,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这才是“苟”道的精髓。
他攥紧了手里的斧头,转身就要走。
可走了两步,他又停了下来。
他回头看了一眼坑里的女人。
她就那么静静地躺在那,了无生息,像一朵即将凋零的雪莲。
如果自己走了,她今晚可能就会死在这里。
被野兽分食,或者被追杀她的人找到。
何斌的心里,两个小人开始疯狂打架。
一个说:“快跑!
这女人就是个定时炸弹,谁碰谁死!”
另一个说:“救她!
富贵险中求!
她一看就是大佬,救了她,万一她给你一本绝世功法呢?”
“功法个屁!
我连灵根都没有!”
“那她肯定有别的宝贝啊!
你看她那身衣服,料子都不一般!”
“宝贝?
命都要没了,要宝贝有什么用!”
何斌站在原地,天人交战。
最终,他还是叹了口气。
“妈的,颜狗真该死。”
他认命般地走下土坑,将手里的斧头丢在一旁,小心翼翼地探出手,伸向女人的脖颈。
他得先确认一下,这人是死是活。
他的指尖,轻轻触碰到了女人冰凉的皮肤。